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內心呵呵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不從你口中說出來,我這把老臉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呢?
「是這樣的……」福伯緊湊著天君的耳邊,把他內心的疑惑統統告訴了天君,並在話語里暗示大爺爺似乎能治療雲夕。
剛剛听懂,天君蹬的一下,雙腳在地面用力一沖,飛速出了自己的屋子,來到了茅屋中堂門口,心急之情溢于言表。
福伯看著天君的背景,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從出道以前,一向光明磊落,可如今為了雲夕的病情,使出了這卑鄙的手段,真是慚愧。只希望天君和雲夕不要怪罪于他,日後必當負荊請罪。
天君已經在門口張望了半天,這火急火燎的心此刻壓抑的憋屈著。
飛爺爺仍在閉目養神,他知道飛爺爺最忌諱別人打攪他靜坐。上次雲爺爺就不小心鬧出過這麼一出,他們那麼好的關系仍然被飛爺爺數落了一頓,當然雲爺爺自知理虧,也就沒有跟飛爺爺計較,否則又是一番雞犬不寧的景象。現在換做自己,更沒有這個膽量,這可如何是好?
一邊是雲夕熟睡的樣子,一邊是飛爺爺發瘋的樣子,這兩樣天君都不想看到。
但感性戰勝了理性。
拼了,爺爺常對自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爺爺以前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現在是特殊情況,自己挨頓罵無所謂,最重要是雲夕不能有事。
想到這些,天君鼓足了勇氣,躡手躡腳得走到了飛爺爺身邊。
但心里仍然沒底,七上八下的,有些心虛得屏住了呼吸,細聲細語的娘娘道︰「飛爺爺,是我,天君,我來了。」
這聲音細若柔絲,連蒼蠅嗡嗡的叫聲都比它大。
飛宗早早就感應到了天君,只是想看看天君接下來會怎麼做,也算考驗一番把。
當天君細若蚊聲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飛宗真是噗噗想笑,奈何做戲要做的充分,強忍著先靜觀其變,穩如泰山。.
天君又喊了兩聲,見飛爺爺仍然靜坐釣魚台,這次真的慌張了起來。
那好,沒有辦法了,只好出此下策。
天君雙手一合,口訣一背,剎那功夫雙手如火炭般通紅,嘩,一股火焰從手中濺冒開來。火焰猶如嬰兒一般,被天君握于掌心。
「飛爺爺,情非得已,事出有因,天君得罪了。」握著火焰的雙手直接往飛爺爺胡須處燎去。
飛爺爺靈識感覺到一絲危險,瞪目一看,一股火焰突襲而來。
這奧義火不比尋常一般火焰,飛宗正在打坐調養,沒有必要動用內力來抵擋,只是身子往後一仰,避開了這洶洶之勢。
順勢抓住天君手腕,右腿橫掃而過,往後一撥,天君直接原地打了個轉,被反手而制。
飛爺爺氣都不打一處來,大罵說道︰「你這臭小子,竟然敢欺師滅祖。」
左腿直接狠狠的踢出,天君在空中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線直落溪澗。
「哇,哇,哇,哇!」天君大喊大叫如殺豬般,奇了怪了,這是如何?雖然天君做的有些過分,但相信飛宗不會狠下殺手的,那這殺豬聲如何解釋?
原來飛宗要小懲天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制天君的同時,直接把他的雙手反按到了他的上,讓他自食其果。
天君真是苦不堪言,蹲在那溪澗之中,體會著那熱情似火的。
在天君門口墨跡的時候,雲夕也蘇醒了過來,听完福伯所述。雖然年幼,但也知人理道德,斥責福伯說不敢這麼連累別人。
說話之間,旁邊傳來的一陣「殺豬聲」震耳欲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雲夕在福伯的攙扶下觀望,目不轉楮的看著這一切。只想笑,但卻無力的來盡情。
雲生也聞聲震撼而來,看此狀況,大笑一番,拍拍雙手就準備回去。
「這小臭小子,怎敢如此?我是這樣教導你的嗎?哼!臭小子!」飛爺爺裝作一副不解氣的樣子。
「我,我,你听我說啊,飛爺爺。」天君背躺在小溪邊,雙手在下面來回的撥拉,讓水來回的沖洗,好讓那陣痛得以緩解。
「滾起來吧,這點傷不算什麼,沒有什麼大礙,別讓人看笑話。」飛爺爺逗著天君,又看了看雲夕。
「還不能起來,我褲子那個……雲夕妹妹你先進屋等我一下。」天君也知道飛爺爺在說什麼,奈何天君也自知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
誰知雲夕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可是如果我進了你的屋子,那你怎麼換褲子啊?」咯咯咯的笑了開來。
這番場景如一家人在一起嬉戲打鬧的感覺,好愜意,好舒服。
大爺爺意境竟然起了波瀾,是這種感覺嗎?是這樣的嗎?這真的就是親情嗎?
此時,此刻,再沒有這種可以給予他刺激和啟發了。
飛宗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寧和平靜,逐漸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玄妙境界之中。
而在場的所有人也深深地被定格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靜靜注視著,凝望著飛宗,大氣不敢喘。
時間已被凝固,空間已被禁止!
在眾人屏息靜氣的全神貫注下,飛宗雕塑般筆直站著,身上結界自然張開,強勢到包裹住了整個山谷,這是何其強大的內力,這是何其滂湃的氣勢,這是何其激情的時刻!
衣服大鼓膨脹了起來,衣衫起舞飛揚,獵獵狂響。口口念念有詞,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動著,這施術的速度快地讓人目不暇接,最後呈折疊狀在自己的胸口,似乎在迎接著什麼。
谷中狂風大作,陰雲密布。這本是封閉的山谷,為何會出現這等怪異景象呢?大家不禁都在想。
緊接著風雨雷電不約而同襲來,這有反常理的景象,更昭顯著異常的氛圍。
當大片風雨雷電移聚這翠雲谷之上,本別有洞天的翠雲谷大驚失色,連谷中的小溪也變得波濤洶涌,詭異無比。
怪異還在繼續,沒有電閃雷鳴,暴雨卻傾盆而下,空氣中彌漫著吱吱地敲打聲。
這敲打聲重重的砸在每個人的心中,所有人的心頭都像被落了一塊大石,難受之極。
「佟!佟!佟!」敲打聲越來越響,飛宗的身軀已經明顯半曲了下來,而其他人其他人都已經爬在了地上,尤以雲夕的狀況更危險,口中已微吐鮮血。
天君看到也是愛莫能助,盡管已經使出了全力,奈何進退不得,自己也被重重的砸進了水面。
「爺爺!」天君現在已經絕望而且無助的喊了起來,但嘴型已被扭曲,話也只能傳到自己身邊便沒了下文。
在這急迫之時,又一道霞光籠罩住了三人,這霞光無疑雪中送炭,三人得以安然無恙。
重壓之下殘喘,三人不敢懈怠,看向外面。
那雨點停滯在霞光之上,三人更是觸手可及。
只見離他們不遠處,雲生左手五指張開,掌心處流光溢彩,這久旱逢甘霖的霞光正是雲生所為。
雲生神情嚴峻的看著天際,目光如電,右手口訣念出,鋪天蓋地的氣勢接踵而至,逐漸頂替下飛宗的結界。
飛宗扭頭看了一眼雲生,雲生與自己修為相當,兩人在伯仲之間,自己憑空起意,相信雲生也會有所感悟。他這是讓自己毫無顧忌的來搏斗。
不待此時不待何時!
有感于此,兩人會心的一笑。
此時無聲勝有聲!
「異代不同時,泛白一草堂。有長留天地,龍盤虎臥在。」隨著飛宗這錚錚之音悠蕩傳來,更猛烈的風暴雨即將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