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初打開衣櫃,盯著各式各樣的風衣掃視了一遍,半天無從下手,覺得哪一款都不適合清白的風格。
站了許久,突然釋然一笑,覺得自己滑稽的很,只是在家,找什麼風衣啊,隨便找個舒適的給她穿不就OK了嗎?
想到這里,夏之初轉身打開另一個衣櫃,里面全是運動衣和家居服,各種不同的牌子,卻有著和風衣一樣,四種顏色︰藍、綠、黑、白。
從小到大,從穿的到用的,夏之初只喜歡這四種顏色。所以,在她的個人空間範圍內,你永遠都只能看到這四種顏色。
她隨手從里面取出一套黑色運動衣,拿著就往清白的房間走。
當她提著衣服來到清白房間時,發現清白已經躺在床上了,而且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半個頭頂。
夏之初看看手里提著衣服,又歪頭看看床上的清白,眉頭輕皺不解︰怎麼又爬上去睡了?前後不到幾分鐘而已,就睡著了?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喊她起來試試衣服合不合身時,看到她身上的被子在微微顫抖。
夏之初心里一頓,以為她做惡夢了,想要過去叫醒她,又覺得別人睡覺時去打擾會很不禮貌。
于是,她把衣服輕輕放在清白的枕邊,轉身準備離開。
「恩公……」
夏之初聞聲轉過身來道︰「原來沒睡著啊?」
看到清白一點一點從被窩里鑽出整顆腦袋,轉過頭雙眸含淚的看著她低聲道︰「恩公……清白有話對你說……」
「怎麼了」夏之初看著清白極其不自然的表情不解道。
清白滿滿坐起來,順手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沒有出聲。
看到清白臉蛋紅紅的,夏之初以為她感冒發燒了,走過去俯身關切道︰「你很冷嗎?是不是感冒了?」這個季節,不至于冷成那樣,除非是感冒。
清白搖搖頭,神色恍惚的看著夏之初吞吐道︰「我……」
「我看你是不是發燒了?」夏之初說著伸手去撫模清白的額頭。
清白輕輕往旁邊一躲,搖頭道︰「別……恩公,別這樣……」
夏之初的手僵持了一下,隨即落在清白的肩膀上推了一下道︰「想什麼呢?」
清白趔著身子吱吱唔唔道︰「恩公……清白沒想什麼,清白只想求恩公莫把剛剛的事情傳出去。畢竟……清白身為捕頭……」
夏之初馬上伸手止道︰「OKOK,知道你是第一大捕頭。要睡就睡,不想睡就起來,衣服我放在那里了。」說罷轉身就走。已經習慣了她的瘋言瘋語,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也不想再和她辯論什麼。
清白馬上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來,激動道︰「恩公,請留步!」
夏之初又一次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沒有吭聲,只是隱忍地看著清白。
清白重新把胳膊塞進被窩,抖動著女敕粉的唇瓣吞吐道︰「那個……滿滿是好人。清白希望他能安守夫道,清清白白做一個夫道人家……」
夏之初懵了,一臉黑線反問道︰「滿滿他……對你……」
清白眨動著微卷的睫毛,低頭吱唔道︰「他……清白從不和夫道人家斤斤計較,但那天滿滿的行為實在是……竟然對著本捕頭做出那等傷風敗俗之行為……」
「所以……清白希望恩公能耐心教導滿滿,讓他改過自新,做一個清清白白安守本分的夫道小侍……」
看著清白快要把腦袋鑽進被窩,又回想起美人兒告訴她那天清白給他的「見面禮」,夏之初突然明白清白的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世人的大牙都笑掉了……真是一點都不好笑……難道她不知道那個玻璃門從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嗎?
一陣無語過後,夏之初怔了怔對清白命令式地吩咐道︰「穿好衣服,立刻給我下樓!」說完摔門而出。
沒走兩步,又停下來回去打開清白的房門,向清白勾勾手說︰「過來。」
「嗯?」剛把運動衣拿到手上,尋思著怎麼穿,夏之初就突然進來,讓清白又是一陣緊張。
夏之初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以後進出這個門的時候,記得擰這里,別用你的牛勁兒胡拉亂扯。」一邊說,一邊示範著給清白看。
「明白嗎?」
清白把被子輕輕往身上裹了裹,雙眸朦朧地點點頭道︰「嗯~」
夏之初瞪了她一眼,冷言道︰「速度穿好衣服,立刻下樓。」說罷摔門而出。
來到一樓重重地把自己扔進沙發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得樓上那個麻煩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不知道美人兒那邊打听的怎麼樣,她順手拿起座機電話,撥通了美人兒的手機號。
「美人兒,有情況嗎?」
錢滿滿站在一家精神病院門口對著電話滿月復怨言地對著電話吼道︰「沒有~~~~~~~」
夏之初忙把話筒撤離耳邊,片刻後對著話筒說︰「那……還剩幾家沒找呢?」
錢滿滿翻了翻眼皮不耐煩道︰「三家~~~~~~~~~~」。
他覺得精神病院不只病人神經,連那里的醫生護士腦子都被驢踢了。尤其是門衛,一個個跟吃了炸彈似的。這一路下來,不知道被人吼了多少回了,他能不怒嗎?
「美人兒乖,那就再辛苦辛苦啦,晚上我請客,地方任你選,OK?」夏之初連哄帶誘,總算圓滿的結束了和美人兒的通話。
剛放下電話,看到清白不知何時已下來了。
一身黑色的運動衣,包裹著消瘦的身軀,本身就偏瘦又穿上原本大了一碼的衣服,顯得更加單薄。
烏黑發亮的秀發由肩一泄而下至腰際。不加任何粉飾白皙的膚色襯著黑色的運動衣,顯得更加白淨。
各種美女夏之初見多了,鄰家的、知性的、摩登的、妖嬈的……
清純樸實的也見過不少,但從沒有像清白這樣不加任何修飾,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讓夏之初眼前一陣迷亂的……
又不是第一次見,光今天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啊,腫麼兩次都讓她迷亂呢?清白,你的姿色有點過分的了啊~
「恩公,您這麼急讓清白下來有何吩咐?」清白第一次穿著這樣的打扮,覺得很別扭,究竟哪里不對勁她說不出來,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夏之初這才回過神來,馬上從沙發坐起來,隨手攏了攏頭發站起來對清白說︰「跟我來。」說完往門口走去。
清白馬上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來到門口。渾身不舒服,但恩公好心給她衣服穿,她也只能欣然接受。
夏之初把手放在門上輕輕一按,玻璃門緩緩自動拉開。她拉著清白走到門外,轉過身來指著玻璃門問清白︰「看到什麼了?」
清白看著玻璃門上自己和恩公的影子,吃驚的女敕唇一點點開啟,不可置信地伸手在玻璃上模了模,又模了模,回頭對身後的恩公驚訝道︰「好大的鏡子……」
夏之初忍住笑,故意繃著臉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者的模樣,斜眼看著目瞪口呆的清白道︰「你覺得……滿滿會是不守夫道的小男子嗎?」
清白馬上低頭沉思,爾後慢慢抬頭看著夏之初滿臉悔恨地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我誤會滿滿了,等他回來我會道歉的。」說完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本來想捉弄她的,可看到她滿臉真誠的悔意,又有點于心不忍。模不清她真蠢還是假傻,總之能把白痴演到這麼逼真的份上,還是讓夏之初動了惻隱之心。
看著她一直懊惱又焦慮的表情,夏之初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
僵持了片刻,突然拉起清白的手準備往指紋機上放,想幫她錄入指紋。
誰知,清白馬上把手縮回去,戒備地看著夏之初警惕道︰「恩人,您……這樣不好……」
夏之初斜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又一次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放在指紋機上一按道︰「以後想要進出大門,就把手放在這里,看到綠燈亮起就可以了。」
說完不忘又瞪了一眼神經兮兮的清白,轉身獨自進去了,電子掌握自動玻璃門也隨之把清白一個人拒之門外。
夏之初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自家門上錄入陌生人的指紋。她沒想那麼多,就像在二樓教清白開門一樣,只是單純的教她出入而已。
看到大門突然關閉,清白馬上作勢去推門,左推右推,推了半天推不動,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才突然想起剛剛恩公教她的話。
于是,小心翼翼地按著恩公說的去做,果然,門開了。
夏之初坐在沙發上,隔著玻璃看著外面清白滑稽的樣子,不由得唇角上揚。
直到清白開門進來,夏之初馬上收起笑意,假裝很累的躺在沙發上,懶懶道︰「我要喝水……」
听到恩公要喝水,清白馬上四處尋找水瓢,水桶……
「恩公,請問水井在何處?清白這就去打水來……」
夏之初咬著嘴唇,慢慢閉起雙眼,伸手一只手輕輕晃了晃說︰「不用了……」
清白上前一步道︰「那怎麼行……」
夏之初揚起頭來,低喝道︰「閉嘴!」
然後翻了個身轉到里面,想起清白滿臉認真卻又無時無刻雷人的舉動,忍不住想笑,趕緊使勁擰了擰自己的大腿忍住不笑……
時間不早了,估模著美人兒也差不多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