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來自西部 第十二章 普陀山行

作者 ︰ 茅廬翁

普陀山位于舟山群島東南部,與五台、峨眉、九華並稱為中國四大佛教名山,古人譽為「海天佛國」。

1月17日星期六早上8點,周小華和胡昕可便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新市汽車站。大概過了20分鐘,他們才看見邱琳緩緩的走了過來。

「你們真早。」邱琳看見胡昕可沒好氣的說到。

「進去吧,我們都買好票啦。」周小華迎上去說到。

三人上了前往舟山沈家門的大巴車,周小華把一個單獨的位置讓給了邱琳坐,她坐下後眼巴巴的看著周小華,以為周小華要坐在她旁邊,卻不想周小華卻坐在了胡昕可的旁邊。

周小華仿佛感覺到了邱琳的不滿,但又不想讓胡昕可誤會,心里盤算著讓兩個女人都高興的辦法。他拿出準備好的食品,遞給過道另側的邱琳,而她並沒有接。于是周小華又拿了回來,遞給胡昕可。

「看來她真對你有意思。」胡昕可低聲調侃道。

顯然這句話把周小華惹生氣了,「哼」了一聲,轉過頭沒在理她。但當他轉過頭後,卻看見那邊是邱琳又覺得不妥,于是他能拿出耳機听起音樂啦。

不久,汽車上了金塘大橋,周小華轉過頭望向大海。大海歷來都擁有無窮的魅力,而身處跨海大橋上看海又是一種特別的感受。當周小華看著窗外大海的時候,卻發現胡昕可已經睡著了,而也讓他再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欣賞胡昕可熟睡的樣子。相對上次喝醉酒後的嫵媚,這次她卻展現出本屬于她的清純。周小華頭靠在靠背上看著熟睡的胡昕可,白皙而清秀的面孔,烏黑且不加任何修飾的長發,還有那睡時慣有可愛的嘟嘟嘴,都深深的撞擊著他的內心。周小華眼前這個睡著的女孩和窗外的藍天、大海儼然是一副動人的油畫,這讓他想起了那句「經典詩句」︰這天、這海、這人。

周小華呆呆的看著這幅油畫,仿佛忘記了所有的煩惱。胡昕可醒來,發現周小華注視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把頭轉向窗外,周小華這才意思到自己的窘態。

「醒啦?」周小華輕聲的問到。

胡昕可沒有回答他。

「離舟山不遠了。」

「哦」,她依舊望著窗外。

周小華從玻璃微弱的反光中看見了胡昕可在偷偷的微笑。

周小華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看了看邱琳,看見她也看著窗外,臉上掛著一絲憂傷,這種表情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海挺美的。」周小華自言自語道。

「是啊。」胡昕可和邱琳同時答道。

瞬間三人互看了一眼,都發覺了氣氛的尷尬,然後都不在說話。

快到11點的時候車到了沈家門,三人下車依然沒有說話,但很自然的上了同一輛出租車,這時邱琳很識趣的坐到了前排。

「師傅,到半升洞碼頭。」周小華說到。

于是坐船,過海前往普陀山。

下午,三人在朱家尖游玩了一會兒,冬日的海灘其實沒有什麼可玩的,刺骨的海風吹的人都快站立不穩。三人都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在簡單的拍過幾張照片過後,兩個女孩便都叫嚷著要走。

晚上,三人找了一家從老板說話來看還算實誠的大排檔吃當地的特色海鮮。

周小華提議,「為了慶祝我們這次愉快旅行,咱們也喝一點啤酒吧。」

在他的號召下,三人不情願的一起干杯慶祝。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感覺到周小華很喜歡胡昕可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邱琳也很反常的懶得對周小華放電,只是不緊不慢的一個人喝著酒。

周小華勸道,「你別這樣喝,吃點東西吧,這樣喝對身體不好。」

「不用你管,你們幸福的人就喜歡嘲笑不幸福的人。」周小華的好心並沒有換來好報。

邱琳仿佛在控訴這個世界的不公,「他們都是看中我的臉蛋和我家里人,利用完就又去找下一張漂亮臉蛋。你知道嗎?我以前的未婚夫在要和我去登記的前一天和別的女人去開房。」說完這句話,她的臉頰流下了眼淚。

胡昕可遞了一張紙過去,可邱琳並沒有接。

「還有你們那個宋青,當時說多麼喜歡我,做不做石油局的項目都會和我在一起。結果呢?他都是快結婚的人了,投完標就再也不理我了。賤人!」邱琳憤憤的罵道。

周小華和胡昕可互看了一眼,都遙遙頭,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麼好,憑什麼沒有一個真心對我這麼好的男人?」邱琳對著周小華和胡昕可吼道。

胡昕可沒有說話,低頭吃著她的東西。原來邱琳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居然看不出她華麗和放蕩的外表下內心是這樣的脆弱,也是這樣的容易上感情的當。

「其實很多事情並非是你眼楮看見的就是真實的。」周小華並沒有生氣。

他盯著酒瓶繼續說到,「其實,我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我是從重慶一個小縣城來的,雖說不是農村的,但也是很普通的家庭。我上初三那年父母相繼下崗了,最後縮衣緊食供我上了一所重慶的大學。大學的時候我交了個女朋友,畢業後她說不想待在重慶,非得來上海,說要追求她的夢想。最後我追到了上海,她卻跟一個富二代跑了,家人讓我回重慶找個工作,我想我不能就這樣回去,我要在上海實現我的夢想。後來我又交了個女朋友,上海人,可是她媽嫌我沒車沒房而且是個重慶人,最後非逼她跟了一個海歸。」說到這里,周小華頓了頓,喝了口酒,他看見胡昕可低頭慢慢的吃著東西。

「你們知道嗎?上海人可不像你們江蘇人和浙江人,他們很瞧不起外地人,特別瞧不起我們西部來的。我曾試過,一個月找不到工作,很多單位听說是四川或重慶來的,直接就打發你走,我有過幾個月交不上房租被房東趕出來,三天吃兩碗方便面。有一年春節,我實在沒錢買回家的火車票,又被房東趕了出來,就跟家里說不好買票又加班。大年三十那晚就坐在地鐵通道里看著春晚。那晚我買了兩根川味的烤腸、一袋花生、一包四川產的泡椒鳳爪和兩瓶山城啤酒,就在通道的長板凳上吃著年夜飯。我不好意思給親戚朋友發一條短信,後來我媽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騙她說我過的很好,還有幾個沒買到票的重慶老鄉一起吃團年飯,有雞、有魚、有肉、有酒。但哪有什麼老鄉,旁邊躺著是幾個流浪漢。」說到這里,周小華的眼眶濕潤了。

胡昕可和邱琳都發著神听著周小華的故事,她們很難想到居然有這種一般只存在于小說里的悲慘。

「但我告訴自己,無論多麼苦都要堅持下去,必須混出個人樣再回去。」說完,他舉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過了會,邱琳笑著說到,「你必須得說實話,就當你女朋友不在。」還沒等胡昕可反駁,她便發問︰「到底你對我有沒那種想法,或者說可以因為工作對我有那種想法?」

「邱琳,說實話我對你真沒有那種想法,你別生氣,我不是說你不夠吸引力。但恕我直說為了工作,我必須接近你,並和你搞好關系。但是我更願意和你做好朋友,今天你也讓我改變了對你的印象,你是一個真性情的人,我覺得你一定能找到真心愛你的人。」

邱琳笑著對胡昕可說,「昕可,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男朋友。」

胡昕可說到,「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同事。」

「什麼?」邱琳感到很驚訝,「這麼好的男人,你還等什麼啊?」

胡昕可低下了頭,周小華接話道︰「是的,我們還只是同事。」他刻意加重了還字。

胡昕可盯了他一樣。

周小華裝作沒有看見,「有些人覺得我還不夠優秀,所有還只是同事」他再一次刻意加重還字。

「要死啦?」胡昕可罵到。

邱琳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舉起杯說到,「祝你們早日不只是同事!」

周小華立即舉杯說道︰「謝謝,琳妹妹。」

邱琳向胡昕可遞了個眼神,示意她舉杯,胡昕可猶豫了一會兒也舉起了杯,說道︰「大家旅行愉快!」

幾杯酒下肚後,邱琳突然冒出一個驚人的提議,「周小華,現在我嚴肅的告訴你,我要和你結拜兄妹。」

周小華差點沒有把嘴里的酒噴了出來,胡昕可也驚愕的「啊」了一聲。

但邱琳一本正經的說,「因為我們非常的投契,而且你們公司讓你和我搞好關系,但又不能有那種關系,那就只能是兄妹關系啦。」

听了邱琳的話,胡昕可差點笑了出來。

「不是吧?還有這種理由?」周小華也覺得奇怪的問到。

「你不同意?要麼就是你瞧不上我,要麼就是你還想和我有那種關系?」邱琳盯著周小華的眼楮指著他鼻子說到。

「不是」周小華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不是,就行。那就開始,昕可做個見證。」邱琳把自己和周小華的酒杯都倒滿酒。

開始念道,「今天,我邱琳……」看見周小華沒有說話,便拍了他一下,「你倒是念啊。」

「哦」

「今天,我邱琳(周小華)因志趣相投相逢恨晚,故結為異性兄妹,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周小華跟著邱琳念完這段古怪的誓詞,然後各自把杯中的啤酒一干而盡。

接著邱琳對著胡昕可舉起了酒杯,「昕可,來。」

胡昕可茫然的舉起了酒杯。

「希望你早日成為我嫂子!」邱琳說完後又一干而盡。

而胡昕可卻沒有喝,邱琳看見後,硬是逼著胡昕可喝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邱琳很早就把胡昕可叫了起來,然後去敲周小華的房門。

「周小華,你這頭豬,起床啦!」

等了幾分鐘,周小華揉著眼楮開門出來。

「你這頭懶豬,這麼晚啦。還要上山去找菩薩,把我們結拜的事給正式確定啦。」

「你這個離經叛道的死丫頭,那有這樣對大哥說話的?」周小華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上午10點,三人爬上山頂,進入了慧濟禪寺。

邱琳著急的買了把香,拖著周小華跑向大雄寶殿。

胡昕可跟在後面,搖搖頭,輕笑著。

在大殿前香台前,她熟練的點燃3根香然後遞給周小華,自己再點燃3根。

「我不信佛。」周小華皺著眉頭說到。

「噓,不要褻瀆神明。」邱琳輕聲呵斥道。

然後她又讓周小華跟著她輕念了一遍昨天那段奇怪的誓詞。

放上香後,她走進大殿,然後跪在蒲團上。

她看見周小華依然站著,一把把他拉下來,也跪在蒲團上,然後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嘴里嘀哩咕嚕的念著。

出了大殿,周小華問邱琳念的什麼。

邱琳不告訴他,然後跑到胡昕可旁邊,悄悄的跟她說了幾句。

胡昕可立馬舉起手,裝作要打她。

周小華又問,「到底是什麼啊?」

胡昕可白了他一眼說,「問菩薩去。」

自討沒趣的周小華嘀咕道,「菩薩?我問的著菩薩嗎?」

愉快的普陀山之行很快就要結束了,吃過寺里的齋飯後,三人慢悠悠的下山。晚上7點半,他們拖著疲倦身軀回到了新市。

有人說男人和女人之間存在著一種超乎愛情、親情、友情的感情,但始終不能確定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存在,還是人們找來為某些事情開月兌的借口。也正因如此,人們常把紅顏知己掛在嘴邊,如果這種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就不要因為沖動寂寞或者失落而讓如此珍貴的感情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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