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打賞!紫微——
陳小九被張獄頭點頭哈腰的送出了大門,便故作姿態的一路向北走去。待見到張獄頭已經步履蹣跚的返回,他左觀右望,見月黑風高,四下無人,他神秘的一笑,又悄悄的返回了牢房附近。
他的心思非常細膩,自然要對得起鐘彬的推心置月復,自己如若不走,呆會刀光劍影,殺聲一片,他身為鐘彬的信使,尷尬的身份極有可能被孫科等有心人大做文章,帶給鐘彬極大的不便。
作為男人,當然要對得起朋友,對得起良心,堂堂四品大員,能對自己一個小家丁推心置月復,這分誠心,當然要銘記在心。
可是,強烈的好奇心使他不甘心就此錯過了一場好戲。劫獄,那是一件多麼令人刺激的血雨腥風的場面呢,光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洶涌澎湃。
而且在潛意識中,他也十分舍不得村姑那明如皓月的雙眸,那目光偶爾一撇爆發出的凜然英氣,仿佛擊穿了他脆弱的心。
此生,以後還能有緣再見嗎?
他騙過張獄頭,做出他已然離開的假象,借著暗淡的黑夜,在牢房附近,找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土坑,將自己藏好,只露著個腦袋,偷偷且一臉期盼的查看著牢房附近的動靜。
他望著著烏雲密布的黑夜,心中想著那個村姑該用什麼方法見羅桐營救出來呢。
劫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想要以張獄頭做人質,將羅桐救出來,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十分正確的選擇。
羅桐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憑著張獄頭的卑微身份與他那低三下四的威望,是不足以用來交換羅桐這樣的重刑犯。
一旦動亂鬧起來,二百多個獄卒為了自己的前途,必然奮力反抗,在驚慌失措下,獄卒點起烽火台,而離此十里地的玄武營必然迅速趕來相救,如果形勢按照這樣發展,想要救出羅桐,難如登天。
所以,從這點肯定,這村姑前來營救羅桐,絕不僅僅只有他這二人,一定還有後援隱在暗處。
陳小九心中計算著,如果劫獄這件事情換做是他,他就要先暗中制住張獄頭,趁獄卒們出其不意,先聲奪人,將地牢中所有的犯人都放出來,讓這些獄卒分身乏術,然後再派一些人手,到處煽風點火,趁著火光四起,一片混亂的狀態,不要戀戰,迅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最重要的難處也就隨之而來,劫獄容易逃獄難,此地一片荒蕪,一馬平川,並不似山間陡峭那般容易躲閃,一旦獄卒們點燃烽火台,玄武營的袍澤必然迅速趕來相救,到時候,任你武功高強,神通廣大,在亂箭之下,也插翅難飛。
所以,逃跑布置的成功與否,是最為重要的一環,按照他的設想,應該多多備置快馬,放在隱秘.處,一旦將羅桐救出,便迅速的騎馬遁逃,如果村姑的後路安排得當,雖然玄武營大批人馬趕到,也不見得能夠來得及救援。
可是這些馬匹目標甚大,要藏在哪里呢?
陳小九四處張望,見離此二里多地的地方隱約能見到一片黑壓壓的樹林,他嘿嘿一笑,換做是他,這片樹林便是那些駿馬應該藏到此處。
他長嘆了一口氣,如果這村姑是個聰明人的話,能想通此節,那此次牢獄救人多半就會成功。如果只是憑著一時之勇,沒有想通這些關鍵之處,鋪墊好自己的後路,那結局可想而知,將會非常慘烈。
想著村姑那顧盼生輝的雙眸,陳小九的心情有些浮躁,如果一會她真的劫獄失敗,我到底應不應該去救他?
他腦中想的有些出神,仰身在土坑中怔怔的望著天空,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的睡去了。
夜黑風更高殺人夜,一陣涼風吹過,陳小九冷不丁的打了噴嚏,他驟然醒了過來,望著夜空的星星,心里盤算著,做大事的時間應該到了。
正在他若有所思的時,突然傳出的一片喊叫聲把陳小九帶回了現實。
他心中猛的狠狠顫抖了一下,心中明白,最激動人心的一幕終于開始了。他順著喊聲望去,只見在牢房後面的那一片草房中煙火四起,短短經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小火苗愈燒愈旺,火勢騰空而起,照亮了整個星空。不用問,火把上面應該是澆了很多煤油。
陳小九能看得出那地方是獄卒們休息的草房,這小妞還真是聰明,能用出這麼漂亮的調虎離山之計。
其中一部分獄卒們關心自己的財物衣服,自然要跑去救火,還哪有閑心揮刀拼命消滅賊寇呢。
現場驚恐聲,怒吼聲摻雜在一起,听起來說不出的震人心魄。
陳小九探著腦袋,遠遠看去,見那些勇猛的身影正在奮力叫喊著沖上前去,可隨後就傳來慘烈額痛苦之聲,身影也緩緩倒在地上。
陳小九離得極遠,並不能將場面看得真切,只覺得里面刀光劍影,火海一片,猛然間忽听一聲巨響,那高高的烽火台隨著一個霹靂般的爆破聲,終于冒出了一陣陣的濃煙,隨後,一瞬間便竄出了十多米高的火苗子,將方圓幾百米映襯得一覽無余。
他們一定要抓緊時間速戰速決,否則,玄武營大批袍澤趕到將他們包圍起來,那只有束手就擒,別無他法。
陳小九心中暗中替他們擔驚受怕,也不知道他們的後路到底準備的如何。
正在關鍵之處,忽听得一聲獅子巨吼,宛如打雷般震得陳小九頭皮陣陣發麻,不過他心中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這分明是獅子吼羅桐的聲音,看來這廝已經被順利的找到並救出。
此時陳小九趴在地面上,忽听得地面傳來陣陣踢踏之音,陳小九暗叫不好,玄武營的兵馬已經飛奔前來,不需要多少時間便能感到此處扭轉戰局。
這個村姑,既然已經將羅桐救出,怎麼還能在這里戀戰呢!
正在他左思右想之時,忽然見到十幾個身影如鬼魅一般竄了出來,為首一人,身材修長,一身紫衣,手持鋼刀,頭發盤在腦後,氣勢如虹,滿臉堅毅,一雙眸子里射出狠厲的目光,那身姿有一股說不出的英武,不是村姑又是何人?
陳小九心中大喜,這小妞終于展現了真正的風采,他一雙大眼楮牢牢的定格在了村姑身上,再也挪動不開。
直諫村姑一馬當先,那臉上的脂粉在沖殺之下早已被鮮血掩蓋,散發著一股凌厲的威嚴,有一個獄卒毫不畏懼的追趕上來,手持長矛,對著村姑的後腰刺來。
村姑滿臉不屑,小腰一扭,靈巧的躲閃過去,回手一刀,只听撲的一聲,鮮血濺了村姑一身,而那名獄卒的腦袋便如同南瓜一樣,咕嚕嚕的滾遠了。
只這一刀,便使這凶悍的獄卒身首異處,陳小九心中狠狠的疼了一下,如此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在夜色中消逝了,他與這個獄卒雖然沒有一點感情,可是看著這個小伙子就這樣在眼前消逝,心中十分的沉重,反觀村姑,卻是一臉的不屑與鎮定。仿佛殺了這個人與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這個女人,哪里是什麼村姑啊,分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在後面又陸續奔跑過來幾名獄卒,可是見到眼前這殘忍的一幕,嚇得面無人色,隨手將長槍一丟,扭頭便跑。
村姑雙目通紅,冷笑一聲,抬腳踢中槍桿,那桿槍便如同長了眼楮般直奔那名獄射去,撲哧一聲,正中後心,那獄卒回過頭來,噴了一口鮮血,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了一眼殺人如麻的村姑,便與世長眠。
這小妞可是真狠哪!陳小九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慘無人道的戰場,心中一陣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