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衍身為皇上的兒子,出入宮廷自是無人阻攔,他腳步如飛,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寢宮。正準備邁步進去,守門的侍衛攔住他。
「三皇子,請留步!」
「父皇在不在里面?」風衍盯著那侍衛冷然問道。
侍衛看風衍肅然的表情,沒來由的有點害怕,答道,「三皇子,皇上此刻不在這里。」
風衍心底已有了猜測,但他還是問道,「他在哪?」
「這個……」侍衛猶豫了一下,這種事情可不在他的回答範圍之內,他對風衍歉意道,「三皇子,這個小人不能告訴你。」
風衍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問道,「在盈華宮?」
侍衛既沒肯定也沒否定,眼神卻露出了確是如此的信息。風衍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只留那侍衛站在那,模著肩膀,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
風衍又飛速趕往盈華宮,被盈華宮的宮人攔住後,他讓他們幫忙通報。宮人雖然滿是不願,但他此刻面對的是皇上的三皇子,也不敢推月兌,進盈華宮通報去了。
風衍在宮外等待,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他臉上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愈發冷厲。他沒有發作,仍然靜靜地等在那里,仿佛時間對于他來說完全無需在意。
過了半個時辰,那宮人出了門來,讓風衍進去。風衍臉上突然一笑,眼中卻是冷然的神彩,那宮人眼尖發現了,沒來由心頭就是一顫。
風衍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邁開步子,走進這個讓他極度厭惡憎恨的地方——他曾發誓永遠不會再一次踏進這個宮中,沒想到今日還是來了。
進到正殿,一抬頭,風衍發現他的父皇風然此刻正抱著他的愛妃玫貴妃坐在廳堂正中的椅子上。玫貴妃雖年近四十,容貌卻保養得如二十多歲的婦人一般,嬌艷如花。此時的她雙頰透著淡淡的粉色,雙眸暗含春意,一看就是剛剛得到男人滋潤的樣子。听到腳步聲,兩人轉過頭,均是一臉漠然地看著他。
風衍給他們行禮。風然沒讓他跪多久,一抬手就叫他起來。風衍很快就站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眼中滿含諷刺。
「說吧,有什麼事情?」風然看他許久不說話,又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仿佛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個笑話,不禁惱羞成怒,冷聲問道。
風衍直直地盯著風然的雙眼,說道,「父皇,孩兒要請三位御醫去紅毅王府。」
「嗯?」風然一愣,看向他,略帶擔心道,「你病了?」
風衍見到他臉上那難得的擔憂,心底覺得頗為諷刺,「不是孩兒,是清來。」
「清來?!」風然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擔憂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冷下臉,眼中露出厭惡,「一個孽種,想讓朕為他派御醫診治?」
玫貴妃听完風衍的來意也是笑得花枝亂顫,「哈哈,三皇子,你讓皇上為晴妃生下的孽種找御醫,莫不是想以此來羞辱皇上,在皇上的心窩子里捅刀子?」
風然听完玫貴妃的話,眼神中露出了惱恨的神情。他看了一眼玫貴妃,眼中暗含冷意。
玫貴妃似有所覺,知道她這話掀開了皇上往日的瘡疤,不由瀲了笑容,坐得直了些。
「父皇,他不是什麼孽種,他是您的孩子!」風衍繼續道,清來此刻正在床上疼得直打顫,李太醫是太醫院中除了三名御醫外醫術最高之人,連他都醫治不好,也只能把希望放在那三名御醫的身上。他不爭取,還有誰能為清來爭取這活命之機?
「住口!」風然惱羞成怒,臉上滿是悲憤,「這個孽種不是朕的孩子!衍兒!當年朕一時不忍,留下他的性命已是朕心存善念,你莫在這多說這些無謂之語,速速離去,否則不待他病死,朕就立即下旨將他處死!」
「父皇!他真的是你孩兒啊!」風衍看著他所謂的父皇一臉憤恨的模樣,心中愈發悲哀起來,有子不認,子病不救,他還真是位好皇上,好父親!
「不用說了!出去!」風然不想再听他繼續說下去,漠然地擺擺手,示意風衍立即離去。
風衍見此情景,知他不肯松口,心里卻暗暗發誓,就算是綁也要將那三個御醫綁來。他冷然地看了一眼那兩個高高在上的男女,仿佛要將他們深深地印在心里。一甩袖,出了盈華宮。
在皇宮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待風衍回到紅毅王府,清來已經試完了另一副藥。
「怎麼樣?有沒有效果?」風衍猶帶希望地問道。
聶成搖搖頭,嘆了口氣,「小主子看著還是很疼的樣子,想來沒什麼作用……」
風衍猛地喊了一句,「零!」
隨著他的話語一落,一個人影跳了下來,他半跪在地上,「主子!」
風衍冷冷地命令道,「給本王將那三個所謂御醫綁過來!」
「是!」零一抱拳,很快就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中。
聶成在一旁被突然出現的零嚇了一大跳,主子竟然有暗衛?不由有點發愣。
風衍沒空理會他,又坐到床邊,擔憂地看著清來。
過了半個時辰,那三個御醫都被綁了,扔進房間中。三人昏迷不醒,零拿出一個小瓶子,掀開蓋子,在他們的鼻下晃了晃,三人很快轉醒,紛紛睜開了眼楮。
待發現自己被繩子牢牢綁住,他們不由一急,抬頭一看,卻發現冷眼看著他們的竟是當今聖上的三子紅毅王!
其中一個御醫孫期不由皺眉道,「三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盧征是三個御醫里脾氣最暴躁的一個,此刻他再也按耐不住,掙扎著坐起來,「快把老夫放開!」
見他們二人發話,溫岸眼中一閃,沒說話。
風衍笑了笑,「沒什麼,本王不會讓你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請你們來不過是要為一個病人看病罷了!」
盧征叫道,「三王爺,你就是這麼‘請’老夫的嗎?」
風衍手一擺,零號上前將他們身上的繩子解開。三人快速抖開繩子,站起身來。
孫期眼神一掃,發現此刻躺在床上的一個小男孩,問道,「他就是三王爺口中的病人嗎?」
「正是!」風衍拱拱手,「還請孫御醫費心醫治。」
「對不起,這個病人老夫不治!」孫期是個聰明人,風衍如今既然用了這般非同尋常的「請人」方式,那就說明他知道他們三個是不可能還給那個小男孩診治,由此推理,必是皇上不願意他們三人給男孩診治。試問,他一個小小的太醫院御醫又豈敢與當今聖上作對?
盧征沒想通其中的條條道道,但他素來為孫期馬首是瞻,自是不會與他對著來。溫岸點點頭,沒說話,但也表明了他的意見。
「今日本王既然能將你們‘請’來,那就由不得你們不樂意了!」風衍笑了笑,那笑容中卻暗藏著徹骨的寒意,「今日你們若不給清來診治,你們性命沒了是小,恐怕累及諸位的妻兒,那就不能怨本王了!」
「你!」孫期怒目一睜,不由氣結,知道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由不得他們反抗,只得默認。
「三王爺,您這麼做不怕小的幾個不好好為病人診治?」溫岸眼神冷了冷,說道。
「你們姑且試試!」風衍威脅道。
三人無話可說,孫期上前,首先為清來探脈,過了一會他放下手。盧征見他不說話,暗自疑惑,走上前去診脈,這才明白孫期剛才為何會如此,「奇怪!」
見他們二人如此,溫岸也心生納悶,一探脈,才知原因所在。
「說吧!」對于這三個三請四請都不來的所謂御醫,風衍可沒什麼好臉色。
見他態度如此,孫期心中也是一怒,但他還是忍住了,「清來和尚渾身疼痛,但脈搏卻極為正常。」
風衍一頓,心底那絲希望立即減了一半,又看著其他兩名御醫,「你們怎麼說?」
盧征道,「確是如此,清來和尚的病征很奇怪,小人猜測應該是由什麼藥物引起的,至于是什麼藥物,恕小人才疏學淺,還從未見過。」
「清來小和尚的情況,小人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溫岸道。
風衍听完盧征的話,心底很是失望,下一刻,又因為溫岸的話揚起了希望,「溫御醫有何良策?」
溫岸拂了拂胡子,「那本古籍上只是介紹了引起這種病征的藥物是一味叫做‘淬青’的草藥,中此藥者,全身疼痛難忍,即便用羽毛輕輕刷過,也如刀割一般,更奇怪的是無論病人如何疼痛,脈搏的跳動也如常人一般。病人由于疼痛的折磨,久而久之,頭腦就會陷于暈迷狀態,若不能及時解毒,還有可能會因為這極致的疼痛而弄傷腦子,之後再服下解藥也無濟于事了。」
听到這,風衍不由想到之前給清來喂藥時清來的樣子,想來那時候他肯定是疼得狠了,他再也沒有耐心听溫岸關于那藥的長篇大論,急道,「溫御醫可有方法解毒?」
溫岸搖搖頭,「慚愧,古籍上沒有注明該如何解毒,小人也無從得知。」
風衍緊緊地盯著他的眼楮,知道他沒有說謊,心里更是一陣難過,難道老天真的要他最至親的人命喪黃泉嗎?
他沉默了一會,才抬起頭對這孫期三人拱手道,「今日多謝三位御醫了,聶成!」
「是!」聶成上前,將幾張紙狀的東西分別塞如孫期三人的手中。
孫期一看,發現竟然是上萬兩的銀票!「三王爺……」
其他二人看著手中的銀票也是一愣。
風衍心中為清來的病情而難過,但還是笑道,「這是給三位御醫壓驚的,今日之事,希望三位莫怪本王無禮!」
溫岸眼中精光一閃,「三王爺放心,這事我們絕對不會露一絲口風出去。」
風衍隱晦一笑,拱拱手,「多謝三位御醫,聶成,送客!」
三人向風衍告退後,很快就離開了紅毅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只有三千多字,上一章五千多字,就當補過來好了,哎……
有親說日更半月是讀者福利,呵呵,還真是…雖然有點辛苦,不過看到有人看,收藏也升了二十多個,雖然每章的留言只有一兩條了,訂閱的心也不多,我心里還是挺高興,親們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呀,呵呵
還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