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仙 第十一章 小歡子的神劍

作者 ︰ 君子如蓮

還沒忘這茬呢?小歡子變成苦瓜臉︰「棒哥,打個商量,這靈石咱們哥倆一家一半怎麼樣?」

金棒大聖原則性很強︰「這事卻是商量不得,俺傳給你本事,你幫俺恢復功力,互利互惠,親兄弟明算賬。」

說話間,小歡子覺得手上一輕,低頭看時,布包里面就剩下一塊靈石在那壓箱底,剩下的,全都不翼而飛。

「棒哥,咱們不帶這麼狠的!」眼看著第一筆財富轉眼就煙消雲散,燦爛的靈石還沒有來得及逐一撫模,就杳無蹤影,這對于財迷小歡來說,簡直比用刀子割肉還痛苦。

可是金棒大聖卻再也不出聲,任小歡子千呼萬喚,就是不出來。小歡子十指插進鍋蓋頭,使勁抓著︰哥最討厭當過路財神啦——

一個胖呼呼的小手伸到他的額頭上︰「豬頭哥哥,你是不是頭疼啊——這塊靈石還是還給你吧——」

看到小青蛙遞過來的靈石,小歡子忽然開了竅,把布包里面剩下的最後一塊也掏出來,塞進她的小手里面︰「現在我宣布,小青蛙就是俺的財務總管,以後有靈石啥的,都歸你保管!」

小青蛙還從來沒有承擔過這麼重大的使命,多少顯得有點緊張,胖乎乎的小臉繃得十分嚴肅︰「豬頭哥哥,小青蛙保證完成任務!」

毛手毛腳地在她的朝天辮上揪了幾把,小歡子重新又樂呵起來︰「走,掌教還許了一把寶劍呢,接著領賞去!」

藏劍閣是金劍門弟子心目中的聖地之一,和煉丹閣、制器閣,藏經閣並稱門派四大寶藏,不過要不是有人帶路,小歡子說什麼也找不到,原來卻是在大山月復地,專門開闢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洞門就像怪獸的巨口,黑洞洞的,門口懶洋洋地躺著一個金毛小狗樣子的靈獸,嘴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不時還咂咂嘴,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的……

離得老遠,小貓就四腳哆嗦,說啥也不肯向前。由此,小歡子也猜想這只金毛獸可能不簡單。

小青蛙最喜歡這些小動物了,就在小歡子思索的工夫,她早就蹦過去,摟住金毛獸的脖子可勁晃︰「別睡了,咱倆玩一會唄——」

「快松手啊,這是金毛,本門護山神獸,不可冒犯!」一個啞嗓子的聲音傳來,隨後從洞里跑出一個老頭,雙臂亂舞,十分惶急。

那只金毛渾身毛發豎立,剛要發飆,忽然從小青蛙身上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立刻就老實了。

這樣一來,把看守洞門的老頭看傻眼了,只見平時對任何人都洋洋不睬的金毛,卻把毛蓬蓬的尾巴耍成風車,正賣力地圍著小丫頭繞圈跑,跟哈巴狗也差不多少。

「怎麼會這樣?」老頭也迷糊了,金毛在這守了不知幾千年,資格之老,堪稱金劍門第一,就算是掌教來了,也得對它老人家恭恭敬敬行禮……今天怎麼發了瘋,跟哥小丫頭耍起小把戲?

為了穩妥起見,老頭還是向小青蛙呵斥道︰「你這女圭女圭忒膽大,對神獸要恭敬,怎麼能騎它呢,神獸最有尊嚴,豈能受胯下之辱——你是誰家的娃子,趕緊下山,要不然小心我打你 錘子!」

正在嘮嘮叨叨之際,只見眼前金光一閃,耳朵里面就傳來一聲霹靂般的吼叫,然後老頭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直接被吼暈了。

小歡子雖然沒有遭遇到正面攻擊,但是也被聲波震得體內靈氣亂竄,腦袋里面嗡嗡一陣亂響,眼前直冒金星,踉踉蹌蹌晃蕩幾步,終于站立不住,躺在地上一個勁喘粗氣,嘴里猶自念叨著︰「好大嗓門啊——」

整個金劍門都听到這聲氣壯山河的吼聲,年輕的弟子還好,不知是何物所發,只是驚嘆一下嗓門之大;而金山五劍卻全都慌了手腳,五道光芒拔地而起,向藏劍閣所在的山峰飛去……

據門派中絕密大事件記錄上所寫,上一次金毛發出吼叫聲,還是在整整一千年之前,金毛發出三聲大吼,然後門派中結丹期以下的弟子,全部震暈,而金毛也神秘失蹤。

就在人們都認為金毛發瘋叛逃,這家伙卻在三天之後返回,然後就一直懶洋洋地呆到現在,想不到啊,今天這家伙又吼上了。

金山五劍急匆匆趕到現場,卻看到無比驚奇的一幕︰這只地位無比尊貴的護山神獸,正馱著小青蛙滿地撒歡呢。

「怎麼回事?」鐵無言從地上將小歡子拎起來,厲聲詢問。

小歡子晃蕩半天豬頭,這才把經過說了一下。金山五劍都不免啼笑皆非,岳無欲笑吟吟地說︰「護山神獸,果然不能以常理推之……」

只有周不通哼了一聲︰「這老家伙是吃飽了撐的——」結果還沒等他說完,金毛就賞了他一尾巴,周不通直接被掃下藏劍閣,氣鼓鼓回去修煉了。

其他人也都去了,冷寒霜本來還有點擔心,後來一看小青蛙跟金毛玩得開心,她也心中歡喜︰有護山神獸罩著,那是好事啊,多少人都想巴結金毛,可是人家都不拿正眼瞧呢。

和她懷著一般心思的還有小歡子︰這個金毛太牛了,簡直就是金劍門的太上皇啊,要是有它撐腰,肯定能狐假虎威!

于是笑嘻嘻地湊乎上去,仔細打量一番金毛,只見這家伙渾身金毛閃閃發光,一根雜毛都沒有,尤其是脊背和尾部,毛長一尺,如同錦緞;可能是比較懶的緣故,這家伙看起來身體有點臃腫,確實該運動運動了……

「你小子看什麼看,一瞧你就不懷好意,給老娘遠點。」金毛忽然口吐人言,頓時把小歡子和小青蛙唬得一愣一愣。

「你真厲害——」小青蛙拍拍金毛的腦袋,然後突發奇想,將它腦門的長毛攏起來一撮,也扎了個朝天篷。

「你是母的,難怪嗓門這麼大。告訴你,小青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和我也是好朋友!」小歡子把小青蛙那一套理論現學現用。

金毛往上翻翻眼皮,看看小青蛙一個勁點頭,顯然是十分贊同那小子的觀點。它盤算了半天,忽然射出一團金光,將小歡子罩住。

「咦——原來如此。」金毛心頭狂喜,不過嘴里卻依舊作河東獅吼︰「算了,我老人家也不跟你一般見識,以後別煩我就成。」

小歡子自然一個勁點頭︰關系是靠慢慢相處的,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一半……

于是走到那個老頭身邊,拍打前胸抹後背,將他折騰醒了︰「老人家,俺是來領寶劍的。」

老頭看著梳了朝天篷的金毛,使勁揉揉眼楮,半天才確認這個事實。他也不敢再跟著摻和,就把注意力放到小歡子身上︰「藏劍閣共有各種寶劍三萬六千口,品質也參差不齊,憑你的修為,肯定挑花眼,要不要我幫忙指點一下啊?」

「不敢勞動您老人家。」小歡子很不上道。

老頭又裝腔作勢地咳嗽兩聲︰「藏劍閣的洞門,從來沒有白進的。」這句話就更加露骨了,要不是這個豬頭太笨,老人家也就不用說得這麼直白。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給您老一塊靈石行不行——小青蛙,拿一塊靈石來,這位老爺爺——」

「別嚷了——」老頭連忙把他的嘴捂上︰「你趕緊進去還不成麼……」

「俺說的是實話,小青蛙確實是俺的財務總管。為什麼說實話的時候,都沒人相信呢——」小歡子晃悠著大腦袋,慢悠悠踱進洞口。

藏劍閣里面的禁制都已經打開,一路走去,並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順著狹長的通道往前走,小歡子邊走邊琢磨︰不知道哥的土遁能不能在這發揮作用,要是能成的話,弄幾把寶劍出去賣,也是個發財的路子——

其實也就是想想罷了,他也知道多半不成,門派重地,都設有強大的禁制,全方位守護,根本不會留下死角。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一個地下廣場展現在小歡子面前,也只有修真者,才有力在山月復之中開闢這樣的洞天。

天上懸著劍,石壁上插著劍,周圍的一圈石台上擺著劍,長的,短的,古樸的,怪異的,各色寶劍爭相輝映,毫無疑問,這里是一個劍的世界,毫無疑問的,小歡子看花眼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小青蛙領著金毛也進來了,看到小歡子傻愣愣地站在那,忍不住吆喝一聲︰「豬頭哥哥,選好了嗎,我們還等著你吃烤魚呢?」

「還不如給那老頭一塊靈石了——」小歡子嘴里嘟囔一聲,天上飄浮的那些寶劍,一個比一個有靈性,根本抓不住;石台上擺著的那些,都是大路貨,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機會,當然要挑最好的。

「真麻煩,我幫你選。」小青蛙蹦蹦噠噠跑開去,很快,金毛就叼著一件東西,當啷一下,扔在小歡子面前。

「這難道也是劍嗎?」小歡子的兩只小眼楮,從來也沒有瞪到現在這麼大。

地上這把劍造型奇特,長一尺,寬半尺,一端厚寸許,然後逐漸變薄,另外一端開鋒,前面彎了一個圓弧下來……最可氣的是,人家的劍柄都在中央,它這個卻是從比較厚的那端延伸出一個把手。

「是不是哪位無良前輩開玩笑,把廚房的大切菜刀拿來充數啊?」小歡子在空中挽了幾個刀花,然後笑嘻嘻地說。

「我看挺合適的,以後豬頭哥哥做吃的,正好能用到。」小青蛙在一邊還直勸。

「別搗亂,俺還是再找一把吧,要是背著這把寶劍出門,脊梁骨肯定被戳破。」小歡子拎著切菜刀往最近的石台走去,這寶貝,還是留給後人作紀念比較好。

就在這時候,只听空中一陣錚錚聲響起,一把利劍呼嘯著向下俯沖,劍尖直指小歡子的豬頭。

小歡子大驚,抬起切菜刀擋了一下,當的一聲,利劍刺在刀背上。這一聲脆響,似乎喚醒了天上的各色寶劍,全都劍身一震,劍尖齊刷刷向小歡子指去。

「俺的天老爺啊,寶劍大暴動——」小歡子轉身將小青蛙夾在腋下,撒腿就跑;另一只手拿著切菜刀,背在身後,只听一路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還夾雜著那只金毛得意的笑聲。

「寶——寶劍——」連滾帶爬出了藏劍閣,把門口的老頭嚇一跳︰「不至于樂成這樣吧,我看看你選了什麼寶貝?」

小歡子蹲在那喘了幾口大氣,然後道︰「寶——寶劍全都瘋了一般追俺,還,還——沒來得及選呢。」

「你手里的不是嗎——哈哈,真有眼光,選得好,選得好!」老頭看清了小歡子手里的切菜刀之後,樂得胡子直翹。

「這也算數啊,俺能不能進去再選一把,閉眼楮模一個就成?」小歡子現在的要求降低一大截。

老頭陰陰一笑︰「機會只有一次,全在自己把握。再說這把刀名字叫殺豬刀,跟你很配。」這回,老頭終于揚眉吐氣了︰不肯孝敬我,就是這個下場。雖然這次沒得到實惠,不過這小子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傳開,以後再來求劍的,肯定得用心打點……

小歡子看著手里這把刀,欲哭無淚,刀身上果然劃著歪歪扭扭的三個字「殺豬刀」。字跡十分拙劣,小青蛙寫得都比這個好看。咬牙切齒地攥著這把刀,真想有多遠撇多遠。

「師門佩劍,不可輕侮,每年都有專門弟子查驗,免得私自損壞交易。」老頭這句話,叫小歡子徹底死心,還是認命吧,今日不宜發財!

拎著切菜刀下山,在一條山溪里面,金毛抓了幾條肥魚,小歡子雖然心情不好,但是也不忍拒絕小青蛙,于是就開膛刮鱗,把魚先收拾干淨。

「我就說嘛,這把刀肯定有用。」看到小歡子用殺豬刀刮魚鱗,小青蛙拍手叫好,那只金毛,也在旁邊發出一陣陣怪笑。

直到山溝里面散發出陣陣烤魚的清香之後,小歡子的心態也漸漸擺正︰這把刀也不錯,跟俺的身材正好相配。殺豬刀啊殺豬刀,跟著哥混,必不叫你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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