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灰蒙蒙的霧氣將墨言他們三人卷入消失不見時,天地之間難以名狀的威壓也隨之消失不見。蝦米
依舊是那個充滿了滄桑和遠古氣息,卻又生機盎然的僻靜幽深之地。只是當軒韜烈,耀北辰和齊心緩緩站起身子,舉目望去,當眼前的景色變得越發清晰之時,三人不約而同呆愣了半晌,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聚靈花,全都是聚靈花,還是最為頂級的紫暈聚靈花!天哪,本大王經歷洪荒上萬年,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聚靈花!」軒韜烈體內的鵬王已然有些語無倫次,口水差點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聚靈花,以花色為階,分別為白,粉,紫,更是以紫為貴。聚靈花顧名思義,便是能夠聚集天地靈氣于花朵之中,而且,最為珍貴的是,聚靈花所納的靈氣均是最為純粹的靈氣,無一絲一毫的雜質。
當初墨言離開家門時曾經贈與墨仲御他們闢粕丹,便是為了讓他們在修煉的時候,納入體內的靈氣能夠加速摒除雜質的過程。當日的闢粕丹,被墨仲御奉為絕品,更讓一代丹師楊彩蘭咋舌不已。
由此可見,如今這一大片能夠通過直接服用增加靈氣以供修煉的聚靈花,對鵬王的震撼尚且如此之大,更遑論他們三人了。
三人幾乎不約而同便相互而望,各自盤算的,便是如何分割這一大片無主的聚靈花。
齊心的眼神閃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們三人,方才對抗威壓的不同表現,已經可以最直觀地判斷當屬他齊心最弱。雖然齊心寧願相信他們兩人均是身懷秘寶方才更勝一籌,但此時,他卻萬萬沒有那股底氣。
但無妨,在齊心心里認定的是軒韜烈和耀北辰之間並無任何干系,反倒是他佔盡主動。齊家與金家同屬十荒境兩大家族,抑或是,齊家與耀北辰早有合作在前。如今,他要下的決斷便是選擇與哪一個合作方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齊心的眼神瞥過軒韜烈和耀北辰,猛一下狠心,正欲開口,卻突然一陣巨力襲來,整個人慘叫一聲,已經摔出上百米。
于此同時,異口同聲的一聲冷喝傳來︰「你實在不該傷她!」
齊心瞪圓了眼楮,這個她是誰,他自然听明白了,可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竟然能夠讓金家人罔顧眼前的利益放棄與他的合作,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她又于何時與那耀北辰勾搭在了一起。
軒韜烈和耀北辰對望一眼,兩人均干笑一聲。
其一人曰︰「你這人確實卑鄙,竟然暗中動手。」
另一人不甘示弱︰「你也是半斤八兩,竟然先發制人。」
軒韜烈冷哼了一聲︰「少了一個礙事的,我們兩人,怎麼說?」
耀北辰彈了彈袍角,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還能怎麼說,齊家的人,也不能一點面子不給。蝦米至于我們兩人,都打了那麼些時候,也該消停消停。一來聚靈花聚天下靈氣,這里定有不少天靈地寶,總該留些氣力找尋找尋,再者說了,」耀北辰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忌憚和恐懼︰「酥酥生死未卜,情況更是變幻莫測。這樣的力量卻是我們斷斷無法抗衡的。我們也當留有一絲自保之力。若弄個兩敗俱傷,多不劃算。」
想到酥酥,軒韜烈的心情再度沉了下去。只是此時的他已然無能為力。而想到最後酥酥倒在墨言懷中的情景,軒韜烈的心情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酸澀。
他希望墨言能夠保得酥酥安然無恙,卻又該死地那麼希望保護她的人是他自己。
軒韜烈哼了一聲。耀北辰所講自然是他所想的。他們兩人連日來雖打斗不休,但其實兩人都有所保留。耀北辰不知曉鵬王的存在,而他也不清楚耀北辰真正的斤兩。
他們都不是利欲燻心的笨蛋。並非瘋狂吞吃聚靈花,便能瘋狂提升實力。靈氣入體,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鍛造修煉。聚靈花最大的功效,還是在功力達到瓶頸之時,為了沖破關隘急需大量靈氣的時候使用最為恰當有效。所以他們最佳的做法,便是將大部分的聚靈花帶回,以備不時之需。
軒韜烈的右手一抬,食指直直往前一戳,一道銳猛無比的金之力向前劃過,不足五米的範圍被單獨圈了出來。
軒韜烈朝齊心的方向一瞥,冷冷道︰「我們也不是小氣之人,這五米方圓的聚靈花,便送給你齊家了。余下的,休要染指。」最後一句話,變得殺氣騰騰。如不是齊家還有利用的價值,實在不便與齊家打動干戈,軒韜烈斷然不會放過傷了酥酥的齊心,還給他這樣的好處。
千米方圓的聚靈花,竟然只給齊家留五米方圓。方才被擊退未曾重傷的齊心,卻在此時嘩啦一聲,生生被氣得噴出一口鮮血,額頭青筋直冒,這樣的侮辱,簡直怒氣攻心。
可他又能如何,只能眼睜睜看著,听著耀北辰帶著一臉如沐春風般的笑意道︰「剩下的,我們平分了。」
軒韜烈默然不應,內心卻陰翳得想殺人,因為鵬王此刻已經開始叫囂︰「一半,才分一半,怎麼夠?本大王不管,你這一半,其中有三分之二本大王要了。如果本大王修煉順利,再幫你對付那小子,把他的聚靈花全搶過來!只要我重鑄身子,那只小小的噬靈貓,本大王一抓就給撕了!」
當墨言如願以償將愛妻摟入懷中,當他們的胸口毫無間隙地貼合在一起,天地間無數的靈氣竟化為一個小型的龍卷風,繞著他們不停地旋轉。而胸口處,淡淡的紫色光暈如同綢帶一般,在他們兩人的胸口處漸漸交纏在一起。而隨後,一道刺眼的強光,讓兩人均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酥酥渾身上下,猶如被巨石碾過一般疼痛難當。可此刻的酥酥,嘴角梨渦淺顯,仿佛熟睡的孩童般滿足和安穩。
在她落入那永遠強勁有力的臂膀中,所有的紛擾,所有的危險,所有的不安便隨著那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而煙消雲散。
再多的疼痛,再重的苦,只要有他在,她便什麼都不怕。
暖洋洋懷抱的溫度突然緩緩消失,背脊處泛開的陣陣涼意終于讓酥酥睜開了雙眼,可就是這一眼,卻讓她整顆心如墜冰窖,不顧全身上下那依舊鑽心的疼痛,掙扎著坐了起來。
墨言竟然不在身邊!
她猶記得她跌入了墨言的懷抱,那真實的觸感絕非幻境。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淺淺的胡渣子在她耳鬢邊磨蹭出微微的癢意,還有那句在她的心上敲響了一遍又一遍的「有我!」
她睜開眼望到的應該是他,必須是他呀。
失落和擔心一閃而過,酥酥反而冷靜了下來,這才開始打量起如今她所處的地方。
第一眼看見的,卻是相隔數十米外同樣掙扎著坐起來的齊芙。齊芙的一只手腫脹得不成樣子,相對于酥酥的平靜,齊芙的眼中除了對酥酥的警惕,更多的是難以按捺的狂喜。
這是一個無垠的空間,仿若她此刻便處于那虛空之中,永遠看不清盡頭。
眨眼間,周圍的景色變了,她們的身下,是一望無際的紫色聚靈花,她們的周圍,藍天白雲,說不出的安詳美麗。
齊芙一臉難以置信地旋轉,奔跑,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地響起。
相較于齊芙,酥酥反倒特別冷靜。
縱將整個天地萬物都贈與她,也不及夫君懷抱中那一方天地來得彌足珍貴。
齊芙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周圍的景色變了。
景色又變為十荒境那人頭簇擁的熱鬧街道。熙熙攘攘,嘻嘻笑笑的人群從她們兩人身邊經過。
頃刻間,變成了齊家的待客大廳,坐于首座的齊天正一臉威嚴地教訓底下一干斂目垂眉的眾人。
就在齊芙驚呼一聲「老祖宗」時,周遭的一切又再度變化,她們猶自處在進入十荒聖地的通道處,目送著那些爭奪落敗的人垂頭喪氣地離去,其中還有那一臉風騷依舊,與狂千笑勾肩搭背的蘭軟軟。
這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栩栩如生,看得見,模得著,仿佛已經不是幻境,而是他們在須臾之間已被傳送到不同的地點。
空間傳送之術,本就是開天闢地以來傳說中的神通。即使是元神之階能隨心所欲引天地之力為己所用,卻也絕然做不到穿梭于時空之間。
此刻,眼前的一幕變成當初墨言第一次回到墨家的那個議事大廳。楊彩蘭和墨仲御站于首位,眼中盡是笑意和欣慰。
此刻的齊芙,眼中已是茫然一片,時空的交錯,讓她如同一個扯線木偶般,丟失了靈魂,迷失了心魄。
酥酥的口中喃喃喊了一聲︰「女乃女乃。」想到楊彩蘭對墨言和她的百般愛護和疼惜,那種欲一撲而入楊彩蘭懷中汲取溫暖的渴望燒灼了起來。
只是這場景猶如過隙之駒,一閃而沒。
灰霧散盡,腳底下是一整塊完整的淡青暖玉,鋪天蓋地,無邊無際。矗立于百米之遙的,是一方雕刻著神龍的玉璧。
放眼望去,齊芙猛地垂下頭顱,壁上的神龍明明是死物,那無盡的威嚴和氣勢卻叫人不敢直視。
酥酥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示弱,重瞳海棠,讓她炫目得如同山林的妖精,黑發飛舞,極盡妖嬈,沖天而起的,還有曼珠那屬于洪荒獸王的傲氣和不甘示弱。
玉璧上的神龍,眼楮閃過酥酥以為錯覺的波動,隨即頭顱竟然一低,一個淡青身影,踏著神龍頭顱,邁出玉璧之外。
酥酥的氣勢猛地一斂。
「墨言!」一聲喜極而泣的嬌呼。酥酥的腳步方才舉起,卻又驀地怔住。
只見身影一晃,齊芙已然跪伏于那「墨言」的跟前。
他看她猶如螻蟻般,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而齊芙,更是小心翼翼雙手輕輕包裹住他的右手,怯生生地站起身來。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和情感。
他,不是墨言。
酥酥雙手握拳,駐步不前。
胸口處一個無悲無喜的聲音在回蕩,「力量的本源,本就隨心所欲,無所不在。秉天而生的力量,就算有了靈智,終究是無形之物。」
龍璧前的男子,唇角勾出一抹微笑,宛如墨言一般清雅至極,喊了一聲︰「酥酥。」
酥酥的身子猛地一顫,卻微微一笑,抬起頭來,無波無瀾地正視,聲音中卻充滿著無盡的溫柔和思念,「你可知,我家夫君若看著我,便仿佛寧靜的夏夜凝望那一輪皓月當空,即便星光閃耀,璀璨至極,唯有萬千月華光輝在他的雙眸中流淌不休。」
酥酥頓了頓,聲音中多了一份森然冷意︰「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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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對了,俺沒有增加男配哦,上面內個不屬于人類妖精的範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