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初一步三思量的來到門口,看到那里放著兩把椅子,椅子背上搭著衣服。
下意識的反應使她伸手去模,指尖還沒踫到衣服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個黑影閃了出來。
「恩公,您回來啦?」恩公的教誨,清白怎能怠慢?她今天干完活以後,就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著外面,等候恩人回來,及時前去「迎駕」。
「你……」夏之初著實的被嚇了一跳,手馬上縮了回來,身子也小幅度的往後一仰。
清白熱情的接過夏之初的包包,準備站到一邊為夏之初讓道,誰知剛一挪動,差點拌翻了旁邊的椅子。
夏之初瞪著她詢問道︰「這是什麼?」
清白忙扶住椅子,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抱在懷里,撩起額前的一綹發絲,抬頭看著夏之初尷尬道︰「這是衣服。」
「不是衣服難道是石頭嗎?我問的是,它們怎麼會在這里?」夏之初看看椅子,又看看她懷里抱著的運動衣。
清白微微一笑,舉了舉懷里的衣服給夏之初看看,解釋道︰「我洗完衣服找不到涼的地方,所以就……」
說到這里停了停,伸手模著身邊的椅子,看著夏之初繼續道︰「所以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听完她的解說,夏之初嘴唇動了又動,有很多話說,也可能會加上一些粗暴的動作。但,最終只是動了動嘴唇。
做了多麼愚蠢白痴的事情,也能被她說的一臉的認真,和無比的鄭重。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有這個本領了。
無語的時間到了……
無語片刻,夏之初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好吧,對于神經有問題的人,我不能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她的所作所為。就算殺人放火,警方也會寬大處理的,我又和她彪什麼勁兒呢?
不過……院子里的綠化草,她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一天都在家里,外面滿院子的草被人拔光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這時,清白一手抱著衣服,一手夾著椅子背著包包,迎賓女似的看著夏之初笑道︰「恩公,我先把這些拿回去。」說完朝夏之初點點頭,笑笑就往里面進。
剛剛擠進去一只腳,就被夏之初從後面拉住了衣服上的帽子,輕輕那麼一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重新拉出來了。
清白被她扯的咧咧趄趄,倒退著腳步原路返回,歪著頭,貓著眼兒不解道︰「恩公,您有甚麼吩咐?」
夏之初松開她的帽子,拍灰似的拍了拍手,□口袋,瞄著院子審問道︰「今天有人來過這里嗎?」
清白搖了搖頭道︰「沒有。」
夏之初回頭看著她,疑惑道︰「真的沒有?」
清白堅定地點了點頭,堅定地保證道︰「真的沒有,我一天都在家里,如果有人來過,我肯定能看到。」
夏之初慢慢轉過身來,和清白面對面站著,從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指著院子,眯起眼楮好奇道︰「那……院子里的草呢?難道它們自己長腿跑了?還是插翅膀飛了?」
清白釋然一笑,拍拍胸脯慷慨道︰「我拔的。」
「你……拔的?」夏之初瞠目結舌。遇事冷靜的她,第一次有這麼大幅度的表情動作。
清白把頭點的跟提線木偶似的,一邊點頭一邊對夏之初說︰「恩公您稍等,我把這些東西放進去,出來和您說」說完快速進去了,不給夏之初扯帽子的機會。
夏之初哪有心情去扯帽子啊,早就先被石化,又被冰封了……現在她需要結凍。
「恩公,您過來看看,我是這麼安排的……」清白拉著夏之初僵硬的手臂,踩著松軟的泥土,走到院子的各個角落,導游似的介紹著︰
「這里種幾棵桑樹,桑樹下面種上絲瓜,這里搭個草棚,棚子里可以養蠶,這里搭個雞窩,再砍些木頭做成籬笆牆,把院子圍起來,院子的大門口再栓一條大黃狗看家……」
「撕搗!!!!」猛地甩開清白的手,情緒有些失控了,淡定的夏之初,第一次這麼不淡定。
「恩公,您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清白被夏之初突如其來的叫囂蒙住了。不過馬上就沒事了,因為,她早就領教過夏之初的性格變幻無常。
這咆哮,不算什麼。
夏之初雲里霧里的看著光禿禿的院子,腦子里的漿糊也是一桶接著一桶往里潑。
咆哮過後,全身的力氣都沒辦法發揮。文武雙全的夏之初,也有大力用不上的時候。因為面對一個瘋子,不管文斗還是肉搏,都不合適。
誰讓當初自己手賤把這個瘋子背回來呢?認命吧,吃虧買教訓,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夏之初倒抽一口冷氣,無奈的點了點頭,向清白伸出拇指皮笑肉不笑道︰「做的好,清白好樣的!」說罷,轉身抬起手揮揮。
清白忙上前一步,拉住夏之初那只手,興奮道︰「恩公,後院的草我也拔光了。你明天回來的時候,從集市上買點菜種子……」
好……冷……的……風……啊……啊……啊……啊……
一陣秋風掠過,帶動夏之初額前的發絲飄了幾飄。
晚上的秋風,總帶著一股子讓人瞬間清醒的功效。夏之初清醒了,她完全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終于明白清白的「用心良苦」了,她也明白,清白把她這個私人別墅專門綠化的小草,當成荒地來開墾了。
不過,讓夏之初好奇的就是,這里既沒有鐵秋,又沒有鋤頭,沒有一切農用工具,她是用什麼辦法,在一天之內把前後院這麼大面積的草拔光的?
「清白,你用什麼拔草的?」夏之初好奇。難道這貨有特異功能,伸手指著地上的草大喊一聲「變」然後那些草就瞬間消失了?
清白月兌口而出得意道︰「我用手拔的。」這里荒成這樣,也不能怪恩公,畢竟她家里沒有鋤頭。不是誰都有她這種「刨地功」的。以前經常挖贓物,挖的多了,挖著挖著,不知不覺就練就了兩手「刨地功」。
夏之初反問︰「用手?」說著,下意識的歪著頭去看清白的雙手。這貨是不是有鐵臂抓。
清白忙畏畏縮縮的把手背在身後,尷尬的笑笑道︰「恩公,我們進去吧。」
夏之初瞪了她一眼,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把你的爪子伸出來看看」
清白輕輕搖搖頭,對夏之初微笑著,一臉輕松地說︰「真的沒事……」
「矮油~上頭征地都征到這里來了啊……」錢滿滿那充斥著按耐不住興奮的聲音在院子邊響起……
清白聞聲趕忙上前接迎︰「恩公,您回來啦?快里面請……」不知道為什麼,清白對錢滿滿的印象很不錯,覺得他和藹可親。
「哈嘍,我們的清白白,你還好嗎?」錢滿滿看到清白,心情大好的伸招呼。
然後四周打量了一番,找不到一條可以下腳的路,只好踮著腳尖一跳一蹦的向這邊走來……
夏之初面無表情的看著滿滿走過來,為了避免他的八卦,便轉身向屋里走去。
錢滿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一臉好奇問︰「兄弟,鬼子進院啦?」拆遷不是應該拆房子嗎?哪有從地皮拆起的?
夏之初臉色鐵青的掃了清白一眼,甩掉錢滿滿的手,看著清白冷言道︰「你自己去問鬼子吧……」
這麼大的八卦,真要好好听听清白八一八了。清白倒是樂意的很啊,回到房里就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地從頭到梢,從計劃到理想,完完整整地搬出了自己的「土地規劃政策」
听完清白偉大的「計劃書」錢滿滿笑的差點抽過去。
笑完,神秘的看著清白說︰「為了慶賀你偉大的計劃圓滿成功,我特地為你準備了禮物。」
清白謙虛一笑,擺擺手說︰「作為鋪頭,清白怎能隨便受人恩惠呢?不得不得。」
錢滿滿一手按掉清白的手,一手伸進衣服口袋,用神秘的目光看著清白說︰「要得要得,非常要得……」
爾後,拿著一張清白沒見過的東西,亮在清白的眼前,清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