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響從睡夢中喚醒的。睜開眼,繡著精巧花紋的白色簾幕在震顫中輕輕晃動,透過簾幕照射進柔和的光暈。角落處的發光晶石似乎被調節至了最柔和的光度,在暗夜里發出溫暖的光芒。
意識漸漸清醒,那傳至耳畔的聲響也得以辨清。是男人急促粗喘的氣息。蘇墨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身體。身上覆蓋著柔軟的絨毯,雪白的不見一絲塵埃。身體除了虛軟無力並無其它不適的感覺。
床晃動地越來越厲害,蘇墨不敢發出聲響,只微微側過臉看向一旁。男子修長挺拔的身軀如今蜷縮著,側向一旁,背對著她。火紅的發如同一簇火焰,燒著了蘇墨的臉。她已成婚經了人事,如何不知那人在做什麼。
大腦一瞬間炸開了,面紅耳赤,心跳如雷。她不知道昏迷後竟是被蘭迪帶走了……他應該已經忘了她才對,那魔咒怎麼會失效?
再者,戴爾門獸的毒素全面發作,入侵了魂核,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如今卻覺得身體的魂力在不斷回復。是他救了她?
蘇墨閉上眼楮,心底涌過一陣難以名狀的煩躁。他不該來管她,她是死是活都不再和他有關,他這樣做只會讓她越發愧疚。明明早已撇清關系,如今卻又剪不斷理還亂。
左手的封印雖然閃爍著微光,但手背上多出的黑色圖騰顯然是一種特殊的封印。難怪她雖然可以感覺到千澤和離淵的氣息,卻完全無法和他們進行心靈感應。
男子的氣息越來越急促,空氣一點一滴變得灼熱。男子暗啞動听的嗓音在暗夜里清晰可聞,沾染了□的氣息,纏綿悱惻,「蘇墨……蘇墨……」
蘇墨的思緒霎時斷了,耳朵根燒得紅通通,嘴角無力地抽搐。他救了她,她固然心懷感激。可是這家伙竟然和她同床共枕,還在她醒來時念著她的名字做這種事,簡直可惡!
床驟然一顫之後一切歸于平靜。蘇墨努力讓自己閉氣,堅決忽略空氣中漸漸彌漫開的□氣息。心里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她如今就在他手里,無力反抗,他卻不曾趁著她昏迷時佔便宜。正人君子吧……這算。
可正人君子也不該就在她身邊那個吧……蘇墨糾結地嘆了口氣。誰想到她才發出一絲聲響,那還沉迷在□中的人便霎時清醒了過來,猛地轉過身,挺拔的身軀頃刻間將她攬了過去。
「蘇墨……你終于醒了……」他欣喜地呢喃著,手探入她光澤的華發,細細摩挲。蘇墨對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碧眸,輕輕咳嗽一聲,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維持著距離,「這個,你沒洗手就模我的頭發……似乎不太好吧。」
蘭迪猛地一僵,臉上迅速泛起紅暈。「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