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听話 懷疑的刺

作者 ︰ 西川紫姑

張氏一來顧忌曹氏沒了孩子見不得春雨,二來也是想不管嫡庶先為兒子留下個後代,于是她趁曹氏身子還虛弱不便,讓張媽媽親自送了春雨去莊子里靜養待產。

康家德從最開始院子里一片鶯歌燕舞的熱熱鬧鬧,一下子到這會兒的人去屋空靜悄悄,很是有點不適應。再加上他心里始終覺得有些愧對曹氏,于是每當回了家他都在自己的屋子里無法坐住,只好一次次的跑到還在被禁足的康家輝處借酒消愁。

康家輝被杖責的傷早就好了,只是源于他依然堅持不願意再去書院讀書,所以康英澤便不許他出門。這段時間家里發生的所有事,通過丫鬟們的嘴康家輝都知道。只不過那是自己哥哥的後院之事,別說他出不去觀望,就是出的去,他也根本沒有說話多嘴的余地。只不過現在自家親哥哥親自跑來和自己抱怨了,那又另當別論了。

于是在康家德再次借著二兩小酒蓋臉流淚嘆息之際,康家輝終于忍不住皺眉道︰「三哥,兄弟我不是有意想戳你的心窩子,只是以我看來,春紅的死和三嫂的滑胎,只怕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康家德一听這話頓時不悅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可是听說了什麼?」

康家輝猶豫了一下,不過念著親兄弟的情分,最終他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遂斟酌了一下道︰「三哥你先別忙著生氣,我只是想幫你看清楚事情的本質。別的我就不說了,只是三哥你還記得嗎,第一次事發時三嫂被下的藥是牽牛子,而第二次事發後卻在湯里被醫師驗出了附子粉。這事真讓我就奇了怪了,三嫂到底是得罪了誰才會讓人一次又一次的給她下藥?

三嫂哪兒的藥我先不說什麼,至于第一次春紅吃的巴豆我想和廚房的人一定月兌不了關系,不過她們也被懲處了也不提了。只是有了這第一次的事故以後,我听說三哥您那院子里的下人隨後被母親好好的敲打過,你說三嫂的貼身丫鬟小芸怎麼就能一點也不上心,居然會在這時候再次大意的讓三嫂被害?三哥你就沒覺得事有蹊蹺嗎?」

康家德听罷這番話頓時有些呆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心神憔悴。再說作為事件的當局者,他的確是有些看不清事態。

康家輝見自家哥哥不說話,遂再次道︰「三哥你看哈,第一次事發春紅被斷送了性命主要是因為附子粉,我听說當時她是因為血崩而亡。那三嫂小產時小芸說也是因為中午三嫂喝了兩碗太極羹,太極羹里最後被證實下了附子粉,但為什麼三嫂用了附子粉過後既沒有大出血,也沒有讓身子太受損傷?春紅和三嫂同為附子粉所害,為何前後的結局會如此不同?三哥你可有好好的想過,三嫂小產真的是被附子粉所害?」

康家德人雖有些愚可是並不傻,他默默地思索了一下兄弟的話道︰「小芸哪兒一定是知道點什麼內幕的,也許一開始這事我就被人誤導著。不行,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要不然我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康家輝出主意道︰「三哥你可得小心點查,要是打草驚蛇了恐怕會再添人命也說不定。」

康家德點點頭沒說話,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再借酒澆愁的心緒,于是便匆匆告別了弟弟回了自己的屋子琢磨去了。

話說曹氏這幾天人雖然躺在床上將養著,但她的腦子卻並沒有閑著。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丈夫對自己的躲避,只因她心中有鬼,于是便猜度是不是丈夫在私下琢磨了點什麼。

曹氏為了養身體還得有很長時間不便活動,為此便很是著急怎麼才能盡快將丈夫的心拉回自己身邊來。成親至今,曹氏在康家德身上並沒有看到什麼用情專一,所以她想來想去都認為只要有新鮮的人幫自己攏住丈夫的心,那他就會很快的忘記這最近的不快記起自己的好。

思及此處曹氏決定先試探一下丈夫,于是第二天在見到了康家德後,她便委婉的提出來再給康家德安排一房妾。

康家德听了自己親弟弟的一番話以後,懷疑的種子已經開始在他心里發了芽,他有些不信任曹氏主僕了。于是這一刻他佯裝不悅的道︰「你這最近出了這麼多的事,我哪有什麼心思納新人?此事休要再提。」

曹氏小心翼翼的繼續試探道︰「相公您心疼我我很感激,可是我的身子短時間都會不便的,您身邊也不能老是沒人貼身伺候呀?」

康家德瞟了一眼屋子里的小芸,故意停頓了一下道︰「我說了我無所謂可你又不信,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那干脆將小芸抬成姨娘來伺候我吧。小芸是你的陪嫁丫頭,白天我不在的時候,有她依舊陪著你我也放心。」

曹氏很意外丈夫的這個提議,她抬頭看了一眼後背瞬間就僵硬了的小芸沒有說話。老實說小芸知道她的太多內情了,那小芸一旦成為姨娘難保會有自己的孩子,她可不敢保證小芸以後不會為了親生的子女背叛自己。

康家德眉梢一挑斜睨了曹氏一眼嗆聲道︰「怎麼了?你舍不得將小芸抬成姨娘麼?你若舍不得就算了,反正我無所謂的很。」

曹氏也不知怎麼的,一听丈夫這話頓時覺得心里堵的厲害,她隱隱的覺得今日的丈夫和往日大不相同了些,可到底哪里不相同她又說不出來。見丈夫的語氣有些不對,她忙笑道︰「相公您真會說笑,小芸是我知根知底的人,有她去近身伺候您我最放心不過了,我哪里會舍不得。」

康家德聞言神色一松起身道︰「那既然這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今日開始小芸就按姨娘的份和丫鬟區別開來。我這就去替你回了母親,順便再讓張媽媽把給新姨娘的衣服首飾都送過來。」

曹氏嘴里心里都苦極了,但她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她強笑著回應了丈夫一聲,隨後便眼睜睜的看著丈夫走了出去。

康家德前腳剛走,小芸不等曹氏發作,她立馬撲通一聲跪在曹氏床前道︰「三少女乃女乃,奴婢不知道三少爺為何會說這種話,奴婢從來就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還請您相信奴婢呀。」

曹氏根本不理小芸的惶恐,她板著臉道︰「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愣沒看出來你手段不一般那。說,你什麼時候勾引的三爺?」

曹氏這話把小芸嚇得渾身哆嗦,她輕泣道︰「三少女乃女乃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從來就對您是忠心耿耿的,請您相信奴婢,任何時候奴婢都不曾有過背叛您的心思。」

曹氏沉默了片刻冷哼了一聲道︰「諒你也不敢,你要是敢起那些個不該有的心思,我起碼有一百種法子要你的命你信不信?」

小芸心里豈止是一個信呀,她哪會不知道自家主子的狠絕?可是主子們要弄事她一個小小丫鬟哪有辦法擰著,此時此刻,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于是拼命的給曹氏下保證。

好半天之後,曹氏想了想道︰「既然三爺要抬舉你,我也不擋著你往高處走,只是你須時時刻刻的記住,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要知道禍從口出這絕對不是虛言。」

小芸悄悄地擦了一把虛汗道︰「是,奴婢一定牢記住您的教誨。」

曹氏覺得該講的都講了,其余的也只有見招拆招了,遂疲憊的靠在床頭上揮揮手讓小芸退了下去。

金香玉才開始處理手里的事情,就見張媽媽笑的一臉諂媚的走了進來。

寶順媳婦機敏的先將張媽媽讓到偏房上了茶,順便開始套話。

張媽媽此來是為了康家德說要抬舉小芸為姨娘的事,姨娘好歹是半個主子,那穿的戴的和用的都與丫鬟們有別。而金香玉掌管著康家的內院,所以這一應瑣事張媽媽都不得不來和她回明。這事無需隱瞞什麼,張媽媽很是痛快的就和寶順媳婦說了。

金香玉麻溜的打發了一應回事的人,而隨後她听罷張媽媽的話後覺得吃驚極了。金香玉覺得,這康家德院子里鬧出了那麼多的事無一不和姨娘有關,怎麼這家伙就不會好好的動腦子想想反省一下麼?再說這前面的春紅死了才幾天,金香玉真不知道康家德是怎麼長的心,居然會在這時候抬姨娘。

可是不爽歸不爽,金香玉沒有任何理由不給小芸添加相應的衣服首飾。拿起賬冊查閱東西時,金香玉惱火的想,這件破事與自己毫不想干,又不是康家彥要納妾,康家德願意作死是他自己的事情,小芸願意飛蛾撲火那也是她的事,自己還是少管閑事該干嘛干嘛好了。

想通了這點金香玉手腳利落的很,她很快的就按照慣例給小芸配齊了東西,隨後她便讓人幫著張媽媽將這些物品搬到了康家德的院子里。

金香玉盡管很想不通這些古人腦子里一天到晚都琢磨些什麼,但這份不解她卻無法與任何人交流溝通。像從前一樣,每每金香玉有煩惱想不通時,她都喜歡自己動手去做一些美食來轉移注意力。

于是這一晚康家彥回到家很吃驚的發現,飯桌上是久違了的滿滿一桌子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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