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現在怎麼辦?」聶成看著床上的小主子,心情沉重地向風衍問道。
風衍皺著眉頭,投向清來的眼神中無比痛惜,他決不能讓他的親弟弟就這麼沒有了,「將京城中的所有名醫都找來,本王不信,沒有人可以解這種毒!」
「是!」雖然不抱希望,但聶成還是應道,忽然,他心里想到什麼,喜道,「王爺,據聞皇宮中有解毒靈藥千年雪蓮,何不……」
風衍的臉上又浮現了諷刺的笑容,「那朵千年雪蓮早就被玫妃吃掉了!」
「王爺……」看他如此,聶成立即猜到他此刻是在為玫妃和晴妃之間的恩怨糾結了,不由擔心地問了一句。
「去吧!」風衍面色如水,擺擺手示意他離去。
「哎……」
當天,聶成把京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尋了來。紅毅王有請,他們這些民間大夫哪有膽子敢拒絕,一股腦地全都涌到了紅毅王府,一時間,王府里來了二十多位大夫,老老少少一大堆。
可惜了,人多力量大這句話在這里並不是那麼好使,他們不管怎麼望聞問切,都弄不清楚清來到底生了什麼病,最多就只能猜出來他中了毒,至于是什麼毒、怎麼解,那就不知道了。
見他們這般束手無策,風衍和聶成都很失望。聶成伺候清來多年,對他的感情很深厚,他和風衍一樣都不希望他小小年紀就丟了性命。看著眼前這些低頭沉默的大夫們,聶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平日里宣言什麼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大夫,關鍵時候,一個個卻都像塞了棉布團的鈴鐺,悶聲不吭,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怎地,要學悶葫蘆不成?
「你們有沒有听說過‘淬青’這種毒藥?」風衍沒有辦法,只好再試著問了一句。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俱是搖搖頭。
風衍臉一冷,再也沒心思和這幫庸醫繼續打交道,「聶成,送客!」
「走走走!」聶成見自家小主子還是沒得救,心里那份著急和擔憂也讓他面對這些大夫沒了好臉色,伸出手開始直接趕人了。
這些大夫又不是什麼太醫院的太醫,一介白丁,身無一官半職,即使受了聶成這個紅毅王府的奴才的羞辱,也只敢月復誹幾句。更何況,他們連病人的病情都探不清楚,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再留下來,若三王爺突然雷霆震怒,豈不是要承受無妄之災?這些個大夫,大部分的人還是鬼精鬼精的,一听聶成這話,一陣風似的,剩下那幾個比較老實的,見其他人走了,也都跟著他們的腳步快速出了紅毅王府。
現在這種情況,幾乎就等于給清來小主子判了死刑,聶成嘆了一口氣,看向自家主子,等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往京城外圍找大夫,民間還是有許多隱世名醫的,本王要將他們全都找來,一個個的試!」風衍堅決道。
聶成對此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大風朝醫術比較好的大夫基本上都在京城里,最好的那些則被選進了太醫院,孫期這三位御醫都想不到辦法,更何況那些散落民間的大夫?大風朝的國情注定大夫這個職業不受世人的喜愛,乃賤業一種,久而久之,醫術高明者越來越少,能傳承下來的亦是鳳毛麟角。民間有高手這種話並不是任何時候都奏效的。
不過,事已至此,這也是能救清來小主子的唯一希望了,即使主子不吩咐,他也會這麼辦的。想到這,聶成拱了拱手就迅速離去了,要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找到醫術高明的大夫,需要布置的人手可是不少,時間不多了,他還是加快動作吧……
「零……」風衍看著窗外無邊的墨色,在燭光的映襯下,身形有點模糊。
「主子。」零立即回答道。
「可尋到清來中毒的線索?」
「查到一些,還在核對!」
「是誰?」風衍猛然回頭,深然的氣場忽然間彌漫在房間里,讓人不由心驚膽寒。
零跪著的身子在這股氣場的影響下甚至有點晃悠,他心中不由驚駭萬分,勉強穩住身子,他低頭回答,「線索指向對象是二皇子!」
「是他?!」風衍雙眸射出令人膽寒的神彩,雙拳緊緊握住,咬牙切齒道,「本王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見他如此怒形于色,零雖然心底有點害怕,但礙于職責,還是提醒道,「主子,線索還在核對中,並不能確信清來小主子的中毒就是二皇子所為。」
風衍看向他,「那你就快查!」
「是!屬下一定盡快查明真相!屬下告退!」
許嵐可不知道,她十歲時在靈隱寺遇到的那個可愛的小和尚正處于生死一線之間,此刻她正悠哉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這幾日田夫子和吳夫子給她布置了許多的功課,比以前她給自己布置下的任務還多了一半不止,這讓她有點小郁悶。人家許凝霜的功課也只有她的三分之一不到,害得她每天都得花許多的時間在功課之上,幸虧她有空間這個作弊器存在,空間中時間的流逝速度是外界的一倍,她因此多了很多的時間,不過,為了這些功課,她每天進入空間的時間還是提前了不少。
她知道這是因為兩位夫子看重自己,想將她培養成一代才女。對此,許嵐心存感激,但心里卻不以為然的——才女能當飯吃嗎?之前花費時間學習這些,除了為打發時間和不願辜負前世姥爺對她的期望外,還有為了應付她將來的生活的意思,畢竟這些是每一位古代女子都需要學習的。不想她踏上修真一途後,在這些琴棋書畫的天賦變得如此強悍,連她的習作也讓兩位夫子驚喜連連。不管怎麼樣,她學這些的本意從來都不是為了成為才女!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在夫子眼里,她已經是個準才女了。
其實我只想學大風朝的禮儀習俗而已!許嵐心里嘟囔道,對于兩位「虎視眈眈」的夫子,卻是絲毫不敢怠慢。上次跟秦氏輕輕抱怨了一下,就被她念叨了一個下午。許嵐被念得暈乎乎的,暗想秦氏的嘮叨簡直可以在兵器榜上排名第一了!
「先霖,你每日這麼辛苦地練武會不會怨姐姐啊?」看著大汗淋灕的小家伙停下手中舞動的劍花,走下場地,許嵐問道。
先霖笑吟吟的,由著許嵐拿著帕子給他抹汗,「才不會怨姐姐呢,先霖喜歡練武,先霖要做大英雄,還要保護姨娘和姐姐!先霖不覺得辛苦!」
听到前兩句,許嵐心里哭泣,她也喜歡那些琴棋書畫啊,可她不想每天練習得那麼辛苦,再听到他要保護她和姨娘的話,心里就變得甜滋滋的,將先霖臉上的汗擦拭干淨後,狠狠地親了一口,「好!姐姐以後就由你保護了!」
先霖也吻了許嵐一下,許嵐立時覺得臉上那個被吻的地方快要融化了。
雪玲在一旁看著他們互動,心里暗笑,只要先霖小主子一出馬,自家小姐就抵擋不住了。
將手中的茶點放在石桌上,雪玲笑道,「小姐,四少爺,快過來吃茶點吧!」
「來了!」許嵐拉著先霖的手走過來。
「栗子糕?」許嵐伸手捻起一塊,吃到嘴里,不由眼前一亮,「雪玲,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雪玲臉紅了一下,喜道,「小姐過獎了,您喜歡吃,奴婢以後就多做點!」
「不用!」許嵐搖搖頭,她對這些零食沒有多大的愛好,她最喜歡的還是品嘗空間中的靈果,那才是極品的美味呢,又看看旁邊吃得不亦樂乎的先霖,笑了一下,立時改口,「好啊,不過只能給我吃!」
先霖一听,不干了,還不等口里那口栗子糕吞下去,就叫道,「姐,先霖也要吃!」
「知道你貪嘴!」許嵐呵呵一笑,劃了他一下小鼻子,順手擦掉他嘴邊的碎屑,「以後看你表現!」
「先霖表現很好的!」先霖仰著脖子道。
「哈哈……」許嵐被逗樂了,眼珠子一轉,嬉笑道,「像你這麼饞嘴還表現好?嘿嘿,要表現好就不能饞嘴,不能饞嘴就是不能吃栗子糕,總之,你就是不能吃!」
「姐!」先霖怒了,他年紀小,可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姐姐又在逗他玩了!
雪玲搖了搖頭,小姐就是愛逗著先霖小主子玩,對許嵐道,「小姐,剛才奴婢踫到許嬤嬤,她說秦姨娘讓您有空去她那一趟。」
「知道了!」許嵐這才停止逗先霖玩的意思,笑著點點頭,再吃了一塊後就停下嘴,「好了,咱們回去吧!」
回去的時候,許嵐先將先霖送回飛翎閣,才轉道去了秦氏的歸雁居。
「姨娘,您找我有什麼事?」
秦氏見許嵐到了,眼中露出喜悅的神彩,拉過許嵐的手,來到窗前,指著一個地方道,「蘭兒,你看!」
許嵐正疑惑,順著秦氏指的方向一看,不由一陣驚喜,「您繡完了!」
只見一幅精妙無比的雨後出荷圖呈現在眼前。與平常的水墨畫不同,這一幅刺繡篇幅有兩米長,上面是是各種碧綠、淺綠、深綠色的荷葉,上面還點綴著瑩瑩的露珠,幾朵淺粉色和白色的荷花,盛開的那些荷瓣層層疊疊,花柱女敕黃。含苞待放的那些著羞羞答答,只現花蕾,整幅作品盡管是繡成的,卻承襲了許嵐那幅雨後出荷圖的清新自然,讓人觀之如置身于荷葉田田之中。這幅繡品完全是由秦氏親手繡成的,一針一線都凝聚著她的心血。
秦氏笑道,「蘭兒,姨娘繡了幾個月,終于繡好了,正好讓你拿去在客廳上掛上。」
「姨娘……」許嵐忍不住感動了,這幅繡品篇幅這麼大,起碼得有幾萬針,本以為起碼要花半年的時間,沒想到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娘親就將它繡出來了。
秦氏看她這樣的表情,哪里能不知道她如何作想,心里覺得安慰,嘴上卻道,「沒你想的那麼難,每天抽點時間而已。」
「嘿嘿,我知道的!」許嵐听了秦氏的話,卻是笑了。
「你知道什麼?」秦氏疑惑地問道。
「姨娘最喜歡我了!」許嵐睜著一雙如星辰般閃爍的大眼楮,臉上露出極為自得的笑容,里面既有對母愛的感動,又有小女兒姿態的嬌俏,如春日里盛開的花朵,明媚動人。
听著女兒撒嬌的話,秦氏也忍不住笑起來,摟過許嵐的肩膀,用她的額頭對著許嵐的額頭親昵地磨了幾下,「傻閨女,蘭兒是姨娘的女兒,姨娘當然最喜歡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ing……打滾,偶要躺在一堆鮮花上睡覺,呵呵,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