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後赫舍里 第八三章 承祜揚威

作者 ︰ 情癲

布庫房已亂成一團。兄弟們交手早已習慣,卻沒有一次這麼辣。

胤禨主動要與長生對練,前邊都很正常,只等他靠近低頭,突然張手上勾撞鼻子。長生蒙了,很快反應過來他是認真的,當即反手回撈,拳頭擊著眉。

一個鼻子淌血,一個眼冒金星。都沒佔到便宜,再要打定有攔護。仗勢,平白受辱的長生又急又氣,張口便叫︰「憑什麼打我,為什麼?!」

胤禨倒是硬氣,還緊著拳頭,呼哧喘氣連理也不理︰「白眼狼,你心里有數!」

「什麼‘白眼狼’,你說什麼!?」完全不知發生何事,長生平白得了不孝的罪名好生委屈。鼻血滑落混進嘴里,腥咸的味道嚇得他以為大災。

怒氣頂了心不顧別的,沖上去就扯。卻打不著。

倒霉的只有下人。金枝玉葉沒誰敢踫,唯有充當人牆,攔截著挨「小祖宗」的揍。長生跟胤禨拳來腳往,砸得都是他們。

主角一亂,圍觀的自然也跟著起哄。陪練大都是宗親子弟,年紀比他們大些,曉得見風使舵,沒多久也都靠攏了來拉偏架。

光是胤禨不值得出頭,承祜跟保成才是皇上的心尖。不過,胤禨既然敢給長生難看,這就很說明問題,承祜是內定的太子爺人所共知,討好這個才最要緊。人多欺負人少,趁亂賣功,只憑聲勢也已夠了。

遇事的態度足以分辨。大家都盯著呢,有盼承祜出頭的,有盼他出丑的,也有想自保不願管的,表現精彩紛呈。有心相護的,情願迫他視而不見,也要全身而退。

最恨沒有義氣,膽小怕事。承祜抬手卷袖,斜睨一眼︰「怎麼,想卡著我?」

「不敢不敢。」攔擋的手只得松在一邊,奴才們賠笑相隨,軟聲苦勸︰「您別太近呀,那兒有事呢。奴才們都能作證,不關您的事。」

「我是大哥,弟弟們打起來,不關我的事。這話太新鮮了。」承祜偏過眼楮,正好看見想溜的,馬上喊道︰「站住!」

一時紛亂不堪,難免會有誰從中取利。

趕去將手拍上門板,承慶驚惶失措,只見大哥英眉如劍,面罩寒霜。

「去哪兒?」佝僂著身子,賊眉鼠眼,總是他最不講情份,要去打「小報告」。承祜瞧見便厭,因此決不客氣,雙目漆亮如星,命令似斧劈山一般堅決︰「老實待著!」

「哥。」保成過來有些不安地湊到耳邊︰「我的人說常壽已經跑了,你攔他也沒用,怎麼辦,待會誰要是來……」

這不是菜場,主子奴才沒有涇渭地瞎攪和,竟然混戰,嘰喳聲成了粥,能看嗎。

承祜拿眼楮搜了一陣,有點擔心︰「老四呢?」

保成心疼他,皺著眉往後拉一把,催道︰「還老四,我早看過了他不在,怎麼辦?」

臨危見智,最好的考驗到了。不治不行。承祜沉默片刻便已揚眉揮臂︰「全都停手,誰再動綁了!」

自家兄弟鬧脾氣,不要外人摻和,看笑話就更別想!

斬釘截鐵的威風真能駭人,眾位嘩然回身,見這位小主子緊抿唇角,目光灼灼,倒有幾分玄燁的風采,絕不像開玩笑,頓時都冷汗潸潸,紛紛收神整衫,趕到身旁跪了。

承祜把手一招,渾身在抖的長生也不敢再哭,乖乖地往這兒走,給他擦面的嬤嬤磨蹭心疼也保護不了,只當是偏心。轉臉看,原來一視同仁。

眼角青了一塊的胤禨也沒有絲毫優待,同樣被召到跟前。

二人站定預備「受審」。一些不懷好意思的偷偷抬頭,正對上承祜的眼楮,又嚇回去。這些人想什麼承祜早已有數,正正臉色對他們道︰「今兒的事誰也不許多嘴。無關的全出去,自家奴才看好,不準瞎轉悠!」

都攆走,保成出去幫承祜看著人,于是剩下的連承慶也只有三個,形成真正的私密會談。對闖禍的小家伙們是很大的優待。先上藥後受審,有安撫有體諒,按部就班。然而長生覺得他是苦主,不該跪。撇著小嘴不高興。

「行,不跪沒事。」承祜看明白意思,馬上道︰「胤禨你也起來。」

「不。」情願受點委屈,也要出氣,長生把胤禨瞪一眼,報復地並排屈膝。承祜向下看,口氣卻也公道︰「胤禨,為什麼打長生,他惹你了?」

胤禨正要答,門突然開了,淑妃跟芳兒剛到。

兩位母親都是為了孩子,神色匆匆,分外焦急。尤其淑妃先入為主,進門便尋長生,氣勢迫人。走來時,跪著的胤禨來不及讓開,被她的膝蓋踫到,向前撲去,抬頭看,鐵青的臉好比凶神惡煞。

虧得芳兒在旁扶住腰,嚇著了的胤禨才沒摔倒哪里。各有護佑,孩子們剛剛好些,她們也還沒機會問,更貴重的人又來了。

玄燁跟惠妃前後腳進來,忙得宛如趕集,進屋也都是先看孩子。才鬧過的地方不太好看,教人更添憂心。玄燁卻是先夸承祜︰「小子,不錯啊,穩住事了。」

才不到九歲,這樣的年紀能將大局壓住,已屬難得,況且當中的門道要抽絲剝繭地解開。雖然玄燁一見就明白,某些為孩子暈了頭的女人,則是不點不明。

「皇上,胤禨跟人打架,憑什麼把我們承慶給嚇成這樣,您做主啊。」承慶一見惠妃便哇哇大哭,卻不敢當著承祜的面提他不許逃跑。

「等會兒。」既然來了,自然得主持公道。可卻不能偏幫任何一邊。都見了傷,該怎麼辦。玄燁將目光掃去。身邊圍著胤禨保成,面色凝重的芳兒在看著的,卻是對面承祜。

小大人躊躇滿志的樣兒,恐怕另有高招。可是無論結果是公道或者偏心,都不是一個孩子扛得起的。同樣受了委屈,先一步進來的淑妃愣是能忍著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等。她要的是什麼,還不明白嗎。若真的讓承祜繼續揚威,只怕……

罷了,心尖定要護著。芳兒在想什麼,玄燁哪有不知,沉吟片刻走來把承祜一摟,笑著哄道︰「你也累了,坐會兒,去吧。」

意向已經昭然,芳兒松了口氣。另一邊的淑妃惠妃也跟著落座,卻是心內更緊。

由玄燁來審無人敢有異議,胤禨和長生依然跪好,玄燁替承祜繼續剛才話題︰「胤禨,為什麼打長生?」

「因為他是‘白眼狼’。」說到唾棄的人,胤禨只有怒氣︰「哼,瞎樂。」

「說清楚點,什麼‘白眼狼’。」疑惑的事來了,要賞罰分明地警醒,玄燁又點一句︰「他樂什麼了?」

能說嗎。胤禨想起剛才淑妃恨他的樣子,好生膽怯。為了維護芳兒的尊嚴又覺應當勇敢,一時之間無法抉擇,好生糾結。

「不怕,照實說。」玄燁在座上看過去。淑妃手里絞著帕子,一言不發,卻是戾氣滿身。這個女人近日變得怪怪的,看她猶如霧里看花。明明仍是守禮的樣子,也不喊冤求救,比惠妃強上十倍,還是個好女人。真親近了,卻只覺得難受。

簡而言之,便是人變了,真真假假都以心機安排,不可捉模。

正好借機考驗一下,看看災後新生的她到底是修為更深,還是入了魔障。若真是後者,那便太可惜了。

因此,玄燁更加偏幫,將胤禨又問了一遍︰「有皇阿瑪在,怕什麼呢。」

「是,我打他是因為皇額娘病了,長生不惦念,他還笑,我親眼見的。」胤禨把手一指,信誓旦旦︰「我們難過的時候,他跟承慶說說笑笑,我都看見。」講著講著,胤禨又回到當日的情境里,氣得將手去指。

身為阿哥,在嫡母生病的時候很高興,是什麼樣的罪名啊。長生驚白了臉,頓時傻了。抱著承慶在安慰的惠妃也蒙了,急忙目不轉楮地盯過來,看到胤禨那張臉竟不能忍,立刻便道︰「胡說,不可能!」

真是大失水準,手拍著座聲尖如笛,好生嚇人。拔高嗓子來喊,度量全無,好比做賊心虛。

「別急,听听長生怎麼說。」誰能料到竟有此事,玄燁也大受震蕩,瞬間變了臉色,怒火急升。他曾經帶著長生去探望過芳兒,若這孩子還這般不懂事,那便真真成「白眼狼」了。

听到這些,淑妃深深吸氣,不敢亂動。剛才是什麼樣兒,現在還是什麼樣兒,所有的急躁都壓在心底。她很明白,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唯有忍耐才能救她的孩子。

正好有沉不住氣的在做擋箭牌,看戲便好。承慶哭得比剛才更猛,惠妃心疼先起身跪了,連聲道︰「皇上,承慶是冤枉的,這絕對不可能!我們承慶絕對不會沒樣沒心肝,皇上,我們承慶不是‘白眼狼’!」

芳兒在座上看這位愛子心切的母親,所作所為,可憐又可悲。

她急速趕到承慶身旁,又慌又忙地抹著他的小臉︰「承慶,你別哭啦,快說,快說是怎麼回事!」問得急了,她自己也哭起來,夾雜著咳嗽,管不得了。

「額娘,額娘!」承慶把她的帕子抓在手里,反過來給她拭淚︰「對不起額娘,我不哭啦,你不要哭,不要哭了!」

母子連心,人之天性。可即使再怎麼感人,也無法掩蓋胤禨已經說出口的話。

哪怕只是小孩子無心之失,然而冒犯的對象是皇後,那便是撞在南牆上。

教子失儀,理應由母代過。亂糟糟的哭泣不去管它。與玄燁對望一眼,芳兒已接收權力,向淑惠二人道︰「罷了,這樣吧,孩子我是舍不得罰了,也不能跟他們計較,不過小孩子言行失慎,身為額娘的你們……」

「我認罰,只要承慶沒事。皇後,奴婢知錯,我們不是有心的,我以後一定好好管他,謝謝您,您盡管罰。」惠妃只听到這兒便接話,慶幸地越發摟緊承慶,宛如珍寶。

「不,我不認。」有例在前,另一邊的淑妃同樣在長生身旁跪地,態度卻截然相反。甚至抬眼看他們的時候背直如松,清音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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