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別說讓她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哪怕他要她的命,她也會拱手奉上。
「嗯。」她微微頷首,隨即羞得雙手摀住臉頰,不敢看他。
他忍不住想笑,她這模樣和頭埋進沙地里的鳥禽有何區別?可他還是覺得她可愛,如此單純與迷人,讓人想不愛她都難。
「你如果不好意思,可以把身子轉過去。」他笑道,眼里閃著狡黠,哪里還有半分平時的憨厚?
「嗯?」她納悶地張開手指,從指縫間偷看他,想要他解釋得更清楚一點。「不明白。」
她的俏模樣逗得他哈哈大笑。「就是這樣——」說著,他幫她翻過身子。
「哇!」她嚇一跳,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上的錦被。
隨即,她便明白他說的「不好意思便轉身」是什麼意思了。
她把臉龐埋在錦被間,不看他,心里的羞怯便減低了一大半。
可這時,她還不知道他「險惡」的用心。
莊敬從她的脖頸一路往下吻,她的美背此刻是一道漂亮的弧。
他在她背上留下一長串的吻,直到那件礙事的長裙擋住他的前進。
他不耐煩地看了裙子一眼,手下微微用力,裙子連著褻褲便被硬扯下來。
他看得心癢難耐,情不自禁,俯子親了一口。
「啊!」她驚叫一聲。「你干什麼?」
「你如此美麗,為夫情難自拔啊!」說著,他又吻了下。
「啊!」付懷秋身子一顫,就要掙月兌他。「別別別……那里、那里……唉,那里不好啦,你快停下……」
她再也撐不住,掙扎著想要翻過身子,但莊敬就壓在她的身上,哪里容得她輕易動彈?
至此,她終于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壞家伙早想干壞事,所以騙她翻身,如此,他便可以為所欲為!
「我不要、我不要……莊敬,你好可惡……」
「你不喜歡嗎?」他笑著又親了一下,然後轉移陣地,「這樣如何?」
他不在那敏感的地方作怪,她終于能稍微松下一口氣了,但想起剛才的尷尬,她心里又有些惱。
「不管,你起來,我要翻身。」
「你確定?」他語氣間帶著一股似期待又促狹的笑意。
「當然。」她扭著身子,奮力地要將他掀翻過去,好讓自己可以安然轉身。
「好吧,如你所願。」他起身,幫助她翻過身子,同時,立刻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記,再慢慢沿著她的脖頸一路往下。
「啊!」這一次,她叫得比剛才還大聲。「你干什麼?」
「親你啊!」他一臉憨厚。
她要再相信他是個忠實無害之人,就是白痴了。
「親你個頭啦!哪有人親那里的?走開……」她伸手用力推他。
「為什麼不能親?」
她如遭雷擊,忍不住顫抖起來,一股說不出的麻癢與熱度竄遍全身。
「莊敬,你這混蛋……」她嬌喘著,臉紅如火燒。
「為什麼罵我?」
「走開啦!」她不要理他了,這個大壞蛋。
這時,誰再說莊敬忠厚老實,付懷秋一定送對方兩個白眼,這家伙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的一只大壞蛋!
「你……你親那種地方……你羞也不羞?」
「有什麼好羞的?閨房私密,難道還要說與人知?這是我倆問的情趣,只有放開胸懷享受,哪管恁多八股教條,規定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人生至此,還有何滋味?」他最不屑那些酸儒滿口道德文章,卻一股子男盜女娼了。
所以他只讀自己喜歡的書,至于那成堆棧塔的禮儀教條,讓它們全部見鬼去吧!
這也是為什麼他雖也算是滿月復經綸,卻被編到丁字號館的理由,因為他從頭到尾不屑那些死讀書、讀死書的酸儒。
「就算是這樣,那也……那也……」私心里,她是贊同他所言,可她很害羞啊!
「你反駁不了,便是同意了我的意思,那我可以繼續……」
「不不不——」再讓他搞下去,她還不羞死?付懷秋極力動腦,終于想到解決之道。「我的意思是……看看,我都被你月兌得……反正我衣著不整,你卻穿得整整齊齊,未免太不公平了,我要求平等對待。」
「啊?」他愣了下,壞笑道︰「好吧,如你所願。」
于是他起身,除去身上所有衣衫,再重返床鋪。
她立刻雙手捂臉,不敢看他,可又很好奇,他衣服下的身子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所以她悄悄張開手指,自指縫偷瞧他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勁壯的腰。
他膚色黝黑,跟她完全不同,他肌肉分明,看來精悍有力。
她不知道他的身子是不是最好看的,但她確是瞧得怦然心動。
「小秋……」當他重新上床,身子貼著她的,霎時,她的身子熱得像要燒起火來。
付懷秋張開嘴,無力地喘息。為什麼會這樣?如此劇烈的刺激,讓她的心快要蹦出胸膛了。
這時,四個字浮現她腦海——作繭自縛,不正是她此刻的最佳寫照?她悔不當初啊!
莊敬親了親她的唇。「小秋,我愛你,這一輩子我都只愛你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支持你,你什麼也不必怕,只要有我在,天王老子都傷不了你。」
她本來又羞又惱的,可听了他的話,卻覺心窩好暖,彷佛泡在蜜缸中,甜蜜得幾乎飛上天去。
「莊敬,我也愛你——」她主動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他,兩人合而為一,一室春情,滿屋幸福。
他們的愛不需要金銀珠寶、華衣美食,只要不離不棄,便已足夠。
半年後——
清晨,莊敬端來清水,幫付懷秋洗完臉後,便興高采烈地坐在妝台前,等著替她畫眉。
夫君溫存體貼,她本該十分感動才是,但他殷勤到若非她堅持自己穿衣服,恐怕連她的衣著都要一手包辦了。
她覺得,再被他這麼胡天胡地地嬌寵下去,她就要變成一個四體不勤的廢物了。
尤其她實在搞不懂,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愛替女子畫眉?
雖說婚前她便听聞,他畢生志願便是娶一房嬌妻,日日為妻畫眉,盡享閨房至樂,可他們成親都半年多了,他那畫眉的樂趣再高昂,也該消退了吧?
偏偏他還真畫上癮了,哪天她不讓他畫,他還會唉聲嘆氣一整日,教她心虛難安,最後只好事事依他。
這男人……他根本就吃定她了!
「小秋,你穿好沒有?為夫等得很著急了。」
「好了啦!你別老催嘛!」她束好腰帶,坐到他面前,閉上眼,這張臉就任由他施為了。幸好他技術極佳,否則她還能出去見人嗎?「說實話,你怎如此愛替人畫眉?」
「錯,我可不愛替人畫眉,我只替我最心愛的娘子畫眉。」
「你又吃了多少糖——」
「小弟!」突然一聲呼喚傳入,打斷她的話。然後,砰、砰接連兩聲巨響,他們家的大門、連同閨房的門都被撞破了,一個身高八尺余的壯漢埋頭沖了進來。
莊敬和付懷秋同時一愣。這是拆房子嗎?
「大哥,大清早的,我也沒得罪你,何苦來拆我家房子呢?」莊敬苦笑。他家人還真是不變的直率和莽撞啊!
莊大哥一看莊敬和付懷秋的模樣,就知他們又在玩那勞什子畫眉之樂了。他搞不懂,這事情有啥好玩的,他們卻樂此不疲,真夠無聊。尤其……
「就你們這屋子還用得著人拆嗎?刮點大風,它自己估計就要倒了吧?」
莊敬和付懷秋對視一眼。旁人哪里曉得,她與凌端合伙做生意,早就連本帶利掙回了龐大身家,別說買一座大宅院,買個十來座都不成問題。
但他們買了新房,搬進去住不到一天便後悔了。偌大的屋子空空曠曠,即便他們同在一間房內,他在窗邊繡花,她坐在茶幾邊看賬冊,也听不見彼此的動靜,遑論轉個頭便瞧見對方的身影。
那種滋味是雖然奢華卻疏遠,實在令人不喜。他們發現自己更愛這間小小的、隨時都可以知道對方動靜的屋子,因此又搬回來。至于那座大宅院,她已把它改成花莊,專供人游覽、欣賞四季繁花,倒也賺了不少銀子。
因此他們的生活不如外人以為的清貧,相反地,他們相當富裕,每次國內發生任何災情,他們便大把大把的銀兩撒下去賑災,可他們喜歡窩在這間「擠」在一起的小屋子里,過著相依相偎的甜蜜日子,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大哥,你是特地來打擊我的嗎?」莊敬開玩笑道。
莊大哥這才想起弟弟生活不易,他這樣說他們,未免有失厚道。
他正正經經地道了歉,才說︰「小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爹這回有機會封王了!裂土封王啊……哈哈哈,咱們家總算要出人頭地了……」
他自顧吹噓個不停,卻不見莊敬與付懷秋臉色已轉蒼白,宛如看見地獄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