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來做什麼?」在希伯來面前恢復御姐樣的凱絲.洛蒂再一次霸佔了希伯來心愛的躺椅,愜意地喝著他雙手奉上的熱茶。
「正好你休假,就邀請你來坐坐唄。」希伯來也卸下了慣用的高深笑容,頗有些諂媚的又遞上一杯熱茶換下對方的杯子,「最近軍部怎麼又忙開了,感覺事情挺多的啊。」
一說到這件事,洛蒂不由皺起了眉頭︰「最近獸人那邊的幾次反抗都很嚴重,一些剛開設的殖民地又被他們搶了回去,上面火很大,估計這兩年就按捺不住,要開始往前線加派兵力了。」
聞言,希伯來的笑容也消失了︰「那幫家伙,之前的教訓還不夠麼。打著開發文明的旗號肆意掠奪,也只有他們能做的那麼‘正義凜然’。」
「噤聲!」洛蒂扯了下希伯來的袖子防止他說出更多的譴責來,她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禁系統導入軍部最新型的防竊听程序後才走回來坐下。
「他們正準備往Leo這些軍校里安排‘暗子’,讓這些人從學生身邊入手,來確保大部分學生都認同他們的領導思想。這些人以後也會越來越多,你的言行就需要小心了。雖然他們奈何不了你,但你的學生們,將來都是要進軍部的,為了他們著想,你裝也裝得讓對方放心點。」
「哼!」希伯來氣哼哼地拖了個椅子坐在躺椅旁邊,「他們也只會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了!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真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好啦好啦,事實上,如今民眾在他們的引導下也的確把獸人看做是低等的,他們的土地理應被人類所統治的。」洛蒂轉頭看向窗外,Leo學院在日光下發射著一片冷冽的金屬光澤,「而我們軍人,所在做的不就是為上層的侵略服務麼。畢竟弱肉強食,資源搶奪,天經地義。」
希伯來看著她的側影,緊抿的嘴唇,高挺的瓊鼻,琥珀色的眼里什麼情緒都沒有。他自嘲地笑笑,也看向那些走過的軍裝學員們,年輕的活力和對未來的向往讓他們周身洋溢著勃勃生機︰「的確,我嘴上說著義憤填膺的話,但事實上,也只是自己躲起來,教導學生罷了。還告訴自己,只要我置身事外,不去干那些殘忍骯髒的勾當,就算是和他們劃清界限了。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仔細想想,還真丟臉啊。」
「別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幾年你一直在告訴孩子們,侵略不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手中的武器是用來維持正義維護和平的,不是麼?我看迪卡那些孩子,就做得很好。」洛蒂抬起手拍拍希伯來的肩,「你已經盡力了,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就能改變的。」
希伯來勉強勾勾嘴角,起身上前幾步,將左手搭上了透明的玻璃牆,俯視著下面經過的學生們︰「你知道麼,這次Bandt偷獵團的圍剿行動,林玉額外救回來七十多只契約獸幼崽,我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干得漂亮’!而是‘這個任務我得去善後下,多帶回幼崽這種事情為行動造成了瑕疵,作為特種兵,她還要繼續成長。’」
希伯來頓了一下,收回左手攤開在眼前︰「我甚至準備單獨和她談一談特種兵的行動準則。當只剩下我們兩時,我又突然驚醒,我問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的學生按照我的教導,做著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我卻因為她沒有遵守準則,沒有完美完成任務而不滿。如果我強行退到後方不接觸那些事,結果卻是連自己也慢慢蛻變成了只會完成任務的工具,那我當初的離開,還有什麼意義。」
「希伯來,你」洛蒂看著這個男人難得的脆弱,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嘛,先不聊這個,我回頭得自己再好好想想。今天叫你來的確是有事要請教吶。」希伯來轉頭笑眯眯地坐下,「這幫孩子雖然出色,不過沒一個省心吶,總是出現這些那些的情況咧。」
「額,」又一次被對方迅速的自我恢復力給無語到,洛蒂有些頭痛地壓壓額角,「好了,你說吧,什麼事。」
「我記得你們家里有個項鏈,作為伴生獸空間鑰,能容納多只伴生獸?」
「曾經有,怎麼了?」沒想到希伯來問的不是軍部里的問題,而是自己家族的情況,洛蒂詫異的看過來。
「是這樣的,林玉這次帶回來75只契約獸,就是用她的項鏈一下子裝下的。我想問下,這樣的伴生獸空間鑰有些什麼特點,我想多了解一些。」希伯來拿出一旁盒子里的水晶項鏈遞了過去。
洛蒂接過來放在手心里翻看︰「具體的我倒不是很清楚,都是在本家太爺爺手里管著的,我回頭幫你問問,她這個倒是比我們家里原來有的那條好看多了。」
「原來有的那條?」希伯來坐在椅子上滑動到桌子旁,拿起上面的電子本,又滑了回來,準備翻出林玉傳過來的,項鏈還是翡翠材質的時候的樣子給洛蒂看。
「對,那時候傳到我姐姐手里。我姐姐,你還記得麼,艾莉兒,凱絲.艾莉兒。」洛蒂伸出右手,輕彈左手腕上的光腦,在投射出來的虛擬屏幕上,選中相冊欄,出現的默認首頁,就是一個與她長得頗為相似的絕色美人,坐在花叢中向還是少女的洛蒂微笑,洛蒂則頭頂著年幼的帕羅蒂,大笑著向美人奔去。
希伯來湊上前瞅了瞅︰「唔,見過照片,軍中天使艾莉兒,一看就是很溫柔的人啊。那時候我周圍的哥們兒的光腦里,都有幾張她的圖,當年最受歡迎的背景照片啊。」
洛蒂翻著白眼把他的頭推開︰「別跟我提這茬事兒,到哪兒都有人跟著我姐偷拍,我一想起來就不爽。」翻看著其他的圖像,洛蒂眼里滿滿都是回憶,「姐姐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了,她從小就很疼我。」動態相片里面,是絕色美人陪伴她成長的點點滴滴的記錄,「但是後來她在前線失蹤了,再也沒能找回來」
希伯來自己也有點佩服自己勾動洛蒂傷心事的能力了,抱歉遞上一杯熱茶︰「額,sorry,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曉得項鏈竟然是在艾莉兒手里,難怪你說原來有,是跟著她一起走丟了吧。沒關系,總會找回來的。」
洛蒂關掉虛擬屏︰「家里最近開始往南邊的幾個星系投入人手搜尋,也許這次能找對方向了。」兩人都默契地無視了除了走丟以外的另一個可能。
「而且,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我已經沒關系了,只是偶爾會想念姐姐而已。好啦,我會去問一下太爺爺的,本來還以為這麼特殊的空間鑰只有我們家能有呢。」洛蒂笑著喝了一口熱茶,岔開了話題。
「我也很奇怪,所以才想來問下你,諾,這個是它之前的模樣,翡翠樣的,後來才突然變成現在這樣的。」希伯來把翻找到的三維圖遞了過去,轉身準備為自己泡一杯茶。
洛蒂一眼掃上去,臉色頓時一變,放下茶杯一把抓住了他︰「這個項鏈,是林玉的?這個三維圖,是原來的樣子?」
希伯來點點頭,奇怪地回視︰「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洛蒂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反復翻看了一會兒三維圖,然後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希伯來︰「我想和她談談。」
林玉接到希伯來隊長的信號時正在佩妮的社團活動現場替她當臨時模板。
穿著復古風的宮廷長裙,頂著一頭整齊梳起的繁復發式,露出天鵝般修長優美的頸脖,安靜嫻雅地坐在室內小花園的一個秋千上。旁邊的斯卡夫穿著配套的燕尾服背靠在掛著秋千的樹上,側頭溫柔地看著她,明明在微笑,卻無端端有著一股哀傷。
甜蜜微笑版佩妮︰「這就是我們社團這一次表演的主題——《英雄》!你們也有在玩這個游戲吧,最近網上很火哦。」
眾學弟學妹︰「恩恩~」
欣慰點頭版佩妮︰「這個CG(游戲過場動畫)熟不熟?」
某學弟︰「有!簡直一模一樣!是‘愛之別離’!菲爾丁為了公主,要離開去前線了,想來告別,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某學妹︰「好可惜哦,後面就是分隔好幾年,等他再在戰場上見到公主時,彼此的身旁,有著其他人在守候了。」
某學妹︰「嘛~反正我喜歡的是亞賓少帥!」
某學弟︰「我其實更喜歡麥依大人的風采,你有沒有覺得麥依大人有點像我們戰略指導課的加萊老師,又帥又酷!那就是我未來的樣子啊!」
挑眉版佩妮︰「咳。」
某學妹︰「切~就你~」
皺眉版佩妮︰「咳咳。」
某學弟︰「就是,你要當上加萊老師這樣的,我也能成希伯來老師了!」
黑面版佩妮︰「咳咳咳。」
某學弟︰「要是你們真能辦到,我那套溫斯特限量版迷你機甲模型都能送你們!」
咆哮版佩妮︰「閉嘴!」
眾學弟學妹︰「」
「我是讓你們來學習,練習表演這個CG的!不是讓你們來聊天的!你們要在舞會中間的表演環節,給我狠狠PK掉蘭蒂斯,懂不懂?!」
眾學弟學妹連連點頭。
佩妮深吸一口氣,滿意地昂起頭︰「早這樣多好,我請這兩個頂級模特多不容易,你們還不珍惜。要是練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好了,來,觀察細節,給我好好學著」
佩妮轉頭正準備指點精髓,就看到應該安靜坐著的林玉正站在她身後,面無表情地伸出左手,光腦投影出的虛擬屏上,希伯來老師的呼叫令顯赫地躍動著。
佩妮和眾學弟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