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狼藉的房間,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幾天,衣擺上的血跡已經干涸成了黑色的痕跡。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感,枯竭的魔力已經開始恢復起來,和內力交織成一股在體內溫順的運行起來。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麼?苦笑的牽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或許是破而後立,失去了控制的內力沖破了最後瓶頸,前世無論停滯不前的神功終于練到了第四層。
「盧修斯,進來吧。」
或許是花瓶的破碎聲驚動了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巫師,舒展了一□體,從床上走下來,隨手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房門緩緩的搖了開來。
「這一次,本座閉關了幾日?」
「已經過去五天了,主人。」盧修斯的環顧了一眼房間,失去了大部分家具的房間此刻空蕩蕩的,潔白如雪的床單上沒有絲毫曾經存在過的血跡,白色的長袍長長的垂下來,只露出了一小截蒼白的腳踝。原來神秘人的身材遠沒有看起來高挑,起碼比父親矮了幾英寸,盧修斯盯著眼前腳踝下赤足,有些恍惚的想到。
「芬里爾的傷如何了?」
「狼人的身體要比巫師的身體強悍的多,如果不是鎮靜劑對于狼人和巫師同樣有效,恐怕我們現在必須去阿茲卡班探望純血狼人首領。」不敗的聲音打斷了鉑金貴族發散性的思維,後者輕咳一聲,打了個響指召喚家養小精靈送來一雙便鞋。事實上,純血狼人的恢復能力驚人,在足夠的魔藥治療下,芬里爾身上的傷口在兩天前就已經痊愈。如果不是自己再三保證主人絕對不會有危險,狼人已經焦躁的想要踹開客房的大門,又或者準備沖進聖芒戈不顧一起的綁架一個醫生回來。
「本座需要沐浴更衣,讓芬里爾在會客室等候。」不敗掃了眼盧修斯掩飾在恭敬表情後面的詭異神色,停頓了片刻,「盧修斯,還有事?」
「西弗勒斯在三天前來過一次。」盧修斯遲疑了片刻,很想提醒在傷口徹底痊愈以前,即便是清水淋浴也很可能造成感染。鉑金貴族的視線隱晦的停留在不敗的腰間的系帶上,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拿出口袋里那瓶昂貴的治愈魔藥,最後只能選擇換了一個話題。
「本座會離開英國一段時間。」淡然的表情微微停頓了一下,在嘴角扯出了一個淡淡的弧度,「這件事稍後再談。」
「主人,您終于出來了!」
不敗在沙發上坐下,微微挑著眉角審視拽著魔杖從沙發上跳起來的狼人,後者看起來生龍活虎,一道傷痕從狼人沒有扣住的襯衫領口里閃現了一下,又隨著芬里爾的動作消失在了布料下面,「坐下,芬里爾。」
狼人悻悻然的模了下鼻尖,重新坐回沙發上,但是依然握著自己的魔杖,「您更強大了,主人,我感覺的到。請您帶領我們重組食死徒,這一次,我一定會率領我的族人殺掉所有的鳳凰社巫師!我們一定能打到鄧布利多,卑鄙的格蘭芬,哼!我一定會親手殺掉波特家的那個小崽子!」
「主人,雖然奧羅逮捕了不少斯萊特林巫師,但是斯萊特林的根基仍未動搖。」盧修斯無可奈何的看了眼芬里爾,自從在家養小精靈的幫助下第一次認全了預言家日報上的單詞後,這個純血狼人一直處于這樣高昂的情緒中。芬里爾對于預言家日報上夸張失真的故事情節深信不疑,即使血族留下的傷口還沒有痊愈,狼人一根筋的腦袋依然堅持鄧布利多是陰謀殺害神秘人的罪魁禍首。
「只需要幾年的蟄伏,斯萊特林隨時都能再一次崛起,听從您的召喚。」盧修斯抿了抿唇角,尋找著適當的字句,「鳳凰社,這一次的決戰已經耗盡了格蘭芬多巫師的精力財力,鄧布利多恐怕再也不能從霍格沃茨里壓榨更多的加隆來供養那幫巫師了。您沒有必要離開英國,主人。雖然伏地魔莊園已經,破敗了,但是斯萊特林依然忠誠于您——」
我依然忠誠于您,主人。只要馬爾福莊園屹立不倒,只要鉑金家族的徽章依然高掛,這里就永遠是您的棲身之處,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庇護您——
盧修斯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黑咖啡苦澀的口感讓鉑金貴族的哽咽了一下,冰涼的液體把始終徘徊在舌尖的字句再一次沖回了喉嚨里。
「本座要前往德國一段時間。」不敗沉默了一會,拒絕了盧修斯的挽留。
喬伊斯沒有真正的死亡,但是血族依然會在漫長的沉睡中失去靈魂。對于這個斯萊特林血族,抱有一種復雜的感情。不管喬伊斯出于怎麼樣的動機,都一手造成了斯萊特林的失敗,但另一方面,喬伊斯寄托于自己身上的親情使得難以忘懷,不管是前世幼年失牯,還是今生流落在孤兒院,他都曾經渴望過一個這樣血脈相連的親人出現。在芬里爾把喬伊斯裝進棺材時,血族幾乎已經被灼燒成了一具焦炭,但是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使得狼人不得不折斷了他的手臂才能蓋上棺蓋,這使得不能不為之動容。
穆爾格拉芙只是暫時的離開而已,只要喬伊斯沒有蘇醒,相信血族親王遲早會再次攻擊。馬爾福莊園絕對不是最好的藏身之所,無論是血族還是神秘人出現在馬爾福莊園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相比之下,崇尚黑魔法的德國魔法世界對于黑暗生物的態度更融洽一些,想必這也是穆爾格拉芙能夠從德國魔法部得到那個一次性魔法道具的原因。
「但是——鳳凰社控制著英國聯系德國的所有方式。」盧修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只能掙扎的找到一個借口,做出無力的挽留,「羅道夫斯入獄後,鳳凰社就接管了交通部。請您等待幾天的時間,讓我安排安全的路線。馬爾福家族在德國還有幾處產業,相信福吉不會拒絕一筆豐厚的稅收。我們可以以貿易會談的借口離開英國,只需要兩瓶復方湯劑——」
「不過是離開英國罷了,本座自有辦法。」不敗抬斷了盧修斯的計劃,注意到了抱著德拉克出現在門外的家養小精靈。不久前的戰斗後,混亂的魔力波動影響到了小貴族的健康,雖然盧修斯即壓制住了德拉克的魔力暴動,但是一旦從睡眠中醒來找不到熟悉的面孔,小貴族依然會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
「你留在英國,盧修斯。」伸手把德拉克抱緊懷里,已經稍微能夠認人的小貴族眨巴了幾下眼楮,認出了眼前的黑色頭發,伸出細女敕的手指拽住了一律黑發。
「可是,主人——」盧修斯下意識的反駁,「我不認為芬里爾能夠妥善的料理德國的事務,他甚至都不能讀出英國的地名,更何況是奢望他能夠分辨出德文和英文的區別。」
「該死的馬爾福——」狼人握緊了拳頭跳起來,但是盧修斯手里的預言家日報讓他又悻悻然的坐了回去,缺乏底氣的反駁,「至少我比你強壯,我絕對能夠保護好主人!德國的天氣可不像這里那麼溫和,一陣颶風都能把你刮上天,盧修斯。」
狼人粗啞的聲音讓德拉克不滿的揮動了一下四肢,拽著頭發的右手猛的向下一拉,不敗不得不遷就的低頭,只能側臉看了一眼芬里爾。後者姍姍的收回自己的拳頭,僵硬的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德拉克很像你,盧修斯。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拔掉了阿布拉克薩斯一小把胡子,那時候英國還流行蓄胡子。阿布拉克薩斯第二天只能刮掉留了好幾個月的胡子去魔法部上班,引領了一陣子的新潮流。」不敗伸手點了點德拉克的鼻尖,這引得小貴族張開還沒有乳牙的小嘴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松開了手里的發絲,揮舞的雙手去拽眼前晃動的衣袖。
盧修斯哽咽了下,伸手接住了遞過來的男嬰,第一次意識在這個站在斯萊特林頂端的男人其實足以作為自己的父輩。
「當年,我第一次在馬爾福莊園見到你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忘了給你包尿布。」不敗看了眼盧修斯尷尬的表情,勾勒出一個調侃的笑容,肯定了盧修斯的猜測,「你還欠本座一套月兌凡成衣店的手工外套,盧修斯。」
雙面鏡輕微的蜂鳴聲響起來,德拉克不堪其擾的扭動著身子,從盧修斯腿上滾到了沙發上,家養小精靈手忙腳亂的看護在一邊,防止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滾下沙發。盧修斯看了眼在沙發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兒子,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盧修斯,主人——不,神秘人的情況怎麼樣?」書房的壁爐已經點燃了,西弗勒斯憔悴的表情出現在火焰凝聚的面孔上。
「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回答西弗勒斯的是一個同樣華麗卻略顯蒼老的聲音。
盧修斯看了眼牆壁上父親的畫框,里面的老巫師對他眨了眨眼楮,做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于是鉑金貴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對著火焰里的面孔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主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壁爐里的火焰扭曲了一下,黑色的身影幾乎要沖出火焰,幾顆火星蹦出來燒焦了壁爐前面的地毯。壁爐的另一邊似乎傳來敲門的聲音,火焰掙扎了一下,終于慢慢的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一個合格的馬爾福永遠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盧修斯。」畫框里的老巫師輕咳了一聲,認真的審視著自己的兒子,「在你像德拉克那麼大的時候,我就告誡過你。機遇永遠只眷顧那些果斷的巫師,優柔寡斷不應該出現在馬爾福身上。」
盧修斯的視線在畫像光潔的下巴上停留了一會,勾勒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在我像德拉克那麼大的時候,您也留著長長的胡子,就像是鄧布利多那種樣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