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古代生活守則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正戲(二)

作者 ︰ 浮生香墨

話便回到這頭,且說這王珞再宮殿里說了那番話,卻又意外地了皇後抬舉之後,幸而那齊嘉環也沒多做糾結,這一話頭便蒙混了過去。

只是王珞並沒安下心,正是因為皇後這一句抬舉的話,倒遭惹了許多不快。先是後頭的上巳節宮宴上,其他眾小姐略帶艷羨記恨的眼神,再者是皇後竟然要她第一個獻藝彈奏出那曲《京女平調》。

再當了這麼多人的面,又夸贊了王珞幾句,更讓王珞受寵若驚的是皇後還褪下一只碧汪汪的手鐲子打賞于她。而王珞拜跪謝恩之際,崔淑妃自然也不能無動于衷,順勢也賞了她一支老團壽花卉大白色琉璃如意簪。

這份榮耀除了王珞,也就鎮國公家的九小姐得了,倒真真羨煞旁人。

王珞心里既是慚愧又是莫名其妙,那鎮國公家的九小姐得了這賞賜,是天經地義。因為這次漠北戰事告捷,雖然眾將士還未凱旋歸朝,但皇帝的誥命已經下了去,必然是要大大封賞。而鎮國公的長公子宋參將如今位居這次戰役的副將之位,他們家的女眷,皇後自然要給幾分面子。

而王珞算什麼,雖說是出身公府嫡女,但王元賢也非朝中的肱骨之臣,若說外家,更非家底厚重的名門,和這里赴宴的某些和皇家沾親帶故的小姐們根本無法可比。所以這次她受的抬舉,就顯得微妙的很。

加上這次的上巳節宮宴目的本來就微妙,若按現代的話說,不過就是個變相的相親宴會,小姐們都是待選者,都指望自己是幸運的那一個。

眼下有黑馬突出重圍,自然王珞這匹黑馬就遭到馬槽里其他駿馬的白眼,當然,大家都是身份貴重,白眼也不是表露在臉色上的,只是王珞也非蠢鈍的,怎的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幾次暗地里的挑釁和借辭挖苦,王珞都水來土掩過去了,但心里難免會有些懊惱,後悔剛剛不該一時之氣,惹得現在成了眾矢之的,這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若不是知道雖然受了抬舉也未必會成為那個中選者,只怕王珞此時就要躺下裝尸體了。

之所以王珞認定自己不會屏雀中選,不過是在赴宴前就研究好了自己的位置。首先,四殿下對皇位有念想,這一點在齊子禎口里已經證實了。所以四殿下選婚的對象,肯定是要對他奪嫡有助益的,這是首要前提。

縱觀這次赴宴的,若說對四殿下有助益,除了鎮國公家的九小姐,只怕就是項閣老的三小姐,再不然就是……總之在這里數上五個人,也輪不到她王珞。只憑這一點,王珞就知道她絕不是崔淑妃的理想對象。

而王珞正胡思亂想之際,這宮宴已經到了尾聲,皇後娘娘只說了句有些乏了,眾小姐們便會意的一一同皇後,還有崔淑妃告退。

輪到王珞的時候,她已經預先想好了穩妥的說辭,只是剛要開口,皇後就抬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倒是個可人憐的,可會下棋,我剛好有興致,一會兒不妨陪陪本宮。」

王珞干笑一聲,她倒是很想說不會,但誰信呢……于是只好福身領命,默默的侍立到了一邊,看來是沒法子走了。

而後的其他小姐們一一上前告退,幾乎每個人臨走時都用惡狠狠,或者冰冷冷的目光斜她一眼。

可誰又知道王珞的無奈呢,她只得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罷了。

好在連崔淑妃也退下後,皇後倒也沒留難她,真的只是同她下棋而已,倒叫王珞琢磨不透了。雖然面上皇後對她抬舉,但肢體語言上也並未顯得真的多喜歡她,而且王珞也不覺得是這些上位者矜持,而是直覺像是……皇後只是讓別人看到她喜歡王珞而已。

心里雖然天馬行空,但王珞肢體還是很小心翼翼的,唯恐再說錯一句話惹了什麼不可估量的事情。

幸好,皇後留了她一兩個時辰後,終于放她走了,被內監一路送出了側殿,直往外宮門而去。

冷桃和螺女早早的侯在了馬車邊,看兩人的神情似乎已經等待良久,見王珞過來了,忙一同福身,等內監宮女們都散去後,螺女繃不住的道︰「小姐,怎的如此晚才出來,奴婢瞧著旁的小姐已經回去很久了。」

「一言難盡。」王珞故作姿態的嘆了口氣,螺女莫名,而冷桃則是道︰「莫說這麼多了,小姐好好的出來了便好,咱們回府吧。」

王珞點點頭,心頭一動,剛剛在宮里頭她沒閑心思去想外頭那一場好戲的眉目,不過現在出了宮……只怕公府里頭此刻已經熱水朝天了吧。

這一點,王珞倒的確沒料錯。

那柯素韻,王元賢,甚至王沛馳,王沛鴻都比王珞先一步回府,且不說他們各自回府先做了甚,反正最後都被王元賢叫去了苠予居問話。

之所以叫去苠予居,自然是因為事關內宅,王元賢雖然想盤弄清楚,但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過分插手,自然就得通過眼下主母姜氏。

在叫這些人去問話前,王元賢也同姜氏交了底,將今日之事說了個大概。姜氏細細听了,心里其實是難以置信,不過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也是務必要審問清楚才能以正家風。

此時苠予居的中堂敞闊的十二扇廳窗全閉合了起來,也不見擺設如何富貴,但只八角落地放半人高的白底青花汝窯大花瓶,插上各色新鮮花卉,古樸溫厚,又不失靈動嫵媚。只是今日氣氛有異,誰也沒這心思去欣賞一二。

王元賢和姜氏各坐在主炕位置上,而王沛鴻,王沛馳先到了,請安過後,莫不低頭侍立,屏息靜氣,一副等待發落的樣子。

王元賢臉色不善,只黑著臉坐著,又片刻,柯素韻這才姍姍來遲的到了。王元賢見狀,差點又要教訓幾句,不料柯素韻卻先一步帶著滿面的淚跪了下來。

還沒開始問話,人就跪下了,這還了得,王元賢微驚,姜氏也微微挑起了眉,溫聲道︰「素韻,你這是作甚,憑的失禮如此,可是有話要說。若有委屈,說了便是,舅母當為你做主的。」

這話說的雖然溫和,但言下之意其實是不想柯素韻做這般模樣,也是想展露出慈和心腸。只是柯素韻就是懂了這意思,也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含著淚道︰「舅父,舅母,這次原也是我不守規矩,才弄出這樣的事來。舅父,舅母若要責罰,那也是萬分應當的,我理應受了。」

這話一出,王沛鴻不由面露喜色,听了這一段,似乎是真要為他背黑鍋了。王元賢也是皺眉,姜氏和王沛馳則有些神色淡淡,似乎認定柯素韻必有下文。

這下文自然是有的,柯素韻話鋒一轉,抬起頭又道︰「不過我要受罰的卻不是四哥這事,而是五妹的事。」

王元賢臉色一變,姜氏也目中光色一閃,王元賢心里思量了一下,沉吟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事情怎麼又關乎到五娘身上去了。」

又年紀王珞向來循規蹈矩,十分規矩,為他所寵愛,而眼前不過是個不怎麼親的外甥女,親疏衡量之下,又補上一句道︰「可莫要因為犯了過錯,便找旁人的不是來推月兌。」這話便有些冷了。

柯素韻自然听的出來,于是牙咬磕下一頭,道︰「舅父明鑒,舅父收留素韻,養育素韻到如今,點滴都是恩澤,憑著這份恩情,我也不敢對舅父有半點虛言。若有半點虛言,管叫我……」

「夠了。」姜氏連忙打斷她要賭咒發誓的話,臉色雖然溫煦,話卻不容置疑,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便是,何須如此。咱們這樣的人家,倒要學那下三流的市井粗辭麼?」

柯素韻臉色一滯,頓了半響才緩過來,她原想著打溫情牌表決心,這會兒被打斷了,就失了一半的作用。只是雖然懊惱,卻依然維持著面色,道︰「舅母說的是,是我魯莽了。」

「你就說說,為什麼又和五娘扯上了關系吧。」王元賢原本還為她的話有些動容,此刻也收了半分,只道。

柯素韻道︰「我知道舅父誤會我和四哥,一定是因為我無法解釋為什麼我會獨自身在那個後院柴房里。」

「那你又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在那柴房里呢?」王元賢直接問道,看向柯素韻。

「我是被一個刁婆子逼著進去的。」柯素韻答道,見眾人臉色不信,她卻沒有點名王沛馳做目擊證人。因為潑她髒水的就是王沛馳,此刻她就是讓王沛馳作證也是白日做夢。

果然,王沛馳沒有作證的意思,而王沛鴻更是在一旁出口一問道︰「素韻表姐若不出府,又怎麼會被一個什麼刁老婆子從上京城里逼到西郊別院的柴房里頭呢?」

這一句自然問出了眾人的心聲,王沛鴻一心想坐實柯素韻的過錯,而柯素韻哪是那麼容易被交代的,于是不慌不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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