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福一直將四人送出了派出所大門,一路上旁敲側擊的打听顧昔的身份,到現在為止他連顧昔的姓名都還不知道呢。
听顧昔報出的名字不是簫嶧山,而且既不姓雷也不姓丁,陳金福心里就開始打鼓,強笑著問︰「不知道顧先生在哪里高就?」
顧昔把他臉上的變化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他在擔心什麼,也驗證了他之前已經通過某種途徑打听出了自己或者林瑤與雷家的關系。
「今天的事如果有後續的問題陳所長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打這個號碼……」顧昔把自己和簫嶧山的號碼念了一遍,朝滿臉期待的陳金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人叫簫嶧山,你跟他提我,他就知道了。」
陳金福提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轟然落地,听懂了顧昔的潛台詞,沒有丟下他不管的意思,婉轉的給出了一個承諾,不過人家話說得也明白︰只限這件事。
他倒沒有覺得失望,畢竟是初次打交道,第一次見面就恨不得兩肋插刀的那種人,他還未見信得過呢,心下也暗暗佩服顧昔年紀不大,說話辦事滴水不漏,從頭到尾連雷銘德的名字都沒提過,既不張揚也不倨傲,言談舉止叫人挑不出毛病,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顧先生以後有用得著咱老陳的地方,盡管開口!」陳金福的胖臉上寫滿了真誠,兩只熊爪似的大掌緊緊握住了顧昔有些消瘦的手,使勁搖晃著,「因為我們的麻痹大意,讓林琳同學受了委屈,要不是顧先生的提點,差點就鑄成大錯啊!」
「希望顧先生給老陳一個機會,能讓我向林琳同學敬酒賠禮?」
顧昔看著陳金福那雙流露出愧疚、自責和感激的眼楮,听著這些似曾相識的話,心里就有些膩歪,臉上卻是不顯,依舊淡淡的微笑著,不著痕跡的抽出手,「陳所長太客氣了,叫我顧昔或者小顧就好,以後咱們打交道的機會還會有的,不必急于一時。」
「哦?」陳金福先是一驚,隨即又大喜過望,「顧先、小顧,是打算來大學城這邊工作還是生活啊?」
顧昔呵呵一笑,「都還沒定下來呢,到時候一定和陳所長聯系。」沒告訴陳金福再過一兩個月,自己大概會來這邊上學。
陳金福到底還是沒忍不住,請顧昔替自己給雷書記帶好,顧昔趁機問出了心里的好奇︰他是從哪里打探出自己和雷銘德有關系的?
听了他的解釋,顧昔倒是有點佩服這人的手段,不愧是干警察的……
上車時看見猛子在值班室的窗前朝自己揮手,顧昔就忍不住笑了,也揮了揮手作為回應,覺得這個憨直的家伙比外憨內狡的陳金福更順眼。
「老公,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傳出去我還哪有臉見人?」派出所三,金英嘟嘟囔囔的埋怨著陳聰。
沒了外人,陳聰身心疲憊的倚靠著椅背,晦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復雜的苦澀笑意,「陳金福多奸的一個人?哪來的膽子連咱爸的面子都敢不買?我估模著林琳那邊來的三個人里有真佛!」
揉了揉太陽穴,陳聰斜眼掃過仍舊懵懂的陶征,心頭倏忽生出了一股邪火,真不曉得自家姑娘看上了這小子哪一點?沒長相、沒背景,連點悟性都沒有,花花腸子倒是不少,背著陳珍拈三搭四……
「陶征啊,你听林琳說過她姐姐的事嗎?」陳聰城府深沉,心里對陶征厭惡到了極點,面上卻是一片和善。
陶征怔愣的搖了搖頭,「林琳她家就是鄉下的農戶,窮得很,她姐考上大學都上不起,听說是個醫護兵?」
金英恨恨的吐了口濃痰,「我看就是那個小白臉子有古怪!」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離這個林琳遠著點,不要再招惹她!」陳聰嚴厲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女兒,在陶征的臉上停住,釘子似的扎人,陶征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
陳聰四人離開派出所時,陳金福又變了個人似的,笑臉相送,金英怨毒的盯了他好一會兒,呸了一聲,仰起臉,噠噠噠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陳處長,您也別怪老弟不講情面,有些人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我也是為了你們家好!」陳金福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苦笑搖頭,做出一副不說也罷的樣子。
陳聰誠懇的握著陳金福的手,「老陳說哪里話?我陳聰不是不分好歹的人,這份恩情我們金家不會忘的!」緩了口氣,低聲問︰「不曉得是哪家的公子?」
「這個……」陳金福猶豫了一陣兒,貼在陳聰的耳畔,低聲說︰「我只能告訴你,松林苑的單號門牌子……」
松林苑里的別墅是按照單雙門牌劃分的區域,因為單字號的位置尤佳,東平省委的常委都住在單號別墅,時間久了,松林苑單號門牌子就成了東平常委私底下的一個代名詞。
無論陳聰如何追問,陳金福一副諱如莫深的樣子,不肯多說一個字。
心有余悸的陳聰灰溜溜離開了大學城派出所,陳金福滑頭不假,但是陳聰相信,這件事上他不敢撒謊。
「姐,是你朋友?他叫什麼啊?」
顧昔和陳金福告辭時,欒波和林瑤姐妹都先上了車,後排座位上林琳咬著姐姐的耳朵輕聲打听顧昔。
林瑤遲疑了一下,輕輕的嗯了聲,沒有听出林琳話里另外的一層涵義,「他叫顧昔。」
駕駛席上的欒波听到了林琳的問題,扭頭眉飛色舞的對她說︰「我兄弟夠帥的?比那個黑皮兒強出十萬八千里!」
「黑皮兒?」林琳迷惑的眨了眨眼楮才想到說的是陶征,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打量了一眼尖嘴猴腮的欒波,又望向夜幕中那個卓立不凡的身影,懷疑的問欒波︰「他是你弟弟?親的?」怎麼都瞧不出這兩人哪里有半點相似之處。
「拜托……」欒波沒耐煩的翻了下眼皮,「我姓欒,他姓顧,不過我要是能生得那麼漂亮,讓我改姓也行啊!」
林琳咯的笑出了聲,連忙伸手捂住嘴,肩膀控制不住的不停抖動著,一雙顧盼生姿的大眼楮彎成了細細的月牙兒。
「不許沒禮貌!」林瑤嗔怪的瞪了眼妹妹,給欒波道歉,「欒先生您別見怪,林琳不懂事……」
欒波滿不在乎的笑著說︰「小林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
「咱們現在去哪?」欒波問鑽進車里的顧昔。
「送林琳回宿舍?」顧昔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後排的林瑤和林琳姐妹,恰好與正看著他的林琳目光相遇,林琳非但沒有躲避,反倒是朝著他挑了下眉頭,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顧昔笑了笑,心想著妹妹的性格可要比姐姐活潑外向得多,倒是和雷櫻有幾分相似,雖然也和環境有關系,但林瑤的天性卻本就嫻靜溫柔,倒是叫她乍見妹妹被欺負時沖上去要拼命的樣子嚇了一跳,長姐如母這話說的真是沒錯。
林琳一听要送她回宿舍,心里就有些不樂意,寶石似的眸子轉了轉,摟住林瑤的縴腰,甜甜的笑著說︰「時間還早呢,姐,要不我請你們吃飯?」
「顧昔,你看呢?」林瑤也想著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總該表示一下感謝,再說晚飯時顧昔和欒波也根本沒吃幾口。
「改天?丁阿姨那邊總要先匯報一下的。」顧昔委婉的拒絕。
林琳就微微撅起了嘴,她倒是不見外,也是因為誤會了顧昔和林瑤的關系,又好奇的問︰「丁阿姨是誰啊?」
「丁阿姨是……」
「丁教授是姐姐醫院領導!」林瑤搶先說,語速很快,顧昔從後視鏡里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見林瑤眼中流露出驚慌乞求的神色,也不曉得出于保密條例還是單純的只是不想叫妹妹知道自己在做保姆?顧昔也不會大煞風景的戳破。
回頭朝林琳笑著說︰「你姐姐的領導是我姨,軍人和學生可不一樣,時刻都有紀律約束的,不能回去得太晚。」
林琳嬌美的臉上浮起難以掩飾的失望,拉著林瑤的手,臻首擱在她的肩頭,小聲埋怨︰「姐,我都有一個月沒見著你了……」
林瑤咬著嘴唇沒有說話,眼圈有些泛紅。
姐妹倆無意中的真情流露輕輕的撞了下顧昔心頭柔軟的地方,林瑤和雷櫻同年,兩人的命運卻是天壤之別,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麼大的年紀也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而已。
顧昔略一沉吟,對林瑤說︰「我看今晚你陪一陪林琳,遇到這種事,誰的情緒都不會好過,丁阿姨那邊我去給你請假。」
「太棒了!姐,咱倆都多久沒睡過一個被窩了?我們搬了新校區之後你還是第一次來呢!」林琳歡呼雀躍,像個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小女孩兒,讓人能真切的感受到她那種發自心底的單純喜悅,顧昔的心頭竟微微有些發酸。
不過從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兒嘴里听見鑽被窩這樣的詞匯,他的腦海里竟然很無恥的開始幻想那該是一幕讓人如何血脈噴張的香艷旖旎?連忙把臉轉向車窗,假裝欣賞夜晚里的大學城,倒好像怕別人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心里的齷齪似的。
「不,不用了,不能給領導添麻煩。」顧昔的建議讓林瑤大為心動,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拒絕,心里卻在想這家伙是不是能看透人心?
欒波也勸林瑤,「丁阿姨肯定同意的,她多善良的人啊!」
林瑤只是搖頭,「欒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什麼先生、後生的,叫哥,以後咱們就兄妹相稱!」欒波不悅的板起臉說。
林瑤就小心翼翼的叫了聲欒哥,她是清楚欒波身份的,以前欒清明沒離開東平時也常常來雷家做客,和欒波接觸了幾次,也能看得出他和別家的公子小姐不太一樣,特立獨行卻不虛偽做作,跟人也不擺什麼架子。
顧昔暗暗松了口氣,剛才還真有點擔心他一不小心說出「姐妹相稱」的話來……
「只是一晚有什麼關系?」顧昔對林瑤說,見她還在猶豫,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額頭,「一會兒我給丁阿姨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好?」
林瑤才算勉強同意。
東平大學新校區是大學城的主要建築群,氣勢之恢宏從它的正門就能感受到幾分,顧昔都忍不住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來到了凱旋門前,咋舌不已。
欒波注意到顧昔臉上震撼的神色,嘿嘿一笑,擠眉弄眼的說︰「東平第一門,怎麼樣?沒侮辱這名頭?」怪怪的語氣听不出是諷刺還是贊揚。
「是啊,真是漂亮極了。」林瑤單純,真心覺得這道門美輪美奐,車子都駛入校區了,還貼著車窗朝後張望。
欒波呲了呲牙,不陰不陽的笑著說︰「三千萬呢,就算把錢貼門上也一樣漂亮。」
林瑤不禁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三千萬?就修這麼一道門?」
林琳不知道欒波的身份,只當是他不知道從哪里听來的消息,以訛傳訛,就有些氣憤,「不許造謠啊,前陣子網上就有些夸張的謠傳,我們學校領導都專門闢謠了,說這大門只花了二百多萬!」
「那也不少呀?」林瑤說。
顧昔和欒波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笑,誰都沒有和林琳爭辯。
兩人的反應讓林琳頗有些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郁悶,氣鼓鼓的斜眼去瞧顧昔,見他嘴角向下抿著,讓那張線條分明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冷漠,比起掛著笑容時卻又有種不同的奇異魅力。
咬著姐姐的耳朵小聲說︰「極品哦,姐,你倆誰追的誰呀?」
「不許胡說!」林瑤怔了下才明白妹妹的意思,白皙的鵝蛋臉臊得火燒雲似的,掐了把林琳的腰肉,唯恐被顧昔和欒波听到,捂著嘴對林琳耳語了一句。
「什麼?什麼?他才十八?」林琳登時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揮手拍了下顧昔的後腦勺,瞪圓了眼楮,「好哇!裝得可真像,差點叫你這小屁孩給騙了!」
得知顧昔才剛剛高中畢業,林琳大失所望,先前還為姐姐高興,結果空歡喜了一場。
顧昔捂著腦袋苦笑,這可真叫無妄之災,你壓根也沒問過我的年齡,總不能第一次見面先自報三圍?
欒波面色古怪的對顧昔頻頻側目,幾次欲語還休。
「哎,顧昔,陳珍她們家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是不是你們找了哪位大人物施壓?」林琳不笨,大概猜出了陳聰前倨後恭的原因,想想他服軟乞饒的樣子心里就覺得解氣。
只是想起陳聰一家開始時那副跋扈霸道的嘴臉,難免還有些氣憤不平,撅著嘴氣哼哼的抱怨︰「你不知道,你們沒來的時候他們多囂張,說是我要不賠償兩萬塊錢的精神損失費,就叫學校開除我!」
顧昔輕輕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問她︰「怎麼,後悔饒過他們了?」
「那倒沒有」,林琳勾起小指,將遮住臉頰的長發撩到了耳後,露出晶瑩得近乎透明的耳廓,小巧的耳垂玉珠似的別致可愛,垂著眼簾輕聲說︰「反正他們也沒真把我怎麼著。」
不曉得她有沒有想過,如果林瑤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醫護兵,這場糾紛又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
顧昔雙臂抱著懷,笑了下,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所謂的大同世界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如果今天的陳珍換成邢雲山的女兒,結果又將如何?
林琳一邊和姐姐聊著天,一邊給欒波指路,眼楮卻始終在偷瞄顧昔,那張年輕的臉龐有些落落寡歡的意味,有著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滄桑和悵然,對顧昔就越發的好奇。
東大校區綠化做的很好,道路兩邊種著高大的梧桐和灌木,大片的綠地,透過樹梢能看到遠處高大的尖頂建築群落。
月明星稀,晚風微涼,路燈散發出幽幽的曖昧光團,路上的學生或是腳步匆匆或是悠閑遐適,牽手攬腰的情侶也不少見,到女生宿舍的一路上,顧昔甚至還觀看了好幾次激情四射的表演。
女生寢室前更是熱鬧非凡,跟休閑廣場似的,守在門口的卻是男生居多,路上顧昔和丁雅茹通了電話,簡單講述了一下處理經過,不等他開口,丁雅茹就讓他轉告林瑤今晚留下陪妹妹,不必回去了。
林瑤姐妹下了車,林琳先跟欒波說了再見,又忽閃著大眼楮瞧著顧昔,「今天的事謝謝你啦,改天有機會請你吃飯!」
顧昔眯著眼楮仰望著燈火通明的女生宿舍,從車窗探出腦袋笑著說︰「林琳姐也不請我上坐坐?」
「哈!小屁孩色膽不小啊?我還告訴你,東大校花就在我隔壁,你夠膽就來!」林琳故意逗弄顧昔,挑釁似的說︰「不過別怪我沒警告過你,門衛的李大娘可是號稱東大的血手人屠,飛過只蒼蠅都能分清公母,能不能躲過她,就看你的造化了……」
「嘖,听起來很凶殘的樣子?」顧昔做出為難的表情,模著下巴想了想,對欒波說︰「欒哥幫我一下?」
林琳笑著對欒波說︰「欒大哥一起上去坐一坐?能親歷女生宿舍大概是每個男生的夢想?」
「嘁!」欒波不屑一顧,「有什麼好看的?沒興趣……小顧,那個,你準備讓我幫你做什麼?」
顧昔心說大概男生宿舍對欒波的吸引力更大?俯過身湊在欒波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欒波嘿嘿一笑,「沒問題,瞧好!」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下子林瑤和林琳倒是開始感到好奇,不知道顧昔想到了什麼法子能混進女生宿舍?等顧昔下了車,林琳上下打量著他,抿嘴直樂,心想要是他肯男扮女裝的話,進出女寢還真是如履平地。
顧昔不曉得林琳在笑什麼,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猜出絕對不是好事,便也不問。
問了林琳的寢室號,顧昔就若無其事的混進了在女寢門口守候的男生大軍里,「等女朋友呢?」他問身邊一個戴了近視鏡,懷抱玫瑰花的清秀男生。
「要是女朋友就好了,正追著呢,等了半天了,連見也不下來見我。」玫瑰男生長吁短嘆。
又問了幾位,大部分都是在等女朋友,和玫瑰男生情況相似的也有幾位。
顧昔轉身朝車子打了個手勢,欒波就鑽了出來,顛顛的跑到門口旁,深吸了一口長氣,仰起腦袋對著寢室扯著嗓子,用地道的陝北腔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安紅,俺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他的嗓音本來就有些尖細,用盡全力的喊叫,穿透力強得出奇。
女生寢室的窗口一下子冒出了無數顆腦袋朝下面張望,欒波便喊得更加來勁。
「嘿,小子,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呢?」女寢門衛室里探出個五大三粗、面相凶悍的中年婦女,朝欒波吼著,「趕緊滾蛋啊!」
林瑤和林琳也都震驚的捂住了嘴,瞠目結舌的看著欒波大叫大喊。
門衛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拉開,一條又矮又壯的身影以明顯與體態不符的迅疾速度狂風似的沖了出來,直奔欒波。
堆在門口的眾人還在打听安紅是誰,顧昔撒腿就往里跑,還不忘喊了一嗓子︰「兄弟們沖呀!」
林琳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一群男生狼奔鼠竄往女寢里玩命狂奔的背影……
「快跟上去,千萬可別鬧出事!」林瑤拉著捧月復大笑的林琳也往寢室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