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一百七十章 吮手止血

作者 ︰ 弦戈

李元霸沖公主微微一笑,眨眨眼,在她耳邊道︰「自從遇見你,常為你失眠,至少也有七八夜罷。」

公主低下頭,咬唇道︰「你睡不著覺,又關人家什麼事?」

李元霸笑道︰「怎麼不關,一躺下來,腦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揮之不去,像著了魔一樣……」

公主見李元霸似笑非笑,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臉上一紅,道︰「誰又信你。好了,我困了,不想說話了。你現下可以睡了。」

李元霸哈哈笑道︰「你在我身邊,我更加無法入睡。」

公主瞪了他一樣,嗔道︰「那好,你睡里面,我到外面去。」起身想出馬車。

李元霸一把拉住她,笑道︰「公主,你不能出去。外面下著雪,你出去要是被凍僵了,我不但睡不著,簡直心如刀絞。」

公主早知李元霸和自己調笑,故為不解風情,佯惱道︰「我在里面,你說睡不著,我出去你又心如刀絞。你到底要人家怎樣呢?」

李元霸貼近她,笑道︰「好了,公主,我開個玩笑得。請別生氣罷。夜深了,我們睡罷。」說完緊挨著公主躺下,雙臂作枕,伸直了兩腳。

公主見李元霸說睡就睡,頗為意外。這時見馬車外風雪作響,自己難道真的能夠爬出馬車過夜麼,心中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並不躺下,將衣袖合攏抱在膝上,靠在馬車一角,輕輕合上雙眼。

原來公主心里暗暗尋思,自己臨險之際,對他自然流露,而他對自己似乎也情有獨鐘,以致他一連親吻自己,自己都不知所措,原該將他推開才是。他生性是個浪子,身後不知還有多少女孩子為他牽掛。可是,兩個人共處險厄,又怎麼好跟他翻臉?如今自己和李元霸兩個孤男孤女獨處一室,自己若不自持,稍加辭色,他涎皮賴臉,就會得寸進尺,恐怕生出意想不到的事來。因此,故意沉下面孔,又恢復往日冷若冰霜的態度。

李元霸見公主轉眼間對自己冷冰冰的,雖感意外,想想也是自己性情不拘造成。本來處此險厄,原想制造一點輕松氣氛,誰知公主卻不領情,微微一笑,當下也收攝心神,不讓私心雜念涌上心頭。

閉上雙眼,心里卻想著如何設法月兌離險境,一時間也難入睡。公主閉目養神,極力不去想眼前之事,可是仍無法安睡。兩個各懷心事,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

馬車外,下了一夜的雪。實則二人在馬車里,不知不覺擠到一起。公主先醒過來,睜開眼,見自己雙手居然抱著李元霸的雙腳而睡,不禁大羞,忙坐起身來。

她一起來,也驚動了李元霸。李元霸打個哈欠,一骨碌起來,爬出馬車看,吃了一驚。原來松樹和馬車上下都沾滿了雪,馬車在松樹上咯吱咯吱搖動,不禁擔憂。心想須得盡快想法月兌離險境,如此下去,松樹畢竟已老,不知何時經受不住,一旦斷落,後果不堪設想。

李元霸其實早就醒了,因公主一直緊抱他雙腳睡去,才不敢動彈。兩個男女,在寒冷之夜,松高風大,寒風從車窗縫隙吹進,二人相互挨近取暖。公主原先是倚坐而睡,後來不知不覺歪倒下來,卷縮著身軀,懷抱李元霸的雙腳取暖而睡。

李元霸知公主因為冷才來抱他,當公主醒來,放來他的腳,他爬出馬車,立刻出去尋找取暖之物。見蒼松頂部覆蓋的全是冰雪,從松樹底部摘下一些干松葉,塞到馬車里,他抱回一大堆干松葉,堆到公主身邊。公主衣衫單薄,這時才稍感暖和。李元霸在外面呆的時間稍長,嘴巴也凍得發紫。只听公主在里面向他招手,輕聲道︰「喂,你快進來罷。」

李元霸並不答應,左右觀察地形,心想如何才能早日月兌離此處。他算計如果每天能找到兩三丈長的青藤,交織成繩索,也要十五六天才能編成繩索延伸到谷底。可是,頭幾天如何取食才是大問題。公主所帶的幾斤牛肉最多也夠七八天吃的。公主雖可食百花瓊漿什麼的,可是也只夠三五天。這里崖壁凌空而懸,哪里去找花草。她帶的瓊漿即便省著吃,過得久了,身子也斷無力氣吊下這看不到底的深谷。想到這里,一時手足無措。

听見公主叫他,才爬進馬車,和公主一起坐在松針堆起的鳥巢里,彼此相對無言。

公主心想︰「我和他這樣命懸一樹,也不不知後果如何,既然共患難,我也不能對他太過無情。」見李元霸昨夜一直守禮,並未有輕薄之舉,心中欣慰。對他微微一笑,道︰「李公主,你辛苦了,快歇歇吧。外面還在下雪,一定很冷吧。」

李元霸笑道︰「風如刀一樣刺骨。還是馬車里暖和。」

公主點頭,看窗外依舊風雪飄飄,道︰「嗯,幸好有馬車,不然我們不掉下去,也會被凍死了。」

李元霸笑道︰「公主,你說的用青藤絞成繩索,倒是一個辦法。」

公主聞言興奮,道︰「是,等雪停下來,我們就開始做這件事。」李元霸從車窗伸頭出去,見雪沒有停下的跡象,道︰「也不用等雪停的,我現在這就出去找藤。」又要起身出去。

公主伸過手,一把拉住他,急道︰「你別……你還是等雪停下再出去罷。現在就出去找藤,會凍壞的。」其實她心里更擔心的是李元霸的安危。

見公主眼光中露出關切的神情,心中一動,道︰「公主,不用擔心我。」他自恃有玄女珠在月復中,真氣內運,身體漸漸發熱。

「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李元霸點頭︰「好多了。」轉身出去。公主見他堅持出去,也只好跟著他出了馬車。

天上雪花飄下,四下迷霧茫茫。日頭尚未出來,天色尚早。

李元霸觀察四周地形,公主手指一處,喜道︰「李公子,你看那邊……」原來在懸崖石縫間一處松樹叢中爬滿了很多青藤,只是略細。

李元霸笑道︰「哦,那些藤能做什麼,要絞成繩索,須得要粗一點的。」手指懸崖頂上。公主見距離馬車有幾丈遠,咂舌道︰」那麼高,怎麼爬得上?」

「如果爬不上去,那麼我們只能在這里等死了。」

「或許,用青藤絞成索不是好辦法。對了,我們不是有衣裳麼,把衣裳全都撕下來絞成布索……」她從包袱里找出李元霸買的兩套裙裳。

「公主,要是衣裳用來絞成繩索,你穿什麼?」

公主臉一紅,心想自己情急之下,竟忘記了還要穿衣裳,羞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嘛。嗯,要不,用松枝搭成梯索,可以一節一節爬下谷底去。」

「不錯,我正有這個想法。可是,搭梯索也要很多青藤不是?」

不等公主回答,他已經從松樹邊上爬到根部,貼近懸崖,向下挪動。公主看見下面就是萬丈深谷,心中驚惶。

「李公子,你……你千萬小心。」

見李元霸先扯來一根青藤,一頭拴在松樹根上,一頭纏在自己腰上,以防萬一。公主見他有防備,心思細密,心中稍安,但仍緊張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李元霸身子緊貼懸崖,左手緊扣一根樹干,右手拿出去塵劍,削向樹枝。打算先砍來樹枝,把老松支撐穩固,不至因風大而折斷,如此才萬無一失。公主見他砍來十幾根樹枝,以懸崖為支撐點,用青藤連著馬車下的松干纏牢,馬車廂支在老樹上,底部經十幾根樹枝托住,更加牢固。

李元霸忙亂了半天,才做成此事,早累得滿頭大汗。爬回馬車上,和公主相對而坐。其時,日頭高照,霧氣散去,四下清朗。彼此同時往懸崖下一看,但見下面深不見底,不禁相顧愕然。

李元霸吃了一塊牛肉,倚在馬車柱子邊上歇息。公主坐在一邊,把他摘來的青藤拿起編織,李元霸見她居然動手,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因昨晚沒睡好,實在太累了,一閉上眼,便即睡去。

等李元霸醒來,公主已把他摘來的青藤編成繩索,連起來居然也有丈把長,不禁大喜。

「公主,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你是個公主,從小養尊處優,這些粗活兒也會做麼?」

公主搖頭笑道︰「我沒做過,可是小時候也會編辮子呀。繩索就像編辮子一樣,也沒什麼難的。」一面說,手下不停。李元霸目不轉楮看她,見她雙手竟有幾處已被藤刺扎出了血,心中嘆道︰「她細皮女敕肉的,又怎麼慣做這樣的粗活。」

正看得出神,只見公主哎喲一聲,手縮回去,顯出痛苦表情。李元霸上前拉過她的手來察看,原來左手被一根藤刺劃破了,流血不止。情急之下,把公主的手指抬起,放到自己嘴巴,用力吮吸。

公主手足無措,見李元霸竟將自己髒兮兮的手含在嘴里止血,心中異樣,想縮回去,卻被李元霸緊緊抓住,從他衣袖口撕下一塊布來,纏在公主手上。公主心中既慌亂又難為情,看著他專注為自己包扎傷口,並無他念,心中感動,兩眼就要涌出淚水來。

「公主,都怪我不好!連累你做這些事,青藤都給我來編吧。」

公主兩眼汪汪,看著李元霸,柔聲道︰「要是你一個人編,卻編到什麼時候?」

「痛嗎?」

公主搖搖頭,又點點頭,突然嗔道︰「本來不痛的,可是被你咬痛了。」兩眼瞪視,似嗔非嗔,似笑非笑。

李元霸拿過她手中青藤,扔去一邊,笑道︰「這事也不忙在一時。」

抬頭看日頭過午,寒風刺骨,天氣卻晴朗無比。一轉頭,似發現什麼,回頭對公主道︰「公主,你在這里休息下吧,別再編了。我下去找找,看有沒有真的鳥窩鳥巢。要是找到幾個鳥蛋,也可以挨得幾日。」

公主很擔心,見下面深不見底,道︰「你何必去冒險?那些牛肉也夠你吃幾天的啦,我不用吃的,……我有百花瓊漿或者找些花草吃就夠了。」

李元霸微微一笑,道︰「公主,放心吧。以前我也被困在深谷過,登山爬崖也很在行的。」說著,順著老樹往下滑去。公主見他動作矯捷,又見他腰間纏了青藤,做了防備,才略放心,還是忍不住叮囑道︰「那,你可要小心!」

李元霸早滑下兩丈遠了。只見他順著懸崖,模藤而下,幾個起落,就到了一棵樹上。他站在樹枝間,不住掏模。模了一陣,手中模到一個空巢,隨手一扔。不想空巢並未往谷底下落,似掉到什麼地方。心中一動,分開樹枝,挪動幾步過去看。一看之下,不禁大喜。原來松樹底下,居然是一塊巨石,平坦如台。他左右察看,確信無疑,便往下跳去。

公主在上面看見,不禁驚叫一聲︰「李公子……別……」

李元霸雙腳穩穩落地,站到石台之上。只見石台足有丈許寬長,回頭向上招手︰「公主,這下我們不用怕了,這里有一塊大石頭,可以站人住人呢。」心想︰「只要有獵物,在此地燃起篝火,就能挨過冬天。」

見此地居然天然石台,又背風向南,正好做棲息之地。擔心有蛇盤踞,四下察看,沒有找到。心想即便有蛇,也已冬眠,不足為懼。以後這里白天可以練功、燒烤,晚上可練功,若有風寒則可傷「鳥巢」睡覺。

石台離馬車只有三丈距離,靈機一動,四處找來青藤樹枝,就地編了一個繩梯,拴在石台上,然後沿著舊路往回爬。不一會回到馬車上,將繩梯連在馬車邊上。公主懸了半天的心,見他平安回來,不禁抓住他的手,道︰「哎呀,你剛才那一跳,真嚇人!以後不許如此。」

李元霸卻笑道︰「公主,不用擔心。告訴你,我發現了一個個好去處!」說著把石台上的情形描述給公主听,公主半喜半憂,嘆道︰「就算有石台又怎樣呢?我們還不是被困在這里。」

李元霸道︰「有了石台,我們白天可以在那里活動,又可燃火取暖啊。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打獵燒烤啊。」

公主不置可否。李元霸動手拿起公主編的藤索編起來,順手從老松周圍折來樹枝,用去塵劍削好,用了一個多時辰,又編出一條粗繩,緊緊連在老松樹根,公主可以用來作保護繩,沿索梯上下。

起初公主不願離開馬車,經不住李元霸軟磨硬抱,才肯起身。在李元霸半抱半扶之間,二人雙雙經繩索下到石台上。公主雙腳一落地,隨即深吸一口氣,雙手捫胸,看看李元霸,又看看石台,心中也不禁歡喜。

李元霸找來干柴,拿出火括,想燃起篝火,可是火括潮濕,括了半天也括不出火花。公主拿出鳳兮劍,和去塵劍輕輕一並,相對劃過,雙劍摩擦,頓時閃出火花,把篝火點燃。李元霸拿出牛肉架在火上燻烤,烤熱後遞給公主。公主接過,張口輕輕咬了一小口,李元霸堅持要她多吃一點。公主漲紅了臉,搖頭道︰「我……我吃不慣的。吃了又拉肚子怎麼辦?」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拉肚子又怕什麼?可是你要不吃肉的話,身上沒有熱氣,怎麼能抵御寒冷?」公主想想也對,只好听他的話,又吃了兩小塊牛肉。

李元霸也撕下幾塊牛肉吃下,和公主圍坐篝火邊,彼此對望一眼,相對無語。公主心中溫馨,面上不覺流露出來。心想︰「我和他共歷患難,他又霸道又會照顧人,讓人無法拒卻,情難自己,這樣下去,又愛上他怎麼辦?」又不禁躊躇,忐忑不安。李元霸眼看公主,心中一動,心道︰「她身為高麗公主,和虯髯刺客潛入中國,將不利吾國。我答應學到大金剛禪功後陪她去救虯髯刺客,也是大大的不妥。可是我既答應了她,又怎能反悔?」轉念又想︰「現下還未月兌險,我又何必杞人憂天?先不管他,等月兌了險,到時再相機行事好了。」

公主和李元霸各懷心事,一天無話。到了夜晚,把火種埋好,又一起爬上馬車,鑽入鳥巢,各睡一頭,背對著背,睡在松葉窩中,一夜無話。

李元霸因心無掛礙,睡了一個好覺,公主卻有兒女心事,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李元霸醒得早,見公主睡得正香,輕輕起身。下到石台上練了一會拳腳,然後盤膝而坐。正閉目間,耳听得空中傳來鷹鳴之聲。心中一動,當下有了主意。仰身躺下,從懷里掏出吃剩的那塊牛肉,擺在手足之間。他知老鷹從空中飛過,看見這里有食物,定然伺機撲下,到時可獵鷹而食。

他躺在石台上,假裝睡著,眼楮卻偷覷空中。只見一只老鷹盤旋在懸崖頂上,似已發現他和牛肉所在。可是,這只老鷹甚為狡猾,盤旋一會,卻又轉身飛走了。李元霸見施計不成,忍不住張口罵了一句︰「死老雕,居然不上當!」一躍而起,坐在地上發悶。

這時,身後有一道聲音幽幽道︰「你想誘捕老鷹,光這樣恐怕不成。」

回過頭,見公主不知什麼時候已從鳥巢下來,笑道︰「公主,你什麼時候下來的,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公主嗔道︰「你光想著天上的老鷹了,哪里還記得有我呢。」

李元霸哈哈一笑,雙臂做枕,躺在石台上,道︰「是。我見那只老鷹足有一個牛犢那麼大,如果能把它捉到,可夠我們吃上十天半月的了。」

公主掩口一笑,道︰「那只老鷹這麼大,估計它的想法跟你一樣,也想把你叼去,夠他吃幾天的啦。」

「哈哈,我那麼瘦,哪里夠老鷹吃幾天,要是連著公主……」

公主聞言一愣,瞪他一樣,佯怒道︰「是,我知你早想老鷹把我叼去,你就沒有累贅了。」

李元霸哈哈大笑,手指天地,道︰「天地可鑒,我李元霸對公主若有這樣心思,讓我天誅地滅!」

公主見他說得誠懇,不由破顏微笑,道︰「哼,你要誘捕老鷹,我也有法子。」

「快說,什麼法子?」李元霸坐起身來,急切問道。

公主不緊不慢,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道︰「這是我們高麗國獨有的香精,只要在誘餌上滴上一滴,立刻就能把老鷹引誘過來。」

「啊,那麼神麼?拿我看看。」李元霸一邊說,一邊伸手想拿過去看。公主縮手回去,嗔道︰「這可不能給你。」自己擰開瓶塞,滴了一滴在牛肉上面。

「好了,你繼續躺在這里等吧,看老鷹上不上當?」

「哈哈,公主,我估計老鷹不想吃牛肉,是想吃人肉,你也在我臉上滴一滴罷。」

「哼,你那麼瘦,身上沒幾斤肉,再好的香精滴得再多,老鷹還是不想吃呢。」

李元霸拍手笑道︰「不錯!老鷹是不想吃我,可它要是看見一個生得又白又女敕又美的公主在這里,不用滴香精也會撲下來的。」

「哎呀,難道你也要我躺在這里等老鷹來叼去不成?」

李元霸笑道︰「我一個人躺在這里作誘餌,多悶呀。不如你也陪我這樣躺著,一則可以誘捕老鷹,一則我們也能曬曬太陽說說話的。」

公主听他這麼說,沉吟片刻,轉頭看天上,見日頭正上,微微一笑,道︰「你若只想著說話,那老鷹就算餓死也不會自投羅網的。」說著,將頭發輕輕挽起,用一塊手帕包起。繞過李元霸身邊,離他有三步之遙,緩緩坐下,回頭看了他一眼,也仰首躺下。

李元霸見公主果然也躺下陪自己誘鷹,心中大樂,沖她眨了眨眼。公主也沖他作了一個鬼臉。當即二人擺成十字形,並頭躺在石台上,專候老鷹到來。

躺了一會,不見動靜,李元霸忍不住開口道︰「公主,萬一老鷹只看上你怎麼辦?」

公主沒好氣的道︰「那就讓老鷹叼我去好了,給你省去許多麻煩。」

李元霸嘻嘻一笑,道︰「公主,要是老鷹把你叼去,說不定見你生得美,也不舍得吃……」

公主突然打斷他的話,低聲道︰「快別說話,老鷹飛過來了。」

「嘻嘻,這老鷹果然,看見你躺在這里,立刻就過來啦。」

「喂,你少說兩句好不好?快閉上你的嘴巴。」

李元霸應聲道︰「是。」假裝閉上眼楮,偷看老鷹動靜。可是老鷹仍未下來,依舊在懸崖頂上盤旋了幾圈,又飛走了。

李元霸不禁沮喪,道︰「沒眼沒膽的臭老鷹!有美人在此,居然還不肯下來。」

公主道︰「嗯,你心浮氣躁,那麼能捕獵到老鷹呢。老鷹前生神物,它不但目光敏銳,一定還能感應到你的氣息。你快安靜下來罷,耐心等候,不出半個時辰,一定能把它誘過來的。」

李元霸點頭道︰「你說的是。」當下把心靜下,排除私心雜念,屏息不動。微微側目,眼光和公主對視,見她安靜如常,躺在石台上,依舊端莊高貴,儀態萬千。心中一動︰「她儀態安靜,就算躺在地上,也讓人心生敬意,不敢褻瀆,真是天人!唉,我今生能和她共此患難,也算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啦。」

出了一會神,見公主轉過頭來,目光中含有期許,他也點點頭,兩個開始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靜待老鷹過來。

李元霸仰看老鷹,見他羽翼張開,在空中飄浮,投下一道黑影,心念一動︰「要是我們也能像老鷹一樣,也有一雙翅膀,那就好了。」

正自胡思亂想,只見老鷹突然一個轉身,抖動幾下翅膀,迅速朝他和公主俯沖下來。李元霸心中暗喜,當下凝神屏氣,將身中力氣全部集中在左掌之上。

老鷹沖著石台俯沖下來,眼見鷹嘴將近牛肉,還有三尺來遠,李元霸猛然起身,揮出左掌,擊向鷹嘴。老鷹反應甚快,見李元霸突然襲擊,頓時翻身折起,靈動非常,轉身想逃。李元霸眼疾手快,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老鷹的翅膀,跟著揚起左手,狠狠一擊,老鷹身上挨了一掌,哀鳴幾聲,摔在石台上。

公主也已起身,趕過來協助李元霸將老鷹制服。不料,老鷹甚是凶猛,掙扎之際,猶不忘回頭啄向公主。李元霸回頭看見,大吃一驚,喊道︰「公主,快退開!」忙抬起右足,踢向老鷹。可是老鷹凶悍之極,張起鋒利的嘴,眼看啄對公主眼楮。公主驚叫一聲,往後倒去。李元霸奮不顧身,跳過去,揮出右手,擋在公主面前。老鷹鋒利的嘴,一下把他的手碗啄住。

公主往後倒退幾步,見李元霸的手被老鷹叼住,早拔出鳳兮劍,一把刺向老鷹。

老鷹身上中劍,渾身顫抖,猛張幾下翅膀,雙爪一軟,身子隨即垂下,倒地死去。

李元霸把手碗從老鷹嘴上拔出,看見手上全是血水,左手握著傷口,仍捂不住。情急之下,公主見李元霸的手腕血流不止,一把抱過他手腕,情急之下,張口吮住。

李元霸見公主如此,一時驚呆了。公主嘴巴吮住他的手腕,雙手仍緊緊抱住他的手腕,兩眼看他,不住搖頭,示意他不要亂動。

過得半柱香功夫,公主才緩緩松開嘴,見李元霸手腕傷口終于止血,從兜里掏出一瓶藥,倒出粉色粉末,涂在傷口上,又在胸口撕下一塊衣布,用來包扎手腕。

李元霸見老鷹已死,這時手腕止了血,微微一笑︰‘公主,這又是什麼高麗神藥?「

公主瞪了他一眼,默不作聲,把他手腕抱住完畢,這才松開他的手。

「哈哈,公主,想不到這只老鷹那麼有勁兒……」

「多謝你剛才救了我,不然現下我已經是個瞎子啦。」

李元霸看看了自己的手腕,也嘆道︰「公主,多虧你用嘴幫我止血,不然,我身上的血早就流干了。哈哈。」

公主臉上一紅,咬唇道︰「昨天你咬人家手指,今天我咬回你手碗,這樣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眼看李元霸,流露無盡溫情。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公主,我昨天才咬你手指,你今日就回敬我一口啊,你要報答我,也不用這麼快吧。」走過去,踢了老鷹兩腳,笑罵道︰「死老鷹!竟然想傷我公主,今日落到老子手里,先撥了你的毛,再剝你的皮……」

公主咯咯笑道︰「你拔他的毛就可以了,皮卻不用剝的。」

「對,連皮烤了來吃!我在漠北吃過,鷹肉十分好吃!唉,只可惜,沒有酒……」

公主嘆道︰「嗯,你就知道酒了。也罷,跟你說啦,你……你以後對我規矩點兒,我這里有一樣東西,可比你說的酒好幾百倍呢。」

「什麼好東西?」

公主微微一笑,從兜里又模出一個紫色小瓶子。

李元霸哈哈一笑︰「公主,你身上怎麼那麼多寶貝,這瓶子里又裝的什麼?」

公主看他一樣,道︰「你快動手拔毛罷,等你烤好鷹肉,我給你配制的好東西也就成了。

李元霸將信將疑,動手去拔老鷹毛。石台四周到處是積雪,不一會,已把撥了毛和掏出髒腑的老鷹用雪措洗干淨,然後架在篝火上烤。

公主拿來先前裝酒的葫蘆,從懸崖上取來幾把雪,放到葫蘆里,然後從小瓶子滴了兩滴紫色水進葫蘆,來回搖動幾下,遞到李元霸跟前,面若春花,道︰

「喏,這是高麗國王宮御用雪酒!「

李元霸接過,拿到鼻子底下聞了一下,一股酒香撲鼻而來,不禁大喜過望。一把將公主攬抱在懷,親了她一下臉頰。道︰「公主,你真是人間至寶!要什麼有什麼,哈哈。」

公主被他突然抱過去親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他已經放下她,仰脖喝下一大口酒。見味道果然大非尋常,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真是極品呀。」

公主伸手模了模被李元霸親過的臉頰,瞪了他一樣,轉身去篝火旁翻烤老鷹。回過頭來,見李元霸又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忙道︰「喂,這酒不比尋常,你別喝那麼急,小心醉了……」

「哈哈,才喝幾口,有那麼容易就……就醉……」李元霸早被雪酒濃香迷住,一邊敷衍公主,一邊又喝了一口。可是,才說出一個「醉」字,就覺頭有點眩,舌頭打結,兩眼發直,心下一驚︰「媽呀,這是什麼神酒,如此厲害!」

哈哈一笑,手指公主,搖晃幾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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