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四大名亭,是我國古代因文人雅士的詩歌文章而聞名于世的景點,分別是安徽滁州的醉翁亭,湖南長沙的愛晚亭,杭州西湖的湖心亭,還有就是北京的陶然亭,四大名亭之稱各有出處,陶然亭之名取之白居易詩中「更待菊黃家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的陶然二字,其建造于清康熙三十四年,距今已有近四百年的歷史,因三面臨湖,景色宜人,淡雅幽靜,故又成為文人墨客雅聚之所在,所謂‘煙藏古寺無人到,榻倚深堂有月來’,人在亭中,深目四望,假山池水,小島扁舟,何等的賞心悅目。
陶然亭公園,建國後北京最早興建的一座現代園林,除年代久遠,史跡斑駁,名聞遐邇的陶然亭外,還有慈悲庵,雲繪樓等古剎建築,夏季碧波蕩槳,冬季園中溜冰,引得無數游人競相觀賞,是北京知名的旅游景區之一。
陶然居,陶然亭公園以南三十米外的一座仿古建築小樓,樓高三層,畫脊飛檐,古色古香,樓頂三個尺許見方的大字「陶然居」,字跡蒼勁有力,顯是書法名家所書,青磚灰瓦,與陶然亭公園隔湖相望,相得益彰。陶然居原為賓館,後因經營不善,被陶然居現在的大老板曹達仁買下,曹達仁早年做茶葉生意,收入頗豐,資產千萬,四十歲以後休心養性,無心商場爭名逐利,加之其子曹英曹雄嗜好圍棋,且頗有實力,特別是小兒子曹雄更是職業四段棋手,雖算不上多強,但那終究是職業級的,所以改賓館為棋社,交由兩個兒子打理,數年下來,倒也是有聲有色,成為北京城南地區實力最強,影響最大的棋社,沒有之一。
一輛藍綠兩色的出租汽車在陶然居的門口停下,車門打開,從里面下來兩位女人,一穿紅衣頭戴紫色針織軟帽,一穿綠衣頭戴白色絨帽,正是陳見雪與金鈺瑩二人。
為了查清崔精成的底細與其陶然居在招聘會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這兩個人決定親自出馬,微服私訪,到陶然居一探究竟。
陳見雪和金鈺瑩雖然也算是京城棋社圈子中的一員,但她們倆是去年才開始在棋勝樓擔任講師之職,資歷非深,除了棋勝樓外,其他幾家棋社其實並沒有去過,來之前,兩個人信心滿滿,覺得此一去必能吉星高照,輕松完成任務,得到想要的東西,但此時站在陶然居的門口,望著陶然居大大的招牌,還有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突然心虛起來,事情真有昨天想象的那麼順利嗎?
「,見雪,咱們,咱們真的要進去嗎?」金鈺瑩有些遲疑地問道。
「,都已經到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別看來時陳見雪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真到了地方,她心里也有點兒含糊,但到了門口卻不進去,回去以後被張海濤問時,自已該怎麼回答?說膽小了,害怕了?那不是什麼面子都丟光了嗎?
「呃,倒也是。那咱們進去吧。」如果沒有崔精成這件事兒,金鈺瑩是真的很想參觀一下陶然居,看看別人是怎麼經營管理棋社的,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說不定可以借鑒過來,用在棋勝樓的管理上,但有了崔精成這件事兒,她反而倒有種心虛的感覺,似乎自已是深入敵後的間諜,身邊左右前後,到處都有盯著自已的眼楮,不過話雖如此,人都到了門口,不進去,似乎總不那麼甘心吧?
「走,進去。」一人膽小,兩人膽大,如果是自已一個人來,說不定真就扭頭回去了,大不了回去以後編個瞎話,反正又沒人能證明自已沒進去過,但現在是兩個人來,誰都不願意先打退堂鼓,所以就為了‘面子’這兩個字,也要壯起膽子到里邊轉上一圈兒。
兩個人選擇的時間是午後一點半左右,根據在棋勝樓的經驗,這個時間一般是棋社比較熱鬧,客人較多的時候,該忙的急事正經事兒上午辦的差不多了,吃完了中午飯正好到棋社找人下棋消遣打發時間,和預想的差不多,陶然居里邊的客人還真不少,樓下大廳擺著的三十幾棋桌幾乎近三分之二都有人在下棋,另有七八個閑人在其間轉來走去,東瞧西看。
圍棋普及多年,會下棋的人很多,但喜歡下棋的女孩子終究屬于少數,特別是棋社棋樓這種地方,年輕女孩子來的就更少了,即使有,大多也是陪著男友打發時間的,與其說興趣在棋上,倒不如說是為了討男友的歡心,所以,盡管金鈺瑩和陳見雪已經是非常低調的偷偷溜進陶然局,但還是很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兩個女孩子是干嘛來的?找人的?下棋的?還是借廁所的?
在這個男性人數佔絕對優勢的地方,兩個女孩子的出現就好象在一碗黃豆里扔進兩顆綠豆,正因為數量極少,所以才越發的顯眼。
兩個人有點傻眼,這完全出乎她們倆先前的預料——她們倆只想到以前沒來過陶然居,這里的人應該很少有認得出她倆的,卻沒想到兩個人女孩子的身份在這種地方是那種鶴立雞群的存在,再怎麼低調小心也是沒用的
,「早知道這樣就該換男裝來了」。
陳見雪小聲嘀咕道——平時在棋勝樓,雖然也是眾多棋迷注意的焦點,但兩人是棋勝樓的講師,大家經常見到,時間常長,也就習以為常,慢慢的教適應了,但這里是陶然居,陶然居里沒有這樣的美女講師,有的只是三四十歲,掃地送茶的服務員,想不到這層原因,再多的小聰明能有用嗎?
「馬後炮,早干嘛去了?現在怎麼辦呀?」金鈺瑩是有點兒急又有點兒氣,按著來時預定的計劃,兩個人應該是找一個比較資深的陶然居棋迷,然後套問對方知不知道崔精成和陶然居最近有什麼傳聞或新鮮事兒,但現在,兩個人已經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必然也會引起陶然居的人的注意,還按著原訂計劃找人問人,會不會被陶然居的人識破呢?
「沒辦法,反正都這樣了,先回去再說了。」陳見雪也沒了主意,看起來,私家偵探的活兒還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干得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是給自已找了一個台階,回去以後,張海濤要是問起,自已就可以說‘不是本小姐無能,而是陶然居的那些人見識太少,看見美女眼珠就不會轉了。’
「嗯,也只好這樣了。」金鈺瑩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拉著陳見雪的胳膊,兩個人轉身向大門走去。
「呵,兩位小姐,請留步。」
就在兩個人離大門口還有四五步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兩個人停步回頭,見背後不遠站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留著寸許長的短發,身穿一套深灰色的阿迪達斯運動服,腳蹬一雙耐克運動鞋,另一個頭發稍長,發式比較講究,有點兒類似于劉德華在《賭俠》里的造型,身穿藏青色的西服套裝,打著領帶,兩個人的年紀看起來相差不是很多,雖然穿著氣質上截然不同,但相貌上給人的感覺卻有幾許相似之處
這兩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叫住我們?
「干嘛?」陳見雪警惕地問道——雖然她們倆此次來陶然居的目的不那麼光明,但進陶然居以後,兩個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轉了一圈就馬上離開——就算是星級酒店也沒規矩,說進了酒店的大門,不訂房不吃飯不消費就不許離開,陶然居難道比那種地方還霸道,宰人沒商量?!
「冒昧的問一下,是不是陳小姐,金小姐?」穿西裝的男子滿臉笑容地禮貌問道,而那個穿運動服的則似笑非笑地盯著躲在陳見雪身後的金鈺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