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間新房,雖然沒了龍鳳花燭、喜帳、喜簾等等,但桌上的油燈,爆開的並蒂燭芯,卻更顯喜氣。
付懷秋滿面羞紅地看著莊敬,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期待的是過了今夜,她便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再也不怕有人將他搶走了。
可害怕的是,她娘親去得早,是小泵姑將她撫養長大,教她讀書識字、琴棋詩畫,甚至買賣營生,在她眼里,小泵姑幾乎是無所不能,而她也將小泵姑的本事學了八、九成。
但小泵姑什麼都教她了,唯獨人倫之道——為何小泵姑沒教她如何洞房花燭呢?
她躺在床上望著他,眼里有些茫然,不曉得接下來要怎麼做,才算是盡了做妻子的責任?
唉,後悔啊!早知如此,她早上就不該問凌端夫妻相處之道為何?
她應該問他,洞房花燭夜,做新娘子的要如何服侍新郎官才算合格?
不過也幸好她沒問,否則難保凌端不會當場吐血昏厥。
從某方面來說,付懷秋是聰明的,但就另一方面而言,她的直率和單純對是殺人于無形的武器,任誰被她那麼一請教,即便不死,也受傷嚴重。
可她不懂,並不代表莊敬不明白。
他有三個哥哥、三個嫂嫂,就算他不特意詢問,平常听兄弟們吹牛打屁,也知何謂人倫大道。
他吻了下她微顯蒼白的唇。「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他對她有多好,她比誰都明白,因此她不怕為他所傷,相反地,她怕自己做不好,反而傷了他。「可我……莊敬,老實說,我什麼也不懂,若是傷害到你……那……你別客氣,千萬要跟我講,我會改進。」
他瞠目結舌半晌,差點噴笑出來。「小秋,你听誰說你會傷害到我?」
「誰說的啊?」她想了一下。「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以前家里幾個婢女就是了,她們說洞房花燭很痛苦,簡直是場災難……我不明白為什麼如此難受的事,大家卻這麼喜歡,但……」若非要經過一番折磨才能成為他真正的妻,她甘願。
「你沒有……」他本來想問,從沒人教過她人倫大道嗎?可想起她母親早亡,姑姑又早早入了宮,偌大的相府就留下付相、付大公子、她和一堆奴僕,那些女兒家的事,她總不好隨便找個下人請教吧?而要指望付相或付大公子想起這妹子年紀不小,該當婚配了……那還不如指望天下紅雨來得快。
因此她不解情事也屬正常,他一面憐惜她這一路走來的孤單與寂寞,一邊想著,至此而後,不放她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他們一定攜手同行,永不相負。
「對不起,我……我確實有些笨,所以……」她結結巴巴地說著。
他俯子,吻上她的唇,也把那些自卑自棄的話全數吻斷。
「胡說,你若笨,那我算什麼?白痴嗎?」他吻完她的唇,又吻她的頰、她挺翹的鼻、那總是泛著兩汪水氣的秋眸,和翠如遠山般的黛眉。「其實我也不懂,但有什麼關系,我們有漫長的一夜可以慢慢研究,怎麼享受一刻值千金的春宵。」
「你確定是享受,不是痛苦?」在他的細碎親吻下,她身子像有千百只螞蟻在爬,有點酸軟、有點麻癢,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在心里燃起。
「當然。」吻遍了她的五官後,他又重新吻上她的唇。「我這麼喜歡你,又如何舍得讓你受苦?」
「莊敬……」他終于親口說出喜歡她了,她感動得淚盈于睫。
「怎麼哭了?」他慌忙吻去她的淚。「從我們拜堂成親開始,我就發誓,終此一生都要守護你的笑容,不再讓你掉半滴淚,可是……對不起,我似乎把它搞砸了。我很抱歉,小秋,一直以來委屈了你,我……」
付懷秋雙手勾下他的頭,吻住他更多的歉語。
「這是喜悅的淚,真的,自從嫁給你之後,我每天都過得非常開心,我很滿意現在的日子,莊敬,謝謝你給我帶來許多的快樂。」
盈盈淚光中,她綻出了宛如月下美人般的笑容,清雅月兌俗,美人寰。
「小秋……」他一時看得痴了,濃濃愛意充滿全身。
「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對我這麼好,謝謝你完全支持我,謝謝……」她每說一句,便親他一下,直親得他面紅耳赤,心跳如擂鼓。
「小秋,我愛你。」他回吻她,一只手撫上她胸前,隔著衣料輕輕揉弄。漸漸地,彷佛有一把火燃起,點燃了他與她體內的。
「嗯……莊敬……」她扭動身軀,只覺口干舌燥。
他耳聞那甜膩的申吟,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了。
「小秋……」他另一只手采向她的腰帶,輕輕一拉,外衣便敞開,露出里頭雪白的單衣。
他吻著她的唇,接著慢慢下移,來到性感的鎖骨,她女敕白的肌膚襯著白色單衣,卻也不輸給那抹潔淨,反而更顯出她冰肌玉骨,麗質天生。
他輕輕一吻,一朵艷艷紅花在她女敕白的雪肌上綻開,美得驚心動魄。
「唔……」她的嬌軀一顫。「莊敬……莊敬……」情不自禁地,她抱緊他,熾熱的讓她忘情地申吟連連。
他撥開她的衣襟,露出粉色肚兜,繡著桃花片片,只一眼,便彷佛春風迎面而來,舒人心扉。
這當然也是他的杰作,自從他們成親後,她從里到外的全部衣物便是盡數出自他的手,他喜歡看她穿得漂漂亮亮,顯得光采又有精神。
事實上,見過付懷秋成親前後模樣的人也都說,未婚前,她只是個木頭美人,嫁予他後,她卻變成世尤物了。
不少人暗自扼腕,怎不知她竟能美勝天,早知如此,付家落難時,他們拚死也會救她,將這傾國傾城的佳人永遠拘在身邊,每天光是看著她的笑,便是人生一大享受了。
他們哪知,真正的名花只在對的人面前開放。
今日付懷秋嫁的若非莊敬,又怎會被幸福滋潤得嬌艷無雙?妄想憑著一點救命之恩便得佳人,無疑是痴人說夢。
莊敬欣賞著眼前的無邊美景,只覺今生得此嬌妻,便算圓滿了。
岸懷秋被他火熱的目光看得羞怯難當,忍不住雙手環胸。「你別看了……」
「為什麼?你如此美麗,我永遠看不足的。」說著,他在她白細的手上落下一吻。
「等我人老珠黃了,你也看不足?」她知道自己的美貌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因此更怕年華逝去後美麗不再,他的愛意也跟著褪色了。
「你會變老,難道我就能青春常駐嗎?」他一邊拉起她的手吻著,一邊伸手去解她肚兜。「小秋,我期待著能與你攜手、共度白頭。」
聞言,她眼眶一熱,心窩充塞著滿滿的幸福。
「嗯,我也期待與你一同變老。」有了他這些話,她便什麼也不怕了。
他解開她肚兜的帶子,輕輕一掀,兩朵雪色白花便躍入眼簾,教他呼息粗濃,情不自禁低下頭吻上一朵白花。
「唔!」她感覺被他親吻之處好似有把火在燒,身子又酥又麻又癢。
他的舌吻著她的雪肌玉膚,細細舌忝吮,令她難耐地扭動身子,本來梳理整齊的發髻因此散開,在艷紅的床被上鋪出一道黑亮的瀑布。
烏黑與鮮紅,配上她白皙縴細的胴體,交織成一幕美而性感的景象。
他不覺又看得痴了。真不知世上怎有如此惹人愛憐的女子,他只想將她捧在手心里,仔細呵護,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小秋,你真美……」他夢囈似地呢喃,深深陶醉于她的美。
他彷佛對待一件世珍寶般小心親吻她,然後雙手往下來到那不及盈握的柳腰,他的舌在她的肚臍輕舌忝了一下,又惹來她成串的嬌吟。
「莊敬,我……」她眼眶含淚,已經分不清這滋味是痛苦還是快感。
她有點想推開他,不再承受這令人說不出是苦是樂的折磨,卻又舍不得,心里隱隱覺得他不會傷害她,而且錯過了這一回,她必要後悔終生。
「別哭,小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他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把自己交給我,好嗎?」
她看著他誠摯的眼里濃濃的愛意,心立刻軟了。
是啊,她是如此愛他,怎會不信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