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表白吧,少年! 穿到凶殺現場

作者 ︰ 桃弧棘矢

傅秋用手撐著地板坐了起來,身周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只是覺得身體乏力,四肢發軟,並且……從手指傳來的觸感表明他正按在一灘略顯粘稠的液體上。他抬起手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直沖鼻腔,讓他皺起雙眉。

血的味道。

這麼一會兒,他的眼楮已經適應了房間內的黑暗——事實上,房間中並不是全然的黑暗,有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略略照亮了房間內家具的輪廓。

也照亮了地上躺著的兩具人影的輪廓。

兩個人以扭曲的姿勢靜靜地躺在他的左手邊,他靠過去把食指按在兩人頸側,發現頸動脈處沒有跳動,一片冰冷。

死了……麼?

這里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凶殺現場?

傅秋習慣性地把手指搭在一起開始思考,然後他愕然發現自己的手變小了……或者說整個身體都縮水了,變成了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子。

這個空間把我變小了?還是說發生了什麼我目前還不了解的狀況?

正思索間,傅秋突然听到門外的樓梯輕輕地響了一下。

有人來了!

深夜造訪凶殺現場的人顯然不是什麼正常的訪客,傅秋決定在來人進屋之前先躲到書架背後看看情況。他站起身想往立在旁邊的書架跑,但他的四肢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讓他砰地一聲倒回地上。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被大力撞開,一個個子很高的家伙跑了進來。

「熒光閃爍。」來人念了句咒語似的東西,房間中就亮起了一團柔和的光芒。

傅秋倒在一灘半干的血液上,他的身體仍然沒有從突如其來的抽搐中緩過勁來,還在輕微地抽動著,不听他大腦的指揮。他勉力側過頭,想要看看來人是誰。但他的眼楮還不能適應陡然亮起的光芒,視野中一片白茫茫的閃光。

他听到來人低聲喊了一句︰「該死,我來晚了!」

是一個男人……成年男人?傅秋從聲音中判斷。

這個男人剛才說了一句話就點亮了一團光,他是類似于異能者的存在?

視野中逐漸清晰的時候,傅秋看清了來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發男人,他的容貌十分英俊,擁有一雙深灰色的眼楮。男人正把他從血泊中抱起來,焦急地輕拍他的臉頰。

「醒醒,小家伙,醒醒,回過神來——呼吸!對!深呼吸!」

傅秋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身體輕微的抽動終于停止了。

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惡意?或許可以從他口中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傅秋抓住男人身穿的細條紋上衣問︰「你是誰?」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嘶啞,難听得像是砂紙互相摩擦似的。

「我叫小天狼星•布萊克,鄧布利多派我來接你們……」說話間,自稱為小天狼星的男人挨個檢查了躺在地上的兩具被血污得快要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尸體,他搖著頭,灰色的眼楮中染上了悲傷。

「我來晚了,對不起。這些……是那幫該死的食死徒做的吧?」

食死徒?誰?傅秋瞪大了眼楮。

但很顯然,小天狼星把傅秋的驚訝理解錯了方向,他安慰地把傅秋抱得更緊,低聲說︰「你的父母……他們已經……我很抱歉。」

我的父母?等等,難道說……

強烈的眩暈感襲擊了他的大腦,他昏了過去。

看到懷里的小孩頭一歪眼一閉失去了意識,小天狼星緊張地伸手去試他的鼻息︰小孩的呼吸有些淺,但的確有溫熱的氣流噴在小天狼星的手指上,于是他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就咬緊了牙,眼楮里跳動著憤怒的火焰,臉頰也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該死的食死徒!

地上的兩具尸體明顯是經過殘酷的折磨之後才被奪去生命的,單從地板上的大灘血液就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死前曾被施加過怎樣的痛苦。唯一一個還存有一息的小男孩看起來也像下一分鐘就可能會死去的樣子,而且他的樣子明明就是被施加過「鑽心剜骨」咒語的後遺癥。

居然給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用鑽心剜骨!該死的喪心病狂的食死徒!

小天狼星恨得幾乎把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再也沒機會給死去的人做些什麼了,但這個孩子……

小天狼星從旁邊的臥室里翻出一條暖和的毯子,仔細地把在昏迷中仍然不停發抖的小男孩裹緊,然後抱在懷里。

這個孩子會活下去,我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醒過來時,傅秋發現自己的腦袋里被塞了一堆不屬于他的記憶,比如他的名字叫做邁克爾•史密斯,英國人,他現在身處的地方也是英國。他的父母叫比爾•史密斯和安娜•史密斯,都是巫師的後代,但卻因為生來就不會運用魔法而被稱為「啞炮」。他們一家在這里住了七八年了,表面看上去是在做旅館生意,實際上卻是為一位名為鄧布利多的老巫師工作,屬于名為「鳳凰社」的組織,為組織提供隱蔽的藏身之處,並為鄧布利多傳遞消息。

比爾•史密斯昨天得到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但他還沒來得及把這條情報傳給鄧布利多就被一隊食死徒找上門來,全家都被折磨致死。然後傅秋佔據了邁克爾•史密斯的身體。

這就是真幻空間的運作方式?把我的靈魂塞進某個剛剛死亡的身體里?不知道這個身體是隨機選擇的還是特殊選擇過……

傅秋睜開眼楮望著身前的火堆,熊熊燃燒的火堆向外釋放著熱量,但他仍然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披著的毯子。

「醒了?」坐在他身邊的小天狼星遞給他一塊烤熱的面包和一根烤得略微有些焦的香腸︰「你昏了足有一天,肚子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傅秋的確很餓了,他狼吞虎咽地干掉手里的食物,看得小天狼星都有點目瞪口呆。

「別吃太快,小心噎到……」

傅秋用意猶未盡的眼神期待地看著小天狼星,黑發的英俊男人下意識地把自己手里的面包和香腸也遞了過去。傅秋兩三口吃完,繼續期待地望……

等到傅秋終于心滿意足地揉著滾圓的肚子把自己重新裹進毯子里,小天狼星忍不住問︰「你……真的才七歲?」

傅秋眨著大眼楮無辜地看著他,直到灰眼楮的巫師不自在地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道︰「你是邁克爾吧?恐怕你的家已經不安全了,目前最好的辦法是把你送到鄧布利多那里,他會給你安排好以後的生活。」

「你的父母……」小天狼星的聲音低了下來︰「對不起,我埋葬了他們……我只能做到這個了。」

傅秋——邁克爾沉默著低下頭。作為傅秋,他其實對史密斯夫婦的死沒什麼太大感覺,但此刻他的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紅了,淚水不停地流出來。

或許是身體殘留的感情?他一邊抽抽噎噎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想。

小天狼星嘆著氣把哭得無比淒慘的小男孩抱進自己懷里,他拍著小男孩的背柔聲安慰,心里惡狠狠地詛咒著那些該死的食死徒。

邁克爾哭了很久,最後迷迷糊糊地哭著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著快速移動,風聲在他耳邊嗚嗚地響。

「醒了,小家伙?」小天狼星的聲音在邁克爾的頭頂響起,邁克爾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從頭到腳都被毯子緊緊地裹著,外面似乎還綁上了幾道繩子讓他沒法正常動作。

……這家伙不會是只老鷂子吧?

在末世里,他們管那些把綁走孩子和女人賣給基地為營生的人們叫做「老鷂子」,據說這種行為在大災滅之前的第一紀屬于犯罪,這種人有一個專門的罪名給他們,叫……叫什麼來著?他有點記不清了。但在大災滅之後的第二紀,這種營生雖然不是很受人尊重,但卻也沒有被明文禁止。

人口永遠是中型規模以上基地最需要的,尤其是可以從小培養成為完全忠于自己基地的小孩子。除去基地之外,也有不少有點勢力的人想要幾個從小培養的保鏢、手下、老婆、或者奴隸。基本上所有基地里的小孩都被重重告誡過怎樣辨別一個老鷂子、怎樣從老鷂子手里逃月兌。不過傅秋作為大家族傅氏的族長之子和這一代最強的天賦能力者,他從小在大批人手的保護下長大,從來沒有一個和老鷂子搭邊的人物能靠近他身邊。

所以傅秋其實一直都對老鷂子這種職業者有些好奇。

從原身體留下的記憶來看,這個世界大約應該屬于大災滅之前的第一紀。那麼這個自稱為小天狼星的男人應該就屬于那個什麼犯了?長得倒還人模人樣的……干這行實在是埋沒了他的長相。

傅秋——或者說現在的邁克爾還習慣性地用他在末世里形成的思維習慣與知識庫來思考問題,完全忽視了原身體中留下的記憶。

想到自己可能被第一紀的「老鷂子」帶走賣掉,他就忍不住興奮地掙扎起來——他從小就構想過好多次要是自己被老鷂子綁走該怎麼「機智地」,或者說「英勇地」月兌身。

「別動,小家伙!邁克爾,別動!」小天狼星在他耳邊警告。

當然,小天狼星的警告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邁克爾三兩下就掙開了繩子,然後踢散裹著他的毯子。

身體掙開束縛的下一刻,他直直地往下墜去。

他的頭頂是燦爛的星河,身周是夜晚微涼的空氣。他在重力的影響下急速下墜,摔進一團雲朵里。

雲朵的霧氣遮蓋住他的視野前的最後一秒鐘,他看到一輛在頭頂天空中疾馳的摩托車被小天狼星來了個急剎車,然後撥轉車頭拐了個大彎朝他沖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醒來之前會在耳邊听到那麼大的風聲了。

不過,從天上掉下來這種意外對普通人而言或許是致命的事故,但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他所擁有的能力和受過的訓練足以讓他在任何情況下生存下去——或許不能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足以大殺四方,但生存絕對沒有問題。

他熟練地在無處借力的情況下調整好身體的平衡,熟練地搓手指給自己加上一個羽落光環和一個鳳翼光環……

令人悲傷的事情發生了。

他發現自己身體中的力量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呼應他的驅使,被釋放出來的只有極小的一部分力量,這些力量只讓他下落的勢頭稍微緩了一下。

然後他就像被剪掉翅膀的鴨子一樣翻滾著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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