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媛能高抬貴手留給我媽最後一點尊嚴的話,我何嘗不想和她們母女相安無事,否則我也不會主動對她示好,可惜,我的委曲求全還是被她們無視了,不是嗎?」.
是啊,如果不是這一年留在上海,親眼看到了席寧姝的體無完膚,寸寸碎裂,葉知賢就不會醒悟在他躲避的這些年里,葉曉儀一個人承擔了怎樣一目硝煙殘垣的變態人生,便不會內疚到不惜縱容自己也一並扭曲了理智。
好吧,如果讓葉曉儀暢快復仇一次能還掉一些他對葉家欠下的債,能讓席寧姝和葉曉儀至少能暢快地深呼吸一次,讓一切局面再度回到變態的平衡,就算一定會傷及無辜也只能忽略不計了。
何況,江曉卉從來比尋常人堅強的多,她的戰斗力足夠讓她經得住當一次箭靶。
「如果你真想報仇,去和沐佐恩公開戀愛關系,如果可以訂婚就更萬無一失了。」
「和沐佐恩訂婚?為什麼?」
葉知賢原不想把事情都說的太明白,可他知道如果不徹底挑明了這個丑陋計劃的鋒利刀刃所在,處在刀鋒邊緣的曉儀隨時會被誤傷到而不自知廓。
「江曉卉的真正死穴不是鄭翌哲,也不是她私生女的身份,而是深入骨髓的自卑。她可以挺身而出為江媛擋住全天下的咒罵,卻擋不住她自己心里對江媛的鄙視,因為這份鄙視和厭棄,她一定不會在上海待太久。現在江媛身邊有爸爸在,而媽這里有我們在,等江曉卉發現這種平衡似乎大家漸漸適應了,她就會再次一走了之。」
「所以呢?」
望著葉知賢,葉曉儀的眼中滿是復雜難懂的鋒利視線,出口地這句詢問也並沒有真正疑惑的口氣,竟似她已經心有靈犀了葉知賢的鋪陳,卻還是希望他直白的丟出那把可以一劍封喉的匕首。
「曉卉應該已經對沐佐恩動了心,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我可以確定,她已經愛上了沐佐恩,而且動情不淺。」
「沐佐恩?怎麼可能?他們之前不是只有公事了三天,加上今天也不過只有4天。」
「原本我也不確定,只不過覺得曉卉看沐佐恩的眼神有點奇怪,直到今晚酒會上,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沐佐恩,還因為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紅酒差點在他面前失態,這才逃到這里吹冷風。杰」
「所以你才急著讓鄭翌哲過來,就是要確定曉卉究竟更喜歡鄭翌哲還是沐佐恩?」
「如果真有感情,再大度的女人也做不到親耳听見自己喜歡的男人親口說愛上了別的女人,曉卉對鄭翌哲不過是朋友關系,最多有些兄妹情誼,這點,鄭翌哲自己都看明白了。」
「是啊,所以才寧可退而求其次的瞎掰所謂的對我動心,就為了繼續能守護她,哎—」
再一次深深嘆氣後,葉曉儀不再凝視葉知賢,抬起頭望向了天際的月亮,任由江風吹動著她的長發,卷起了她身上那股濃郁的玫瑰花香,魅惑了整片江邊的夜色。
「好在一切都只是曉卉自己的一廂情願,明天開始沐佐恩就不會在北重出現,他們再沒有接觸的機會,等你和沐佐恩搶先一步公開關系後,我會安排曉卉和沐佐恩單獨見面的機會,等到她發現了心底的這份感情,不用任何人去質問她,她自己就會相信她因為有著江媛的卑賤遺傳,才會那麼情不自禁地勾YIN別人的男人,就連親姐姐的未婚夫都不放過,這點自責就足夠折磨地她自己體無完膚。以她的驕傲和倔強,她當然不會真的和你搶沐佐恩,她只會比現在更恨江媛,恨到生不如死,而這些恨便可以整個摧毀江媛。」
耳中听著葉知賢用著平靜的語氣敘述著那麼一個殘忍的計劃,滿心仇恨的葉曉儀也不由得渾身血液凍結了起來,使得她暫時沒有辦法回答什麼,只能重新收回了望月的眼神,轉過身靜靜地望著自己的這個弟弟,這個根本和自己沒有絲毫血緣卻是自己唯一信賴的親人。
「連你這個心心念念想報仇的人都覺得殘忍了是嗎,而且這些殘忍是對著一個無辜的人,一個和你一樣從小過得體無完膚的人,一個和你身上流著一樣血脈的親人。但這是唯一可以真正達到你報仇目的方法,因為只有同時摧毀了江媛和江曉卉兩個人,才能徹底摧毀了葉子航,這個男人才是你真正想要復仇的對象,不是嗎。」
眼淚,終于還是涌出了葉曉儀的眼眶,要承認自己十幾年來始終恨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甚至恨到不惜親手摧毀他,這種痛苦才是讓葉曉儀走投無路的死穴。
看著葉曉儀被自己的一語點穿而暴露了脆弱的靈魂,葉知賢立刻後悔了,但事已至此完全沒有辦法挽回,他只能伸出手臂將葉曉儀擁進了懷中。
兩個都是和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名義兄妹,兩個也都是他真心願意守護的親人,可因為沐佐恩的出現,他卻必須在兩人之間選擇一個放棄一個,這種無奈也讓葉知賢很無力。
這一刻,若說是他在安慰葉曉儀,更確切的說是他們兩個在彼此依靠,彼此安慰。
游艇的周圍,兩岸的燈火隨著夜色的加深越發的奢靡醉人,可在這兩兄妹眼中卻只是無盡的荒蕪,霓虹不存在,月光不存在,溫暖,也從來不存在---------
==========下一章預告===========
第六章孽緣由心
每個混蛋的心里都住著一顆受過重傷的心,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讓全世界都陪著他一起痛,好讓自己不再與眾不同的太過明顯。世上所有的十惡不赦,不過是漸行漸遠的差距,所以,我可以為你遍體鱗傷但絕不放手。這一切不過是我的自私,好讓你下一世有理由再找到我,下一輩子,換你守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