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眼看劉文靜疾馳而去,消失在驛道上。回過頭來,見王蟬兒一雙大眼楮正痴痴看著自己,一襲白衫,不知幾時換回了女兒裝束,竟是俏嬌之極,不禁一呆。
王蟬兒見他一副驚愕模樣,上下打量自己,皺眉道︰「喂,你干嘛這樣看人家,才一夜不見,你、你便認不得了麼?」
李元霸微微一笑,道︰「小師妹,原來你穿回女兒衣裳,更添嫵媚,看上去很美。」說著對她眨了眨眼。
王蟬兒听了,臉上一紅,道︰「自識得你,從不見你肯對人家說過一句好听的話,今天日頭卻從西邊出來了麼?」瞪他一眼,道︰「甚麼美不美的,哼,我、我知你言不由衷。」話雖如此說,可听到李元霸出言贊自己貌美,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李元霸嘆道︰「小師妹,我說的可是實話。第一次見你時,你只身一人,對付那九個蒙面追客,當時你便是這一身裝束,飄飄若仙,煞是好看……」
王蟬兒一跺腳,急道︰「不許你再提那晚之事!」想到自己那時為了誘敵制勝,被迫當眾月兌衣,李元霸居然在一旁全瞧見了。事後自己每次面對他,想起此事總是耿耿于懷。更想起昨夜之事,女兒家情懷不知是喜是愁,不禁又羞又惱,望李元霸一眼,輕聲道︰「喂,今日不用和黑木劍客比武了,現下他們也追那虯髯大漢去了,你還不趕緊去洛陽麼?」
李元霸看著王蟬兒,見她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柔情,心里咯 一下,心道︰「這俏丫頭以前看我眼神從未像今日這般溫柔,莫非她真的喜歡上我了?」口中卻答道︰「是,我須盡快將師傅交給的書信送至洛陽。可是,我去洛陽了,你要往那里去?」
王蟬兒轉過身去,卻不答他,見路邊有一棵柳樹,走到柳樹下,伸手折下一枝柳枝。李元霸見她不答,又道︰「在揚州,我遇見八位師兄,他們似都在找你......」
王蟬兒回眸瞪他一眼,嗔道︰「也不許你提師兄他們。」緩緩轉過身來,幽幽道︰「你別假惺惺跟我說這些話罷,趕緊上洛陽送你的信去,總之不用你管我,我一個人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將柳枝塞到李元霸手中,道︰「喏,這條柳枝送給你。這里既是人們相送別離之處,今日我也送你一枝柳枝,應應景兒。」說著微微一笑,眼圈竟紅了,又背過身去。
李元霸早見折柳長亭也有一對男女正在送別,男的將行揮手,女的欲哭還忍,彼此依依不舍。隋時風俗,送親友遠行,忌諱流淚,只以柳枝相贈,柳與「留」諧音,以表惜別挽留之情。
李元霸看著手中柳枝,笑道︰「小師妹,你送我柳枝,難道從此你便跟我分別了麼?」
王蟬兒見他嘻皮笑臉,渾不解自己心意,心下微惱,道︰「誰又耐煩和你這樣婆婆媽媽的,我不過是入鄉隨俗罷了。你要走便趕快走吧,要不黑木劍客他們轉回頭來,你就難走了。」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我今日來此,有心要跟黑木劍客比劃一下的,誰知又另起枝節,竟不能如願。」看王蟬兒以背對己,嘆道︰「小師妹,你我臨別之際,你偏學離人騷客,只以柳枝贈我,不如你順便也將解藥送我才是……」
王蟬兒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轉過身來,舉了他一下,笑道︰「喂,你煩不煩呢,怎麼老問人家要什麼解藥,實話告訴你罷......」她本來想告訴他毒藥是假的,可是轉念一想,偏不告訴他,因此欲言又止。
李元霸忙問︰「甚麼?」王蟬兒笑吟吟的,道︰「我早告訴你了,我身上真的沒有解藥,你卻不信,昨夜你不是在我身上都搜......」說到這里,「過」字卻說不出來了。心中勾起昨夜旖n之事,自己喝醉了和他同睡船上,隱約記得他在自己身上亂模一氣,又對自己種種輕薄無禮之事,心中羞惱,突然伸過左手,扭住他右耳,罵道︰「你這壞蛋!」右手扳過他的肩頭,眼瞪瞪看他,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昨夜你那樣、那樣對我,難道只因喝醉吃藥了的緣故麼?」
李元霸見她居然當面提起昨夜之事,一時慌亂,不知所答,支吾道︰「我、我……」
王蟬兒雙手來抓他耳朵,滿臉嬌嗔道︰「我什麼我,我要你回答我!」
李元霸眼中帶笑,道︰「昨晚我、我真醉了……」
王蟬兒不依不饒,啐了一口,嗔道︰「你醉了,卻還知來解人家的衣裳麼……」說到這里,早已滿臉通紅,嬌羞萬狀。
李元霸左右張望,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小師妹,這事咱們慢慢說不遲,你看大白日的,讓人看見……」
王蟬兒索性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挨近他,臉貼著他臉僅有發絲距離,火辣辣看他,道︰「哼,我才不管有人沒人。你現下怕人看見了麼,你、你昨夜那樣膽大包天、輕薄下流,卻不怕我醒來會殺了你麼?」
忽一眼瞥見他頸脖上猶有幾道自己咬下的齒痕,心中一動,忍不住張開兩排細碎白牙,又往他脖子輕輕咬去,見李元霸不敢動彈,突然狠狠一口咬下,听到他痛哼一聲,才稍解氣,一把將他推開。
李元霸手模被咬脖子,道︰「哎喲,小師妹,這大白天的,你怎麼又咬我?」
王蟬兒氣喘吁吁,咬牙道︰「你這壞蛋,我、我真想一口咬斷你脖子解恨。罷了,罷了,趁我現下還沒改變主意,你趕快走吧。」一跺腳,轉身跑出七八步,到長亭下一張石板凳坐下,背對著李元霸。
李元霸見她突然咬自己一口,又自去一邊獨坐,不明其意,一時不敢靠近。正遲疑間,忽見王蟬兒掩面嗚咽,又大出意外。不過他早知這個小師妹喜怒無常,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任性而為,無論做甚麼都不足為奇的。
見她哭了一陣,不住聳肩抽泣,只得走過去,伸手輕拍她肩頭,正要安慰幾句,只見王蟬兒轉過身來,一下抱住他的身子,淚眼汪汪,怨道︰「你、你真就這樣走了麼,將我一個撇下……」
李元霸不敢稍動,道︰「小師妹,你別哭啦,你一哭我便六神無主了,哪里還走得動呢。」
王蟬兒委屈道︰「你甚麼六神無主,你自一走了之,留下我一個,那些江湖惡人只當我身上藏有什麼玄武秘籍,一定又會尋來……」
李元霸忽想起先前她突然拿出一本書來,居然有「玄武秘籍」字樣,笑道︰「小師妹,我正奇怪呢,先時你哪里弄來的甚麼玄武秘籍?哈哈,你拋書樓頂,才引得群雄逐書而去,不然今日你我還不知如何月兌身呢。」
王蟬兒順手拉過他衣襟,將臉來回摩擦幾下,拭干了眼淚,破啼為笑,道︰「什麼秘籍呀,那是我今日一早去打制銀針,順道去書坊逼幾個書匠臨時炮制出來的。那牛頭、馬面兩個惡人不是說你身上也有半部秘籍麼,因此我還多印了一本……」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本書,上面也寫有「玄武秘籍「四個古篆金字。
李元霸一見之下,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難怪竟能瞞過了凌九霄和黑木劍客那些老江湖。小師妹,你真是聰明百變……」
王蟬兒舉他一下,道︰「哼,甚麼聰明百變,還不是跟你學的。上回你拿出那本《周易》書,竟哄得那青面老怪兩眼發綠,信以為真,拼命要搶。這一次我也是被逼無奈,只好依樣畫葫蘆,也弄出些有跡有字的書來,好隨時拿出來搪塞,嘻嘻。」
李元霸听她提起邵正奇遺下的《周易》書,嘆道︰「唉,我現下真後悔,那本書可是我師傅留下的,里面有很多讀易心得,可惜為了月兌身,情急之下……」
王蟬兒站起身來,笑道︰「情急之下,不得不耳!不然你我豈能活到今日?好了,此地不可久留。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快走罷。你看這長亭內外,送別的人早都走光了,就你還在這里磨磨蹭蹭的。」
李元霸看著她,笑道︰「我這不是舍不得你麼?」
王蟬兒嘆道︰「唉,你才不會舍不得我呢……」
李元霸沉吟道︰「小師妹,你若不定要去哪里,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往洛陽逛逛,如何?」
王蟬兒听他忽出此言,心中暗喜,嘴上卻道︰「我、我又為甚麼跟你去洛陽?」
李元霸笑道︰「你是我小師妹,你怎麼又不能跟我去洛陽?」頓了一頓,道︰「噢,是了,莫非你想自己去找大師哥……」話未說完,王蟬兒已揮過了他一個耳光,他竟不及躲避。
只見王蟬兒大聲道︰「臭小子,你還跟我說這些風涼話,瞧我不讓你嘗嘗天女散花針的滋味!」果然掏出一把銀針,作勢要射向李元霸。
李元霸模了模被打的臉,心想脖子之痛猶未消,轉眼臉上又挨上一巴掌,新傷舊痛一起涌上,化成一股怒氣,忍不住怒道︰「哼,你怎麼說打人就打人,我不過見你一個女孩子,被人家追來追去,才邀你一起去洛陽的。你既如此蠻不講理,動不動就要射甚麼天女散花針,我可惹不起你,你愛怎樣便怎麼樣好了。從今日起,我們各走各的道罷。」
王蟬兒見李元霸生氣了,自己反樂了,笑嘻嘻道︰「呸,便是分手,也須由我先說。現下我改變主意啦,偏不許你一個人走,從今往後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看你咋辦?」
李元霸見她喜怒無常,卻說要跟著自己,氣極反笑,奈何嘆道︰「小師妹,你真要跟我去,我也求之不得呢。不過……」
王蟬兒咬唇道︰「不過甚麼,少臭美啦,誰又稀罕跟你去。哼,你昨夜那樣對我無禮,我現下不殺了你已算對你……」望著他,一時雙目含情,欲言又止,轉身跑開幾步,背對著他,幽幽道︰「可是你這自以為是的壞家伙,卻不知好歹……」
李元霸見她情緒變化不定,不禁嘆息,緩了緩口氣,輕聲道︰「小師妹,我……」
王蟬兒不等他說完,突然轉身跑回來,撲到李元霸身上,捂住他的嘴,貼在他耳邊,顫聲道︰「我不要听你說甚麼,總之你以前對我種種不好,我寬宏大量,全都放過你。只是,你、你若害得我生下個小孩來,我可不饒你……」說時羞容滿面,伸。
李元霸也不躲閃,憑她撒嬌任性。起初對她說什麼也不經意,可是驀然听她說「害得我生下個小孩」的話,不禁心頭大跳,小心翼翼道︰「小師妹,你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你生下個小孩呢?」
王蟬兒听他重復自己的話,頓時羞得將臉埋在手臂中,拼命搖頭,道︰「你還要說,你還要明知故問!你、你那樣對人家,怎麼不會生出個小孩來?以前我听說啦,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若睡在一起,女人便會生孩子的。唉,說來都怪你,誰叫你逼我吃了那些該死的藥……」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你反怪我啦,誰又叫你不肯給我解藥,我情急之下,只好也學你灌人吃藥了。只是你布袋里裝的究竟是什麼藥呢……」
王蟬兒紅了臉,忸怩道︰「不管什麼藥,總是不能混著酒吃的,你這糊涂壞蛋,逼人家吃了不算,自己竟也胡亂吃下……」
李元霸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又和她吃下那些藥丸,誰知兩個欲火中燒,才致失控,彼此有發膚之親、男女之事。事後他也隱隱覺得不妥,一直懸著一顆心,現下听王蟬兒說會生下孩子,大為緊張。轉念一想,若王蟬兒真給自己生下個兒子,簡直匪夷所思,不禁一樂,笑道︰「小師妹,你若真會生下個小元霸來正好呢。以後就有個小壞蛋陪你啦,你要咬便咬,要打就打,再不會悶啦,哈哈。」
王蟬兒听他如此說,撲哧一笑,忽覺自己和這個少年,真是冤家聚頭,自己哪里想到和他會成今天這個樣子。只是若問前程,卻又心下茫然,忽月兌口道︰「我、我肚里若有了你的兒子,難道你就忍心撇下我們母子倆不管了麼?」說到這里,自己也覺不可思議,忍不住伏在石凳上咯咯而笑。
李元霸听她忽然說這些話來,也笑道︰「哈哈,既然你肚里有了我兒子,我怎能便狠心撇下你呢?」抱起王蟬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道︰「從今以後,你不用叫我作師哥了,改叫我夫君才是。」
王蟬兒不禁大羞,呸的一聲,將他推開,道︰「你卻不知,我今日一早醒來,以為你真的走了。我當時心里空蕩蕩的,心想你、你昨夜那樣對人家,叫我以後怎麼做人,真想跳下湖中死去算啦。」
「你可千萬不能干這傻事兒。」
「哼,後來想想又不甘心。我猜你人雖走了,到時一定會到這里的。當我來到這里,見你果真來了,遠遠看見你和劉大哥喝酒,便躲在一邊看。唉,原先我只盼你和黑木劍客比武,盡力將他打敗,以免我日後被追殺之憂……」
「後來你怎麼又極力阻止我和黑木劍客比武?」
「我見你的甚麼玄竹杖法使出來時好時壞,黑木劍客非等閑之輩,又擔心你打不過他,因為才阻止你和黑木劍客比武,誰知又跑出什麼青面怪客和虯髯大漢來,幾個亂斗成一團,你倒一邊袖手觀戰。」
「小師妹,我知你關心我的安危。後來也多虧了你拿出那本玄武秘籍。」
「嗯,你知道就好。我本以為黑木劍客的武功已屬當今一流,誰知又冒出個虯髯大漢,居然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唉,實是厲害之極,雖然現下他們都走了,可是他們一旦發現秘籍是假,還會再找上我的。我卻不知什麼時候會死在他們手中……」
「嘻嘻,你可不能死,你肚里已有我李家的血脈啦。」
王蟬兒明知李元霸說笑,也不禁羞了,嗔道︰「不許你拿這事說笑兒!」又嘆道︰「唉,你這人說話,我卻不能全信的。可是你畢竟是爹爹的閉門弟子,爹爹肯將白羽派掌門信物交給你,可見爹爹對你信任之極。」
「可是你偏不信我。」
「爹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哼,你可要小心點兒,他要是知道你這樣欺負我,他定會一掌將你打死的。」
「我和你在一起,只有你欺負我,沒有我欺負你。」
「嘻嘻,你知足罷。本姑娘若肯欺負你、打你罵你,說明你這人還不算十分討厭。你不知以前我和師兄他們在一起,若是誰被我罵了一句,打了一下,他們都要沾沾自喜半天呢。」
「甚麼,被你打了罵了還偷樂半天?如此說來八位師兄都是賤骨頭呢,哈哈。」
「呸,說話那麼難听!不許你這樣說我師兄他們。」
「對了,八位師兄當中,武功最好的定然是大師兄啦。你爹爹是不是想讓大師兄接過他的衣缽?」
王蟬兒搖搖頭,羞道︰「你哪里知道,我爹爹雖沒明說,可是我知道爹爹已拿定主意,將來誰做了他的女婿,誰便是白羽派掌門人。」
「哈哈,原來如此,難怪八位師兄個個都討好你,甘受你的打罵。」
「你別想歪了,師哥他們對我好,卻是真心實意的,可不是為了別的。」
「小師妹,我對你也很好呢,可是我卻不喜歡你動不動就打人。」
「哼,我偏要打,誰叫你老惹我生氣。對其他師兄,我是喜歡了才打,對你我是生氣才打。嘻嘻。」
李元霸笑道︰「八位師兄,你個個都喜歡麼?」
「呸,你胡說什麼呀,甚麼叫個個都喜歡?」
「是了,你最喜歡大師兄,又怕其他師兄傷心難過,因此才……」
王蟬兒道︰「你再胡說八道,瞧我不打死你。」舉他。
李元霸躲過一邊,笑道︰「看來在八位師兄中選白羽派掌門人還真有些難。」
「這又關你甚麼事?不許你再提師兄他們。」
李元霸嘆道︰「我是白羽派閉門弟子,可是八位師兄卻不肯承認。可惜,你爹爹他已……」
「呸,不許你又咒我爹爹!我爹爹不會死的,他苦苦尋找仇人二十年,臨敵之時,豈能無備而往。哼,你說我爹爹被鱷魚吃了,你卻不知我爹爹水下功夫比地上猶有過之。即便墜入湖中,也絕不會被鱷魚吃的。」
李元霸听了,心中冒出一個驚人念頭,月兌口道︰「莫非你爹爹是詐死?」
王蟬兒不答,只道︰「我爹爹曾在八位師兄面前演示過詐死之法,逼真之極。哼,你孤陋寡聞,卻不知詐死之法實是一門極深功夫,尋常之人都練不了。你以為白羽派的掌門人豈是易做的麼?」
李元霸哈哈一笑︰「白羽派武功神妙莫測,門下弟子個個出類拔萃,人人想做掌門人。難怪見我拿了掌門人信物,八位師兄一個個都不服氣。」
「當然不服氣啦,憑你現下的本事,豈做得了白羽派掌門人?你連白羽扇法也不會,枉自稱爹爹閉門弟子。爹爹不教你白羽扇法,一定是後悔收了你這個又壞又笨又懶的弟子,嘻嘻。」說到這里,咧嘴一笑,露出細碎白牙。
李元霸一本正經道︰「你爹爹交待過的,叫我將扇戒轉交給你,要你代師傳授,教我白羽扇法?」
王蟬兒張口一笑,道「好呀,你想學的話,趕快叫我一聲師姐,說不定我一開心,便肯教你啦。」
李元霸嘻嘻一笑,竟涎皮賴臉道︰「叫一聲卻也容易。好師姐,請你教教我罷……」王蟬兒不等他說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口,嗔道︰「呸,我才不要你叫什麼師姐,誰又是你師姐啦,有你這樣對待師姐的麼?」說這句話時,波光流轉,媚絲入骨,李元霸听得心魂俱醉,忽覺王蟬兒嫵媚之極,動人無比。又听王蟬兒昵聲道︰「那麼,你現下還舍得將我撇下沒有?」
李元霸正要答話,只听一個低沉聲音冷笑道︰「好一對痴情男女!你這鬼丫頭,騙得老夫好苦……」
話音未了,只見一道青影閃現,疾如旋風,一只大手抓向王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