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之內(gl) 十一

作者 ︰ 天草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預感到我寫了一個大長篇——不好的消息是雖還有存稿但最近想列列以後的提綱一直這麼快發下去的話怕以後卡文了要斷文所以從今天起暫時改為兩天一發文了就是今天發了後天會有.不過不要生氣哈作者我很認真地對待這篇文空時間好好列提綱也是為了後面復雜的劇情能妥善些.絕對不會不完結絕對不會無故停更!沒有說的情況下那就是按時間發文各位放心!人徙低了頭急急跟著費長山,心下忐忑不安,恐是禍事,又擔心娘,一路上將個思緒翻江倒海,也不看路,那費長山輕聲提醒她到了時,天色已暗,望了望四周,還不知身在何處。

四下看時,見所處一四方庭院內,四周皆是朱紅宮牆,與一直所見的宮牆一般高,便知是某一處宮殿。庭院空曠,像是尚未住人,也尚未布置修整,只方正石磚鋪了個整齊,連幾棵樹木也甚小,一看便是新栽。及中間石子路望去,一座大殿橫于眼簾,朱門青瓦,不見奢華,只莊重堅實。往上望去,一座牌匾豎于檐上,人徙皺眉想看上面的字,無奈天色已黑,只模糊分辨三字中間為「一」字。

費長山見她打量完,走幾步至殿門進些,扯嗓子叫道︰「六爺已到,出來接駕!」

人徙未反應過來,只听一陣腳步響,殿里瞬間點起燈來,一時間燈火通明,一隊侍從並幾個丫鬟低著頭小步跑出,後面跟著一位管事打扮的老者,那老者走至人徙面前躬身道︰「小的王德,奉陛下命在此月一宮等候六殿下多時,從此便謹遵六殿下吩咐,請六殿下入殿歇息。」

「原來是月一宮。」人徙猶自喃喃,猛然意識到那老者是對自己說話,不由大驚。正想問是否出了錯,只見費長山對她使了個眼色,人徙出了一口氣,抬腳便走。侍從並丫鬟身後跟著,一行人全部進了殿。

入了殿門便是穿堂,只也甚空洞,只中間一個方柱,下面擺了一張高幾兩把竹椅,那方柱上懸了一塊匾,而那匾是空白的,並無一字。人徙的疑惑直直快沖破頭皮,可見一行人直直只盯著她看,便咳嗽一聲,略看了一眼兩旁耳室,便上了木梯。那王德將下人們安置各處待命,一個人跟著人徙上了木梯。人徙見他跟來,咳嗽一聲對著樓下喊道︰「費主事,勞煩上來一下罷。這位王先生,不必跟著我了。」

王德抬頭看著她,十分詫異,又不敢相違,只得樓下站著。費長山一個小跑上了樓,見人徙站在內室雕花大床邊出神,便走至跟前輕聲道︰「爺還挺像,只說話還是漏了底了。叫小的上來還用‘勞煩’?叫那王德還叫‘先生’?直呼名字罷了。」

人徙瞪大眼驚奇道︰「像?像什麼?」說著一把拉住費長山,「你快說,這是什麼陰謀?你與我使顏色,怕是提醒我的罷?陛下要怎麼處置我?」

費長山猛然一怔,半晌大笑道︰「爺別逗了,這是您的寢宮!我的殿下!剛我使顏色,是叫你別丟丑,像個爺的樣子!剛來的下人,你若一開始就沒顏面,那以後可不好使!」

人徙張大了嘴一時不能言語。費長山笑個不停,還要拿她取笑,可見她滿臉汗珠,想是演戲般直著身子走上樓,心想想才十五歲,便收了笑道︰「爺真不知道?您是陛下的六皇子!皇上昨兒一夜未眠,就在想您和您母親的事!直至天明,才問我︰‘這些天那些個新房子蓋好了沒有?’我的六爺,咱們皇宮本來就小,蓋些新院子,是給後來的新皇子的。本來您就有權住那些地兒,可還沒建成哪。陛下沒法,就命小的把這新蓋的月一宮給你。這本是皇上預備和道長們講經的,才落成沒昭告呢。小的打掃了一天,把那香燭擺設全撤了。現在爺看著是空些,那是等爺吩咐怎麼擺呢。就這床,殿下不喜歡撤了換也成。」

人徙將費長山的一席話听入耳內,還是怔怔地站著。對她來說,生活中沒有什麼是白白來的,遭得冷眼壞事也太多,遇事從不想是好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遇事從來謙遜,怕給自己和娘惹禍。怎麼自打認識了那曹正字,怎麼都是些意想不到的事呢?

費長山見她似還不信,猛拍一下自己腦袋,從袖中模出一紙卷袖來遞與她道︰「您看,這是皇上的親筆手諭,叫我交與您呢。」

人徙呆呆接過,展開看時,只見上面寫道︰‘我兒徙兒,朕于每年的元旦(作者解︰宋時春節稱元旦、新正、歲日,元旦即是新年)朝會上宣布封王進爵之事,從今日起,你的寢宮便是月一宮。休息一夜,明兒一早便進宮見我,朕要你觀朝會。」字體蒼勁,頗具風骨。

「殿下信我罷?上面還有陛下的印呢。陛下的字兒也是一絕,不好模仿的。陛下喜歡著你呢,那麼些個兒子,都不會為他們徹夜不眠。」費長山笑道。

人徙又怔了怔,折了信紙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叫底下的人一個也不許上來。我要靜靜呆會。」

費長山一愣,忙笑道︰「听爺吩咐。爺學得挺快。」剛轉身又被叫住,人徙嚴肅地指著他,「不許離開,我還有事。」

費長山含笑應了,將內室門掩上下樓去了。

人徙慢慢在屋內轉了一轉,停至書桌前,見案上磊了一排的書,隨手抽一本,見是《史記》。

樓下費長山叫人泡了茶,那王德上前躬身道︰「費爺,六爺在做什麼呢?半天了沒動靜。小的們擔心。」

「不妨事。我叫人看看去。」說完打發一人去偷看,那人片刻回說︰「爺在燈下。」

眾人驚奇,都喃喃道這主子好學問。兩個小侍從偷偷議論道︰「听說好學問的都是沒脾氣的。這下我們有好了。」

「正是。」那一個侍從回道,「屋子都沒熟就,可見是書呆子。怕是好欺負。若是有機會,叫他賞銀子賞物品怕是也使得。」

一時紛紛議論,那王德只當沒听見。正熱鬧,只見人徙站在樓梯上,滿眼怒色,不由全部噤了聲。

「好放肆。我叫你們別擾我。還打發人來偷看我在做什麼。我在這月一宮就沒有自由的時候了?!剛見我便如此大膽!」人徙兩手扶梯,盯著去偷看的那個隨從,滿眼寒意。

眾人不敢發一言。王德頭低到腰下去,心里直抹汗。人徙的來歷他並下面的人全知道。怎麼看著個清白文弱模樣,轉眼就滿眼殺氣呢?妓女生的孩子,加上市井里混大,該不會做主子才對。本想著趁他不能,先壓了他的勢頭,怎麼突然就變成爺了呢?

費長山直跪下去忙道︰「爺別怒,是小的叫他去的。懲罰小的吧。小的領罰。」

人徙緩了氣道︰「費主事請起。怨不得費主事。是這小子沒福。拉出去,我要他的眼。」

眾人一听,全倒抽了氣,那偷看的小子倒是沒失色,只抬眼挑釁地看著人徙。人徙掃過他的目光,見眾人不動,聲音高了八度道︰「不听我的令?」

月一宮的侍衛忙道︰「遵令。」一把攙起那小子就往門外拉。人徙跟著出了門,回頭道︰「我要親自看著。你們候著。」

穿堂中人一聲不敢言語。費長山冷汗一身。

片刻人徙回來時,已不見那小子。只見她走至費長山跟前將他拉起,附耳說了幾句。那費長山臉松弛下來,又听得人徙輕聲問道︰「陛下根據我的生辰,判定我是老六麼?」

「回六殿下,您有一個同年生的哥哥,是原來的六皇子趙杞。他生于三月。陛下不想把排行重新打亂,便同視您為六皇子。」費長山道,「話說,您要不要小的給你備點點心來備點酒?」

人徙搖頭兒道︰「不必了。費主事辛苦,天晚,請回。等閑了,我將擺設單子列了來,交給費主事。」

費長山躬身低頭,帶人出了月一宮。

人徙對王德笑道︰「天已晚了,我想歇息了。王管事年老,也請盡早歇息。殿里的人,都撤了自便去罷。上面我不要人伺候,沒我的吩咐不許上來。」

眾人諾諾而去,都膽寒心驚,暗忖這新的六皇子小小年紀怎麼就如此陰狠,這會子又笑,誰知道何時是真笑?

人徙獨自上樓,將門掩好,癱坐在床,將外衣解了,才發現內衣衣襯已被汗濕透。長嘆一聲,確認門外無人,將窗也掩好,才將衣物褪盡,將那條浸了汗的白布解下,扔在枕上,拿起床上放好的中衣換上,鑽進床帳。方才一時的想法,听費長山待下人的理論,現學現賣了。外面驚著眾人,自己心里也擔心得汗濕衣衫。窗外隱隱有爆竹之聲,還有從禁中方向傳來隱約的聲樂,想起今日已是交年,才悟得費長山為何要問自己是否要酒。無奈這月一宮相對偏僻,也無法听得更多熱鬧聲,想起小時與娘同過交年的時候,不由心酸,以被掩頭。

一瞬間,想過不要做這什麼皇子。可身世已破,到哪也是無寧日。更何況,只有自己更強大了,才保護得了娘。可這深宮最是凶險,小時候娘常這麼說,也順帶講了許多雜談故事。常不解,娘為何要對自己老講這些。直至今日,才明白。只這以後,怎才能好好保身,保娘?

人徙在黑暗中皺了眉,手緊握錦被一角。還在胡想,像安排後事般,想將以後的一步步安排好,可無奈近日疲憊不堪,事情又多,不知不覺陷入朦朧。直不知是何時辰,听得門外幾聲輕輕的叩門,才猛地坐起,將白布條塞于枕下,整了整衣,望望胸前並不明顯,才沉聲道︰「進來。」

門輕啟,一人進門就跪道︰「听六殿下吩咐,現在已三更了,小的來找您了。」

人徙笑道︰「請起。不必害怕。叫你準備的你備了沒有?」

「備了。」那人一邊答道一邊抬起頭來,只見他一只眼被黑布蒙著,瞎了一只眼一般。

「很好。」人徙贊許道︰「現在你是我的人了。今兒我頭一天來,這事必傳得極快。外頭都知道,你被我挖了眼楮。而且我知道,總是被派去跑腿的,便往往不受寵。方才第一回見時我已說了,在費主事那你只是個跑腿的,但在我這,只要你忠心,便是我的心月復隨從,獎賞定少不了你的。」頓了一頓,人徙又接著道︰「至于原因,或者是你不願意,那也由不得你。因為被責罰了的人,沒人再敢使,你去哪也無路可走。也不會再有人注意到你了。」

最後半句聲音低得像耳語,像是自言自語,人徙隨後陷入沉吟。那隨從磕了一個頭道︰「小的只有這一條路了。听殿下的吩咐,小的從此按殿下說的,人前人後都戴著這黑布,再不取下。」

人徙抬起頭來笑道︰「如今我剛做了皇子,也無什麼銀帛賞賜可給你的,等有了賞賜,定第一個是你的。這當兒你先回去罷。你費爺爺我已說了,只說要過來使喚。等來擺設這月一宮時,定有你的一間下處。」

那人磕頭謝了去了。人徙低了頭閉了眼,發覺腦袋昏沉,想是一時思慮了太多。遂吹了燈,在黑暗中睡下。朦朧中還猶自思索,在這月一宮中,看似隨從眾多,實為孤身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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