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嵐並沒去別的地方,她找了那個老人,回去時也不過是弄了點普通的解毒止痛的草藥。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心中其實知道是沒多少用處的,但試試無妨。
她其實可以將司馬康和的情況傳遞回組織,還有石林下那神奇的墓葬,任選一項都能幫她拿到解藥,而且還是效果最好的那種。但這種想法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毫不猶豫地拋開了。
且不說泄露司馬康和的行蹤會惹來多大麻煩,便是她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月兌離組織,再回頭去招惹上,不是沒事找事嗎。何況到現在為止,她仍然無法確定司馬康和究竟是不是那個人,更不敢魯莽行事了。
早上那一詐,不僅沒讓她看出絲毫端倪,反而迷惑更深。不過也不稀奇,鐘山一劫,她已知道若論玩心眼,自己那是拍馬也及不上他的。與其這樣,以後倒不如直來直往的好。
回到家,眉嵐熬了草藥喝下,除了那從喉嚨一路滑到胃部的溫暖以及苦澀外,並沒有其它特別的反應。疼,還是分筋錯骨萬針鑽心的疼,即便這麼多年已經熟悉了,卻並沒有因此而變成習慣。
力氣在一點點失去,內力卻越來越澎湃,鼓脹著因毒發而變得脆弱的經脈,似乎隨時都會噴薄而出,將她撕成碎片。
她一直知道內力恢復得蹊蹺,但沒想到有一天它也能變得致命。
顫抖著手抓住近旁的東西,站起,還沒緩過氣,胸口一陣翻騰,哇地一下,剛剛喝下的藥又全部傾倒了出來。請記住我本來就藥味彌漫的廚房味道更深了一重。
眉嵐掏出手絹,擦去口鼻上殘留的汁液,定了定神,然後走到水缸邊舀冷水漱口。
再出現在司馬康和面前,她已將自己整理得干干淨淨,除了臉色不好外,並不能看出什麼。司馬康和既然問過她一次,沒有得到答復,便也不會再問。
就這樣過了兩日,到得第三日時,眉嵐終于支持不住,在司馬康和面前暈了過去。醒來時,一眼看到他皺著的眉頭,她也沒解釋什麼,自去喝了兩口冷水,讓精神稍稍振作起來。
「我照顧不過來你……」回來時,她開門見山地說,頓了下,又道︰「你說個可靠的地方,我送你去。」說這話時,心中突然一陣難受。原來就算她想養他一輩子,就算他願意讓她養,也是不行的。
司馬康和靜靜看著她在短短兩天內急驟消瘦下去的面龐,慢慢問︰「扔掉我,你欲去何處?」
眉嵐的心窩被扔掉兩字刺得一縮,但這個時候已不想去計較,深吸口氣,勉強平穩了氣息,她苦笑︰「走哪兒算哪兒。」她本打算長居此地,奈何熬不過毒發之苦,只能四處走走,看能不能尋到解毒之法。哪怕是能緩解一點疼痛也是好的。
司馬康和沉默下來,目光從她臉上移向窗外,看遠山橫翠,間雜褐黃醉紅,半晌,淡淡道︰「你若嫌我累贅,自去便是,何必管我。」
眉嵐怔了下,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要按他以前的脾氣,如果還用得著她,只怕是用威脅,而不是說這樣負氣的話。
動了動唇,她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要說什麼好,最終只是輕輕嘆口氣,走了出去。
她當然不會丟下他,但帶著一個渾身不能動彈的人四處求醫也是不現實的,于是只能仍留在原地,撐過一天算一天。
「據說,曼陀羅的葉與地蕪索的根合用,可以止痛。」之後的某一天,司馬康和突然道。
這兩種藥山中可尋,眉嵐現在已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便試著去采了些來熬水喝下。當時效果不顯,過了一兩個時辰,就在她以為沒用的時候,那一直折磨了她數天的疼痛竟真的緩和了不少。
眉嵐想,是不是再加重點藥量,就能完全去除疼痛。于是便趁著精力稍復,又進山采了一背簍的曼陀羅和地蕪索來,覺得多弄點總是沒錯。司馬康和透過窗子看到,嚇了大跳。
「你若想死,用那把匕首多干淨利落,何必多此一舉。」他趕緊喊住她,沒好氣地道。
于是眉嵐終于知道,這兩種藥用量如果太大,是會死人的,她想依靠加大藥量來解除體內毒性作用的想法不得不宣告破滅。但無論怎麼說,有了這兩種草藥,總是比之前好過了許多。
的疼痛不再是不可忍受,那一夜,她終于又回到炕上,多日來第一次入眠,一直睡到藥效過了,被疼痛喚醒。只是這樣,她已經很滿足。
先去廚房熬了碗藥汁喝下,在等待藥性起效的過程中,她做好了早餐,給醒來的司馬康和梳洗。吃罷早飯,藥汁開始發揮作用,她抓緊時機入山,籌備過冬之物。
體內恢復的內力每天都在以可以感覺到的速度增漲著,在疼痛緩和之後雖然不再如之前那樣強勁暴烈得像要破體而出,但仍會脹得人難受,恨不得找什麼東西發泄一通。
眉嵐于是拼了命地打獵,卻想不到明明頭一天還耗得精疲力竭,內息燈盡油枯,連動一下都難,一覺醒來後,體內真氣反而更加澎湃囂漲,凶猛充沛。對練武之人來說,這種現象無異飛來橫福,但眉嵐卻並沒為之竊喜。她可以感覺出,這內力與以前在暗廠所修的並不一樣,太過強橫,強橫到也許有一天會連宿主也一並吞噬掉。
司馬康和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除了看窗外的景色,便只能觀察屋內唯一能動的活物。一天兩天地這樣看,以他的敏銳,又怎能看不出來。
「你的內力是怎麼回事?」那天,眉嵐給他按揉身體時,他開口問。
眉嵐正為此事煩惱,知他見多識廣又足智多謀,聞問正中下懷,忙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她倒沒想非從他嘴里掏出點什麼解決的辦法,但凡能借他之智將原因推測出一二來,便也足夠了。
司馬康和听罷,眼中浮起興味的光芒,顯然大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