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1925 卷二 甘陝鏖兵 第七十六章 總司令屋里的女人

作者 ︰ 吳安平

吳安平自然要還擊。請記住我

不過他的力氣雖然大點,論打架技巧還真比不上警校出身的夏听白。何況身為男人,要和女人打斗,出手時顧忌很多,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夏听白卻不是這樣,她把吳安平當做窮凶極惡的犯罪頭目,不管什麼陰招、狠招,都卯足勁往上招呼,很快佔據了絕對優勢。

兩人之間動手,可不像電影里你來我往的搏擊,雖然夏听白的套路很凶狠,但吳安平皮糙肉厚地招架幾次,那套路連接不上就散了架子。所以,兩人以搏擊的架勢開始,一來一往後,就變成了柔道式的貼身打斗,吳安平被夏听白鼓囊囊的胸口頂著,來回翻滾之中,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更使夏听白佔盡上風。

「啊!」吳安平挨了一下膝撞,力道很猛,忍不住痛叫出聲。

見對方力道減弱,夏听白趁勢翻身,將吳安平壓在下面,並拉過他一雙手臂反剪于背後。吳安平臀部被另一個軟彈的臀部死死壓住,劇痛卻讓他不由自主想弓起身子,偏偏雙手又被反鎖,一時間身上種種痛、蕩、酸、麻輪番侵襲,竟讓他腦中如塞了亂麻一般,竟忘記了反抗。

這一番交手,卻讓夏听白心中驚懼盡去,也將吳安平身上本不存在、卻由她通過想象賦予的、種種神秘凶殘惡毒的標簽盡數剝除。她已經有所領悟,雖然眼前這人具有某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但其實並不可怕,也就是一個銀樣蠟槍頭,與犯罪領、邪教教主、恐怖魔王等種種蠡測,連一點邊也沾不上。

「還不說你叫什麼?」夏听白威風凜凜道。

吳安平嘴里啃著泥,勉強嘟噥出一句︰「你這是問話的樣子嗎?」

夏听白道︰「對你這種人,就得這樣才行。快說!」話雖如此,她還是松了下手臂。

吳安平稍微舒服了些,不過卻喊道︰「我哪種人?你說!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打劫了,你憑什麼拿我當罪犯對待?」

夏听白還真想不出他有什麼危害社會的舉動,不過她也不是沒吳安平的把柄︰「你假冒黃啟東的身份,這不會錯?我專門到元氏去查過,黃啟東已經死了,你可別說我冤枉你!」

吳安平恍然大悟道︰「原來就是你一直在調查我!」

夏听白登時想起自己的委屈,雙眼一紅,卻又強行忍住︰「你還敢說你無辜?你串通于坤、黃啟西百般掩飾遮攔,最後還不是落在我手上!別廢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說你叫什麼?冒充黃啟東有什麼企圖?還有,你是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變換空間?」

在時空主人尤其還是維護秩序的警察面前,作為闖入者的吳安平終究有些理虧,他嘆口氣,緩緩道︰「我叫吳安平,確實冒充了黃啟東的身份,不過並不像你想得那樣就要危害社會。你先把我放開,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遠你想象,不是一般的復雜。」

夏听白可不听他的︰「你想得美,就這麼待著!吳安平是?你既然不想跟我說實話,那只好把你扭送到公安局,讓你嘗嘗人民民主專政是什麼滋味!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得隴望蜀人之本性,她還想挖掘些新罪行,就繼續開口恫嚇。

吳安平大笑道︰「公安局?我說女警同志,你先弄清楚這是哪里再說。這里可沒有公安局,只有警察局和巡捕房,不過你就算把我送進去,他們也不敢收。」

夏听白哪里肯信︰「還巡捕房?你怎麼不說這里是租界?」

吳安平笑道︰「租界這里確實有,天津的離這里兩千多里,上海的離這里三千多里,廣州也有,離這里四千多里。不過,我提醒你,這租界可不是你那里的旅游區,洋人可還在租界橫行呢。」

夏听白不耐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招供就老老實實招供,別淨說這些有的沒的。」

吳安平道︰「你還沒听出來?我是說這里跟剛才的義烏根本不處于同一個時代,義烏是社會主義新社會,這里是軍閥混戰的民國舊時代。警官小姐,你來錯地方了。」

夏听白嗤笑道︰「沒想到你不但做事古怪,說話也這麼古怪。」

吳安平翻著白眼道︰「誰古怪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證明給你看。」

夏听白見他說得認真,半信半疑道︰「你怎麼證明?」

吳安平苦笑道︰「你總得先把我放開啊。我打又打不過你,老這樣算怎麼一回事嘛。再說,你不覺得我們的姿勢太曖昧了嗎?」

夏听白低頭一看,自己正坐在吳安平上,這才注意到男女有別,臉騰一下就燙起來,想到吳安平確實不是自己對手,便紅著臉頰道︰「好,我放開你,看你能耍什麼花招。」說著,她從吳安平身上起來,站到了一旁,不過目光之中,戒備、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

吳安平先伸手把嘴里的泥摳干淨,吐了幾口唾沫,這才站起來,仔細拍打過身上的灰土,然後對夏听白道︰「記住別說話。」見夏听白猶豫著點了點頭,他便啟動引擎讓兩人在頃刻間回到了平涼的隴東道公署。

夏听白雖有準備,仍不免大驚失色,剛要叫出聲,吳安平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夏听白心神正緊,來不及想,本能一口就咬了上去。吳安平痛得咧嘴「  」直抽涼氣,但怕驚動別人,還是不敢放手,小聲湊到夏听白耳根道︰「不是讓你別出聲嗎?」夏听白這才松口,不好意思縮了下脖子。

吳安平皺著眉頭道︰「怎麼遇到你就這麼倒霉?你屬狗的,咬這麼厲害。」他將手伸出,就見手掌邊緣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牙印子。

夏听白做無辜狀,小聲道︰「這不能怪我。誰讓你突然就捂上來,連聲招呼都不打,我只是本能反應。」

吳安平不再計較此事,忍住疼道︰「這樣,你千萬不要出聲,听我和外面值勤的警衛答話,從中就能听出端倪,記住,不要出聲。」見夏听白緊張起來,又笑道︰「別緊張,我早就定了規矩,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沒人敢違背的。」

夏听白听他又是警衛又是命令的,也不說信不信,就安靜看他表演。不過這時她心中已經隱隱感覺,這男人所說的很可能是事實,一種巨大的恐慌壓抑不住地讓她的身子稍稍有些抖。

吳安平對她點點頭,朝外喊道︰「外面誰在值勤?」

立刻有個聲音道︰「報告總司令,是我,警備師二團三營一連二排莫大錘。」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真像掄大錘的鐵匠出的。

吳安平故意問道︰「大錘,我剛才突然想不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你跟我報一下。」

外面的莫大錘道︰「報告總司令,今天是民國十五年五月初五。」

吳安平愣了一下︰「今天是端陽節啊。」搖了一下頭,他又問道︰「大錘,我想考考你。你說,我們誓師起兵的目的是什麼?」

莫大錘想了想,回道︰「總司令,我們起兵就是要打倒張兆鉀這樣的軍閥,讓所有老百姓都過上西峰人那樣的好日子,吃飽穿暖,有工做,有學上,有讀。」

吳安平朝臉色越來越差的夏听白眨了一下眼楮,又揚起聲音道︰「回答得不錯,我很滿意。」說完,他對著夏听白小聲道︰「听見了?民國十五年就是一九二六年,今天是端陽節五月初五,也就是公歷六月十四日,夏警官,歡迎你來到一九二六年六月十四日的甘肅平涼。」

夏听白臉色很難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停了一會兒,她突然一把抓住吳安平的胳膊道︰「我要回去!你快送我回去!我知道你能辦到!」

吳安平掙月兌她道︰「別傻了,這不可能,最起碼現在不可能!你知道我為什麼冒充黃啟東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行為古怪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大批采購那些雜七雜八的貨物了?這都是為了改變歷史,讓中國最快強大起來。你還要抓我嗎?你還想專政我嗎?你說你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夏听白急忙道︰「第一,你很偉大;第二,我是不該來。但是我不該來也來了,你既然這麼偉大,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女子呢?還是把我送回去。」

吳安平冷笑道︰「是你太天真還是覺得我太傻,送你回去?要是送你回去,我在那個時空不就暴露了,還怎麼搜羅物資反哺民國?」

夏听白氣道︰「難道你想把我關在這時空一輩子?別忘了,我是警察,要是我失蹤了,肯定會追查到你,你也一樣逃不過。再說,我可以保證絕不泄露這件事。」

吳安平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保證?你說,我憑什麼相信一個一直追查我不放、甚至追到八十年前來的人的保證?」

夏听白當然無法證明自己的信譽,她沉默下來,有些沮喪道︰「看來你真打算讓我在這時空待一輩子了。你真覺得能逃過警方的調查嗎?再說,就算有本事躲過追查,你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在這里肯定也會想念親人,將心比心,難道就忍心讓別人承受這樣的煎熬?要是的話,那你也未免太冷血了。」

吳安平訝道︰「我剛才沒說嗎?不過就算我沒說,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可不是什麼二十一世紀的人,我是民國人,用黎伯,哦,就是時空穿梭者的行話來說,我是這時空的土著。」見夏听白先是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楮,繼而目光呆滯情緒更低,他搖搖頭,苦惱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我肯定逃不過警方的追查,所以……」

夏听白眼楮一亮,整個人散出了巨大的光彩,配上那精致的面部輪廓,結合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容光,吳安平被這容光所懾,話突然說不下去,只是不斷道︰「所以……所以……」

夏听白急道︰「所以什麼啊?」

吳安平這才有些醒神,暗自慚愧,口中卻接下話茬,繼續道︰「所以肯定會送你回去,但時間肯定不是現在。」

夏听白恨恨地看著他,目光再轉黯淡。

吳安平有些不忍心,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肯定能想到好法子,到時候你想回哪里都可以。話說回來,最沮喪的應該是我,這件事對我影響最大,風險也最大,我還想依托後世資源加民國展,心里比你還急。」見夏听白不理會,他自嘲笑笑,又道︰「天快亮了,我還要辦事,你在這里也不是回事,不如我找個地方你先待著,等我想到辦法,再通知你,送你回去。」

夏听白立刻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想把我扔到一邊,自己偷偷回後世,正好做些手腳,讓警方查不到你。告訴你,別想,我哪也不去,就跟著你!」

吳安平倒急了︰「你這算什麼?警衛們都知道屋里就我一個人,很詭異突然又多出一個人,還是個女人,你讓我怎麼解釋?再說,我真要去後世,還用背著你?就算你跟在身邊,也不可能攔住我,你這麼做沒有意義。」

夏听白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別想拋開我。你要真敢一個人偷溜回去,我就敢把你的事在這時空大肆宣揚,到時候出什麼差錯,可別怪我話沒說在前頭。」

吳安平恨聲道︰「你真不可理喻。好,就如你所願,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幾天。」說完,他想了想,鐵青著臉對外面喊道︰「外面負責的警衛的二排可以休息了,調二營三連一排的人來換崗,度快一些。」

莫大錘在外面喊道︰「是,總司令。」不過他的聲音與剛才相比,里面明顯多了些疑惑。

過了一會兒,听外面的動靜完成了換崗,吳安平對夏听白道︰「我要去洗漱吃早飯了,你跟不跟來。」

夏听白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而且也難為情,但是一想到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就有些恐慌,只有吳安平這個同樣在2011年生活過的人,才能給予她某種心靈上的依托和安全感,所以她也顧不得其他了,紅著臉也紅著眼楮一仰頭︰「為什麼不去?當然要去。」

于是,警備師二團二營三連一排的戰士剛換完崗,就看到總司令住的那間房的門打開,吳安平繃著臉走了出來。

「敬禮!」戰士們喊道。

他們手剛舉到半截,就看到一個很美的年輕女人跟在總司令身後,扭扭捏捏也從那間屋內走了出來。立刻,戰士們的手呆在了半空,全場一片愕然。

總司令屋里竟有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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