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後赫舍里 第二九章 把柄秘聞

作者 ︰ 情癲

再過幾日,圍獵結束。玄燁帶回了新人,也帶回了故事。連親妹妹都如此狠辣的皇後讓人更加刮目相看。雖然她懷孕了,對皇上敢往上湊的還真沒有幾個。大家都在觀望看誰做第一個。有第一個,後面的才敢涌上來。

這是心照不宣的路數,都盼著別人當踏腳石。當然也有脾氣躁不怕死的,做第一個,她很樂意,很驕傲,比如貞嬪。

行獵回來的第一天,玄燁翻了牌子。夜里敬事房來接,淑妃正在她的景仁宮里聊天,貞嬪一見那些人,先是愣了愣,接著「呀」的一聲拍起手來︰「真的嗎?」

運氣太好,有點不敢置信。周必成尷尬地將眼楮往後邊讓,讓開一條道來。馱妃的兩名太監肩上擔著粉色的錦被,想必她們已經望見了。昏黃的燭火下,它顯得格外旖旎。

曖昧的味道慢慢散開。一切程序跟從前相同。淑妃留在這兒沒走,一直照料貞嬪到最後。幫她沐浴,替她擦干,甚至最終看著她鑽進被子,她親手將它合緊。每一刻都盯著,不知為何總是心慌。

「行了姐姐,你就別看著我了,怪害羞的。哎呀,你把臉轉過去嘛。」淑妃在擺弄她的頭發,貞嬪別過臉去,掙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記住,在皇上面前,別話多。」風口浪尖上,不能再丟人。淑妃把束帶拉緊些,又道︰「才回來,你是第一個,要安分。」

「我知道了,行啦,我都記著呢。」貞嬪只想著心底的快樂︰「我的腳傷了,算皇上有良心,嘻嘻!」

「你。」總是這樣不怕天不怕地,到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淑妃嘆息著送她上肩,叮囑太監們︰「你們小心她的腳,還沒好呢!」

這一去是出事了,卻不是腳。到了乾清宮,按例服下補湯。之後貞嬪躺在床上等,才一會兒,她就捂著肚子皺眉,著急地叫喚︰「完了,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

梁九功跟魯二良刑傷未愈,當值的是梁大慶。這個老頭才進來,還沒靠近帳子,就被罵出去了。他不能看。女人的私密,就是當著太監,也沒臉這麼坦白。

月信突然來了,濕了龍床一片紅。這真是件晦氣事,要認真追究也是有罪的。貞嬪臊得直哭,緊抓著被子,連連說︰「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死了我!」

丟臉丟成這樣,真不如死了。可是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倒霉?湯有事兒,有人使壞呢。是誰干的,現在追究也晚了,要緊的是趕快讓玄燁轉移地方,千萬別到這兒來,來了知道了,或者瞧上一眼,這輩子的臉都找不回。

這兒手忙腳亂地料理著,哭笑不得的梁大慶趕快出去,讓人給師弟魯元寶遞話。按習慣玄燁還在翻閱白天的奏折,等過了一遍,再用點點心就該來了。要像救火一樣地截住他。

幸好趕上了。玄燁才出了書房,到了院兒里,看見魯元寶跟太監常貴鬼鬼祟祟不知在議論什麼。之後魯元寶拍拍常貴的肩放他走了,扭頭時,被玄燁窺見唇角的笑容很怪異。

「笑什麼呢?」玄燁大步流星地過去,盯著他看。

「沒,沒有,主子。時候還早,要不,咱們先別回去了,四處走走?」魯元寶緊急掩去愧色,提神收月復,顯得一派坦然。

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只要再將玄燁引去,便可大功告成。

也是將功補過,就看輪流轉的風水給不給面子。硬從別人嘴里奪食這種事也敢干,就沖這位的膽量,沒準能成。

「行,我也想走走,去哪兒你定吧。」玄燁抬頭看月,如玉鉤般的月牙兒,如美人兒探出手來,在撩撥他的心。

這走越走越曲折,越走也越明白。彎彎繞繞,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門檻。在前邊提著燈籠引路的魯元寶,總算停下了。

居然是長左邊的院兒,這間屋是頭回來。屋前的桃枝花苞未散,也有暗香,開著的半扇窗透出熱氣,煙霧繚繞,伴隨它的,還有酒肉的滋味。

「誰弄火鍋呢,嗯?我嘗嘗。」玄燁說笑著,抬手讓魯元寶別喊。三兩步進了屋,早有人跪迎,一身杏紅格外艷麗嬌媚,軟軟的甜︰「奴婢,給皇上請安。」

「是你啊。」燈下看美人,榮喜比初見時又絕了三分。似是只看她,世間的風景都不必再瞧。此刻,她比上回更見沉穩,乖覺,做足了知錯就改的功課,竟沒有一點驕傲自滿。端麗的樣兒就像一尊美貌的玉像,沒有誰能抓到半點瑕疵。

也好,倘若安守本分,也是一只不錯的花瓶,放松的好對象,親近又何妨。玄燁片刻已評定,牽住她的手扶起︰「我來巧了,正好有口福。」

屋內的小桌上放著五六盤菜,有素有葷,還有蘸醬,火鍋水正滾,往下送便是了。榮喜準備已久,就待此時。心喜便已湊步上前,做出好客的樣兒來︰「這些,都是奴婢在家里吃的,都是親手做的。皇上這麼說,奴婢很高興。」

「秀色可餐啊,嗯?」玄燁挨著她坐下,看著玉手忙前忙手,一把拿住了,笑道。

「皇上。」榮喜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奉上一杯熱酒︰「皇上。」

吃飯只是名目,要把他留下,是要把自己當盤菜。一切要看技巧,機緣已經到了,不能著急。世上的事,毀就毀在心急。受罰之後,榮喜一直在想,她要成為皇上回宮後寵幸的第一個女人,這很危險,也很重要。所謂尊嚴之戰,就在今夜。

是成為他人的踏腳石,還是一鳴驚人乘風破浪,就得各憑手段,老天恩賞的姿色,不能辜負它。今夜成了,那些嬪妃就都成了後面的,佔住皇上,皇上就是我的。

到這會兒,縱然心焦如焚,榮喜卻還要欲擒故縱。她沒忘了,她還受著罰呢。

「皇上,奴婢有罪,罪人的酒,您還是不喝了吧。」榮喜把酒杯靠近他的唇,讓酒香逼著他的鼻子,縴縴的手指模著他的臉,卻又突然醒悟地挪開,懊惱地說︰「您還是不喝了吧。」

「為什麼不喝。」玄燁知道她想坐進懷里,干脆手一勾便成全︰「我是從來不喝酒,可是美人的酒,我得喝。」說完,他便低頭,將那酒杯叼起,咬上了唇。

「皇上。您真的從來不喝嗎?」像一只勾引獵人的狐狸,榮喜勾住脖子,呵氣如蘭,仰躺在懷,看著他的眼︰「奴婢可不信,就連我,也能喝上幾杯,怎麼您就滴酒不沾。」

「你能喝幾杯,嗯?」玄燁逗著她,突然想到名目,笑道︰「這樣吧,你有罰在身,你喝一杯我便減一日,你要是能喝上十杯,我便免了你的罰,如何?」

「皇上此話當真?」榮喜的眼楮亮了,即刻跟道︰「皇上,您可千萬說話算數!」

「我當然算數。」好好地放松吧,把什麼都忘掉,溫柔鄉,是解乏的好去處。玄燁一邊笑,一邊看著,她飲一杯,他便隨一杯。

一杯,兩杯,三杯……

二人眼神都變得迷離。榮喜依著他,欣喜地抿下最後一杯︰「第十杯,皇上,我喝到第十杯了,呃!」

她已醉了,醉美人,美得嬌嬈,放肆,纏綿。她丟開酒杯,望住他,探手去解扣子,玄燁沒動,只盯著她笑。面前的火鍋,熱氣把兩人的臉撲得濕潤起來,榮喜在霧氣間看他,抿抿唇,顫抖的心更添戰栗,再解時,燈便熄了。

柔軟的身軀如蛇,纏縛不休,直至天明。這一夜,也許這二人都會記得很久,很久。

便是他們想忘掉,也會有人記著的,比如惠嬪。身為長的主位,皇上到了她的地頭,寵幸的卻是別人,這讓她情何以堪。榮喜是貴人隨主位而居,倘若日後時常如此,惠嬪真會感到顏面盡失。然而這個女人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誰也不能小看她呢。

要麼同流合污,要麼盡早壓伏,沒有別的路。惠嬪在第二天便去了坤寧宮向芳兒告狀,要借芳兒的手報仇。她要告榮貴人媚惑皇上留宿,竟然視禁令如無物,這樣放肆無禮,豈能相容?

當今的後宮,誰敢不知死活,冒犯皇後雌威?誰不是想盡萬千辦法,明哲保身?

有時候,藏得越深的,才是最好的。最好的,往往也最迫不得已。

芳兒一早去永和宮中探嫻妃的病,才進了院兒,就听見屋里常嬪跟她在吵,那些句子,匪夷所思。

「我想不到,姐姐你是這樣的人,你真好啊,讓我為你擔心難過這麼久,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真有心機!」這一氣,常嬪將面前的茶碗潑碎在地,冰冷的茶水滾得到處都是,濺了裙子她也不理。

月信為何一直不走,看碗上的口紅便知道。天天喝涼水激著它,它能走嗎?

就為了避皇後的風頭,躲皇上的寵,做後宮默默無聞之人,討一方安生,竟致如此。

以佟家的勢力,竟然這般委屈求全。何必?

常嬪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她只道看錯了人,她的心痛極了︰「姐姐,我真的看錯你了,你是這樣的人,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真有心機,你很好,沒有人傷害你,可你自己,你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擔心嗎,原來我是一個大傻子!」

「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心里藏著秘密,嫻妃只能哭泣︰「不能說,你不懂!」

常嬪是不懂,可總有懂的人。芳兒悄悄地走進來,她看見碎裂的茶碗,還有碎片上的口紅,她很快便懂了。

讓所有人出去,屋里只剩她跟嫻妃兩個,有些話,只能偷偷地說。

對坐在床邊,沉默良久的芳兒終于開口︰「我先說吧,說對了,你別往心里去。」

嫻妃低著眼楮,沒有說話。

芳兒輕咳一聲,把開︰「你心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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