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十二國 為你而生 第一話

作者 ︰ 御妖

貢多拉在幽長狹窄的水巷中搖曳,穿珠般地劃過一座又一座或大或小的拱橋。站在船頭,一眼望去便是清一色墨黑貢多拉,與碧綠的湖水搭配得煞是好看。

九月初的RegattaStorica是威尼斯的一大盛典。

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水城猛然之間沸騰了起來,空氣里彌散著一股炙烈的熱情,似乎要把周遭都燃燒起來。

撐長蒿的船夫只穿一件帶橫條的緊身針織上衣,戴著一頂草帽,口中吟唱著憂郁的意大利船歌,頗帶幽怨之意。

擱在彎曲的槳架上長長的單槳劃出一道道水紋。

貢多拉上的船客看著船夫的哀怨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子夜一般的眸子帶著未達眼底的暖意看著對面尚是年輕的青年,看了眼天空說道︰「艾斯,我想去威尼斯運河看看。」

吐字清晰的是圓潤地道的意大利語。

船夫眸子一亮,立刻調轉方向,速度猛然被提了一個高度。

三浦春來到意大利的時間剛好趕上了威尼斯的岡多拉節,作為威尼斯的歷史性賽船節,這個節日是繼Carnevale後最受當地人喜愛的傳統節日。

RegattaStorica的起點設在聖馬可廣場附近的碼頭,以圍繞一周的運河為路程,最終到達火車站的附近。

從碼頭上看不遠處的起點中的各色船只,色彩繽紛的繚亂視線。表演船上的乘客帶上各色的面具,化妝成達官貴人、外國的國王和皇後,就連槳手也身著色彩絢麗的外國民裝服束。

到達碼頭,得到三浦春的首肯,艾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地看了眼自己的客人,然後身手矯健的在船只之間跳躍,最後到達中心的一艘金棕相間的古拜佔庭船上,轉身朝她燦爛的露齒一笑。

對當地人來說,歷史性的賽船節可謂是意義重大,一年一次不去參加的話會郁悶一整年的。

看著穿著各異服飾的人們和泛舟搖曳的各色船只,三浦春突然有種墜入了愛麗絲的夢游仙境的感覺。

她回應的點了點頭,然後仰頭瞄著在風中飄搖的彩色氣球發呆。耳畔傳來群眾的歡呼驚嘆聲,似乎是表演船隊開演了。

相連的船只猛然間搖晃。身體前傾,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支撐。

回過神來的時候,手掌之間已是一片濕潤。

岸沿上有一些游人遺留的玻璃碎渣,岩石也有些粗糙。

刺目的猩紅在眼前彌漫,她蹙眉強忍著暈眩的感覺蹲把手放進水中,清洗干淨。

暈血癥對她來說可不什麼好病癥稍有不慎就會落人把柄。

三浦輕柔的擦拭著指尖細縫,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血跡的地方。

帶著水珠的手掌干淨蒼白,帶著病態的冷感。

深吸了口氣,三浦春抬頭攝住了從剛剛就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

「看夠了就拉我一把。」

那人一愣,彎下腰偏頭望著三浦,勾起笑意,「為什麼?」

她抬眸,溫和的朝那人笑了笑,一只手伸了出去平攤在面前,眼角往她的身後瞄了瞄,「因為你想要擺月兌那些人,而我可以幫你。」

黑發女子皺眉回頭恰好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發現了自己的蹤跡,正擠開擁擠的人潮往這邊兒過來。

嘖了一聲,看著三浦篤定的模樣她心底里一陣不爽,卻又無可奈何,于是伸出手握住另一個人的手,將她拉上了岸。

「合作愉快,我是三浦春。」

「水瑜尐。」

三浦春拖著水瑜尐沿著碼頭邊沿突破而出,一路狂奔穿梭在威尼斯的小巷婁橋間,零碎的道路變的鮮活,有汩汩的風聲從耳邊滑過。

被拽著跑的水瑜尐郁悶跟在她身後一路跌跌撞撞,到後來干脆把礙事的高跟鞋踢掉,赤著腳踩在冰冷的石面上,慢慢的跟上了三浦春的步伐。

威尼斯的路面十分干淨,黑白分明的光滑石板路能夠清晰的看見贓物,所以水瑜尐並不擔心自己的腳會被什麼東西割傷。

兩個人穿過一座又一座石橋,跑過喧囂的聖馬可廣場,驚起了鴿子呼啦飛過頭頂,明媚的像是名畫家筆下的傳神油畫。

直到兩個人緩步開始觀看威尼斯的美景時,才終于甩開了跟蹤。

——這是水瑜尐與損友三浦春的相遇。

她……做了一個夢。

夢境里,有一片白色的霧氣將她包圍,她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很有安全感,有種說不出的舒爽,讓人頓生出了一種被人呵護之至的奇妙感覺。

陽光灑落在臉頰上,睫羽微顫,趴在收銀台上酣睡的棕發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通透的果仁色眸子閃爍著絢爛的光澤,先是失焦,然後眼前一片清明。

空氣里是一片讓人身心舒暢的書香氣味,帶著淡淡的油印墨香,讓人精神一振。

書店里,正門對面掛著的大型木質時鐘恰好前進了一格,渾厚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回蕩——

時間恰好是下午三點整。

書店的電話適逢響起,女子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遲疑了一下,然後神色淡然的向電話擺放的長桌走去,伸手勾起听筒,放到耳邊,緩緩開口道,「白蘭,你想怎樣?」

「啊啦,春姬你終于肯接電話啦?我還以為我還要再等一個星期呢~」甜膩低沉的嗓音透過听筒傳入女子耳中,她的眼前仿佛是浮現出了電話那頭的白發男人勾起狐狸一般的詭笑,深紫色的眸間閃過狡黠的光。

「你想要對彭格列出手了麼?」她的聲音很清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帶著莫名的沉重感。

「恩哼,春姬可不能這麼說喲~」男人的聲音帶著些微的輕浮,卻無端得生出危險感,「我這只是在和彭格列進行社交談判呀,還沒有真的出手啊,你這樣誤會我真讓我傷心呢……」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但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和Dorothy的身上來。」女人危險的眯起了眼楮,視線的余光掃過書店門外,門口恰好經過一對母女,母親對小女孩噓寒問暖的樣子好不親切。

「啊啦,怎麼會呢?春姬可是我堅實的盟友啊~」男人輕佻的說道,耳中戴著無線耳麥,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抻進辦公桌上的棉花糖袋子里掏出了一個棉花糖在手里捏了兩下,然後塞進嘴里慢慢咀嚼。

「對你來說從來就沒有一直的盟友吧。」三浦春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聲,隨算去听男人接下來要說的一些話。

電話剛剛放下,門口便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還未等她回頭,來人帶著濃重的意大利口音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的踢踏聲就傳進她的耳中。

「春,我剛剛和水瑜尐那家伙聯系過了,她現在有空,快點和我走吧。」

來人是一個有著漂亮金色大波浪卷的成熟女子,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漾著地中海的水波,煞是漂亮。

三浦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接下對方的話茬,而是指著電話看著金發女郎挑了挑眉,「號碼是不是又是你提供給那家伙的?我也不管你那見到帥哥就丟盔棄甲的惡習了,總之給我把電話斷掉,我們來意大利是度假的,不是公干。」

金發女郎咧嘴一笑,頗為奸詐的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幸災樂禍的說道︰「這個不行,身為外交部行官……春,這可是你的義務和職責啊。」

三浦白了她一眼,拍開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扭頭看著對方,冷聲道,「我原本可沒這個責任和義務,這可是拜你所賜啊,Dorothy。況且我都躲到這個小地方幫書店老板看門了,白蘭還是沒有放棄。」

金發女子訕訕地干笑了兩聲,揉了揉微疼的手心,眼楮里透著異樣的光芒,她轉移話題開口勸說道,「哎呀,白蘭人哪里不好了?他可是地道的意大利紳士,懂浪漫又會疼女人,人長得又帥,外交部的那些女人見了恨不得倒貼上去。」

「那就請你去貼吧,慢走不送。」無情的拍開Dorothy湊過來的臉,三浦春轉身從抽屜里拿出錢包和鑰匙,抬腳就往書店外走,順帶按下了卷簾門的遙控器。

「哎哎,等等我啊!」Dorothy慌忙地在門落下之前跑了出來,笑嘻嘻的跟在三浦的身後。

威尼斯的街頭暗巷里,一個棕發青年輕巧的躍上高高的圍牆,焰色的眸子閃過無奈的神色,好看的眉宇微擰,居高臨下的看著巷子里剛剛被自己打倒的穿著白色制服肩上有兩朵交叉的白蘭花標志的幾人,然後默不作聲的轉身躍下高牆,從另一邊離開。

被青年打倒的幾個人是一個名為密魯菲奧雷的新起家族,最近一陣子極為猖狂,極力打擊以彭格列為首的黑手黨家族,弄得現在彭哥列的同盟們全都人人自危。

「綱。」突然出現的橙發女子讓棕發青年有些錯愕,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女子身邊,牽起她的手,開口說道︰「京子,我不是讓你呆在咖啡店里不要出來的嗎?」

「我…我擔心你……」橙發女子的神色擔憂,緊緊地握住青年的手,似乎要找到依靠一般。

澤田綱吉朝女子笑了笑,伸手撫了撫她的長發,緩聲道︰「我沒事的京子,我們走吧,說好的今天要去檢查身體。」

川京子的身體在五年前的時候因為替他擋了敵人的一槍,從此落下病根,每個星期就要到醫生那邊去檢查一次,原本是由夏馬爾作為檢查醫生的,結果一年前他和碧洋琪出任務結果失蹤了,據推測,生還的幾率不大,于是,彭格列專屬醫師這一職位就變成了通過reborn的人際渠道讓風介紹的中國女子,水瑜尐。

水瑜尐此人,被人稱為怪杰醫師,她的脾氣很古怪,雖然靠著風的關系,但她還是死咬口風不肯為了彭格列放棄一大片森林,不得已他們只能和她建立盟友關系,所以他們要找水瑜尐看病還要專門跑到她的診所中去。

兩個人攜手在街邊走了一段路程,最後進了一家裝飾比較另類的讓人難以聯想為診所的鋪子。

「水醫生,我帶京子來復查了。」澤田綱吉一進鋪子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短發的女子坐在最里面,手拿鋼筆翻動著病例。

水瑜尐抬起頭來,放下手里的筆,吊兒郎當的側過了身子翹起二郎腿,眉宇間滿是調侃的上下打量著面前牽著手的兩個人,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哎呦,不錯嘛,進展很快嘛,上次看到你們,你們還沒那麼親熱呢。」

澤田綱吉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習慣性地拉著川京子坐到了邊上的藤椅上。

「現在可不行,等等我馬上有個大客戶要來。」黑發女子朝澤田綱吉笑了笑,拉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包煙挑了一只點了起來,邊抽邊說道。

她雖然知道澤田綱吉的身份,但卻並不買他的賬,這也是讓澤田綱吉等人很無奈的一件事。

澤田綱吉微微一愣,能夠被水瑜尐說成大客戶的那身份應該不會低了,思量了一下,他開口說道︰「那我們改天再……」

「假客套什麼?多呆一會你又不會少一塊肉。」水瑜尐皺起眉頭,不耐煩的敲掉煙頭上的煙渣,顯然是不滿澤田綱吉的行為。

澤田綱吉笑了笑,卻沒有露出尷尬的意思,「那會不會對你的那位客人造成困擾?」

水瑜尐瞥了眼澤田綱吉,眼神中有些蔑視,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撇,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狠狠地擰在了煙灰缸里,開口說道︰「切,能讓那家伙正眼看的沒幾人,她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更何況還是我朋友。」

澤田綱吉突然生出了一絲好奇,能把這位不拘小節的女醫生氣成這樣,也算是個人才了,他倒很想見一見水瑜尐口中所說的人了。

等了將近十分鐘,診所門口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發出的踏踏聲,走進來了一個帶著墨鏡的金發女子。

「哎呀,還有客人呢?看一次病還真不容易啊~」女子月兌下墨鏡,湛藍色的眼眸掃過坐在一邊的澤田綱吉與川京子,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水瑜尐的身上。

「這不是專門在等你麼,為了春,我可是連老客戶都撇在一邊了。」水瑜尐站起身子,拍了拍白色的長大褂,指著坐在一邊的兩人說道。

「嘖,這麼說來還是春的面子大啊。」女子挑眉笑了笑,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水瑜尐忍俊不禁,走上去就往她肩膀上使勁一拍,「你得了吧,Dorothy,怎麼不見春那家伙呢?」

「下手也太狠了吧!」金發女子疼得齜牙咧嘴,吃痛的揉了揉肩膀,表情特別無辜的看著水瑜尐,然後一臉壞笑的說道︰「那家伙最近桃花運旺著呢,正在和別人打電話,哎,怎麼就沒帥哥看上我呢?」

「你要的話就把那家伙讓給你。」Dorothy話音未落,清亮的女音便從門外傳來,澤田綱吉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剎那間竟愣在了那里。

封藏多年的記憶在這一瞬間破土而出,澤田綱吉呆呆的看著走進來的那似曾相識的棕發女子,喉嚨有些干澀的緩緩開口道——

「三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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