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恢弘的聲音勾魂攝魄,飛宗借力打力,雙腿彎曲,足底前撐,剛剛收回的真元順著經脈凝聚到腳面。網
電閃火石只見,飛宗看準閃電交接縫隙,蹭的一下沖到了半空之中。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驚險萬分。
這雷電之勢,風雨之姿,絕非尋常,上面被人依附著真元,披荊斬棘,橫掃一切。
飛宗這一蹭只能過關,維持在半空之上。
強大的氣流越聚越多,這龐然大物般的氣流,似乎已經把人世間的一切生機都吸收了過來,從左右兩端強烈對流踫撞,擦出耀眼的火花,形成一股陪伴著高度旋轉的漏斗狀雲柱的強風渦旋,矛頭直指半空之中的飛宗。
這渦旋相貌奇特,遠看近看都活生生像一把雨傘。上面雲層疊加,猶如蜂窩一般,下面由加速的旋風依托著。
「哦?」看到這個工具呈現,雲生玩笑的說道︰「你這把破傘又重新修煉了?看上去威猛,不知道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中看不中用?」
雲生這一番冷笑,引得雨傘震怒不休,旋風控制不住的七顛八倒,上面的疊雲也有些散架的味道,但還好,最後又恢復了原貌。
由此可見,雲生認得這把雨傘,甚至和上面的「那個」也有些交情,雖然極盡冷笑,但雨傘知道眼前的大敵正在半空之上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時轉變,人心幻滅。破!」
口中一團迷霧應運而生,這稀稀松松的迷霧緩緩上升,頂住了那個雨傘。
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這稀稀松松的迷霧會是那龐然大物的敵手,連飛宗也能看出來懸殊太大。
但這只是開始。
迷霧死死的抵蓋住雨傘下壓的趨勢,盡管不得全力抵當,但好歹放緩了雨傘的攻勢。
飛宗雙目遠望上空,似看穿了時空的阻斷,雙手用力一握,剎那間一團火光在他身上炸裂開來,天地為之失色,紅光一片。
這威武不平的火焰,星星點點的濺射下來落到地上,卻沒有留下任何被灼燒的痕跡。
火焰隨著氣流一點點的上升,原本稀疏的迷霧收到火焰的化學反應,已經開始抱團變濃變厚,並且漸漸與雨傘成了勢均力敵的架勢,甚至可以說有一些主動權。
那雨傘自然不甘心被人壓制,又開始瘋狂地反撲,雙方陷入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之中。
但雙方似乎開始厭倦了這種拉鋸戰,不謀而合的後退兩丈,隔空相望,雙方到了劍拔弩張的生死關頭。
靜,靜,靜的可怕!
不動,不動,還是不動!
雙方都明白,現在比的是耐力,耐性,誰先出手,誰有破綻,誰失先機。
上方的雨傘有些按耐不住了,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栗。
飛宗不敢大意,目不轉楮的看著每一個轉變。
「嘩!」天上毫無征兆的下起了數不清的鋼釘,這些鋼釘長約三寸,概況光滑,釘尖尖利透徹,閃著閃閃銀光。
濃濃的煙霧上去阻擋,卻被輕易穿透,朝著飛宗奔襲而來。
「暴雨梨花?想不到,你已經祭煉出這種工具。」
從那工具呈現的一瞬間,飛宗已經認出了它,固然也知道這工具的厲害。
眼見煙霧防地被破,飛宗毫不猶豫的飛往地面,暴雨梨花也追著飛宗所去的標的目的。
飛宗在地面站定,從袖中取出一個靈符,默念口訣,靈符懸在面前,可是為時已晚,暴雨梨花緊隨其後已經殺向了飛宗。
「轟!」地面濺起的灰塵飄散在翠雲谷的各個方面,眾人在淬不及防之下,都眯上了眼楮,一時難以恢復,只記得那暴雨梨花射到了飛宗身上。
天君強忍著眼疾想沖出結界尋找飛爺爺,但怎麼也出不去。
逐漸眼前景象開始清晰。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飛宗傲然站立著,仰望著天際。
「可惜了我的替身符啊,飛老頭回頭賠我。」這等生死攸關的時候,雲生還不忘和飛宗斤斤計較。
替身符,高級靈符,顧名思義,如人之替身,驅災逃難,消災減災,關鍵時刻保命符咒,同等于人一分為二,死的是符咒,而本體平安無事。
飛宗一臉凝重的說道︰「有些棘手,還得等一會才能賠你。不要著急!」
雙手伸出兩指,高舉于頭頂之上,嘴里不斷的念叨著。
空中的雨傘受到了波動,搖搖欲墜,眾人的血液不斷的加劇,急速流轉,翠雲谷的花草樹木為之傾倒,飛禽鳥獸為之臣服。
從兩手之間飛出一個巨大的球體狀工具,天君看的眼急︰「金丹?」
只是眾人覺得納悶,都以前自己眼花看錯了,金丹什麼時候能自動出竅了?不是說金丹一失,人之將死一說嗎?還有金丹防御極低,極易損壞,所以才會凝結在心門之中,為何飛宗會反其道而行之呢?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著產生的一切。
只有雲生低聲的說了一句︰「太玄經,奪天地之造化。」
只是眾人不曾听到。
飛宗傲立于地,此刻的他顯然與天地融合,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意境淋灕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金丹毫不吝嗇的放出璀璨精明的金光,一條條傾瀉在雨傘之上,積雲頹勢已現,順勢一收,雨傘顯出了原形。
這雨傘天羅華蓋,荊條為骨,紅、綠、黃、蘭、白五色瓖嵌羅頂,異彩紛呈。
這雨傘沒有再張揚,收起骨架,依然能听到沙沙的聲音,而谷中天際處也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
而飛宗的金赤忱情似乎有些雀躍,發出「嗡嗡」的聲音,在這谷中來回翱翔,無視一切,也不怕被黑暗偷襲。
「終有一日,我會去找你。」飛宗直直地望著他破開的那個谷中空洞,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
右手一揮,谷上方的空洞慢慢地復原,而似乎有一個張力在和飛宗堅持著,飛宗拉之一丈,無形的手也回敬一尺。
夜涼如水,黑雲又滾滾籠罩在翠雲谷之上,月光刺穿黑雲,谷中之物若隱若現,陰森詭異的風吹在衣襟上刮刮做響,觸在臉上不寒而粟。而那敲打聲又不時的響徹開來,刺痛心扉,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的飛宗已經月兌胎換骨,這黑洞已經有些強弩之末。
雖說飛宗現在優勢明顯,但消耗厲害。
飛宗似乎膩味了這種玩法,大喝一聲︰「上天下地,鼠輩敢爾!滾!」喝聲剛落,飛宗身前多了一柄讓人看到就毛骨悚然之劍,劍身之上清晰可見「誅仙劍」三個大字。
「我這寶貝五百年不消,今日就拿你開開葷。」
誅仙劍听的此話,躍躍欲試。
那歡快的金丹飛到了劍柄之上,依依啊啊得在上面蹦跳。
這誅仙劍看到此物,有意躲閃,但終究還是讓它站到了上面。
看來它兩物有些交情。
末了,金丹融入了劍體之中。
這誅仙劍如同活了一般,劍氣如電閃雷鳴般沖向雲霄,途中茲茲之聲如興奮快感。
飛宗順勢跟著一裂空拳,配合著誅仙劍殺之而去。
去之不長,誅仙劍已不合前去時那麼震天動地,靜悄悄的回轉而來。
眼前一幕更是讓人受驚,誅仙劍停到大爺爺面前,對視了半天。
「意猶未盡是嗎?那下次早點讓你出來,進來把,老朋友,不要生氣了!」誅仙劍听到許諾,不再較勁,本已舞動的劍身,嚓的一聲連帶著金丹鑽進
了飛宗的體內。
雲夕呀的一聲,大吃一驚,雙手掩住雙眼,指縫間見飛爺爺沒事,剛剛松散。只是因為她何曾見過能在身體內來去自從的神劍。
天君也是如此,究竟?結果這麼多年,他也沒有見過飛爺爺的這件寶貝。
雲生沒有任何驚訝,只是收起了結界,司空見慣一般看著飛宗。
空洞快速的回復了起來,那無形的手消失的無影無中。
何等的霸氣,何等的囂張,何等的讓人驚嘆,又何等的讓人浮想聯翩。
谷中如晴空萬里綻鋪開來。
所有人壓力馬上消散,呼呼的喘著大氣。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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