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雅低著頭,飽含歉意道︰「大帥,對不起,是文雅年少無知,一時莽撞就說了胡話,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要跟文雅一般見識。」
張獻忠嗔怒地看著趴伏在床上的李定國︰「文雅,我不生你的氣,倒生定國這娃的氣,也不替他老子搪塞一下,真是不孝。」
張獻忠揮手制止住李定國的道歉,笑道︰「都五六天了,你父帥我都恢復好了,你娃咋還躺在床上裝死呢,趕快好起來吧,西營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哩。」
李定國暗自月復誹,你張獻忠之所以好那麼快,是因為那些執法隊員根本不敢對您真打,您也只是假裝一番來哄騙下百姓,自然也沒有要求那些隊員真打,您沒有受什麼傷,倒是我讓那些隊員著實地打,這和背脊的傷不躺個十來天是好不了。
他只能苦笑道︰「孩兒會好好養傷,爭取早些傷愈。」
張獻忠看了看趴伏床上狼狽不堪的李定國,又看了看嬌羞地低頭不語的白文雅,一陣大笑道︰「佳兒佳媳,甚好甚好!」
繼而張獻忠板起臉,鄭重其事道︰「定國,你也不小了,也到該成婚的年紀了,依我看,文雅這孩子挺好的,挺適合你的。咱西營,都是在外面闖蕩慣的人,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我作為你義父,文選做為文雅的哥哥,我們同意了,就算父母之命了,至于媒妁之言,改日就讓徐軍師再正式說項一下,就成了,等你傷好了,就給你們擺下酒席,拜堂成親。」
李定國傻了,呆愣愣道︰「父帥,這也太快了吧,能不能緩些時候?」
張獻忠哈哈大笑道︰「瓜娃子,讓你娃娶媳婦,你還嫌快,想當初老子娶婆娘那是當天看中當天就洞房嘍。你個娃子想啥時候拜堂成親?」
白文選皺起眉頭,惡狠狠地看著李定國,心道︰莫非這家伙想對我妹妹始亂終棄。
白文雅抬起頭,捂著臉,從指縫間窺視著李定國,要是李定國話有半句不對,她馬上就走,再也不理這個沒心沒肺的混球了。
氣氛頓時有些凝結,窒息,李定國微微一笑,化解了尷尬的氣氛︰「我想等咱義軍有了基業,我有了條件,能夠張燈結彩,大擺筵席,八抬大轎,非常隆重地把文雅娶過門時再行婚事吧,像在這白羊山缺這個少那個,咱們還在官軍包圍之中,淒淒惶惶的,我可不想讓文雅對這一輩子就這一回的婚事遺憾終生。」
張獻忠和白文選方才恍然大悟,他們想不到李定國竟然有這樣的心思。白文選暗想︰這真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自己把妹子交給他可以放心了。
雖然張獻忠也是一個視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但偶爾還是不免良心發現時有幾分愧疚︰自己這麼多年娶過那麼多妻妾,哪次真正的是很隆重很鄭重其事地擺過婚宴,自己還真的有些對不住那些跟著自己顛沛流離的女子,定國這娃就甚好。
白文選看了看平日大方今日卻羞赧的不成樣子的妹妹,笑問道︰「文雅,咱都是起義造反的人,最是痛恨那些面上道貌岸然文縐縐繁文縟節一大堆背地里去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文人官吏,咱們做什麼事都是跟那些士紳反著來的,所以你們兩人的婚事,我們做家長的不但不會罔顧你們的意見,反倒要按你們的意見來辦,你說是現在辦還是等以後有條件了再辦?」
白文雅的縴縴玉手依然把暈紅發燙的臉蛋捂的緊緊的,好半晌才悶出一句話︰「還是按照一純哥的意思來辦吧。」
張獻忠和白文選相視一笑道︰「就按定國的意思,等到咱義軍有了基業以後再隆重地辦。不過現在算是定親了,你們互相交換個禮物,省得你們再這麼親密,有人蜚短流長。」
李定國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問白文選道︰「難道軍中有人在非議我們兩人嗎?」
白文選嗔怒道︰「那可不是,你前兩次負傷每次都找文雅給你敷藥,每次敷藥都弄上好長時間,難免軍中會對此有非議,你小子也太不謹慎了,現在好了,給你們先定個名分,別人也沒啥屁話講。」李定國想起以往在辦公室但凡跟某個女同事走得近些,緋聞就會滿天飛,原來在這明朝八卦愛好者也是很多的,何況這個時代不流行自由戀愛,當然更有非議了,為了白文雅的名譽著想,還是先定下這門親事吧。
李定國從床邊模索出一個精美的樟木盒子,從盒子里取出一只晶瑩翠綠的玉鐲子,那鐲子是他前幾天去抄白羊村一家惡霸地主家時搜來的,當時模著那瑩綠的玉鐲子,便想起了白文雅那香滑的小手,便把那玉鐲子分給自己做戰利品,準備等合適的時機送給白文雅。看來現在就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李定國拉過白文雅的蔥白柔荑,把那翠玉鐲子慢慢地套到玉人的皓腕。
白文雅從沒有想到這麼快,措手不及,在身上模索了半天,再找到了一個隨身攜帶的香袋,遞給李定國。李定國聞聞了那香袋,問得出來里面放的有紅豆和檀香,除了那清香和檀香之外,還隱隱有白文雅那淡淡卻甚是好聞的體香,好比盛夏盛開的荷花香。
李定國慢慢地把香袋貼身掛在胸前,然後凝望著白文雅同樣深情凝望自己的美眸,氣氛頓時浮現出一陣仿佛是粉紅色的曖昧。
這種曖昧場景保留不到數秒鐘,就被張獻忠一陣哈哈大笑給打斷了。
張獻忠捧月復大笑道︰「這讓老子想起了二十年前,我跟我們村的桃花妹也是這般模樣。哎,你們小年輕的,以後纏綿的日子長著哩。剛才老子听你們兩個的笑話都是老舊到令人發指,還是老子給你們講一個吧。以前俺們村里,有一戶地主少爺,平日吃喝玩樂,游手好閑,把他父親留下的遺產都花光了,臨近年關,連柴米也沒有。除夕夜,這窮困潦倒的少爺寫了一副對聯自嘲,貼于門口︰‘行節儉事過淡泊年’,俺村上有位老學究讀後,慨嘆不已,在對聯的聯首各加上一字,成了︰早行節儉事免過淡泊年。」
張獻忠被自己這個笑話逗得前仰後合,李定國也是第一次听到這個笑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只有白文選和白文雅敷衍地跟著大笑,同時心里揪著︰大帥這笑話都听過一百遍了。
隨後張獻忠又逼著大家听了他的幾個笑話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白文選叮囑白文雅好好照顧李定國後,也趕緊離開,留一對小情人耳鬢廝磨吧。
又到了換敷藥的時間了,白文雅慢慢掀開李定國的衣服,再輕輕地為他揭痂、敷藥、包扎。除了揭痂有些疼痛難耐之外,剩下的都讓李定國感覺甚是舒服,只感到伊人的玉手輕柔柔拂過自己的肌膚,酸癢癢的感覺密布全身。李定國心中不免有幾分奇異荒謬的感覺,那一世的自己何嘗如此被動地被女人模來模去,又何嘗有女人這般柔腸百結地為自己療傷。
包扎完畢後,白文雅將一直害羞低垂的腦袋伏在李定國的背上,低聲輕柔地問道︰「你真的願意娶我嗎?」李定國伸手輕撫白文雅那烏黑亮麗的長發,沉聲道︰「我騙天騙地都不會騙你,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珍寶,我焉能不珍視。」兩人的卿卿我我自不待言。
李定國這副軀體甚是強健,恢復能力很強,過了五六天就基本復原,雖然還不敢直接平躺著或者坐著,但站立行走還勉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