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沛弘︰上一次我給你的粉票,打賞,推薦票你可喜歡?
珍兒︰謝公子賞賜,奴婢很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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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沛馳看到王珞也在,大大笑容就掛了起來,急步走上前將王珞的小手一把拉住,撒嬌道︰「姐來了苠予居居然不順道去昭仁軒看我,到底掛念九弟和十妹多過我。」
王珞笑著搖頭,捏了捏他的鼻頭,解釋道︰「沒有的事,我想你要想去明道齋上堂,所以才沒去昭仁軒探你。」
同王珞一樣,姜氏抬正後,王沛馳也要搬,不過姜氏對王沛馳要搬的態度比較堅決。可能是姜氏覺得王沛馳需要嚴加管教吧,而昭仁軒距離苠予居就近多了。
「申時初刻就下堂了,四哥這時節身子又見不好,所以先生只布置了功課文章與我們,就下堂了。」說到這兒,王沛馳微撅起嘴,埋怨道︰「我听說你在苠予居,連昭仁軒都沒回就奔這來了,元青說娘在正屋有事,我就猜你一準在兒,果然是」
昭仁軒原是四公子王沛弘的住處,當時因是養在趙夫人身邊,所以住在正房這邊。而現在有了正經嫡出公子,所以他更有資格住在昭仁軒,就是姜氏讓王沛弘搬出去也在理。但姜氏並沒這麼做,而是把昭仁軒旁邊一個廢棄的院子一齊道通修葺一番,然後不僅讓王沛馳搬進去,還讓趙宜修搬了進去。
這讓人大跌眼鏡,王沛馳搬進去也就罷了,這說明主母心慈,而讓趙宜修搬進去,除了博得賢名還有讓內院上下難猜透的意思。趙宜修原來和趙宜姍兩兄妹同住一處院落,但趙宜姍大王珞一歲,現今也是虛歲十三的豆蔻少女,姜氏為著這原因讓趙宜修搬出來本也應當,但姜氏讓趙宜修搬進象征正房的昭仁軒,同四公子和七公子同住,也意思就深了。
王珞不知道府里其他人怎麼想的,但姜氏給她的答案是,她對王沛馳寄予厚望不想嬌慣他。而趙宜修功課十分勤勉,前年已經中了秀才,希望和王沛馳一起能對他有好的影響。因為只是和王沛弘一起住的話,姜氏是斷不放心的。
至于為什麼不放心……王珞微微挑起眉,似不經意朝王沛馳問道︰「四哥最近身子怎樣,這些日子四哥的院子還吵鬧的慌麼,有無影響到你念書?」
王沛馳眼中就有了不耐,不咸不淡的道︰「近日還好吧,表哥距離四哥近些,听說他平日里都不出房門的,窗戶都關得緊緊實實的。」
王珞若有所思,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那頭被馬氏抱著的王玔就吵鬧了起來,沖王沛馳張開手道︰「七哥哥,玔兒要抱。」
王沛馳听了就笑了,正要上前,馬氏就苦笑道︰「啊喲,小祖宗喂,七公子這麼大的小人兒,抱十小姐您會很吃力的。」
「無妨,我抱得動的。」王沛馳說著就伸出手踮起腳要去抱馬氏懷里的王玔,見王沛馳是真要抱,馬氏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彎下腰送到他懷里,手里卻攢緊了帕子。
王玔見得逞了,這才歡笑起來,有如銀鈴,王珞瞧著也歡喜的很。見炕上的王沛汐也瞧了過來,她忙坐到了他身邊,將他攬到了自己的腿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王沛汐被這麼一親,就得意的將小腦瓜揚起老高,只讓王沛馳暗暗瞪他,卻又只能羨慕無可奈何。
一時小廳里歡聲笑語,待嬉鬧一番,四姐弟妹又坐到炕上圍著,王珞給弟妹們說些改良版童話故事,順便普及點正確觀念和道理。再然後又同王沛馳玩了幾局九宮格,還有跳棋,跳棋這玩意兒王珞一早就教會了王沛馳。
王沛馳向來是聰穎早慧,一學就上手,後來在王珞教導下青出于藍,拆起橋來毫不手軟,但卻又喜歡在明明穩抄勝券時的最後慢慢和王珞拖成平局。這讓王珞既惱恨這家伙用這方法尊師重姐,但又為他的機敏欣慰。先生教的都是之乎者也,孔孟之道,那些的確必須,但不是只有那些就夠了,那些只是硬件,成材還得需要軟件,比如棋局後的領悟。
玩不了多久王玔就會吵鬧著,這時王珞只好把準備的一些幼兒玩具,開拓思維那種什麼自創的七巧板,五子棋,教兩句詩詞什麼的。因為王珞總有新鮮玩意,王沛汐和王玔故而也玩得十分上心,寓教于樂這種事,王珞在王沛馳身上已經做得十分得心應手。
在苠予居的東廂同弟妹們用過晚飯,吃過茶和點心後,王珞才領著丫鬟們乘著肩輿回到了綠縟閣。
次日的清晨,窗外偶有鴉聲,冬日里的風掃過枯葉沙沙作響,陣陣吹拂在軟煙羅上。霞色的紗被陽光透過,只不過是一層淡淡的煙霧一樣的影子。
冷桃服侍著王珞起身,惜春、望夏等四人已經打了簾子魚貫而入,或捧了沐盆,巾帕,靶鏡等物來。此時王珞因坐在置軟氈子的矮板榻上揉著睡眼,那捧盆的語冬走至跟前,便雙膝跪下,高捧沐盆。惜春和望夏也都在旁邊屈膝捧著巾帕並靶鏡脂粉之飾。
冷桃則上前與王珞挽袖,螺女又接過一條大手巾來,將王珞面前衣襟掩了。王珞方伸手向面盤中盥洗,待洗完,雙喜則遞上一支小小的瓷鴛鴦荷花瓶,帶笑道︰「小姐上回不是說那院里的紅梅開得正好麼,奴婢折了幾支研制了小半個月,匯入了些藥材香料,做成了這香脂,小姐若不試試?且看奴婢做得好也不好?」
「咦,這麼快就做好了,雙喜你真是厲害。」王珞贊道,冷桃便接過那小瓶兒撥塞,倒了些在她的手背上揉了揉,見無礙後,才曲膝給坐著的王珞擦面。
這香脂有著淡淡的梅香,涂上後潤潤涼涼的,但又不稀薄,不會因為冬寒就仿若沒涂一般。但也絕無那些買來的香脂油膩,那些香脂,哪怕的確能御寒干燥,但王珞卻是連沾都不想沾的。
王珞滿意的點點頭,不論現代古代,她都覺得做女人還是得好好保養,幸好她有雙喜。這麼一想,就朝雙喜道︰「挺舒服的,雙喜你又進步了,上次那幾本《花草野集》你可看完了,可有收益?」
雙喜見王珞又贊,不由笑了,臉微微紅︰「看了,這次的梅花香脂就是從那集子上看來的,稍加改良就能成香脂。」
「你回頭多做兩瓶,我送與夫人去。」王珞頓了頓,眼楮咕嚕嚕一轉,道︰「不過梅花香脂這名太凡,娘未必喜歡,得換一個……就叫沉寒冷梅脂吧。」
螺女一听就笑嘻嘻道︰「小姐這名字取的不錯,又沉又寒又冷的,一看就是在上京的大冬天做的。」
「你呀。」王珞伸出一指戳了她的額頭,笑罵︰「平日里只見你花拳繡腿,倒不見你靜下心寫點字看些書,跟冷桃學學去,之前趙表姐的扇面題詩都是她想來的。若要你想,只怕又是什麼招無虎鶴,法無五行什麼的。」
螺女秀眉一挑,故作為難道︰「小姐,奴婢哪敢和冷桃姐比,奴婢和冷桃姐姐,雙喜姐姐不也是各司其職來服侍小姐麼?若奴婢什麼都知曉了,也做不來三人的活計呀。」
王珞啞口,而雙喜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可不是,若咱們三人會的都結合一起,不就成了小姐您這樣了麼?既會打兩手拳,還會吟詩寫字,還會做香研脂,小姐已經會了這三樣,奴婢們愚鈍怎麼也及不上的。」
王珞听得雙喜這麼大咧咧將自己一夸,都覺得王婆婆賣瓜似的,臉一熱就要上前鬧她們這兩丫頭。這時冷桃從袖口里掏出一枚銀質懷表,一瞧,不由就皺眉跺腳道︰「不要鬧騰了,螺女,雙喜。還有好小姐,您趕緊的,還沒梳頭呢,這會再不去苠予居給夫人請安恐要遲了。」
原本屋里有老夫人,就該是去給柯老夫人請安的,但柯老夫人貌似有些接受不了姜氏抬正的事實,似是覺得輸了自尊心受損,所以一直稱臥病。姜氏初時衣不解帶的伺候在柯老夫人身側,端茶遞水,寸步不離,無人能挑出姜氏半分錯來。
柯老夫人開始還挑剔她,折騰她一會,久了也就沒意思了,柯老夫人也知道已經是既定事實,就不想姜氏這麼個討厭人晃在她眼前了,攆了她去,不再要她侍疾。只對王元賢說年紀大了,只想安靜禮佛,深居簡出不再問府里的事了。這到底不是王元賢親娘,對于嫡母他也講究表面上過得去也罷了,多次勸慰後無效,自然默認了柯老夫人這麼做,可能他心里還樂得清閑。
其實柯老夫人這麼對她而言未必就是賭氣,可能前幾年每次臥病是有其他的成分在,但柯老夫人這次臥病不出,應該就是看明白了。連姜氏在姨娘,側夫人時都沒能借機除掉,何況這時候人家已經登堂入室名正言順了呢,要找茬就更難了。
所以與其繼續再晃蕩著不知將來什麼時候再惹出點上次那樣吃力不討好的事,還不如隨它去,自己把自己束之高閣,說到底是公府老夫人,日子怎麼也不會難過了去……其實這未必不是以退為進,明哲保身的一種方法。雖然依柯老夫人有些執拗的性子按常理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所以這里頭必然有人勸過了。
而這個人,王珞用想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