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干麼不說話?是剛才沒嘗清楚嗎?那……」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這一次,他慢慢地、溫柔輕巧地覆上她的唇,細細地吮吻,將她唇上的胭脂嘗了遍。「現在能夠確定我的嘴是不是夠甜了吧?」
她本是呆滯,搞不清楚他為何突然吻她,可就在她陷入茫然的時候,他再度吻了她,然後,她全身好像發燒了一樣,又紅又熱,偏偏心里又在歡呼——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快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之所以娶她,只是因為同情。
接下來,他又問出了那個好笑的問題。那本是他們互相斗嘴的話,平時她也跟他玩得開心,可不知為何,此刻一听,她眼眶一熱,淚珠莫名其妙地便落了下來。
一見她哭,莊敬立刻慌了手腳。「小秋,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麻煩的是她不僅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甚至無法停下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
「難道……小秋,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道歉,我再也不會親你了,你別哭了好不好?」她哭得他好心疼啊!
同時,他也暗地將凌端罵了一遍。說什麼要跟她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的心才會安,簡直是一派胡言!她如果安心了,怎會哭成淚人兒?
他氣凌端,更氣自己,明明下定決心要待她平復心情,再重新追求她,贏取她的芳心,為何自己就這麼沉不住氣呢?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
「小秋,你……若是生氣,就打我吧!別哭壞了身子……」他發誓,任打任罵,不還手。
付懷秋哭了半天,听聞他的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莊敬怎地如此胡涂?以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她若不喜歡他,豈會與他拜堂成親?
原來這個一天到晚講「情趣」的男人,才是根真真正正的大木頭,連她這「木觀音」都要甘拜下風。
她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里也甜也惱、也羞也氣,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可有一點卻是自始至終沒有改變——她喜歡他,無論他知情識趣也好,遲鈍無知也罷,她就愛他這番真性情。
「小秋,如果你怕打我手會痛,那……」他舉起手,就要扇自己兩巴掌,替她「出氣」,同時安撫她受創的心。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一口。
「我沒有生氣。」付懷秋真不知道他怎會如此遲鈍?偏偏她就是愛慘了這個大傻瓜。「我們回家吧!」
她要拉著他進家門,他卻痴痴愣愣地杵在原地,活生生如一根釘入地里的木樁了。
「莊敬。」她喚他一聲。
他還是沒有反應。
她輕輕地在他臂上拍了下。「你發什麼傻?走啦,回家去。」
他依舊一動也不動,甚至連眼楮都沒眨一下。
「莊敬,你要呆到什麼時候?真是……」想起自己的大膽,又看他這副木頭模樣,她不覺有些羞惱。「你傻夠沒有?」
當然沒有!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蜻蜒點水般的吻。
那幾乎不算吻,只是她的唇輕輕刷過他的而已,但其中的熱和甜蜜足以焚盡他所有理智。
他體內彷佛有一把火在燒,腦子昏沉沉的,一會兒覺得幸福得像要飛上雲端,一會兒又怕這只是幻夢一場,她其實並未親吻他,一切純粹是他痴望太久,于是作了白日夢。
因此他費盡心思要回味那個吻,那個讓他驚心動魄、卻又輕如鴻羽的細吻。
奈何它開始得太突然,又結束得太快,任他絞盡腦汁,也記不清這吻到底是什麼滋味?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他好懊惱,倘使自己的吻就這麼丟得不明不白,他非嘔死不可。
尤其對象還是他魂牽夢縈的付懷秋——不行,他一定要想起這個吻的滋味,要一輩子思念它、回味終生。
「莊敬!」這人發愣也要有個程度吧?哪有像他這樣的,瞬間變木頭,任人怎麼叫都叫不醒。付懷秋不覺有些氣悶,小腳在他的腳板上狠狠跺了一下。「你要回神沒有?」
「唔!」劇痛終于把他的神智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委屈地癟著嘴。「小秋,好端端的,你干麼踩我?」她對他這麼凶,可見剛才的溫柔是假非真,令他不覺好生泄氣。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差一步就進門了,可我怎麼推你也不走,怎麼,想杵在這里當門神?」
「當什麼門神?」他悠悠地吐出一記好長的嘆息。「我只是……」算了,那個夢太丟臉了,還是不說了。
「只是什麼?」
「沒什麼。」
「喂,你是不是男子漢啊?畏畏縮縮的,一點英雄氣概也沒有。」
「誰畏縮啦?我……我怕說了你會生氣嘛!」他處處為她著想,她不領情,怎不教人郁悶?
「好,我保證不生氣,你快說。」她催促道。
「我……算了,這種事換成我都要生氣,更何況是你。」他今天已經招惹過多,實在不願再令她發火。
「你——」付懷秋最討厭被吊胃口了,當下狠狠在他臂上掐了一記。「我命令你,說——」
「呃……」他其實也不痛,但她這麼凶,他只好老實招了。「那個……就剛才,我好像作了個夢……夢夢夢……夢見……」
「夢見什麼?快說。」反正他皮粗肉厚,連軍棍都不怕,何況她小小的掐捏。于是,她又伸出兩指,掐住他腰問一塊肉用力擰了下去。
「唔!」他不痛,可他怕癢啊!「我說就是!我夢見……你主動親了我。」
「啥?」瞬間,她臉紅似霞染。
「我說,我夢見你親了我!」他豁出去了大聲說道。
「要死啦!你喊這麼大聲干什麼?」丟死人了。
「反正是夢,我就說著過過癮,有什麼關系……」他嘀嘀咕咕著,語氣充滿遺。如果那夢是真的,該有多好?
她噗哧地笑了出來。這傻瓜……他為什麼傻得這麼可愛呢?傻得教她……想不喜歡他都好難。
「笨蛋!」她踮起腳尖,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為了不讓他又誤會自己在作夢,這一回她刻意吻得久一點,芳唇緊貼著他的,仔細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一股熱慢慢在她心底燃起。
莊敬先是怔了一下,待確定唇上的芳香確實是她的吻,一陣喜悅如狂濤巨浪股席卷他全身。
她吻他了……她真的吻他了!老天爺,這不是夢!他感動得幾乎掉下淚來。
她的吻很溫柔,她的唇很軟,她的氣息充滿了春花般的芬芳……她的一切都讓他深深陶醉。
他閉上眼,情不自禁地抱起她,加深了這個吻。
當他的舌舌忝過她的櫻唇時,她全身如遭雷擊,一股酥麻沿著背脊竄逼全身,讓她不自覺打顫。
他幾乎吻遍她的唇,嘗盡了她的味道,很甜,比糖蜜更加甘美。
接著,他的舌小心探入她唇腔,刷過她編貝般的玉齒,然後探入其中,輕輕踫了下她的丁香。
她只覺有人彷佛在她體內點了把火,轟地一聲燃起,她的理智便消散了,只有情火燃燒得越發熾烈。
一陣甜蜜的申吟逸出她喉間,同時,她的嬌軀如水般在他懷里融化了。
適時,他的舌頭勾住她的丁香,先是輕輕吸吮了下,接著便緊緊糾纏,抵死纏綿。
她用力攀住他,深深沉迷于這妙的快感中。
「小秋,我喜歡你,我是真心喜歡你,想跟你做一輩子夫妻,所以……我們圓房好嗎?」她主動的親吻給了他信心,她是喜歡他的,這是愛情,或許其間也摻雜了些許恩情,但毫無疑問,她對他確實有意。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當然是立刻捉緊她,讓她永遠待在自己身邊,永不分離。
聞言,付懷秋眼眶一熱,差些哭了出來。
她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久得她真怕又來一個袁紫娟,把他搶走。
如今他說了,他要跟她做一輩子的夫妻,她開心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頻頻點頭,溫柔的眸光里散發滿滿的愛意。
他打橫抱起她來,大步跨進家門,直入新房。
就是今夜,他們要完成那遲到許久的洞房花燭,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