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腳步聲停了下來,紅色的披風在夜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伸手舉起了自己的魔杖.
「本座不管你如何進入這里,現在,離開這里。」
西弗勒斯的肩膀抽動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審視著這個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中的男人,無悲無喜的面孔上那雙血色的雙眼一如他的聲音一樣冷酷無情。如果,那個人還活著——如果我能再一次見到主人,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索命咒也好,鑽心剜骨也好,地獄湯劑也好,無論什麼樣的懲罰我都願意交換,不久之前,自己還是這樣卑微的向梅林祈求。
「否則,本座不介意親自動手殺了你。」
但是,自己從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局。那個人,已經——忘了自己,甚至不屑于記住一個叛徒的名字,那樣徹底的抽離了所有的記憶。這種強烈的痛苦幾乎抽離了西弗勒斯全身的力氣,他感覺到一滴冰涼的液體從眼角滲了出來,昏暗的月色使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我就是那個投靠了鳳凰社的食死徒叛徒,我就是那個一手毀掉斯萊特林榮光的混血巫師,我就是在高維克山谷親手把你推向死亡的人——這樣的聲音幾乎是想要咆哮的沖出西弗勒斯的胸口,哪怕是憎恨我,厭惡我,我也不希望被您這樣徹底的拋棄。但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不敗冷酷的視線如同噤聲咒一樣堵住了自己的喉嚨,西弗勒斯只能艱難的低下頭,準備離開這里。
「當然,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
嘶啞低沉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耳邊,一種冰冷的觸感隔著領子貼在脖子上,西弗勒斯猛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金色的雙眼。那是一張枯朽蒼老的面孔,無數燒傷的痕跡從額頭開始遮住了大部分面孔,只有幾塊白皙的皮膚突兀的留在下巴上。
「拜你們所賜,我的樣子現在已經大不一樣了。」嘶啞的聲音艱難的響起來,就像是每一個單詞都在撕扯著聲帶,「不過,除了我,還能有誰呢?血族,吸血鬼獵人,德國巫師,他們都無法真正的殺死我——你知道我的名字,埃爾斯沃恩•斯萊特林。」
「穆爾格拉芙。」不敗的嘴角勾出了一個弧度,握緊了手里的魔杖,「本座就站在你眼前,你大可放開西弗勒斯。」
「你看到我臉上的傷痕了麼,埃爾斯沃恩?就在一月前,一群倫敦吸血鬼獵人協會的骯髒背叛者把我綁在一個壁爐里,你知道那種滋味麼,火焰吞噬著你的身體,卻並不能真正讓你死去。火焰透過皮膚,透過骨頭,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蒸發的痛苦——」
「但我並不憎恨他們,相反,我還非常的感激這些骯髒的背叛者。」穆爾格拉芙扯了扯嘴角,猙獰的面孔上露出一個扭曲的表情,「如果不是他們談起格林沃德的新發明,如果不是他們無私貢獻的鮮血,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當然鄧布利多也幫了一點小忙,還有斯內普先生,謝謝你替我支開了那個骯髒的狼人。我只是想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埃爾斯沃恩。我不在乎格林沃德和鄧布利多之間的陰謀,也不在乎你和格林沃德之間的交易,我只要帶喬伊斯離開這里。」
「喬伊斯依然在沉睡之中,只要你放開西弗勒斯,本座允許你帶走他。」不敗微微的擰起眉心,注意到血族露出唇外的獠牙,血族建立的爪子已經刺破了西弗勒斯的皮膚,新鮮血液的氣味顯然在沖擊穆爾格拉芙的理智。
「當然可以。」穆爾格拉芙冷笑一聲,松開了搭在西弗勒斯脖子上的手指,但是並沒有放開他,「你也看得出來,我現在還很虛弱。我需要一些實質性的保證,確保我和喬伊斯都能夠安全的離開這里。」
「本座可以擔保,無論喬伊斯或者你,本座都會放任你們離開。」
「我說了,我需要一些實質性的保證。」血族的沙啞的聲音略微的抬高了幾度,甚至能夠從他的聲音里听出殘酷嗜血的味道來,「比如,折斷你的魔杖——」
「本座答應你。」在西弗勒斯掙扎出聲阻止之前,魔杖折斷的聲音已經響起,不敗毫不在乎的扭斷了手里的魔杖,隨手拋到了穆爾格拉芙腳前。
「我忘了,對你這樣強大的巫師而言,魔杖並不是唯一的武器,沒有魔杖,你同樣能夠施展無杖咒。」穆爾格拉芙僅僅的看了眼腳下的魔杖,折斷的鳳凰尾羽從紫杉木里露了出來,他用力的握緊了西弗勒斯掙扎的肩膀,微微彎腰,惡意的把下巴放在魔藥大師的肩膀上,幾乎是貼著西弗勒斯的臉頰說出了更冷酷的要求,「既然如此,我覺得還是吸干斯內普先生的血液更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埃爾斯沃恩,在我記憶里,你並不是這樣天真的巫師。你知道在幾百年前,契約還沒有簽訂的時候,我是怎麼囚禁被俘虜的巫師的麼?我們折斷他們的雙臂,這樣他們就沒有辦法施展魔咒,也沒辦法使用魔法道具了。」
「別擔心,西弗勒斯。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血族的冰冷腥臭的氣息停留在西弗勒斯的皮膚上,就好像安撫著掙扎的魔藥大師一般低聲耳語,「這樣的傷害對一個巫師來說並不嚴重,我想你自己就能夠輕易的治好你的主人。你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你在他心中的價值,我親愛的斯內普先生,你這樣背叛者,到底值不值驕傲的埃爾斯沃恩先生折損自己的驕傲呢——我真的很好奇,上一次,為了一個啞炮,一個斯萊特林願意跪在地上向我祈求,這一次,他又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勒克斯,你留在這里,本座稍後就回來。」不敗低頭看了眼已經艱難的游走到身後的鉑金蟒蛇,後者已經做出了隨時都要發動攻擊的姿勢,這讓的眼神稍微放軟了一些,勾勾手指把蟒蛇石化在了這個姿勢上。
不敗的左手握住右邊的肩膀,微微施力,手掌下立刻傳來清晰的骨骼碎裂聲,但他僅僅是皺了皺眉,抬頭直視穆爾格拉芙。
「我說了,是雙臂,埃爾斯沃恩。」血族的審視了幾眼不敗無力下垂的右臂,松開了鉗制在西弗勒斯喉嚨上的手指。
「不,求求您,主人——」西弗勒斯踉蹌幾步,竟然掙月兌了血族非人的力量,吸血鬼尖利的爪子在他的左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血液飛快的涌了出來,浸透了半邊的魔法袍。但他只是渾然不覺的跑了幾步,然後才被穆爾格拉芙重重的踢倒在地上。
「我這樣卑微的叛徒不值得您折損斯萊特林的驕傲,我已經背叛了整個斯萊特林,我所期待的僅僅是您的懲罰,哪怕是索命咒也好,那都是對于我而已最仁慈的解月兌——」骨骼碎裂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血族踏在後背上力道終于挪開了,西弗勒斯掙扎的捂著肩膀站起來,眼前一閃而過的只有紅色的披風一角。
「西弗勒斯——」不敗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要訴說什麼,卻最終選擇了沉默,「跟上本座,穆爾格拉芙。」
「西弗勒斯,你還好麼,我的孩子?」鄧布利多大步的跨過盤根錯節的地面,蹲□查看西弗勒斯的傷勢,「這里發生了什麼,西弗勒斯?」
「應該是血族。」格林沃德帶著芬里爾從後面趕上來,老巫師的視線環視了一眼周圍,冷冷的給出答案,「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阿不思,在血族面前,普通巫師就像是一盤可口多汁的小羊排。特別是英國的巫師,很顯然,精湛的變形咒沒辦法把血族變成一只無害的小蝙蝠。」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夠把血族作為借口,蓋勒特。」鄧布利多猶豫的看了陰暗的樹林深處,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把魔藥大師留在這里,去追蹤逃竄的凶手,「西弗勒斯,你看到他們離開的方向了麼?」
「是的,那是一個黑發的血族,我最後的一個火焰熊熊擊退了他。」西弗勒斯伸手從魔藥袋里找出一瓶白鮮藥劑撒在肩膀上,強烈的刺激讓他的表情糾結了幾秒,隨即恢復到了往日的陰森表情,「他變成一只黑色蝙蝠飛走。」
「所幸這只是吸血鬼的抓傷,他並沒有把你變成血族的打算。」鄧布利多審視了一會西弗勒斯的表情,最終放棄了追問,「我很抱歉,蓋勒特,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西弗勒斯需要妥善的治療。」
「當然,馬車就在外面。我讓家養小精靈送你們出去。」蓋勒特深深的看了一眼西弗勒斯,但是後者只是沉默的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這是主人的魔杖!」兩人的背影終于消失在了森林里,芬里爾終于按捺不住的沖過去撿起草叢里折斷的魔杖。狼人的視力遠比老眼昏花的巫師犀利的多,幾處不清晰的腳印出現在視野里,一直延伸到了森林深處。
「他們去了夏宮。」蓋勒特看了一眼折斷的魔杖,魔杖從正中間折斷,斷口平整,絕對不是在戰斗中損傷的痕跡,這里甚至沒有血族戰斗後特有的黑暗氣息,很顯然,魔杖的主人曾經受到脅迫,不得不折斷了自己的武器。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出了半章,我去外婆家吃飯,回來繼續下半章……
啊,你這樣不動神色的自廢雙臂,是為了證明自己很在乎教授麼…真是一點都不考慮盧修斯的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