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吒已經不想去記憶自己這一天受到了多少刺激了,反正他覺得不管再看到什麼他也都可以泰然自若了。
那自空中一點處突然揮灑出來的一大片銀色刀光,瞬間卷襲了停留在空中的那數十架武裝直升機,在劃過了它們之後,去勢不減的向下掠去。
所過之處,無論是水泥還是鋼鐵的建築,都無聲無息地一分為二。
那架宇宙穿梭機里,羅甘道瞪大了眼楮,捂著自己可憐的心髒,在公共頻道里弱弱的問道。
「我想問一下,這家伙是誰,應該……不是敵人吧?」
他剛剛駕駛著宇宙穿梭機和那些武裝直升機打的正歡,結果下一刻,它們就變成了天空中燃燒的火球,不管那銀色的光線到底是什麼,幸好沒有朝著他來的,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裝甲有多厚。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那個人……回來了。」
話筒里傳來了楚軒冰冷中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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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進行時——
對于康復的saber,昨夜再次給饑渴的櫻補魔了的士郎表示了足夠的興趣,結果在詢問的時候被凜一拳轟在了眼眶上。
然後在怪異的氣氛中,一群人圍坐著沉默不語。
電視正開著,不斷播報出晨間的新聞。
天還未亮,發生在新都那邊的昏睡事件。
一個晚上就失去意識的民眾。
迄今為止,雖然被和多起原因不明的集團中毒視為同樣,可是這一起卻有些不一樣。
被害範圍直達直徑五十公尺。
迄今為止,只發生在同一棟建築物里的事故,現在這一起的被害範圍卻飛躍性地擴展。
報導的最後。
現在送到醫院去,超過三位數的被害者們的列表旁邊,更多加列上去向不明者。
……
「遠阪,這個是。」
「沒錯。行蹤不明者十四名。雖然再更進一步調查的話會有更多,但首先,整體人數十分之一的下落,就是完全被吞掉的人類。」
「────────」
「雖然無法判斷這是髒硯所為還是黑影所為,那兩個家伙都沒有死掉,但不管是那邊做的,就是出現了和之前無法相比的牲者人數一事,是改變不了的。照這樣下去的話,搞不好幾天後一整區就會完全被吞食下去喔。」
無聲的沉默——
「遠阪,既然saber已經康復了,我們晚上分頭去巡邏吧?」
「分頭?罷了,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就看著辦吧……」
凜對于士郎的決定感到有些驚訝,但是驚訝之後卻是有些無所謂的撇了撇頭,再給他破了盆冷水。
「憑你和Saber?不是我說,由于saber的抗魔力,也許caster還能對付,不過要是踫上了那個黑影你還能解決嗎?saber這樣的正英靈完全被克制,saber也沒有好的遠程攻擊手段,再加上要照顧你的話,逃命都可能來不及。」
「啊——!?」
士郎頓時語塞,垂著頭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還是決定發發善心,指導一下你吧……」
這時,似乎是享受夠了士郎的頹廢樣,凜像是大發慈悲的給予了施舍。
「啥……教導?」
士郎對于這個詞語表示了足夠的疑惑。
「衛宮同學,我可沒有忘記哦,在森林里你說的那事,你這一次是真正得到了英雄的傳承了吧?」
「傳承?也對吧……」
「我沒記錯的話,你說了句—投影,開始—吧?」
「恩,怎麼了?」
士郎呆滯的點著頭,對凜表現的記憶力表示崇高的敬仰。
「也就是說,哪個英雄真正的本事其實是投影魔術了,你會用嗎」
「……」
士郎一時沉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于魔術就是個半吊子,連最簡單的強化都很難成功幾次。
「所以,這段時間,我會讓你掌握這個魔術,有著傳承的底子在,我相信你會輕松搞定的!」
凜一臉輕松的說著,不過菲莉茜雅卻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種莫名的閃光,就像是……再看手術台上的小白鼠。
士郎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疑惑的四下打量著。
「怎麼樣,士郎,決定了嗎,對付那個黑影,你其實是很合適的呢?」
凜發出惡魔般的誘惑之聲。
「好,我決定了,我也要戰斗!」
咬了咬牙,士郎下定了決心。
如果saber對付不了那個黑影,就就由我來守護大家!
「很好,那麼來找我吧,記住——抱著死的覺悟喔!」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凜離開了客廳。
衛宮道場——
凜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門外的櫻。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櫻。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不是要你乖乖地待在房間里休息的嗎。」
絲毫不帶關心的口吻,遠阪凜用冷冰冰的視線望著眼前的少女。
「………」
被凜目不轉楮地盯著,間桐櫻不安地垂下視線。
二人之間都沒有說話。
凜毫不留情地斥責著身為局外者的櫻、
櫻因為對姐姐有著內咎的自卑感,所以削減了她本身發言的魄力。
「櫻。如果是擔心衛宮同學而過來看看的話,就請你回去。只為了這個理由的話,在我看來實在一文不值。」
「啊…………」
櫻的身軀微微一震。
知道間桐櫻背負著不安和內咎,凜毫不留情地將少女逼入絕境。
「你誤會了,姐姐。我、只是-」
櫻一邊被凜的氣勢壓倒、一邊鼓起勇氣,向著身為自己理想的姐姐對上視線。
然而。
「用不著說明。我叫你回房間去。不管你怎麼解釋,就是不準你進入道場。」
少女拼了命的抵抗,凜用一句話就否決掉。
「怎麼這樣───我不能進去、為什麼呢?」
「沒有什麼為什麼。你是髒硯的棋子一事,還絲毫未變,沒有道理要在這種對手的面前進行訓練,對吧?」
對著極端冷酷的聲音,櫻只能站立不動。
遠阪凜是真的如此認為。
和衛宮士郎不一樣,姐姐防備著總有一天會落入間桐髒硯的手中,轉變成敵人的自己
不對。
她一定是、一直認定自己絕對會變成敵人。
「………………」
懊悔地咬著嘴唇。
但是卻無法反駁。
就如凜所言,間桐櫻是不知何時會落在間桐髒硯手中之身。
身體一天比一天更不听話,記憶也正在漸漸破碎。
連唯一的休息、睡眠,在此時也僅是令人不安的噩夢
這樣子的自己,就算在某一時刻失去理性,也不足為奇。
「就是這樣。雖然現在看起來穩定而不會倒下的樣子,但太過勉強的話,會讓衛宮同學擔心的喔這樣一來,就會把他逼的比現在更緊的喔。你也不會如此希望吧,櫻。」
凜背向身為妹妹的少女。
有你在會妨礙到、這樣。
對著站立不動的間桐櫻如此宣告。
「等等一下,姐姐、請你等一下!」
「什麼?又怎麼了嗎、櫻。」
「是的。我了解姐姐所說的話但是,請老實告訴我。姐姐打算要讓學長做什麼呢,他只是個人類,怎麼可以摻合到servant的戰斗里去?」
離去的背影停住了。
間桐櫻,是拼了命地在訴說。
平常安靜不語的妹妹,看起來像是他人般地激動。
雖然令人驚訝,但凜還是用一貫冰冷的態度回應。
「櫻啊,我做的,可沒有強迫,衛宮士郎,是自己選擇戰斗的,當他拿起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承受代價的準備!」
無法回答。
對著帶有威嚴和自信而斷言的姐姐,少女無法回話,只能呆呆地佇立不動。
「───你要說的就這些?那就就請回房間去。我不是說過,你待在這里只會造成妨礙,對吧。」
背過身去,遠阪凜走回道場。
少女凝視著那背影,像是在看著遙遠風景般
早就熟悉的中庭,好大。
四周空蕩蕩地,有種連手都構不到的錯覺。
在那種虛假的孤獨中、
「───沒錯。要繼續到將我最後的學長也奪走嗎,姐姐。」
少女以欠缺感情的聲音,恍惚地囁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