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沫啞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本可以一笑了之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在身邊最熟悉的人身上時,原來可以那麼沉重。
「好好休息」葉子沫帶著倉惶的神色匆匆離開。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醫院走道,謝沐抱著肚子蹲下,無聲地流淚,將青翠青翠的葉子揪入手心,越抓越緊,直到指甲深深刺進掌心,她要接受現實,必須接受,失戀而已,孩子而已,她謝沐不是懦弱的人,可是為什麼總有陪著孩子一起死的沖動,打開手心,原來一片完整的綠葉此刻七零八落殘缺萎靡,她看了一眼,扔出窗外,砰地一聲關上窗,跑到床邊,張開雙手齊肩平放,小月復對準了床角,眼楮狠狠盯住正前方,從這一刻開始,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去留住什麼,媽媽第一次勸她時說過,一開始總是以為未來有多幸福,實際上一踫上生活瑣事一踫上柴米油鹽你們就少不了吵架,到習慣,然後厭倦。她反駁說,那麼多人都可以平淡溫馨地在一起,你就認定我和他不行。媽媽說她還小,這個年紀的愛情被現實一沖擊就會垮。而謝沐一味認為他她們就是為反對找借口,就是不想讓她偏離他她們安排好的軌道走過未來,到這個地步,她真的後悔了,她滿心歡喜期待的未來狼狽收場,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活該,我自作自受」謝沐干涸在臉頰的淚痕又添了兩道濕印,「寶寶,活著會很辛苦」,走吧,一干二淨,都走了才好,她倒期盼著,撞上去,自己也死了一了百了才好。
閉眼,放松了全身,謝沐身子往前一傾,小月復對準床角,直愣愣倒下去,胡圖,以後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曾經扼殺了一條這麼可愛的小生命,會不會恨我,可是,現在我恨你,很恨很恨,你讓我沒有一絲退路,逼我親手殺死我們的寶寶,「寶寶,不是我不要你,是要不起,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啊……」,她雙手一把撐住床架,死死抓著床板,身體在接近床角一厘米上方驟然靜止,壓抑許久的痛在這一刻盡數發泄,放聲大哭起來,最後一瞬間,她只要再狠心一點,就可以擺月兌這些難堪,不敢,她連這點勇氣都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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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沫打車沖到胡圖家,拳頭砸了許久大門,里面沒有絲毫響動,沒人,這里沒人,她手一甩腳重重踹在門上,轉身朝路邊大力揮手攔計程車,這里沒有,去他她們的小租屋,她翻個天翻地覆也要把他揪出來,拖到謝沐面前。
前腳剛踏上車,葉子沫胃里一陣翻騰,連續的干嘔聲嚇壞了司機,趕忙停下車,轉著頭問︰「小姐,您需要先去醫院嗎?」
「去你媽,開你的車」,葉子沫難受地喊道,過了好一會兒,稍微平復了一點後,司機還是直愣愣坐著,大概葉子沫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活了十幾年,能這樣好心好意慰問一聲的人基本絕種了,她帶著歉意笑了笑,「我暈車,師傅,去交寧九路十七號,麻煩了,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