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人物語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追查到底

作者 ︰ 不語樓主

「哎,我說濤子,你打听他干嘛?好好的講師不干,該不是又想重操舊業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鉤子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抽出一根牙簽,一邊剔牙,一邊隨口問道。

「呵,怎麼可能。」張海濤想起春節廟會上的那次心血來潮,不由得苦笑搖頭——人家鉤子是打蛇不成,反被蛇咬,自已呢?只能算是自做自受,說起來,比鉤子還要悲催得多吧?

「不想和他下彩棋?那你找他干嘛?那個家伙認錢不認人,誰都面子都不給,難不成你們棋勝樓最近玩彩的人太多了?听說前些日子棋勝樓也在招人,該不會是為這個吧?」鉤子好奇問道。

「當然不是了」,崔精成大鬧棋勝樓招聘會會場的事是昨天剛剛發生,看來消息還沒有傳開,不過,這樣的事兒肯定不會保得住密,所以,與其讓鉤子從別人那里輾轉听到消息,不如自已主動說出為好,于是,張海濤把崔精成在招聘會現場鬧事兒,並被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夠得灰頭土臉,灰溜溜的被趕跑的事講了一遍,雖說他也是听金鈺瑩和陳見雪的轉述,並非親眼所見,但他終究是棋勝樓的內部人士,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自然更顯可靠。

「好!痛快!真他媽的解氣!」听完張海濤的講述,鉤子一拍大腿,大聲叫好——從他這里蒙走了兩千塊錢,崔精成當然就是他的對頭仇人,得知仇人吃癟倒霉,被人轟出會場,他心里當然痛快了,「,姓崔的這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他那本事,棋勝樓也輪的著他去鬧事兒。扮豬吃老虎,偶爾吃只肥羊也就罷了,明目張膽的跟棋勝樓叫板,那不是壽星佬上吊——不想活了嗎?該,活該!」

落井下石,沒有比這更痛快,更解恨的事兒了,一通大罵,鉤子的積了一肚子的氣這才算出得差不多了,「這麼說,你們棋勝樓找姓崔的是為了找他後賬嗎?」他問道,所謂痛打落水狗,狗在岸上時怕被咬著,所以雖然有仇也敢去主動招惹,但現在對方落難,老話說的好,‘趁他病,要他命’,棋勝樓要是打算找崔精成的晦氣,自已干嘛不樂得坐壁上觀看大戲呢?

「呵,現在說這個還早了些,總之,是先要找到崔精成這個人。怎麼樣,能不能幫忙留意一下兒姓崔的活動情況?」張海濤笑笑——任務不是陳淞生直接交待的,他不敢隨便揣測棋勝樓高層的態度,不過他敢肯定,陳淞生一定會對自已現在的所做所為持支持態度。

「這個,小意思,多少年的朋友了,不幫你幫誰?!」鉤子笑道——同行是冤家,姓崔的,誰讓你小子得罪過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那麼久!

一百二十多塊錢的飯費的確很讓人心疼,不過相比于得到的消息,這一百二十多塊錢花的還算是比較直的。原本以為,崔精成只是年少氣盛好表現才在招聘會上鬧事兒,現在看來,真相遠不是那麼簡單,或許真如陳見雪猜測的那樣,其背後有人支使撐腰。

回到棋勝樓,趁沒人的時候,張海濤把自已的調查結果向陳見雪和金鈺瑩講了一遍,心中沾沾自喜,覺得總算立了建功勞,等著接受表揚,不成想,兩個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陶然居?陶然居的人干嘛要到咱們棋勝樓來?崔精成要真在陶然居干過,他為什麼不在個人簡歷上把這些寫上去?常識而論,這些在求職時應該屬于加分的部分,他為什麼要隱瞞?」金鈺瑩非常不解地問道。

業余高手大多有下彩棋的經歷,雖然和靠隱藏實力,專宰普通棋迷賺錢的職業彩棋手並不一樣,但總而言之,民間棋社在招收工作人員時,並不會把曾經下過彩棋的事情看得很重,反而,對于曾經在哪家棋社棋樓工作過的經歷更在意,有總比沒有強。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現在需要了解的是,崔精成到咱們棋勝樓應聘是出于什麼目的,是因為陶然居那里不能轉正,成為正式員工?還是不想再當彩棋手,想要找個比較穩定的工作?又或者是因為本性如此,自高自大,自游散漫慣了,趕上精神病間歇性發作?總之,這件事兒有太多的疑點,一定得好好查下去。」陳見雪贊同金鈺瑩的疑問,提出更多的猜想。

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重又落在張海濤身上——棋勝樓里,適合做這件事的人還真的數他最合適。

兩個人目光中的期待讓張海濤心里打起了鼓——不久前,勸說自已從程非手里騙取王仲明筆記本時,兩個人的眼神和表情與現在是何其相似,那一次自已受不了糖衣炮彈的攻勢而答應了兩人,這一次呢?追查崔精成,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呢?為什麼自已會感到不安呢?自已是不是應該拒絕,把情況直接向陳淞生匯報,至于以後的事情,讓那個老頭兒自已去費神好呢?

張海濤的心很糾結。

「哎,你說話呀?」見張海濤變顏變色,眼珠亂轉,象是在動心眼兒,陳見雪出聲催道。

「我說,讓我說什麼呀?」張海濤心里打鼓,表面故做鎮靜地問道。

「怎麼查那個崔精成呀。」陳見雪不滿地叫道,心說,白長了兩只耳朵,何著自已剛才和金鈺瑩的話都白話了。

「查崔精成,不是都已經知道他之前在陶然居打短工嗎,還查什麼?」張海濤想裝糊涂糊弄過去。

「當然要查了,查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陶然居打短工,查他是不是受人指使,是不是陶然居讓他過來搗亂來的!」陳見雪叫道。

「這,這些我怎麼查呀?要真是陶然居派他來的,那事情被他搞砸了,人家肯定誰都不會承認,你想,露臉的功勞誰都想爭,丟臉的事情沒一個人想要,這種事兒,除了陶然居里的內部高層干部,其他人誰會知道。我人頭是熟,但圈子里誰都知道我現在是在棋勝樓工作,事情要真是陶然居背後暗中策劃,那些人肯定都會對我加著幾分提防,我去查,只怕是剛一進門兒,就被人家盯上了吧?」張海濤情急生智,連忙解釋道。

呃,事情還真是這樣。

如果事情是陶然居策劃的,那麼達到目的,把棋勝樓的招聘會攪黃,陶然居明里暗里承認是其所為符合常理,但鬧事的崔精成被人問的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被轟下講台,這件事傳開,反而對棋勝樓有利,陶然居怎麼會承認自已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呢?張海濤圈子里的人頭熟,認識的人也多,反過來認識他的人也多,他去陶然居,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失去了隱蔽性。

怎麼辦?

兩個女孩子交換著眼色。

「不然,咱們倆去踫踫運氣?」陳見雪眼珠一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什麼?」金鈺瑩嚇了一跳——這種事兒,不是私家偵探,包打听們干的工作嗎?自已和陳見雪兩個年輕女孩子,這種事兒做的來嗎?

「怕什麼,咱們倆以前又沒去了陶然居,沒人認識咱們,再說了,就算認出來了又怎麼樣?咱們倆只是去打听情況,又不是去鬧事,他們能把咱們怎麼樣,難道還敢把咱們扣著不讓走嗎?借他們倆膽子也不敢!」陳見雪不以為然地說道。

倒也是,陶然居不是黑社會,扣人關人這種事兒是絕做不出來,被發現了,大不了就是扭頭離開,他們還能怎麼樣?

想到這兒,金鈺瑩也動了心。

「什麼?你們倆要去?不行,我不同意。這種事兒怎麼能讓你們倆個女孩子去呢!」一听兩個人要親自出馬,張海濤連忙阻止,他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看現在的情況,事情似乎是有越鬧越大的傾向了。

「你誰呀?你同不同意關我們什麼事兒?我警告你,不許把這件事兒告訴我爺爺,不然的話,哼!看我饒的了你!」又找到了一件有趣好玩兒的事情,陳見雪哪里肯听張海濤的勸告,晃晃拳頭,做出猙獰的樣子向張海濤發出警告,盡管這種警告顯得非常的孩子氣。

「呃」,張海濤有點兒後悔,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剛才他就不會找那種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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