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腦之縱意人生 卷二 017 天翻地覆

作者 ︰ 優派

顧昔叫陸明再次報警,並報出陸曉式,報警台那邊靜默了一會兒,換了個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里滿是懷疑︰「就是你自稱是陸主任的兒子?」

「我是平湖市高新科技開發區管委會主任陸曉東的兒子陸明,不相信可以向陸曉東求證,我現在要報案,凌晨一點鐘,我在听濤賓館親眼目睹了一起惡性傷人案,傷者目前生死不明,熱心群眾連續報警多次,至今仍沒有警察趕到現場。」陸明到底和警察交道打得少,難免有些緊張,不過意思表達得還算清楚。

「我鄭重警告你,報假警是犯法的!」電話里靜默了好一會兒,男人的聲音才再度響了起來,語氣強硬,「我們並沒有接過任何听濤賓館打來的報警電話!」

顧昔隔著電話听到對方竟然敢如此混淆黑白,氣得火冒三丈,從不知所措的陸明手里搶過電話大聲說︰「你要對你說過的話負責,請報出你的姓名和職務!」

電話里靜了兩秒,啪嗒一聲居然被掛斷了。

顧昔被氣笑了,只是笑容陰冷陰冷的,捏著電話的手背青筋都繃緊了,讓熟悉他的陸明打了個寒戰,周圍的人听這年輕人的口氣很大,也都在暗自猜測他的身份,等著看他如何應對。

在心里盤算了一下該由誰出面合適,按理說雷櫻是最適合的人選,但是顧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做,想了想,撥通了陳明哲的電話。

自林虎搶劫案兩人互留了電話後一直都沒有聯系過。

電話響了許久,陳明哲才接起了電話,「顧昔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一副懶洋洋的強調,還打了個哈欠,像是被電話從睡夢中吵醒,顧昔卻從他的聲音里听出了一絲竭力隱藏的緊張,心里冷笑,身為平湖市局刑警支隊的政委,支隊長又不在家,听濤賓館發生殺人案這麼嚴重的事情陳明哲會不知道?還能安枕酣眠?扯淡!

「陳警官應該能猜到我為了什麼給你打這個電話的!」顧昔一點也不客氣,從案發到現在都耽誤了半個多小時,自己已經落在了徐金海的後邊,更重要的是他要逼迫陳明哲做出選擇,想要蒙混過關,門都沒有!

「我現在就在听濤賓館,這里發生了一起手段殘忍至極的惡性凶殺案,陳警官不會還沒收到報告?」

听顧昔的語氣不善,陳明哲哭的心都有了,就差一點點啊,他的手指頭都按上關機鍵了……

「顧昔,這件案子市里主要領導高度重視,丁局不在家,宋市長親自掛帥,好像正在研究組成專案組的相關事宜……」

顧昔眉頭微蹙了下,陳明哲這句話的內涵相當豐富,公安局的一把手不在家還有二把手呢?還有刑警支隊呢?宋時窮亂伸什麼手?

要是不曉得季然交代的內容,顧昔八成會認為宋時窮是趁著陳徹和丁子元都不在,想通過這個案子給自己沾點金粉,可現在顧昔絕對不會這麼想。

宋時窮出手了,難怪報警台那邊是如此的反應,只是實在讓人想不通宋時窮和徐金海的關系居然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堂堂一市之長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徐金海火中取栗?

這可不是在審判過程中或者服刑期間取保減刑之類暗地里的操作,完全就是無所顧忌的包庇嫌犯!就算以陳徹在平湖的根基都未必有這個膽量,難道宋時窮瘋了?

顧昔把語氣緩了緩,有些好奇的問他︰「陳警官是刑警支隊的政委,沒有參加專案組?」

「領導考慮我手里還有其他的案子,就不必參與這個案子了……」陳明哲半真半假的苦笑兩聲,他被排除在專案組外是沒錯,不過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慶幸,覺得自己終于走了一次大運——如果及時關掉手機的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陳警官,從案發到現在,目擊證人已經報警四次,報警台卻堅稱從未接到過任何報警電話,我與陳警官接觸不多,但是我覺得您是一位有良知、有正義感的好警察,安伯伯也對您的能力贊賞有加,關鍵時刻一定要站穩立場,要對得起您帽子上的警徽啊……」

顧昔的話听起來語重心長,旁邊的人群看著他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龐,听他說出一番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語重心長、老氣橫秋的勸誡,都生出種怪異的感覺。

「顧昔,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找雷櫻,她出面最合適。」陳明哲心頭翻涌,語音艱澀的說,怎麼可能听不懂顧昔話里的引誘?

可問題是安子明都倒台了,他再看好自己又有什麼用?

不過陳明哲也不想得罪顧昔,畢竟他救過雷櫻的性命,雷櫻身後那尊大佛想一想都叫人頭暈。

「陳警官以為我在害您?看來您還沒接受林虎案的教訓啊?這種事您還希望有下一次?」顧昔聲音漸漸冷了,听見听筒里傳來的喘息變得急促,無聲的笑了笑,冷冷的說︰「打擾陳警官休息了,祝您下一次運氣還會這麼好……」

「等等!」

陳明哲听到林虎案的時候,腦袋就嗡的一下子炸了,這幾天他都不敢回憶這件事,那天如果不是顧昔出現、如果雷櫻真的死在里面,他現在還能坐在支隊政委的位置上嗎?

顧昔提起林虎案顯然不是施恩圖報的意思,陳明哲明白,顧昔是告訴自己,仕途如海,沒有一艘大船遮風擋雨,小舢板是抵不過驚濤駭浪的。

「陳警官還有什麼事嗎?」顧昔嘴角翹著,看在陸明眼里的感覺真是要多陰險有多陰險。

陳明哲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酣睡的妻子,輕手輕腳的鑽進了衛生間,把聲音壓得極低,「八號凌晨,丁局親自帶隊抓捕了一個犯罪嫌疑人,連夜押解去了江州……」

「唔,同去的還有陳書記和袁書記,丁書記這次可立了大功」,顧昔心說混官場的就沒個笨的,笑眯眯的說︰「市委常委一下子就去了三位,不過回來時大概就是四位了。」

陳明哲的心髒差點撞破胸膛,安子明沒事了?!一個天大的機遇就擺在面前,何去何從?

「顧昔,你……要我做什麼?」陳明哲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問,腦子里莫名其妙的閃過一句話︰「人生能有幾回搏?」與其整日里提心吊膽還不如拼一把,大不了卷鋪蓋卷兒滾蛋!

「保護現場,捉拿真凶!」顧昔吐出八個字來。

緊接著顧昔又給雷櫻打了個電話,和她說話就完全不必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把案情描述了一下,雷櫻起初听說顧昔回了平湖都沒通知自己,還有些怨懟,等听了案情,登時從床上跳了起來,就要馬上趕往听濤賓館,顧昔連忙制止她,「你現在要做的事更重要,查明傷者送去了哪里,不管死活都要保護好,我懷疑他們拖時間的目的是為了消弭證據!」

「哎,你們干嘛的?」顧昔听了陸明的叫嚷,回頭望去,見電梯的門正緩緩關閉,兩個二十多歲的彪悍青年一聲不吭直奔案發現場九零二號房間。

大半夜這兩人還戴著墨鏡,遮住了半邊臉,身上匪氣十足,陸明很警覺的伸手去攔,被其中留著長發的那人抓著手腕一扭一拉,陸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即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腳,身不由主的向前沖出了幾步摔倒在地,幸虧地上都鋪了地毯,摔得倒是不重,只是手腕處劇痛鑽心,心里想怕是斷了。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面色慘淡的鄭天芝怔愣了一下,啊的一聲淒厲尖叫起來。

小刀幾乎在陸明被擒住手腕的同時就沖了過去,卻被與長發青年同行的光頭給攔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這兩人的動作眼花繚亂快的離譜,拳肘膝腳無所不用其極,招招都往要害處攻擊,看得圍觀眾人無不心驚膽顫。

顧昔也沒想到這兩人還句話都不說就出手傷人,看見陸明在地上捂著手腕申吟,疼得鐵青的臉上全是冷汗,一股邪火直沖頭頂,伸腳挑起身前的紅木圈椅甩了過去,十幾斤重的椅子帶起一股風聲砸向長發青年,顧昔緊隨著沖了上去。

誰也不曉得這個單薄瘦弱的年輕人哪里來的這麼大的勇氣,那長發青年下手既快又狠,眾人都看得心底冒寒氣,這小伙子居然還敢沖上去找死?

鄭天芝才停下的尖叫立刻又響了起來,膽小的都閉上了眼楮不敢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慘劇.

長發青年沒料到還有人敢動手,他見同伴落了下風剛要上去幫忙,余光瞥見飛過來的椅子,下意識的伸出胳膊擋下,做夢都想不到椅子後面還緊跟著一只拳頭,慌忙伸手想要像剛才對付陸明那樣去抓對方的手腕,結果卻慢了一步,給那只看起來白淨瘦弱的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鼻梁上。

小刀倒是大概猜測顧昔或許懂點拳腳功夫,卻完全想不到看起來溫和穩重的顧昔發起怒來竟這樣可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在他的想法里,像欒波和顧昔這種身份的人,除非在佔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很少有親自動拳頭的時候,像欒波和人打架的時候最喜歡干的就是等小刀把人打趴之後沖上去踩幾腳。

顧昔這一拳完全沒有花巧,卻勝在陰險突然,長發青年悶哼了一聲,臉上鮮血迸濺,顧昔卻不算完,一手抓住了他的及肩長發,緊握的拳頭一遍又一遍的砸在他的臉上,尺子量過似的,每次都落在同一個位置,毫不留力。

小刀把光頭解決掉時,長發青年已經躺在地上沒了聲息,血肉模糊的臉上完全都看不出五官,顧昔和陸明還在你一腳、我一腳的往他身上招呼。

「哎?不動彈了,顧昔別打了,萬一弄死咋辦?」陸明托著受傷的手腕叫顧昔停腳。

顧昔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珠子通紅,咧嘴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跟發了狂的孤狼似的,「我就怕他死不了」,略尖的鞋頭狠狠的踢在了長發青年的肋骨位置。

小刀算是親眼見識了一把顧昔的血性,就連他這個特種大隊的尖刀瞧見顧昔發狠都有些後脖頸發涼,听了他的話也擔心他真把這人踢死,上去抱住顧昔就往旁邊拽,嘴里勸說︰「顧昔,瓷器不跟瓦片踫,不值當!」

「你們干什麼呢?!快住開,兩個制服警察看到眼前的血性一幕都驚住了,還是其中年長的那個先醒了神,一邊揮舞著警棍一邊叫著沖了上來。

「還不住手!」

顧昔被小刀抱得緊,掙扎著又踢了一腳才停住,彎了彎嘴角,朝對他舉起了警棍的中年警察冷笑,「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動手了?我動的是腳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這兩個警察是不是陳明哲派來的,這一夜里徐邁的行凶逃跑,平湖警察的不作為,宋時窮的肆無忌憚都讓他憤懣到了極點,胸膛里就像包裹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正無處宣泄時,被好兄弟挨打一下子給引爆了,殺了那長發青年的心思都有。

中年警察被顧昔頂的一滯,手里的警棍晃了晃,見圍觀的人太多,到底沒敢下手,也是被顧昔眉眼間的戾氣給嚇住了。

「你為什麼打人?」後面的年輕警察冷著臉問。

中年警察氣哼哼的說︰「小李,跟他們廢什麼話?拷回所里再說!」掏出手銬就要動手。

顧昔就明白了這兩位不是陳明哲的人,他就更用不著客氣,因為在報警台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氣,除了雷櫻,他對整個平湖的警察都瞧著不順眼,心想著既然都鬧起來了,索性就往大鬧,鬧開了叫他們想遮掩都遮不住!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你們憑什麼抓人呀?」

顧昔听出是最開始報警的那位房客的聲音,便朝躲在人群里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敢說第一句話的人總還有點膽氣和正義感。

這句話就像油鍋里濺入了火星似的,引起了強烈的反應,「我們都看見了,這兩個人先動傷了人,這個小伙子是見義勇為!」

「你們應該抓他倆,他們肯定有問題,我看是凶手派來毀滅證據的!」

中年警察虎著臉大聲說︰「什麼凶手、案發現場的,我們就是接到報警說听濤賓館發生打架斗毆……」

大家一听警察並不是為了之前九零二的凶殺案來的,頓時嘩然。

「顧昔,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明也意識到這兩個警察來得蹊蹺,小聲問顧昔。

「這還不簡單,這倆人把咱們打一頓,警察來了都帶走,這殺人現場還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到時候你老爸還得感謝警察保護了他兒子呢!」顧昔笑吟吟的,眼楮里卻燃燒著兩團火焰。

陸明呆了下,「怎麼辦?」

「等!」顧昔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等陳明哲。

兩個警察面對群情洶涌也有些著慌,顧昔冷眼旁觀就曉得這兩人八成是被丟出來的炮灰,大概連听濤賓館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清楚。

瞧著陸明臉上不停的滲出冷汗就知道他疼得厲害,還能咬著牙一聲不吭,這讓和他相識六年多的顧昔都有些驚訝,「讓小刀送你去醫院?我在這就夠了。」

「不!我沒事,你自己頂不住……」陸明勉強著朝顧昔擠出絲笑模樣,為了證明自己真沒事,還舉起受傷的手腕活動了一下,不小心牽動了傷處,嘶嘶的吸著氣,呲牙咧嘴的說︰「他們多少得顧忌點我老子。」

顧昔心下大為感動,只是以他和陸明的關系,這些話也不必說出來。

陳明哲來的還算及時,帶了六個人,其中兩個穿白大褂、背著箱子的女警到了後就忙碌起來,拍照取證,另外四個人則封鎖現場,陳明哲板著臉對那兩個莫名其妙的警察說︰「這里被市局接管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陳政委,我是南湖所的老趙啊!」中年警察認得陳明哲,堆著笑跟他打招呼。

陳明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哦,老趙啊,你們金所還好?這里沒你們什麼事了,回!」

「可是,可是金所打電話讓我們來把這些打架斗毆的都帶回去……」老趙指著顧昔等人很為難的說,他不想得罪陳明哲,可頂頭上司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

陳明哲也看到了地上趴著的兩人,光頭的那個還沒什麼,只是眼鼻有些青腫,可長頭發那位就慘不忍睹了,就算不殘廢,這張臉也毀了,顧昔的右手上也血跡斑斑,不曉得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這兩個人突然闖進來打傷了陸明,我懷疑是要破壞凶殺現場,這里有很多證人」,顧昔給陳明哲簡單解釋了一遍經過,便將打發那兩個民警和保護現場的工作都交給了他,走到一邊僻靜的地方撥通了簫嶧山的電話。

要說他百分之百的信任陳明哲也不可能,一早就留了個心眼兒叫小刀用手機將九零二里的關鍵細節都拍了照,給鄭天芝和旁觀證人錄音,但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麼。

現在就要趁著最有力的證據還握在手里,泰山壓頂的碾碎徐金海和宋時窮的一切陰謀算計,泰山自然是雷銘德。

簫嶧山听說徐邁涉嫌傷人逃逸,宋時窮公然拖延追捕時間,立刻明白這件案子的性質有多嚴重,請顧昔稍等,他要馬上請示雷銘德。

幾分鐘後雷銘德親自給顧昔打來電話,聲音異常嚴肅︰「你馬上聯系李尚榮,他昨晚已經帶領調查組秘密入駐平湖了,告訴他,我在江州看著他!」

顧昔沒想到省紀委的動作居然這麼迅速,听著雷銘德冒著寒氣的聲音,都能想象出李尚榮听到最後那句話時的壓力會有多大。

原本萬里無雲月在中的夜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匯聚了厚厚的烏雲,平湖的上空,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風雨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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