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為其四天的籌備,讓吳越郡城中萬眾期盼的煉器堂小考,終于在殷飛回歸的第二天開始了,參加考核的一百七十三名學員各自拿著自己分發的號碼,走到了與之相對應的考房之中,等待著古錘給他們發下題目。~殷飛此時名氣甚大,在煉器館中也是絕對的老大,自然拿了最靠前的一號位,人模狗樣的盤膝坐在房內,心中琢磨起這次考試會出什麼題目。
既然是煉器堂小考,那麼自然是以考試為主的活動,所有的儀式都要挪到考試之後,即便是大戶們準備的再怎麼花團錦簇,也不能夠喧賓奪主。事實上大戶們也沒為這次考試準備什麼,他們的主要工作方向都在考核結束後的拍賣會上,那才是他們彰顯實力的場所,城主的講話也將在那場活動的最初進行。
而現在,經過了好幾天的熱鬧喧囂之後,整個吳越郡城中忽然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翹首企盼著考題的出現,各個大戶要麼派了腿腳利索的僕役在這里守著,隨時回府報告,讓老爺們判斷出個大概的價值,好準備相對應的靈石,至于那些性子急躁些的,干脆帶著手下在煉器館門口的茶棚中找個位置,隨時等待著題目的出現。
再有就是家中子弟在應該範圍中的,這些人更是焦急,不住的雙手合什,滿臉虔誠的祈求蒼天庇佑,盡管他們都知道,上面也只不過是另一個修真界罷了。
考試的時間是整整三日,由今天早上辰時,一直考到第三天的這個時辰,隨後參加考試的學生回去休息,學館方面則用最快的速度對作品作出評判,並提交給負責拍賣的商行,在第三天晚間的娛樂活動結束之後,作為壓軸大戲進行拍賣。
此時距離開考還有不到一刻鐘的工夫,負責在此地蹲守的飛毛腿們都已經吃飽喝足,只等著消息出來,就要撒腿狂奔,其余大戶則悠閑的多,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點心,有關系較好的還在不斷談論著今年誰的獲勝幾率較大,因為城中的賭坊已經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題目出來好開盤呢。
作為城中最近聲名鵲起的人物,殷飛自然是很多人談論的對象,不過他之前名聲不顯,最為人所熟知的還是那個速度極快的摩雲吼,以及大戰白鯊門的事跡,除了他之外,學館內的另一個人,同樣也引起的人們的重視。~
此人叫做劉天放,同樣是煉器館的人,名氣甚至要超過殷飛,而且此人其他科目根本不修,屬于一門心思跟煉器死磕的,之所以名氣比殷飛大,一來他和李白眉與楊亭侯類似,都是東海上的修士,二來殷飛在這邊的作品不多,而這位卻已經有了物件中品和一件上品出爐,在集市中都賣了不錯的價錢,也是很為各家豪門大戶們所稱道。
這次考核只要不是出現太過繁難的題目,想來就應該是這兩人之間的競爭,當然大戶們也都非常希望出現點兒其他黑馬,畢竟競爭越激烈,他們這些看熱鬧的也就覺得越有意思,競拍起來也更有積極性,如果只有那麼一兩件好東西,那競拍大會未免會陡然失色,達不到原先預計的目的了。
辰時,沖天館內的鼓樓上咚咚作響,三通鼓罷,對角處鐵輪寺內的鐘樓,也飄出了悠遠綿長的鐘聲,與鼓聲遙相呼應,之後便是一陣仙樂飄飄,讓這商業氣氛極其濃郁的吳越郡城,在這天早晨籠罩在了典雅肅穆的氣氛當中。
對這難得一現的場景,城中大戶們久久不能忘懷,直到鼓樂聲停止後,還是有很多人閉著雙眼,沉浸在方才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中,有些比較情緒化的甚至哭出幾滴眼淚來,抽泣道︰「娘的,老子當年在海上殺人越貨,就指望著逢年過節這鐘鼓聲療治心創,想不到進城做員外這麼久,本以為用不上了,末了卻還是離不得這東西!」
鐘鼓齊歇之後,一道金光色的流光從煉器館大門飛了出來,在人群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綻放出點點精芒,隨即便高速向空中沖去,飛出數丈之後‘砰’的炸開,四散而落的黃色星斗在經過短暫的浮沉之後,形成了一行蒼勁有力的金字︰本次考題,守御之道!
守御之道!那群守候在這里的飛毛腿立刻撒丫子往各個方向奔去,留在這里的大戶老爺們也徹底敞開了話匣子,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開始討論起來,特別是那些有子弟在里面應考的,這會兒更是露出人間百態來。這些大戶們有的捶足頓胸,不斷的絮叨著說這幾日什麼都想到了,偏偏忘記了這個,有的則是興高采烈,顯然是蒙對了題目,已經讓孩子提前溫習過了,還有一些則是古井不波,任誰都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甚至看不出他還有個孩子在里面考試。
與外面的紛亂場景不同,煉器館中應考的學生們卻是十分安靜,都在看著這道題目,冥思苦想拔得頭籌的方法,卻沒有一個人在看到題目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動手。
這次的考試與之前相同,也是在一個密封的空間內進行,每人分到一間和宿舍差不多大小的考房,內中陳列著他們各自收集來的材料,以及三天的食物和藥材。那些水平不夠,只能靠功能和造型取勝的另說,決定煉制器魂的優秀學生們,還要在進入考場之前,與城中的具保行簽訂一份壽元保險,並交納一定的保金,省的真被器魂反噬之後找學館打官司。如果嫌保金貴不簽這個的話,則要簽訂另外一份叫做生死文書的東西,言明這是本人的自願行為,若是真有個好歹的,與學館方面沒有任何關系。
倒不是學館推卸責任,實在是煉制器魂這項活動危險性較大,很多時候甚至要用自身的元神與器魂相斗,外人根本就幫不上忙,若是真被傷了,就算古錘站在那學生身邊,也沒能力將他從閻王殿拉回來,若是不簽上這種類型的文書,這沖天館也就別往下辦了,一天到晚還不夠應付來打官司的人呢。
好在經過上次的考試,學生們也都學乖了不少,知道就算沒有煉制器魂這一出,學校也會給他們下套,那個長得一副閻王老子相貌的官吏再次降臨,領著手下如狼似虎的衙役們四處巡場,用乾坤鏡不斷觀察各個考房內的動靜,生怕學生們在進來時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方法,將事先預備好的半成品甚至成品模出來。
只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許是吃了教訓,又或是被上次的那種直接逐出考場,隨後給予記錄在檔的處理方式嚇怕了,這次竟然沒有一個作弊的,看到題目之後全部聚精會神的坐在那里冥想,就連那在集市中已經有不小名頭的劉天放都不例外。
唯一的特別之人是殷飛,這個向來以不走尋常路著稱,來到這邊之後除了惹事之外,其余所做也都讓人側目的家伙,他此時的行為很是稀奇,和其他人有相同也有不同,相同之處在于大家都閉著眼楮,不同之處在于人家都在冥想,而他卻是趴在桌子上面睡覺。
沒錯,是真的睡覺,而且是睡得很踏實那種,崔判官從事這行多年,練就一雙火眼金楮,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學生們都在干什麼,殷飛的確是在睡覺,睡得十分香甜,這絕不是能夠裝出來的,而且裝這個對他的考試一點好處都沒有。
其實倒不是殷飛不用心,主要是他真的困了,連續十幾天的高強度高劇毒腦力勞動,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工作模式的他疲憊不堪。前些日子在舟山會的時候,因為腦子里一直有根弦繃著,所以還能抗的下來,等這根弦突然斷掉,無窮無盡的疲倦感便向他襲來,尤其昨天急匆匆從島上趕回來,都沒跟令狐彥多說幾句話,就一直在家準備著今天考試所需要的東西,也就沒怎麼休息,這樣硬扛到了今天。
在考房中等待開場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頂不住了,只是為了看到題目才拼命撐住,剛剛題目出現的那一霎那,殷某人眼中瞬間一亮,腦海中閃過‘小菜一碟’四個字,隨即便再也堅持不住,趴在桌上子打起了呼嚕。
殷飛所在的舟山會提出沖天概念,並以此和八方會進行競爭,爭取巨額投資的事情,此時已經在城內傳開了,崔判官作為官府中人,尤其還是和沖天館過從甚密的官府中人,對此自然是知之甚詳,也很能理解殷飛為什麼會在這種重要考試中睡著。可考試制度卻不管你為了什麼事情,若是到時候完不成,或者是因為睡覺耽誤了時間,最終趕工出來的質量有問題,那可是沒地方說理去的。
他和古錘等人關系不錯,平日里沒少從這些人口中听到這孩子的好話,心中自然有些偏頗,有心要提醒他一下,可自己這個巡場的此時也是大家所關注的目標人物之一,卻是不好做出這等事來,也只得借著訓話的機會,特意加重了音量,希圖能將殷飛從睡夢中喚醒,但卻毫無例外的以失敗告終。
午時兩刻的時候,在破除了各種消息埋伏,並將題目全部想象清楚,在腦海中有個大概的輪廓之後,終于有學生開始動手了,第一個出手的悍然便是名氣猶在殷飛之上的劉天放。
劉天放本身也知道這次參加考試的人中,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殷飛,那摩雲吼他曾經遠遠看過,的確是精妙之極的構造,速度也是異乎尋常的快,似乎還有很多不曾展露出來的功能。僅僅憑借此物,他便將殷飛當做了自家在煉器館中最大的對手,听說此人所學甚雜,什麼科目都跑去听講,而且據說還不是貪多嚼不爛那種,此人過人的天賦足以讓他每一門課都學得不錯,就連最差的制符課,在班中的隨堂測驗里也能排進前十名之內。
其他科目他劉天放管不著,可煉器這門課中,魁首一定要是他劉某人才行,殷飛的天賦和勤奮他都看在眼里,也都心平氣和的承認,可他劉某人天賦同樣不差,也是同樣的勤奮刻苦,又是專攻這一門課程,若是這都比不過人家,那他也就真的該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平時的隨堂小測驗,因為殷飛經常不在的關系,都是他拿到全班第一,但他並不滿足,因為沒有那個對手的參與,即便是贏了也覺得沒什麼意思,而這次對方同樣參加的小考,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否則到了該畢業的時候,集中精力拿到號牌才是正經事,反倒是沒有機會顧及其他,豈不是錯失一次戰勝對手的大好機會。
這次的考試題目時守御之道,顧名思義,自然是防御方面的法器,劉天放對這類東西十分擅長,他是東海臨風島上臨風派的弟子,這個門派算不上太強大,也就是與白鯊門差相仿佛,可生存環境卻遠沒有白鯊門那般安全。
大蒼山歸根結底是陸地,雖說各門各派都有競爭,但大伙兒好歹都算是規制內的勢力,競爭起來也都是有分寸的,只要不是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平時也多是以小沖突加談判的方式應付彼此。可東海上卻又不同,大海當中各個島嶼彼此不相統屬,也沒有一個很大的勢力來統一管理,就連浮雲道會都管不到那邊,加上不時出沒在各處的海盜,生存環境可謂是相當之惡劣。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劉天放,從小就要學著與各種危險勢力和人物打交道,而臨風派實力不強,通常都是處在防守的位置上面,對于守御之道可謂頗有傳統,對這方面法器也是十分重視。
盡管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這方面的確是他劉天放的優勢,不就是一兩件防御的好東西嘛,這還能難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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