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璇興奮的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當六點鬧鐘準時響起時,她迅速從床上跳起。走到衣帽間,換好衣服,洗漱結束,季璇滿意的看著鬧鐘停在五點十分上。
啪啪啪,這種聲音已經不能用敲門聲來形容,當蕭衍一臉疲倦的打開房門時,就看到門口神清氣爽的季璇。
「媳婦兒,你能讓我多睡會嗎?我前晚坐了一夜的飛機。」蕭衍真是困的不行,而且這間房間真的是又潮又濕,床板硬的能磕斷他的骨頭。
季璇擋住他想關上房門,她揚起不屑一顧的小臉,︰「第一,我是你主顧,請叫我季小姐或者Fennes小姐;第二,我們昨天說過,你既然是我的貼身助理,就得隨時隨地為我服務。」
蕭衍盯著季璇的臉好一會,發現她的表情真的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于是他用手煩躁的捋了捋頭發。
「那行,季小姐。您可以給我點換衣服的時間嗎?」
「當然可以,不過請你記得穿的像個助理的樣子。」說完,季璇便象勝利女王凱旋而歸一般離開。
當蕭衍穿著黑西裝睡眼惺忪的出現在客廳時,Belle也一臉疲倦卻又同情的看著他。她太了解季璇,當季璇想折磨一個人時,那她相信那個會生不如死。
「Belle,告訴我這位新助理,我的日常作息以及需要為我做的事情。」
Belle昨天趕制了一份‘季璇貼身助理行為守則’,當然里面苛刻的條例都是季璇親自添加。她實在搞不懂季璇的想法,也許中國人天生骨子里就有不可思議的別扭。
在听完諸如‘早上七點前準備好季璇小姐的早餐’、‘不要隨時出現季璇小姐的面前,但是要確保隨叫隨到’。
「你確定你找的是助理,不是超人。」即使已經做好被折騰的準備,但是蕭衍听到這樣準則還是不禁嘲諷道。
季璇冷笑一聲,她目光掃過蕭衍不耐煩的臉︰「你可以選擇不做,不過這座房子除了我和我爹地之外,我們不需要無用的人。」
蕭衍看著季璇一臉冷漠的樣子,心里也並不好過,不過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容易過關。
當季璇在房間的床上再次醒來時,她抬起頭發現自己穿戴整齊的趴在被子。大約一分鐘後,她才回過神,她今天早上六點起床找蕭衍麻煩。
當季璇氣勢洶洶的走到平時一樓用餐的餐廳時,發現餐桌上已經放好早餐。當蕭衍穿著圍裙從廚房里出來時,她的眼楮就快濕潤,她記得在一切都未發生的時候,蕭衍會為自己做早餐。季璇從未否認蕭衍愛她,她也愛他,只是他們走不過樹立在中間的藩籬。
「寶貝,今天真的是個騎馬的好天氣。」這時候Howard從樓上下來,用一種輕松愉快的口氣打破餐廳的奇怪氛圍。
「爹地,今天珍妮約我。恐怕不能陪你去騎馬。」
對于英國上流社會家族來說,馬術幾乎成了必修課程。每次總是有各種賽馬活動,保守的貴婦們帶著各種禮帽出現在賽馬場,這也成為一種時尚。
珍妮是季璇在劍橋的同學,幾乎就是在季璇回家的第二天,她就邀請季璇去逛街。已經推月兌了兩次的季璇,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推月兌。
當蕭衍開著車送季璇到這座小的不能再小的教堂時,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季璇會來這種地方。
Howard是基督教徒,季璇在很小的時候就受洗,她的教父更是一位不說的人。對于這位神秘的教父,季璇從來沒有蕭衍,因為連她自己都很少能見到他。
蕭衍陪著季璇走近教堂,這個小教堂連修女都沒有。對于宗教信仰,季璇一直認為這只是一種信仰,所以每次在歷史書里讀到關于十字軍東征的資料,她總是無法理解這些為信仰瘋狂地人。
蕭衍並沒有隨著季璇進去,在他看來這只是小女孩之間的相聚,誰知道她們會對他評頭論足。
「珍妮,好久不見。」季璇坐在她的身邊,轉頭看著她一直注視著十字架。
珍妮還是一如既往的酷,其實原先她們並不相熟。但是在參加的一次反對不公正對待穆斯林的游行,她為了保護季璇,在英國最寒冷的冬天被水槍射擊。
在國外參加游行也許是平常,但是那也是唯一一次Howard關了季璇的禁閉。作為一個基督教徒,他們天生就對穆斯林有不公正的看法。
「Grace,教義從來都無法相通,信仰從來是你死我亡。」
季璇覺得今天的珍妮有點奇怪,突然說出這種話。不過她還是選擇安靜的聆听,因為珍妮總是會語出驚人。
「英國人稱他們為吉卜賽人,法國人稱他們為波希米亞人,西班牙人稱他們為弗拉明戈人,俄羅斯人稱他們為茨岡人,阿爾巴尼亞人稱他們為埃弗吉特人,希臘人稱他們為阿金加諾人,伊朗人稱他們為羅里人,斯里蘭卡人稱他們為艾昆塔卡人。」珍妮轉頭死死的盯著季璇,口中的話一句高過一句。
「可是這都不是我們的名字,我們是羅姆人。我們的音樂,我們的藝術,我們的傳統服飾,都被偷走了,在世界各地的演奏廳和博物館里,它們被當作西班牙、匈牙利、捷克、法國……的文化演奏著、展示著,我們幾百年來的所有創作都被偷走,但是我們從未被停止稱為‘小偷’。」
季璇有點害怕的縮了縮身體,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珍妮是吉普賽人,哦不,是羅姆人。
「我,我」季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她從小就被Howard教育的就是,遠離那些該死的吉普賽巫婆。
「遠離那些該死的吉普賽巫婆,這是你那位偉大父親的格言吧。因為他無法遠離我們,所以他就要讓我們遠離他嗎?」
這時候,面對這樣的指控,季璇努力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知道Howard從內心深處就認定吉普賽人是小偷、騙子。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想我們之間真的有誤會。我回去和我爹地談談,真的相信我,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就在季璇扶著前排的椅背準備起身的時候,一方被沾滿乙醚的方巾捂到了季璇的鼻子上。
珍妮仗著天生身高上的優勢,死死的抓住季璇不斷掙扎的手,不一會季璇就不再掙扎。而一直等在側門的其他兩個男人,這個時候也沖了上來。
至于為什麼教堂里的動靜沒有驚動門外的蕭衍,因為十分鐘以前一個穿著修女服的過來告訴他,他不能把汽車停在那個地方。
當蕭衍回到教堂時,卻發現應該在里面的人早已經不知所蹤。看著被扔在地上的手袋,各種焦急的心情都涌上心頭。
蕭衍迅速的跑回車上,因為他剛剛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從教堂離開。如果季璇是被逼離開的話,那麼她一定在這輛車上。
當蕭衍坐上汽車準備發動時,就被一條沾滿褐色液體的棉布從後座捂住臉。蕭衍伸手夠到男人的脖子,但是很快刺鼻的味道還是讓他很快嗆到。
後座的男人模了模被掐的脖子,掏出上衣里的手機,︰「這個男人要怎麼辦?把他殺了嗎?」
「不,我們不是恐怖分子。如果我們隨意殺人,就無法掌握主動權,把人帶回來。」
珍妮.維斯出身在一個傳統的羅姆人家庭,但他們和其他家庭的追求沒什麼不同。他們渴望服務良好的家園,希望子女接受優等的教育。珍妮就是整個家族的驕傲,她是唯一一個大學,而且是畢業于劍橋大學。她的父親更是掌握著維特薩的領導權,他們的生活想著美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一切都以半年前開始改變,Fennes集團的人來到他們的聚集地,他們要求所有人在半年內都離開。因為他們收購的那塊地方,而所有羅姆人的家都屬于非法修建。所有的人自然不服氣,他們向當地政府申訴,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邊是資本雄厚的英國本國企業Fennes集團,另一邊卻是被稱為騙子、小偷、人販子的吉普賽人,有頭腦的人都會選擇緘默。
維特薩的領導權不一定世襲,優柔寡斷或失敗的首領會被更有能力的人取代。珍妮的父親即將面臨被取代的危險,一向不忿于被歧視的珍妮,發誓要拿回這片土地的使用權。
她自然知道以自己這種身份的人,想見到HowardFennes有多難,不過她也有自己的手段。本來她想通過季璇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卻得知季璇一直留在中國,沒有回到英國。
眼見著離最後的拆遷日期越來越近,珍妮覺得絕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底。為了下一代子女能被主流社會接受,他們放棄了羅姆人流浪的天性,固守這個家園二十年。
當她真打算采取最激烈的手段時,季璇卻突然從中國回來。珍妮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季璇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自己心里的憤怒,顯然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綁架。她向來對于那些出門隨身必帶保鏢的人嗤之以鼻,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那才是妥善的辦法。
「珍妮,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會對我做這件事情。」季璇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指責這個自己信任的女孩。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朋友,有預謀的綁架了。
「我不會說抱歉的,你父親要毀掉我的家園,我得反擊。」珍妮表面上還是固守著自己的執著,她認為這只是非常時期的不得已手段。
當外面傳來打斗聲時,季璇覺得好像听到蕭衍的聲音,她瞳孔微微放大,面上的驚懼完全流露。
「你把那個中國男人也抓來了。」
「他發現了我們的蹤跡,我不得不這麼做。」
季璇目光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但是言語卻堅定︰「他是我的愛人,我愛他勝過我的生命。如果你們敢傷害他一根頭發,我保證你永遠別想得到你想要的。」
當蕭衍被帶到這個小屋子時,季璇看著眼角烏青嘴角還流著血的人,立即撲了過去。
「該死的,他們怎麼敢打你。」由于季璇的手被反綁在身後,她只能看著那些鮮血淋灕的傷口。
「我應該感謝他們沒殺我。」蕭衍此刻還有心情笑,不過他一動立即牽動嘴角的傷。
不一會,珍妮走了進來,她把綁著季璇的繩子解開。季璇用力揉揉了自己的手腕,突然反手抽了珍妮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時,立即讓門外的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男人見珍妮捂著臉,就立即要沖上來揍季璇,蕭衍又擋著男人不讓他靠近季璇。
「果然是貴族小姐,連這點委屈都受不得啊。」
季璇冷眼看著這些憤怒的人,卻毫不退縮,︰「剛剛那巴掌是作為朋友打給你的,如果我不是當你是朋友,你以為你能綁架我?」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你已經在我們手上了。」
「所以你就以為你佔據有利位置了?現在你們的地在我父親的手上,讓你們留下來很簡單。所以對我們兩客氣點,我可比這塊破地值錢多了啊。」
當所有人都被珍妮帶出去時,蕭衍立即沖過來,他想抱著她。
「你瘋了嗎?這麼沖動,這幫人是劫匪,不是你家的保鏢。」
季璇給蕭衍松了綁,拿著珍妮拿進來的藥想抹在他的嘴角,哪知人家還不領情的轉過頭。
「你現在可是待罪之身啊,還敢沖我發脾氣。」季璇用指尖抵抵他的肩膀,可是男人怎麼都是不看他。
「你以為我真傻啊,去激怒他們啊。我了解珍妮,她不是亡命之徒,我只是不想讓他們以為我們可以任他們擺布。我得讓他們知道,就算我們現在是人質的身份我們也有底牌。」季璇還沒有一句沒有說出口,我只是受不了他們竟然敢打你。
「你了解那個女人?你了解她,我們就不會出現在這里。季璇,不要對她抱有幻想,我們要想離開這里只能靠我們自己。」
季璇看著別扭的男人總算轉頭看她,就立即用手指挖出一塊藥膏抹在蕭衍的眼角。
「媳婦兒,你輕點。」
「不是挺經得起打的嗎?你是有多笨啊,干嘛不回家和爹地求救啊,傻乎乎的自投羅網。」季璇一副嫌棄的表情,但手上的力道還是不由的放輕。
「就算死我都會和你一起死。」
季璇努力睜大眼楮,想讓快溢出眼眶的眼淚憋回去,她才不稀罕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打算很簡單的就季璇原諒蕭衍,但是覺得那樣又有爛尾的嫌疑。算了,寧願細致點也不要爛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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