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七月的問話,趙湨不語。
沉默了許久,青龍主才又緊了一緊臂彎,將懷中的女子更按入懷中,說道︰「仲遠……不,它的名字叫做笱水。確實……是我沒想到……自從靈澤回來後的兩年里,它總是同樊桐一起入長樂宮,我倒是著實忘了它也有單獨踏入長寧殿的特許。」
七月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笱水,暗暗地猜測著寫法,一面則鄙夷地沖著趙湨翻白眼︰「這種事也能忘?你的龍腦袋都裝些什麼啊?」
趙湨哼了一聲,準確無誤地吻住那雙正囂張開合的嫣紅朱唇,令它再不能吐出各種傷人的語句這才說道︰「我的腦袋一般只裝我有興趣的東西。就目前而言,我對蛟虯沒有特別大的興趣,除了它的血。所以說到底,它只是我的臣下……通常,我對臣下不會有太大的關注。」
七月想了想還是將話題繞回來︰「你……來救我的時候……真的沒救到他,仲遠……笱水嗎?」
趙湨很平淡地回答︰「沒救到。」
七月︰「騙人!」
趙湨︰「反正無論救到還是沒救到,我能告訴你的答案唯‘沒有’兩字。所以你又何必再問?」
七月︰「……」
看著身下的人兒臉色漸漸化冰,趙湨趕緊扯開話題︰「過完年,就要送嫁顏霏,你想去觀禮麼?婚禮分兩國地界各舉行一次,廣仁和義濟。」
七月本不待理他,但他提起的這樁事立刻令她想起裴昌應承她的小米遺物。她想了想,還是問道︰「華妃……她還沒嫁麼?我本以為……早就……」
趙湨理直氣壯地回答︰「第一,要過年了,先得忙過大節的事情,哪有空辦婚嫁?第二,朕還沒冊完貴妃呢,阿澤就想娶老婆?想得美!長幼有序懂嗎?」
七月只覺額頭瀑布汗。
這龍很幼稚,這龍很幼稚……默念一百遍後,聞人七月順了順呼吸,裝出很柔順乖巧的樣子再問︰「那……廣仁國是怎樣過年的?」
趙湨︰「很多年……嗯,太久沒在這里過年……忘了。」
七月︰「……」
趙湨︰「開玩笑的。其實記得的。呃,和人界都差不多的過法。」
七月︰「……」
這龍很欠抽,這龍很欠抽……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可是他總是沒有止盡毫無下限地挑戰她的容忍度。
無論在長寧殿的日子怎樣的令七月嘔血,終究還是平靜安寧得令人不敢置信地一日日流逝。
很快,就到年節了。
事實上,這爛龍後來說的話總是有點離靠譜十萬八千里的味道。
同從前的他,但說個一句半句,三五數言,總是正正經經的大實話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這次也是,他說總要三五個月才能好的傷,也不過三五日就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