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 第38章

作者 ︰ 小貓一尾

一般親子鑒定要七到十天才出來,聞燕等不了那麼久,紀伊人還有四天就回美國了,七天黃花菜都涼了。她跑到司法鑒定中心晃悠了半個小時,在廁所里逮到一個中年女性白大褂,樣本,連同人民幣直接塞人手里,一句話︰「明天這個時候,還是在這里,我要結果,給尾款。」

非常識趣的一個人,一個字——好。錢和樣本收了,轉身走人,干淨利落的聞燕有點愣住了,到人沒影了,才開始尋思是不是遇到騙子了,或者說她要不要再另外特別闡述一下這是多麼嚴肅的一次鑒定,很可能影響到瀾港未來幾十年的經濟發展,如果做的不好她可是會放林建新的,要知道放了林建新事情就很可能上升到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高度。

當然,聞燕什麼都沒說。第二天這個中年女人非常準時的出現了,告訴聞燕號樣品和初始樣品為父子關系。

號樣本是夏凡。

紀伊人性格隨和,但真正和她親近的男的不多,也就是他們一圈子的人,所以聞燕才想到首先查的就是圈子里的人,但情感上來說,聞燕並不覺得有可能是他們幾個,不是說她對自己一起長大的人的人品多麼有信心,而是她覺得這種始亂終棄的事就算他們敢做,對象也不會是紀伊人。

何況,夏凡目前的女朋友的季芸芸,而季芸芸是紀伊人最好的朋友。

從鑒定中心出來,聞燕給林建新打了個電話。

「那個孩子是夏凡的!」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聞燕覺得林建新真就是個大混蛋。

林建新一直覺得他是個混蛋,但在這個事情上他覺得自己有點冤枉,他其實只是在夏凡和紀伊人一度後,很無意中撞到了紀伊人從夏凡的房間里出來,然後第二天發現夏凡很詭異的開始追求季芸芸了,他當時也就是沒有多嘴的去問一聲「夏少,你跟爺牛B,上半個晚上睡紀伊人,下半個晚上睡季芸芸!」,他當時確實不知道已經鬧出人命了,而重生前等他知道有個紀澤的時候,紀澤已經四歲了。

現在,因為蝴蝶效應,提前兩年多,這個問題擺到了他的面前,但本質上他覺得跟重生前的情況沒有半點區別,夏凡還是正跟季芸芸熱乎著在。

但這次不同的是,聞燕也成知情人了,林建新說︰「那天晚上都喝的挺醉的,伊人姐又是提前走的,我覺得夏少就是第二天酒醒了認錯人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你看著辦。」

聞燕看著湊在她邊上的林建新,有種一巴掌把他的臉拍進茶杯里的沖動,就算是按照他說的,他以為那不過是場酒後亂性,自發自主自願的意外,但他叫了紀伊人那麼多年的姐,季芸芸說起來也是他姐姐,發生這樣的事,居然他首先想到的是夏凡是不是太牛B了點,而不是及時的幫助自己的朋友糾正他以為的不良生活作風問題。

但凡這人有那麼一點道德底限,這種烏龍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這是一個茶座,林建新特地挑的一個很隱蔽的位置,邊上還有一顆郁郁蔥蔥的滴水觀音擋著其他人的視線,他伸手扒開聞燕散落在肩上的長發,把頭湊過去,被推開,再湊過去,再被推開,繼續往上湊,還是被推開,然後听見聞燕說︰「你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是夏凡的是吧?!還讓我去查!!!」

那天在見到紀澤,聞燕說要查的時候,林建新確實有想過直接把事情說了,但後來聞燕說要親自去他那里取證,他就毫不猶豫的決定保持緘默了。事實證明,他的緘默是對的,雖然沒達到最終目的,但總的來說還是把人給推倒了。

當然,對聞燕他的解釋是︰「我說了你就信?」

事實上,聞燕確實不信,她從十歲起就學會了對林建新的每一句話都持懷疑態度,按照林建新說的,她決定去酒店調出當天的監控錄像。

林建新說︰「雖然酒店是季家的,但大季現在人不在,我也找不到他,要調出來肯定要驚動季芸芸,你準備怎麼辦,讓她跟你一起看?」

在事情沒有搞清楚,聞燕還沒想好怎麼辦之前,她不想驚動季芸芸。其實她覺得林建新對于很多事情有誤會,比如林建新總覺得她做什麼事都要他幫忙,她要調監控,林建新不幫她找季堯,她就沒辦法了。

其實女人做事有女人的辦法。

聞燕給季芸芸打了個電話,她說︰「芸芸姐,我想看一下你家酒店兩年前的一段錄像,就是伊人姐出國前一天晚上,建新房間門口那條走廊的監控錄像,可以不?」

「行,我給他們去個電話,你隨時過去。」季芸芸回答的一點猶豫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季家酒店的某間客房里,兩米的大床,秀美的錦緞,紅紗帷幔欲掉不掉的飄在床架上,天花板上男女交歡的壁畫唯美之極……

聞燕想說的是,其實她覺得給他們一間有碟機的空辦公室就可以了,另外,別管裝潢多麼華麗,這是她所見過的唯一一個沒有椅子的酒店房間!

而林建新想說的是,季堯家的人真是太他娘的會做事了,另外,大姨媽果然是男人性福的最大敵人。

聞燕坐在床尾的邊邊上,其實她並不準備坐著的,就算沒椅子,站著她還可以瘦腿,但一進門就陷進床里的林建新在她把碟片放好後,指著她說︰「跟爺坐床上,不然爺就是不做也把你扒干淨了。」

如果聞燕真來例假了,林建新這樣的威脅她是絕對無視的,但她沒來例假,她就怕在拉扯中被林建新給發現了,那麻煩可就不小了。

她勉為其難的在床尾坐下了。所幸,林建新躺在床上很規矩,並沒有靠近。

而事實就跟林建新說的一樣,約莫十一點多的時候散場,沒一個人回房間的步子是直的,連一向喝酒比較節制的陳青楊都是被一個侍應生架回的房間,林建新架著季堯,季芸芸勉強扶著牆自己走著,紀伊人扶著夏凡。

聞燕覺得有些疑惑的是沒有看見紀千舟,林建新說︰「小紀那天好像被忘在包廂里了,半夜才被他們家司機找到,然後應該就是那個司機打電話給伊人姐,伊人姐就先走了。」

于是,和這伙混蛋交朋友是多沒安全感的一件事啊!

按照記錄上顯示,紀伊人在夏凡的房間里呆了兩個多小時,然後離開,只是出門後一直低著頭,所以沒看見她身後,送季堯送到睡著,剛推開房門出來的林建新。

看到這里,一直躺在床上,望著聞燕的背影,內心在過過干癮還是臥薪嘗膽以示表現之間糾結了半天的林建新終于還是伸出了他的魔爪。整個人從後面貼上去的同時,手環到前面開始解聞燕大衣的扣子,他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吸吮,然後,听見她說……

「你真是隨時隨地都有興致。」

「爺就對你有興致。」

「是嗎?那你說這個女人是誰?」

「誰?」

愣了一下,林建新將臉從聞燕的頸窩里抬起來,然後看見依舊還在放著的錄像上,那個兩年多前的他正和一個穿著制服的客房服務員吻的火熱,他的手將對方裙子高高的撩起……

林建新有點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尤其是他發現聞燕目不轉楮的看著在,碟機的遙控器在聞燕的手里,他想過去直接關掉碟機的開關,但腳剛踩到地毯上,忽然感覺一只胳膊被一擰,膝蓋一軟,人就撲倒在了地上。

而等他扶著不知道有沒有扭傷的胳膊從地毯上站起來,正好看見電視里,他把那個服務員一把推到了對面的牆上,然後扶著額頭,從錄像里消失了。

他覺得之所以這樣發展,很大的可能性是他真的喝多了,沒興致了,不過當聞燕問他︰「怎麼忽然就翻臉了,你看人都快哭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想你了。」林建新說。

聞燕覺得她就真是個白痴也不會信這樣的鬼話-

事情真就跟林建新說的一樣,尤其是錄像放到早上八點多鐘,季芸芸穿著睡衣,頂著滿是泡沫的頭發從房間里出來,沖著值班的客房經理發著脾氣,然後拿卡刷開了夏凡房間的門,聞燕差不多就明白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夏凡誤會和他上床的是季芸芸了。

但是,聞燕還是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辦。可就在她想著的時候,當天晚上季芸芸去了ouse。過肩的大卷,紫色的緊身onepece,十厘米的高跟長靴,閃亮的指甲,精致的妝容,聞燕接到她的電話後馬上就從三樓下來了,但等看見她的時候,邊上已經形成一個狼群了。

扒開群狼,聞燕說︰「到我樓上去吧?」

季芸芸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搖晃著酒杯里冰藍色的液體,說︰「這里不好嗎?」

于是聞燕把季芸芸邊上那只狼趕走,坐下,叫了杯酒。然後听見季芸芸說︰「林二少跟我們吹牛,說他家燕子千杯不醉,是真的嗎?「

「假的。」聞燕覺得這話一听就是假的,絕對不用懷疑。

季芸芸點頭,說︰「我也覺得是假的,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和夏凡一直覺得林二少還是挺在乎你的,現在好不容易他腦子清楚點了,你要麼不跟他在一起,要麼跟他在一起,以前的事你就別計較了,想了也沒什麼意思。」

聞燕說︰「你看了那段監控了?」

「沒。你跟我那麼一說,我想著也就那麼點破事,後來我問了下酒店,他們跟我說你們走的時候似乎不太高興。我想也就是那點破事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能跟夏凡在一起,怎麼辦?」

「這個我經常想,一個月要想好幾回。」

「然後呢?」

「覺得這個希望太渺茫了,沒有我,他活的下去嗎?我如果甩了他,他萬一自殺了,大季還不得跟我拼命?!」-

而這個時候,夏凡正指著一個輪椅對著林建新破口大罵︰「靠!林二少你這是詛咒爺一輩子瘸了是吧?!爺腳趾頭骨折,你送爺輪椅?!你跟爺怎麼不送花圈?!」

林建新覺得吧,他難得當次好人,怎麼就沒人理解呢?雖然夏凡只是腳趾頭骨折了,但一樣到哪都要人扶,或者夾拐杖,別管到時候東窗事發,是要追季芸芸,還是追紀伊人,拐杖這種配置還是弱了點是不是?!

他說︰「等著吧,有你謝爺的時候。」

「林二少,你跟爺是不是又冒什麼壞水了?!」

「沒有!絕對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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