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西北亂戰
左純庵率部攻破同心,並未找到孫連仲、吉鴻昌兩人,盤問另一負責守城的旅長,始知兩人四天之前已率部秘密離城,具體去了哪里則不得而知。網
破城之後,左純庵即向蒼生宣布,同心將與解放軍其他控制區施行同樣的政策及制度,人心隨即平和平靜。同時他也將吳安平的決定向俘虜明,言不虐待、不歧視,任其自擇或退伍或接受改編,並提前將解放軍的待遇解明白,這同樣撫慰了俘虜,並贏得部分西北軍士兵的擁護。從這點來,多方盤問結果都一致,應該沒有集體隱瞞的可能。
到底孫連仲、吉鴻昌帶三千西北軍去了哪里?左純庵不得而知,但其中想必有些謀劃,很可能對解放軍晦氣,他不敢擔擱,立即將情況通報了西峰。
解放軍總司令部其實只是聊備一格,真正的決策中樞其實是顧問本部。固然,吳安平掌握最高權力,但總司令部除通訊副官及警衛,並沒有可以協商之人,他自然更傾向于在顧問本部征求意見,並下達命令。
對左純庵的電報,吳安平並沒有多重視。即便孫連仲、吉鴻昌本領再大,也難以再將戰局逆轉翻覆,馮玉祥十萬大軍正陸續解體,能連結完整建制的西北軍,如今只剩不過兩三萬,
區區三千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直到蔣百里見他志滿意滿,出言提醒,他才如冷水澆頭,意識到即便只有三千人,如果運用適當,也能給他帶來天大的麻煩。
依照蔣百里所,孫連仲、吉鴻昌這三千南口老兵,隨便調動到其他什麼區域都無所謂,但最怕也最可能的是,其由同心向東南,沿丘嶺溝壑秘密潛入隴東,直接威脅西峰。若明火執仗來攻,憑解放軍在西峰的過萬新兵,及充沛的軍械、彈藥儲蓄,足以將其消滅,但怕就怕其偷襲、夜戰,那樣最終將之消滅,西峰也將成為一片狼藉。
孫連仲、吉鴻昌離開同心已有四天,如果真如蔣百里所料,打定的是攻襲西峰的主意,那四天之中,解放軍散于彭陽、環縣、慶城的駐軍,居然未能發現這三千西北軍,這未免有些不成思議。但蔣百里言道,由同心城至董志 ,其間丘嶺溝壑縱橫,極易隱藏,且很多處所人煙稀少,真要有軍隊潛入,只要注意行軍,在交通要道及城鎮人口相對密集區域值守的解放軍,未必就有機會發現。
或許孫連仲、吉鴻昌的去向與蔣百里所料大相徑庭,但就怕萬一蔣百里所料成真,尤被這三千南口老兵潛到西峰左近,那破壞性之大認真難以預料。激烈的戰斗或將毀壞部分工廠,甚至可能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即便孫連仲、吉鴻昌只突襲軍事機構及設施,不毀壞工廠,不針對平民,但仍不成避免引發民眾的恐慌,對吳安平來,這也是不成承受之重。
吳安平終于高度關注起來,不想在西北戰事即將收尾之際,在隴東月復地再鬧出什麼亂子。基于此,他緊急從銀川、中衛一線及隴西調回十架前鋒戰機,命令其劃分區域,逐段低空偵察,以確定董志 西、北及西北方位,有無西北軍潛藏。
同時,在西峰訓練的新兵需立即組成臨時作戰軍隊,除留五千人拱衛西峰外,其他新兵統由教官率領,以營為單位,向西峰北部展開武力搜索。各部連結即時聯絡,一旦某營遇警,則呼叫各營支援,務必不得使敵軍月兌離。為加強武力及機動力,新組裝好的六十輛26式坦克,將分為五個隊,在劃定的方位及區域游弋,專職火力支援及追擊。
還有個問題不得不考慮。
西峰雖已完成居民個人身份信息的掛號,但在甘陝其他區縣,這一工作仍未完成,來往西峰的人這麼多,既有甘陝別處所人,又有很多外省人,如果孫連仲派極少西北軍提前潛入西峰,不單外圍駐軍很難識別,在西峰也很難清查出來。這些人或許沒機會爆破大樓、工廠,搞些很嚴重的破壞,但藏把槍進來,隨意放幾槍或打傷些人,城市造成混亂局面。
吳安平遂命西峰駐軍配合政府及警署,在西峰做一次拉式排查,尤其對各類市場、酒肆、餐館、客棧、旅館及煙花場合,要特別關注。若有居民動問,則一律回之曰「演習」,西峰七成人口為隴東集團職員或親屬,想必會主動配合這次排查。真能查出潛入者自然更好,即便查不出來或者根本沒有,也能收集到西峰人口及人員成分的數據,同樣有益無害。
就這樣,西峰市面的氣氛陡然緊迫起來。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新兵,源源不竭自各處營房開出,神情肅穆威嚴,浩浩蕩蕩穿街而過,直奔西郊和北郊。警員也帶動起來,身後各跟隨兩個荷槍實彈的戰士,在各個街區,開始逐條街道、逐個地段、逐個門戶,核查人員身份。這確實有些擾民,但正如吳安平所想,西峰其實不是一個普通的城市,民眾都十分派合。
雖然從警員口中獲得的官方回答是「演習」,但還是有民眾將信將疑。難免就有人在各個場合測度︰「會不會是有仇敵潛了進來,這是在排查奸細?」周圍的人大嘩,但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便有人高呼道︰「有人想搞破壞,我們絕不承諾。大家都行動起來,看看自已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一定要把奸細揪出來」應聲如雷。
做好擺設,感覺在無疏漏,吳安平便把目光轉向陝北。在陝北及晉西南,沿黃河兩岸,解放軍和晉軍已然開打,戰情不出顧問本部所料,晉軍送至黃河西岸的只是子彈、炮彈,而解放軍則往對岸送去了三萬新兵,這還不算靳鵬的第六師。
閻錫山被打懵了。
依照擺設,與晉軍的戰事由安柄朝負責指揮。在靳鵬的第六師自晉西南一角渡河成功,並掩護後繼剛完成編制的第十五師、第十六師兩個新編師度過黃河之後,迅疾沿東岸五十里規模向北突擊,獨留新十六師盤踞韓陽、陽城兩鎮,對永濟、芮城方面的晉軍。
一夜之間,第六師、新十五師視如破竹,連續擊潰了五道晉軍阻擊線。晉軍還未完成調動,除在東岸城市駐有重兵,沿岸鄉間、城鎮多是附近臨時聚攏的步兵團及營,軍力本就居弱,更無法招架狂奔猛突的兩萬解放軍,除大部潰逃,還有三千人做了俘虜。至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十一時,第六師靳鵬部已突進到河津以南。
此時,新完成編制的第十七師,正在雙井一帶尋求渡河,卻被晉軍發現,河津守軍抽出一旅一團緊急趕至雙井,與新十七師隔河對戰,各以火炮及狙擊步槍對轟對射,打得不亦樂乎。靳鵬與十七師聯絡,覺察河津晉軍已降至五千人,隨即呼叫戰機編隊配合,率部猛攻河津。
十二時,第六師由河津南門突入,迅速佔領附近城區及西城,只余東城、城中心之鐘樓及北門高地等制高點,還被晉軍控制。靳鵬命隨行至河津的新十五師一團,清理東城及鐘樓附近區域,自已則率第六師猛攻北門高地。經飛機、坦克、大炮一頓狂炸,北門敵軍傷亡慘痛,走出工事投降。
靳鵬將河津之事,完全交予新十五師一團善後,自己則率部猛撲向雙井。雙井的晉軍與解放軍新十七師隔河炮戰,突然接到河津守軍求援,衡量利弊,只能拋卻阻擊解放軍渡河,急速回防河津。其行至裴方嶺一帶,正與靳鵬的第六師遭遇,稍一接觸,晉軍便告解體,槍炮物資拋棄一地,大部投降,部散入鄉間逃生。
靳鵬帶俘虜趕至雙井,就地休息,並接應新十七師渡河。
此時,在安柄朝的調劑下,陝北臨黃河各縣的守備營及新兵,已壓向黃河西岸,只是並未渡河,只是做出了東渡的姿態。宜川、清澗、延川、佳縣、米脂、綏德、府谷,各地解放軍南北呼應,致使東岸晉軍一夕三驚,提心吊膽,倍加提防。而在榆林的梁冠英部,更在賀家川沿線,做出一副緊鑼密鼓的架勢,更讓晉軍惶惶不安,不住在對岸調動軍力。
陝北府谷、山西保德隔黃河相對,閻錫山試圖在此度過一部晉軍,在解放軍控制區域作戰,以減輕晉西一線的壓力。
閻錫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晉軍總軍力接近二十萬,卻還要應對奉軍的軍事壓迫,單黃河一線,晉軍雖也屯有數萬之眾,但渡河對有西峰建築血統的解放軍各工軍營算不上多難,對晉軍卻非一時能辦到。他雖想將戰火引入陝北,改變被動局面,可惜解放軍早已展開攻勢,東岸晉軍雖有數萬,也只能忘河興嘆,頻繁調動,以期將解放軍趕回陝西。
府谷解放軍只駐有一個營,晉軍在保德則駐有一個旅,雙方軍力近乎相差十倍。但晉軍也沒討到好,原本應付阻擊雖傷亡頗大,浮橋的搭建卻大致順利,但正當渡河設施即將完成之時,解放軍的戰機編隊卻突然飛至,不單將浮橋炸毀,還趁晉軍不備,將其在東岸布設的火炮陣地炸個稀巴爛。這河是甭想渡了。
各地的告急電報雪片般發往太原,讓閻錫山看得有些發懵,才一日功夫,整個晉西竟看似搖搖欲墜,再難以支撐了。經顧問長仔細鑒別,閻錫山始知許多電報,純粹是各地駐軍自己嚇自己,解放軍進攻姿態確實很高,但未必就真想與晉軍全面開戰。否則,梁冠英的那個師就不會留在榆林不動,早尋機真正渡河作戰了。
但晉西南解放軍的攻勢卻真是迅猛,雖然沒有進攻山西月復地的跡象,但那幾萬解放軍一旦轉向,配合飛機、坦克及還跨越晉軍一籌的火炮,山西南部還真有不保之虞。
或許,和談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閻錫山真正動了和談的心思,這濫仗他不想再打下去,即便吃點虧,割點肉,總比把家當全讓人佔光要好很多。何況,還是自己這方先動的手,雖不知道那已被槍斃的旅長發什麼神經,但論起來還是自己理虧。只是,解放軍的消息也未免太大了。
人一旦有個念想,就會不竭為驗證其正確找各種理由,此時的閻錫山正是這樣。靳鵬第六師狂突猛進,聲勢太壯,已使他忘了先前還矢志要把解放軍趕下黃河。現在是服軟的時候了,他只希望吳安平不要開價太高。
固然,閻錫山也準備拿出一塊大蛋糕,那就是綏遠的歸屬。這處所名義上劃歸晉軍,但歷來就不曾真正屬于山西,交給吳安平,讓解放軍去和奉軍、西北軍死磕吧,他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三晉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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