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三日,陳小九等人堪堪來到河口府。
依照花如玉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去找爹爹,陳小九卻阻止了花如玉,將大軍駐扎在驛館前的那一片空地上,搭起帳篷,休養生息。
阮良問起來,小九道︰「行走多日,大軍疲憊,戰力受損,休息一日,也好恢復戰力。」
關于軍事上的東西阮良僅懂得皮毛,只好無奈答應。
安頓好了大軍,陳小九領著花如玉、單兒、雙兒來到那片孤僻原始的小鎮中觀景。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原始。
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生活該有多麼落後,花如玉、單兒、雙兒想及自己的父親躲在這片深山老林中,生活得還不如這些窮困百姓,心中倍感淒涼。
路過一所破落的客棧,院子里有個女人正在喂雞。
這女人穿的雖然破舊,但眉宇清秀,舉止溫婉,有一股清美的氣息,聲音清脆,猶似黃鶯。
「花妹妹,就是這里!」陳小九指著這所破落的客棧,興奮的滿眼放光。
單兒不屑的撇撇嘴,對花如玉一臉警惕的說道︰「小九這廝興奮什麼?定然是看上這個娘們兒了,真不要臉。」
花妹妹、雙兒咯咯嬌笑。
小九重重的點了一下單兒的額頭,嗔道︰「別胡說,這是故人,你爹爹的消息還落在人家的身上呢,你給我老實些。」
「魯家娘子!」
小九教訓過單兒,又興沖沖跑到院子里,沖著院中喂雞的女人興奮的叫喊。
「誰?」
這女人正是魯恨的妻子。
她美眸回望,看著小九站在門口叫喊,愣了一下,恍若眼花了,揉揉眼楮,待看清了小九的身影,忽然開心的笑起來,小碎步跑到小九面前,拉著他的袖子往院子里面拽,嬌笑道︰「恩公?是恩公嗎?真的是恩公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呀?太好了……」
「嘖嘖……」
單兒看得直撇嘴,不屑的哼道︰「花姐姐,你看看小九在外面都干過什麼招蜂引蝶的事啊?這廝怎麼就喜歡少婦呢?看那女人不避嫌的與小九又拉又扯,就知道她被小九給睡過了。」
花如玉、雙兒听著單兒這小醋壇子胡亂推測,笑的都快差了氣。
小九的耳朵多好使啊!
听則單兒在後面瘋言瘋語,心里哭笑不得,若不是顧忌著單兒有孕在身,非得把她的揍成四半不可。
魯家娘子熱情的很,將小九生拉硬拽到院子里,找個小凳子招呼小九坐下,又沖著屋里嬌喊︰「魯哥哥,快看誰來了?快點呀,快出來。」
招呼過魯恨,回眸向小九一笑,才發現恩公的身影被三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擋住了。
左邊的女子英姿勃勃,干練爽朗,身材凹凸有致,出奇的性感。
右邊的女子嬌柔可愛,兩個甜甜的酒窩,一雙媚媚的貓眼兒,看著都讓人喜歡。
中間這個女子雖然生得和右邊的女人一樣,一看就知道是雙胞胎,但眼神冷艷,紅唇緊咬,望著自己,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恍若像個深閨怨婦,把自己當成了搶她男人的狐狸精似的。
「你們是……」
感受到單兒的殺氣,魯家娘子訕訕的向後退了幾步,嚇得那幾只老母雞咯咯咯的跑遠了。
陳小九將單兒拉到身後去,對魯家娘子說道︰「她們是我的妻子,喏……中間這個叫單兒,懷了孕,脾氣見長,像只護崽的母老虎,見誰都凶巴巴的,你不要理她,這個是花妹妹,這個是甜甜的叫雙兒……」
小九巴拉巴拉,一通介紹。
「啊?原來恩公夫人啊!」
魯家娘子很是緊張,拉著小九衣襟的手急忙拿開,訕訕的在衣襟上搓著,尷尬的說道︰「三位夫人,快座!快座!」她慌里慌張的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個凳子來。
這凳子自然由單兒來坐。
單兒氣得要命,坐在那里,狠狠的瞟著小九,啐了一口道︰「你才是母老虎!背地里說我的壞話,以後不讓寶寶叫你爹。」惹得雙兒、花妹妹又是一陣無奈的笑。
「居然是恩公來了!」
魯恨听到娘子叫喊,急忙跑出來觀望,見是小九,喜出望外,急忙給小九見禮。
小九又將花妹妹、單兒、雙兒引薦給#**小說
魯恨急忙又大禮拜見花如玉三人,單兒見魯恨如此識趣,心中怒氣稍稍小了一些。
陳小九攬著魯恨的肩膀,對花如玉、單兒、雙兒說道︰「魯大哥本是燕人,並且月復有文采,中過舉人,若非發生意外,說不定現在也是大燕良臣呢,哎,到如今落得這般窘迫,真乃時運不濟。」
又將惡霸調戲魯家娘子,魯恨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奮起殺人,不遠千里,逃亡河口,慢慢學會打獵的事情說與花妹妹三人听。
花如玉、單兒、雙兒肅然起敬。
花如玉若有深意的望著小九,低聲說道︰「河口府若是真能歸到大燕,魯恨倒是一個可用的人才,他是大燕人,又有文化,品行絕好,又了解當地民風,運用好了,當有大出息。」
陳小九點點頭︰「我正有此意,不過要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
幾人密談的功夫,魯恨將珍貴的茶端上來,最珍貴的山珍拿出來,讓陳小九等人品用。
「魯大哥,這些日子過得如何?」陳小九笑著問道。
魯恨撓著腦袋,笑道︰「托恩公的福,您一封書信被我捎到河口府,河口知府不知發了什麼神經,說我會些武藝,口風又好,聘用我做了一名小小的捕快,我現在是管家人,再也不去打獵了,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但可比以前好多了。」
陳小九道︰「我走時候給魯大哥的銀子,你沒用嗎?」
「那銀子太多,我怎麼好意思自己享用呢?」
魯恨搖搖頭,又笑道︰「恩公不是讓我照顧山神嗎?我隔幾日就進後山,弄些好酒好肉、好菜好飯送給山神,一來二去,恩公給我的銀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山神?」
單兒、花妹妹一臉不解。
陳小九神秘一笑,貼著單兒、雙兒、花妹妹耳旁小聲嘀咕,「兩位泰山大人閑得無聊,整日在山里裝神弄鬼,被誤會成山神了。」
啊?
居然有這種事?
單兒听著魯恨每日給爹爹送酒送肉,心里高興,對魯恨突然熱絡起來,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送給魯恨,說道︰「魯大哥,你干得好,這些金子是賞你的,我身上沒有了,以後派人給你多弄些來。」
「不!夫人,我不能要!」
魯恨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對小九說道︰「可是……十天前,我忽然*潢色就發現山神好像不在山中了,因為我給山神送到山下的飯菜,從來也不曾動過,他們或者成仙了?」
「什麼?山神不在了?」
花如玉、單兒、雙兒登時變了臉色,豁然站起來,單兒抓著魯恨的脖領子,狠呆呆道︰「怎麼會不在了呢?姓魯的,是不是你惹山神生氣了,我……我殺了你。」
「別胡鬧!」
小九也有些心慌,一把拉開單兒,對魯恨道︰「魯大哥,快帶著我們去看看情況。」
魯恨也慌了,看著三位美人的臉色,也知道她們與山神的關系非凡,也不敢耽擱,小九抱著單兒,花如玉抱著雙兒,給魯恨擠出一匹馬來,一路狂飆,直奔後山。
其實完全不用魯恨帶路。
烏雅過目不忘,來過的地方沒有不記得的。
半個時辰,一行人來到後山,深入十里,烏雅停步不前,仰頭望著半山腰,嘶嘶吼叫。
「就是這里!」
魯恨下馬,也顧不得滿頭大汗,指著山腳下那供著山神的石桌,嘆息道︰「看,這都是我送的飯,但是十天之前,這些飯菜就再也無人問津了。」
花如玉仰望著半山腰,對小九道︰「他們住在山上嗎?」
陳小九答應一聲,「咱們上去看看。」
他攬著單兒的柔腰,匆匆而上。
花如玉抱著雙兒,攀岩絕壁稍感吃力,小九拉著花如玉一只手,協同攀岩,飛至半山腰。
魯恨嚇了一跳,臉上滿是驚訝他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這麼厲害的人類!
恩公,還是人嗎?
山洞中一切如舊。
木桌、木椅,石壁上掛滿了字畫。
花如玉、單兒、雙兒認得父親的字跡,看著那些蒼穹草書、以及端正小楷,不禁抱頭痛哭。
她們想念親人,想念爹爹。
但親人就曾經住在這里,卻因為來遲一步而不得見,其中惋惜,怎不叫人痛心棘手?
上天給了她們希望,為何又叫她們失望?
「小九,你壞!你壞!你壞……」
單兒哭得眼眸紅腫,拼命捶打小九的胸膛,悲戚道︰「都怨你,非要瞞著我們這麼久,若是你早點告訴我們,不就能找到爹爹了?臭小九,你還我爹爹!你還我爹爹。」
雙兒拉著單兒,眸子紅紅的,勸慰道︰「阿姊別這樣,九哥也難過呢,世事無常,都是天意,不能怨九哥,你不能不講道理。」
花如玉卻比雙兒鎮定得多,雖然哭著,但理智尚在,四處觀望,在尋找著蜘絲馬跡。
小九心里也很不舒服。
這倆個老岳丈,怎麼這麼不听話?害得我妄作惡人?等我找到你們,一定要打你們的板子。
「花妹妹、單兒、雙兒,別忙著哭,咱們先找找看,看看兩位老泰山能不能留下什麼線索。」
陳小九做事輕易不會灰心,咬著粉唇,勸慰道。
「留下線索有什麼用?爹爹都不在了。」單兒不停的啼哭,傷心欲絕,雙兒不住勸著單兒。
陳小九搖搖頭︰單兒還是心靈太脆弱,真正遇到了事,還不是你弱無力的雙兒鎮定。
陳小九與花如玉一起圍著屋子亂找,尋找林中則、花無意消失的蛛絲馬跡。
找了好半天,什麼線索也沒找到。
花如玉蹲在牆角,雖然不言不語,但眸子無神,紅唇緊緊咬著,竟似十分痛苦。
「奇怪,怎麼就什麼線索也找不到呢?倆人真的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掉?這好似非二人的所為啊。」
陳小九默默的謀算著,想著兩位老泰山若是真的不想被找到,那自然早就走了,何苦要拖到十天前呢?
真是奇怪了。
陳小九心力交瘁,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擔在手上傻傻的發呆。
桌子上擺著一盤殘局。
百無聊賴之際,小九隨意的在棋盤上掃了一眼,眸子中靈光一閃,指著棋盤,忽然瘋狂的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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