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1925 卷二 甘陝鏖兵 第一百三十一章馮玉祥的心思

作者 ︰ 吳安平

只過去七天,隴東集團的改組工作並沒有太大進展。百度搜索讀看看

回到西峰的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二十日,吳安平下令,甘陝省道縣三極行政官員,在九月三十日前務必趕到西峰,商討組建臨時政府及新政黨的事。隴東集團改組會議結束後,這方面的消息已經傳得滿天飛,算是給人們一個適應,現在命令已然下達,自然是到了動真格的時候。

當天,蘭州和西安的國共兩黨支部得到消息後,分別向甘肅省長薛篤弼、陝西省長劉治洲,提出了旁听這次議政大會的請求。薛篤弼、劉治洲隨即向西峰了電報,吳安平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直接回復「可以答應」,並表示「熱烈歡迎」。

按照先前規定的時限,截止到九月十五日,解放軍要完成新一輪征兵工作,在甘陝各地征召二十一萬新兵。吳安平詢問通訊副官肖瀾,得知當時各部已來電文,匯報征兵目標已順利達成,這才不再擔心此事。不過,隨即他向余大成、余鐵鵬、李章、安柄朝去電報,要求各部挑選國術高手到西峰報到,準備正式組建黑水公司。

另外,肖瀾還匯報了一些消息,讓吳安平有喜有憂。

喜事只有一件。據陝西方面的通報,蔣百里于九月十四日抵達潼關,向當地解放軍駐軍提出入境請求,據稱要去西峰拜訪總司令吳安平。當時吳安平不在,安柄朝在西安得到消息,知道他不會拒絕,便同意了這個請求,現在蔣百里已過長武,算時間後日便會到達西峰。

吳安平感到很意外,當前正是北伐緊要關頭,蔣百里本該在前線替吳佩孚、孫傳芳參贊軍務,沒想到居然專程跑到甘肅來見他。不過深想又不意外,解放軍虎視豫西,想必令吳佩孚坐立不安,蔣百里此來不是為做說客,就是為探明解放軍的意向。

與蔣百里再次見面,還稱不上什麼喜事,關鍵是吳安平已經決定,絕不放這位老看不清形勢、總站在失敗者一方的軍事大家離開甘陝。不管蔣百里願意不願意,吳安平都準備給他戴頂參謀長的帽子,讓其領導解放軍參謀本部,並負責在慶陽建立一所隴東陸軍軍官學校,完善解放軍士兵、士官、軍官三極教育體制。讀看看

憂心的事也有一件。吳安平沒想到,甘陝局勢已然大變,但馮玉祥依舊在歷史同一天,起了赫赫有名的五原誓師。

八月十七日,馮玉祥由莫斯科啟程回國,經西伯利亞鐵路到達上烏金斯克,然後換乘汽車赴庫倫。九月十日,他由庫倫動身前往包頭,在路上踫到潰退的西北軍將領,又遇見了于右任。馮玉祥獲知舊部佟麟閣、孫連仲、劉汝明等正率部開往甘肅,已過五原,張之江和鹿鐘麟則在五原扎營,于是一行人便決定先赴五原,途中又遇上了宋哲元。

九月十五日,馮玉祥等到達內蒙古五原縣,鹿鐘麟相迎。此時,西北軍的敗軍大批集合在五原,除國民一軍外,還有國民三軍的孫岳、五軍的方振武和六軍的弓富魁。五原其實就是一個空落落的土園子,人煙稀疏,荒涼冷落,還趕不上內地的鄉鎮。西北軍一干殘兵敗將,劫後重逢,恍若再世,當時一致推舉馮玉祥馮就任國民軍聯軍總司令。

九月十七日,馮玉祥就職誓師,宣稱將「遵奉孫中山先生的遺囑,進行國民,實行三民主義」,並號召全體西北軍響應北伐,實行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于右任以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的資格,把一面北伐軍軍旗授給了馮玉祥。就這樣,西北軍從一支北洋軍閥部隊,華麗轉身成為了一支國民軍。

吳安平憂心的是,明明解放軍異軍突起,阻斷了西北軍北伐之路,並使其再難有重振之機,但《五原誓師通電宣言》中,卻半點沒有涉及解放軍的內容,而且廣東政府及馮玉祥,至今仍未派人至甘陝協商北伐之事。這意味著,一旦西北軍進攻甘肅,解放軍便將成為北伐的敵人,至少是暫時性的敵人。這是吳安平所不願見到的。

馮玉祥信誓旦旦要率軍北伐,但西北軍剛被北洋聯軍擊敗,他自不可能再向東進攻張作霖及閻錫山,那絕對是自找死路。如此一來只有向西,歷史上他就是揮師西進,過寧夏,出陝甘,解西安之圍,然後又揮師北上,進北京推翻了北洋軍閥的統治。現在馮玉祥既不派人過來協商,自然還是打定主意要進攻甘陝,佔據地盤重振西北軍了。

吳安平還真猜對了馮玉祥的心思。其實于右任、劉伯堅都向馮玉祥提出過向解放軍借道直撲河南的建議,如果解放軍答應,西北軍雖只剩數萬殘軍,但在河南傾力一擊,仍足以攪亂吳佩孚的軍事部署,直接致使直系滅亡。河南直軍大多是靳雲鶚舊部,而靳雲鶚當初被吳佩孚免職,便是因為對「聯張討馮」的方針不以為然,這對西北軍自然極為有利。

不過這些建議卻遭到了馮玉祥的堅決拒絕。

馮玉祥出身行伍,能極一時風雲際會之盛,自有其過人長處。他身體強健、精力兼人,且富恆心與毅力,因其崛起于行伍,故不僅能刻苦耐勞,且深懂士兵心理,對于世故人情極為透澈,也因此每對官兵或民眾演說,總能把握群眾心理,博取同情。另外,馮玉祥富于愛國觀念,求知欲旺盛而又領袖欲極強,絕不甘屈居人下。

但馮玉祥也有幾個短處。一是氣量偏狹,不能容物,故常在重要決策之際受意氣蒙蔽,而做出錯誤決斷;二是自大驕傲,目中無人,喜弄權術而缺乏誠意;三是魄力不夠,利害心重,在患得患失之間,往往只顧眼前,看不到更深更遠的影響,這也是他的最大弱點。

雖然五原誓師之時,馮玉祥信誓旦旦要「聯俄、聯共」,但實質上其政治態度並不堅定,所謂「聯俄、聯共」很大程度上只是利己的權謀,缺乏必要的誠意。他親蘇俄,無非利用于一時,爭取各種援助,以解西北軍倒懸之急,而蘇俄支持馮玉祥,很大程度上也只是想借他之手,操縱中國政局,不然他們沒必要對一位基督將軍表示善意。

縱然西北軍借道陝西直撲河南對北伐有利,但一來馮玉祥並不信任解放軍,生恐中途有變,二來即便進入河南,以西北軍這數萬殘軍,經過與直軍對耗,根本剩不下多少實力,也無法應對晉系、奉系在北方的進逼,到時候吳佩孚的勢力或許確實消亡,但西北軍也必將陪葬,這是馮玉祥絕不願看到的。

西北軍是馮玉祥根本的力量憑依,他還是想先找塊地盤恢復實力,然後才揮軍加入北伐戰場,以消滅北洋勢力,實質履行愛國者的承諾。想來想去,既不能向東再硬踫奉系、晉系的聯軍勢力,自然只有西進與解放軍掰掰手腕,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西北之王。

西北軍從未與解放軍直接交戰,馮玉祥自然不會認為自己親造的軍隊,會不如解放軍強大。雖然解放軍橫掃甘陝,從無敵手,但對張兆鉀、孔繁錦的甘軍,以及劉鎮華的鎮嵩軍,馮玉祥更看不上眼,他認為只要集合西北軍三萬主力,這樣的敵人同樣不堪一擊。

這其實不算自大,西北軍確實戰力強橫,但馮玉祥不知道的是,解放軍橫掃甘陝前後消滅二十萬軍閥部隊,其自身戰損卻是不可思議的小,其間陣亡士兵總數連兩千都未達到。如果知道這個信息,不知道馮玉祥會嗤之以鼻不肯深信,還是會干脆打消進攻甘陝的念頭,老老實實借道,或干脆窩在寧夏、綏遠休養生息。

由于解放軍的政治態度並不明確,于右任、劉伯堅自然對馮玉祥更加信任。而且此時馮玉祥已是國民黨中央委員,西北軍又已加入國民軍,一邊是可能的新軍閥勢力,一邊是自己一方的勢力,其傾向性如何不言自明。見馮玉祥打定主意西進,兩人便不再相勸,反而幫忙謀劃起來。

馮玉祥在五原重組西北軍,以鹿鐘麟為參謀長,何其鞏為秘長,李興中為參謀處長,陳連富為副官處長,徐庭瑤為軍務處長,宋式顏為軍械處長,過之翰為軍需處長,張吉墉為軍法處長,張允榮為內防處長,石敬亭為政治部長,烏斯馬諾夫為顧問。其舊部收到消息,紛紛前往五原投奔,張之江由寧夏趕去,石友三亦由包頭趕去。

當時包頭已是閻錫山的勢力範圍,可是周圍的部隊全是西北軍降軍或潰軍,所以馮玉祥便隨石友三一起到了包頭,在那里征召舊部,整頓軍隊。

暫時來說,甘陝北線並未有任何戰事爆的跡象,但尚紀元在從固原回的電報上,已做出提醒,寧夏的西北軍正越來越多,而馬鴻賓的回鎮馬軍,在海原以西的活動又趨于活躍。這似乎都表明一個事實,馮玉祥確實有奪取甘肅的野心,或許等其整頓好西北軍敗軍,就是圖窮匕見的一刻。

尚紀元的獨立師雖已擴充到一萬人,但一旦與西北軍生踫撞,其實力還稍嫌不夠。為加強北線實力,吳安平下令第一師留守西峰,而警備師則由師長黃日新率領,開赴固原,暫歸余鐵鵬的第三軍節制。同時,他命令駐防蘭州的李章第四軍,立即向北攻佔白銀,給寧夏鎮守使馬鴻賓一個教訓,也讓他知道知道,站錯隊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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