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召喚我?」西弗勒斯謹慎的彎腰行禮,把手里的魔藥瓶放到了書桌上,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另一個男人,同樣穿了一身紅色絲絨禮服的血族親王,兩襲紅色的華麗服飾相得益彰,艷麗的顏色幾乎佔據了整個書房的基調。
「本座听盧修斯說,你今天又離開莊園了。」掃了眼西弗勒斯帶著濕意的黑發,一道細小的血痕從鬢角延生耳下,血色的雙眼越發的暗沉了幾分,「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應該省事多度,西弗勒斯。本座不希望自己的魔藥大師成為鳳凰社的俘虜。」
「好久不見,斯內普先生。」穆爾格拉芙掃了眼西弗勒斯,別有深意的勾勾唇角,把話題又轉到了不敗身上,「巫師的血液真是神奇,你說呢,斯內普先生?比如說在那個黑魔法盛行的時代,巫師從來不輕易做出承諾,因為他們認為語言是具有魔力的。那些斯萊特林稱之為言靈,認為巫師之間所承諾的一切語言都受到梅林的見證,大概這就是赤膽忠心咒的雛形,畢竟那時候的巫師魔力比現代強大的多。」
西弗勒斯側了□子坐下來,注意到略帶不耐煩的表情,有些捉模不透梵卓親王的真實意圖,「是的,據說巫師的魔力來自于血脈的傳承。」
「當然,巫師的魔力存在于血液之中。這就是為什麼一旦巫師重生于黑暗之中後就不得不放棄魔法力量,在轉變成為一個血族的過程中,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血脈。」穆爾格拉芙看了眼西弗勒斯,嘴角的弧度越發的詭異,偶爾閃出的白色尖牙讓人感到一絲毛骨悚然,「這種力量只存在于最古老的血脈之中,比如那個能做出預言的特里勞妮家族,比如曾經最純粹的斯萊特林家族——但是,如果能夠打破這個界限,血族的本能粹取出血液中的本源,一個強大的血族巫師,這將是另一個時代的變革。」
「本座對于投身黑暗毫無興趣,穆爾格拉芙親王。」挑了挑眉梢,對于血族親王不遺余力的游說感到意外,「至少現在,本座沒有拋棄人類這個身份的打算。」
「魔法世界真是個讓人流連忘返的樂園,不是麼?」穆爾格拉芙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把一直拈在指間把玩的血腥棒棒糖放回盒子里,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期待你隨時改變心意,斯萊特林先生。作為一個年長的合作者,我很樂意提醒你,改變預言的辦法有很多,最簡單的一種就是在它發生之前扼殺它。」
「日後沒有本座允許不要隨意離開莊園。西弗勒斯,退下吧。」血色的蝙蝠消失在窗外,下意識的伸手按壓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掃了眼一直恭候在門外的盧修斯,「鳳凰社又發生了什麼新聞,盧修斯?」
西弗勒斯沉默的行禮,轉身和盧修斯擦肩而過,從後者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神色。
蜘蛛尾巷依然沒有莉莉的回信,雖然信里沒有明確提到懷孕的時間,但是按照大致時間推算很可能是在八月前後,和預言里的時間很接近。這讓魔藥大師的心情越發的焦躁不安起來。最近神秘人的健康似乎受到了魔力的困擾,從對待盧修斯和血族親王不耐煩的態度,以及對于魔藥的需求上就不難推測出來。這已經是這周以來的第三瓶緩和藥劑,主人隨時都會召喚自己熬制緩和劑,也使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再去查看蜘蛛尾巷的信件。更令人擔心的是,緩和劑似乎根本無法恢復主人的健康,原本每天清晨的修習時間被調整到了晚飯後,最近半個月來,主人甚至再也沒有召喚自己進入臥室,書房的燈火總是一直點到日出。
「盧修斯,什麼事?」
微微挑著眉梢,仰起脖子灌下最後一口魔藥,緩和劑酸澀辛辣的口感讓他不由的繃緊了下顎,淺淺的胡渣在白皙的皮膚上蒙上了一層淡青色。一滴淡棕色的液體從嘴角溢了出來,消失在厚實的紅色衣領里,只在下巴上留下一絲不顯眼的顏色。西弗勒斯熬制的魔藥一貫的口味可怕,很顯然,即使是神秘人也沒有得到特殊優待,盧修斯的喉結滑動了幾下,終于把視線從不敗微微泛出濕意的眼角上挪開。
「就在剛才,貝拉特里克斯和羅道夫斯找到了隆巴頓夫婦。」已經習慣了伺候納西莎喝魔藥的盧修斯一邊回答,一邊下意識的接過手里的魔藥瓶,從最近才出現在書房的糖盒里挑出幾塊糖果剝開糖紙遞了過去,換來的冷冷的詫異一瞥。盧修斯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巫師不是馬爾福家族的未來女主人,而是掌握整個斯萊特林的神秘人,自己如此的行徑也未免太折損主人身為黑魔王的威嚴。
「隆巴頓夫婦。鳳凰社已經落魄到就連鄧布利多的副手都要上戰場了麼?」掃了一眼盧修斯尷尬的表情,勾了勾唇角,伸手拈了一塊軟糖含入口中,「鳳凰社對此有什麼感想?」
「羅道夫斯聯系我的時候,他們才剛剛追蹤到隆巴頓夫婦的線索,估計現在還沒有發動攻擊。」帶著涼意的指尖從掌心劃過,盧修斯的身體繃緊了幾秒,又慢慢的放松下來,「羅道夫斯想要知道,您是允許萊斯特蘭奇家族親手殺死這兩個隆巴頓。畢竟隆巴頓家族參加過上一次的戰爭,據說萊斯特蘭奇有一任族長就是死在了隆巴頓手里。」
「隆巴頓夫人懷孕了?」的指尖在書桌上敲了幾下,終于弄明白萊斯特蘭奇家族冒險謀殺鄧布利多副手的原因。老萊斯特蘭奇依舊健在,隆巴頓和萊斯特蘭奇的世仇最晚也要發生在百年之前,斯萊特林可不是赫奇帕奇那樣堅忍的家族,即便是有什麼過節,百年的時間也足夠了結一切了。貝拉特里克斯這樣的選擇,無疑是和預言的出現有關。
「預產期在今年七月下旬。」盧修斯低下頭,證實了不敗的推測,「今天,西弗勒斯遭到鳳凰社襲擊了,五個格蘭芬多巫師埋伏在莊園外面,西弗勒斯恰巧遇上。其中的一個巫師正好是隆巴頓家族的保密人。」
「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鳳凰社其他的家族,就交給小巴蒂•克勞奇去調查。」深深的看了一眼盧修斯,後者依然維持著低頭的姿勢,但是身子卻繃的筆直。這種姿勢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在表示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選擇少不了他的暗示,並且未來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意外復仇發生。
「那些斯萊特林稱之為言靈,這種力量只存在于最古老的血脈之中,比如那個能做出預言的特里勞妮家族,比如曾經最純粹的斯萊特林家族。改變預言的辦法有很多,最簡單的一種就是在它發生之前扼殺它。」
穆爾格拉芙的勸說言猶在耳,桌上的糖盒已經悄無聲息的被填滿了。如果當年早知道結局如此,如果沒有殺父之仇,如果沒有任我行,如果沒有葵花寶典,自己是否還會是那個「日出,唯我不敗」的日月教主,自己的生命里又否會走進那個采蓮東亭的男人呢?如果最開始,如果自己當年就殺了任我行,殺了令狐沖,殺了任盈盈,是否就能改寫蓮弟的命運呢?
口中最後一點草莓軟糖融化在舌尖,酸甜的味道掩蓋了魔藥殘余的辛辣味道,隱約的酸楚從小月復彌漫開來,揮手斥退了盧修斯,盤膝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正如盧修斯和西弗勒斯所猜測的,正遭受著魔力問題的困擾。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體里魔力和內力的存在終于日趨平衡,這也是一直以來想要達成的目的。但是魔力的急劇增加也使得一直被壓制在丹田內的五成內力蠢蠢欲動,這才是導致心神憔悴的罪魁禍首。
在丹田里沖撞的內力終于被壓制了下去,緩緩的睜開眼楮,疲憊的勾了勾手指,咒語拉扯著窗簾滑向兩邊,月光透過巨大的魔法玻璃灑滿了整個房間。
緩和劑的藥力越來越弱,這也就意味壓制內力越來越困難了。微微的嘆了口氣,起身走進浴室,擦去額頭上逼出的冷汗。任何一個習武之人都明白強行壓制內力的風險,但此時確實不是一個能夠讓自己安心閉關調養的時機。誰也不能確信預言的真假,與其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盧修斯很明白的代表了食死徒對于這件事的態度。
「卡卡,去看看西弗勒斯傷的如何。日後你就留在西弗勒斯身邊。如果西弗勒斯遇襲,立刻告知本座。」不敗眯著眼楮注視家養小精靈消失在空氣里,嘴角勾勒出一個冷酷的弧度。無論預言真假,這一世,本座絕不會心慈手軟。
「隆巴頓夫婦被鳳凰社救走了。」卡卡洛夫從壁爐里走出來,甩開身上被咒語灼焦的斗篷,「我去的時候晚了一步。我早就跟你說過,盧修斯,你不該派貝拉特里克斯那個女瘋子去。」
「隆巴頓的孩子如何?」盧修斯感覺自己的眼角跳了跳,微微提高了嗓音打斷了卡卡洛夫的抱怨。
「即便活下來也是個啞炮了吧?貝拉特里克斯那個瘋子,用鑽心剜骨折磨了隆巴頓夫婦整整一個小時,我趕到的時候,那兩個格蘭芬多都已經瘋了。我原本想想殺了那個孩子,如果不是貝拉特里克斯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的話,鄧布利多也不至于趕到!」
「我想知道結果,伊戈爾•卡卡洛夫。」盧修斯不耐煩的再一次打斷卡卡洛夫,轉身向外走去,「今晚你留在莊園值班,卡卡洛夫,我必須親自去追查這件事。」
「出生了,那個孩子。隆巴頓家族的繼承人,在鄧布利多趕到一前就早產了。」卡卡洛夫灌下一大杯咖啡,終于大聲的喊出最重要的內容,「我听說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
盧修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來,幾個小時以來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掌心里黏稠的觸感提醒了鉑金貴族,幾個小時來的緊張握拳,即便是魔法糖果也開始開始融化了。盧修斯揚了揚嘴角,把兩顆已經黏在一起的水果糖塞進嘴里,酸澀的檸檬味和甜膩的草莓味立刻在口腔里蔓延開來,交織出一種矛盾卻又和諧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