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個表明了自己的所有權,一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兩人的相處也並沒發生什麼變化,還是如以前那樣偶爾拌上兩句嘴,也許上一刻還火氣沖天,下一刻又被騙去咬了耳朵。請記住我
眉嵐真正覺得司馬康和那個混蛋就是她命中克星,讓她怒不得,喜不得。至于曾經讓劉婆子來說親的衛老二,她想那人自然會知難而退,很快便拋在了腦後。眼看著過了霜降,就快要入冬了,兩人過冬的衣服都還沒有準備,她不得不加緊打獵,除了換糧食外,還得做幾件厚實保暖的冬衣,最好是再置兩床新棉被。
她一般都是天還沒大亮就出門,然後中午回來,一是為了司馬康和,給他翻翻身,解決一下吃喝以及大小解的問題,再來就是她自己也要再補喝點熱的止痛湯藥,以免像上次那樣痛得暈倒在山林或者路上。
因為只是半天的時間,所以出門時如果天氣看上去沒雨的話,她怕司馬康和無聊,都會半開著窗子。村民樸實,只要不是出遠門,都沒什麼人鎖門,于是眉嵐也只是輕輕扣上柴扉。從籬笆外站著就能看清院子里的一切,也能看到坐在正屋窗邊半躺著的司馬康和。
眉嵐怎麼也想不到,那日等她出門後,她家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天氣不是很冷,但衛老二卻雙手都插在袖子里,站在柴門外,來回地悠蕩了很久。直到看見不遠處的路上有人路過,才一把推開關得不是很緊的柴門閃了進去,然後又關上。請記住
他很緊張,連嘴里呵出的氣都能看得見。尤其是在看到窗內的司馬康和,這種緊張更是翻了一倍又一倍。
「你……林家兄弟……你一個人哪?」在感覺到司馬康和清冷的注視時,他下意識又將手插進了袖口中,縮著身子湊向窗戶邊,眼楮則在院子里四處瞟著。明知眉嵐不在,他也正找的是她不在的這個時機來,但又忍不住矛盾地希望能看到她。
司馬康和心中殺機再次涌起,臉上的冷漠便收斂了起來,換上溫厚的微笑。
「是啊。你看我這身體,想去哪兒都不成,倒是苦了屋里的……」他語帶苦澀地道。看上去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到訪者極是親熱誠懇,但卻連招呼一聲其屋坐都沒有。倒不是他不想做戲做得更足,只是實在無法忍受那股體臭,也並不希望眉嵐再清洗一次被褥。
好在衛老二太過緊張,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何況就算他注意到,也不會在意,因為如同司馬康和一樣,他也並不願意和對方呆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那樣壓力實在太大了。
沒話找話地聊著,一會兒夸這屋里整齊,一會兒又說林家兄弟你真有福氣,在談到眉嵐時男人那一臉的艷羨以及讓司馬康和看得胸中直翻騰,如果不是動彈不得,只怕早已把其拎進茅廁好好清洗一翻了。偏偏這時他還什麼都不能做,那種憋屈讓他臉上的笑益發的燦爛親切起來。
「衛兄弟的心意,在下倒也是知道一二。」他突然道,說這話時心里的一陣惡心。
原本還在那里夸夸其談的衛老二聲音倏止,小小的眼楮鼓得老大,讓人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血絲以及眼角黃粘的眼屎,加上憋著氣的腮幫子,看上去像極了蛤蟆。
司馬康和暗罵一聲,苦澀地笑道︰「只是我那屋里頭脾氣也是個硬性的,這事實在讓人為難……」
感覺到他並不是十分反對,衛老二精神一振,想要趁熱打鐵,把眼前之人拉到自己的陣營來,這樣一來,就算眉嵐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偏偏他是個不會說話的人,說出的話直氣得司馬康和差點沒厥過去。
「嗐!只要林兄弟願意,她一個女人家還能說什麼,不都得听你的。我說林兄弟啊,你看你這樣成天癱在床上,讓小娘子在外面到處跑,她又長得那麼一副招人樣,萬一……」
司馬康和臉上笑已掛不住,但也沒顯出怒氣來,只是放在被子下的手拽得緊緊的,便是掌心傳來陣陣刺痛也沒放開。
「何況你……只怕那事也是不行的吧,小娘子正值青春……」衛老二越說越來勁,越說越猥褻,絲毫不知因著這翻話自己已步上死路。
「好……好……」司馬康和咬牙連著說了幾個好,再也不想拖下去。
衛老二一頓,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這麼說,林兄弟你是答應了。」
「好……好極……」司馬康和又連著說了兩個好,然後臉上露出微微的笑︰「這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我沒什麼不願意的。只是……」看著窗外矮小猥瑣的男人欣喜若狂的樣子,他停了一下,才緩緩道︰「只是我願意了卻不算。我那屋里的性子剛硬,你若不能討得她喜歡了,那也是近不了身的。」
衛老二也不算特別糊涂,一听此話,趕緊追問要怎麼樣才能討得小娘子歡喜。
「她最喜歡城里七寶齋的雪里紅胭脂,只是那物極貴,怕你舍不得。」司馬康和淡淡道,沉默片刻,又道︰「若你弄得那雪里紅來,她一歡喜,或許連聘禮不要也是行的。」衛老二一心只想著怎麼先把眉嵐娶到家,聞言哪能不同意,忙又確定了兩遍,知道只有七寶齋才賣雪里紅,便匆匆離開了。
司馬康和看著他消失在院子里,臉慢慢冷下來。
「本王的女人也敢肖想,活得不耐煩了!」
然後,在第三日的時候,村子里沸沸揚揚地傳開了衛老二的死訊,說是在崖下避雨時被上面滾落的石頭砸中,整個人都被砸得稀巴爛,幾乎認不出來。他家中還有父母兄弟,聞言自是哀痛傷心了一番,等回過神,想到他之前曾經托劉婆子向眉嵐提親,加上司馬康和又是全身癱瘓,兩件事一連起來,便把罪名怪在了眉嵐身上。還跑到她家鬧了一番,說她命硬,專克男人。
眉嵐是被鬧得莫名其妙,卻無人知道,就在衛老二去城里的第二天下午,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造訪了她和司馬康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