司馬康和吊兒郎當地應了一聲是,便坐入席中,與懷中美人嬉鬧去了,對于那些自他出現便神色各異的人視若無睹。被灌了兩杯酒後,眉嵐才看清他的長相。
男人長得與老皇帝並不是特別相似,但那雙眼卻承繼了個十成十。狹長,上挑,只是半開半闔的沒什麼神氣,像是總也睡不夠似的。五官輪廓分明,鼻直唇豐,確實很英俊,不過面色白中隱泛青色,神色輕浮頹廢,給人縱欲過度的印象。
要監視這樣的一個人應當不難。眉嵐想,心中不由打了個結,她知道不難的同時也代表著要想從其身上獲取重要的情報,只怕沒什麼希望。
此次她們被安插進和親的陪嫁美人當中,目的就是接近大炎的重臣要將,說白了就是充當奸細。錦囊中並沒明確指出讓她特別注意哪方面,但卻擺明越有價值的情報所獲得的解藥效果越好。
價值。價值。價值個……
她在心中罵了句粗話,唇卻仍然溫柔地彎著,低眉順目地為正在戲玩另一個少女的男人斟著酒。不料男人突然伸手在她胸脯上抓了一把,驚得她把酒撒在了外面。下一刻,人已被推向鄰席,耳邊同時響起男人滿不在乎的笑。
「皇兄,你不是喜歡胸大的,我拿這個換你右邊那個。」
少女的嬌呼聲響起,然後是狼狽的避讓,眉嵐跌在了一人身上。一股清淡雅致的燻香在濃烈的酒氣與烤肉的混和味道中竄入她的鼻腔,讓她心中一懍,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下巴已經被人捏著抬了起來。
相較之下,司馬玄烈長得更像老皇帝,不知這是不是他分外得聖寵的原因。那雙眼楮長在他偏秀雅的臉上似乎更合適一些,使得那張臉俊美得近乎邪氣。
只見他長眸微眯,只看了眉嵐一眼,便放開了手。
「用另外一個。」他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和語氣都流露出明顯的看不上的味道。
司馬康和二話不說,示意懷中的少女過去。眉嵐暗暗松了口氣,又自動回到他身邊。司馬玄烈的眼中鋒芒畢露,自不是易與之輩,與其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她寧可跟在各方面條件都不及他的司馬康和身邊,至少丟掉小命的機率要小許多。
兩個皇子交換女人顯然是微不足道的事,並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老皇帝龍體欠佳,只坐了一會兒便在內侍的扶持下先行離開,與他同時離開的還有子顧公主。
最讓人敬畏的存在消失,又有美人相伴,現場的氣氛登時熱烈起來。
從司馬玄烈身邊換過來的少女冷著臉,不似其他女子那樣溫柔順意。只不知是本性若此,還是不滿這樣的交換。眉嵐不著痕跡地打量她,並不覺得其容貌有什麼特別之處,雖然美麗,但卻也沒美到超過之前那位的地步。平心而論,她甚至覺得少女的鼻子過于尖了點,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司馬康和對于少女的無禮不僅不介意,反而很熱衷于逗她說話,即便被瞪還是笑嘻嘻的毫不生氣,直看得眉嵐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賤啊。她心中嘀咕,唇角卻掛著溫婉的淺笑,一杯又一杯地勸酒。一直緊繃的情緒終于有所放松,看男人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知道今夜自己大約是用不著陪睡了。
從少女偶爾一句的回應中,眉嵐得知她名叫阿玳,而由始至終,司馬康和都沒問過眉嵐的名字。
宴散,兩女隨司馬康和回到他的營帳。
「你等在這里。」在帳外,司馬康和第一次跟眉嵐說話,眼楮卻仍然色眯眯地盯著阿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眉嵐應了聲,止步,心中大大地舒了口氣。雖然秋夜寒涼,但總比被一個混蛋色胚壓在身下來得好。
然而,她這口氣還沒完全舒出來,事情卻急轉直下。就在司馬康和伸手去攬路上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的阿玳的時候,少女卻突然用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若敢踫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她聲色俱厲,美眸中流露出悲苦絕望的神色。
眉嵐傻了,目光從少女滿是堅決的眼楮移向匕首,這才發現那竟是宴席上用來切割烤肉的匕首,沒想到竟被少女無聲無息地藏了起來,看來就是為了應付此刻。她暗暗叫苦,預感事情會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果然,司馬康和只是略感意外,而後便哧地一聲笑了出來。也不勉強,擺了擺手,道︰「那你留在外面。」說著,轉向眉嵐,笑吟吟地問︰「要不要我也借你一把匕首?」
他雖然笑著,眉嵐卻看出那雙半眯的眼毫無笑意,心底莫名打了個寒噤,忙主動上前偎進他的懷中,陪笑道︰「奴婢已是殿下的人,自然任憑殿下處置。」她話說得含混而曖昧,雖然沒有直接否決掉他不善的提議,卻也不會讓人誤讀其中的意思。
眉嵐不認為自己有著阿玳的憑恃,雖然並不清楚那憑恃是什麼,但也不會傻得去試探效仿。又或者說,她完全無法理解以自己的性命去要脅別人的做法。對于這些視她們為玩物的男人來說,她們的命又值得什麼?
對于她的識時務顯然很受用,司馬康和淡淡一笑,驀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進了營帳。
那笑不帶任何含義,淡漠得不像這個人能擁有,眉嵐恍了下神,思及之前男人不帶笑的眼神以及自己因之所產生的寒意,心中暗暗警惕起來。
只怕這個人不像他表現出來那樣膚淺庸俗。剛轉過這個念頭,她已被拋了出去,重重落在厚厚的氈毯上。下一刻,男人壓上了她的身。
嗆鼻的酒味混雜著陌生的男人氣息將她包繞,眉嵐終于對即將發生的事開始感到惶恐不安起來。她不是沒見識過男女之事,當初在暗廠里的時候,那些教官頭子借著職務之便,不知玩弄過多少少年男女。她之所以能逃過,據說是因為她有一個患有暗疾的窯妓母親,在那些人的眼中,她體內流的血都是髒的。對此她其實是沒什麼印象了,但同室少女痛苦的表情卻深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此時不由自主想起,心里便有些發怯。
害怕自己會臨陣退縮做出丟小命的事,她汗濕的手攫住了身下的氈毯,頭偏向一邊,唇角的媚笑早已僵硬。
事實證明,司馬康和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甚至連敷衍的前戲也沒有,便直接佔有了身下的女人。眉嵐痛得悶哼出聲,身子緊繃,額角的發被冷汗浸濕。
對于她的干澀和緊窒,司馬康和顯然也有些不適,刀削般的眉微微皺了起來,冷聲道︰「放松,你夾痛本王了。」
聞言眉嵐想破口大罵,但事實上卻只能咬緊下唇,顫抖著努力讓自己去適應那碩大火熱的存在,直到指甲刺破掌心,身體才稍稍有所放松。
司馬康和立即有所感應,勁腰一挺,又入了幾許,然後便不管不顧地蠻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