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表白吧,少年! 為何而戰

作者 ︰ 桃弧棘矢

埃里克凝視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查爾斯,眼楮中盛滿悲傷和內疚。

「查爾斯,我很抱歉……」

那天他們把塞巴斯蒂安的核潛艇從海里吸上來,干掉了塞巴斯蒂安,本來這是個不錯的結局,但變種人的強大力量讓當時也在場的美國艦隊和蘇聯艦隊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在恐懼的驅使下,他們向沙灘上的埃里克和查爾斯發射了導彈。

擁有磁場能力的埃里克憤怒地將雨點般射過來的導彈們停在空中,然後倒轉彈頭讓它們射回來時的方向。查爾斯和另外一位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女探員想要阻止他,女探員開槍向埃里克射擊,被埃里克用磁場擋開,但流彈不巧射中了查爾斯的腰部,打斷了他的腰椎。

自此以後,查爾斯將再也不能用自己的雙腿行走。

埃里克一直守在查爾斯的病床前,安靜得像是一個幽靈。

第一周,查爾斯在痛苦中醒來時總是會給他一個安慰的笑臉,但第二周……

「查爾斯……」

「你狠抱歉,我知道。」

「我……」

「你有多久沒刮過胡子了?第一眼看到你時,我還以為我在天堂看到了馬克思——還是八字眉一臉苦相的馬克思。」

埃里克默了一下。

「你就一直坐在這里?我每次醒來都能看到你,你好像就一直沒有動過。」

「不……我有去解決個人衛生……」

「三餐呢?」

「……不小心忘記了。」

第三周。

「埃里克你整個人都在向外散發臭氣了,快去洗澡!還有,去吃飯!你能想象一睜眼楮就看到個骷髏坐在自己床前是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嗎?」

第四周。

「埃里克……在醫院時你守著我也就算了,我可以認為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但回到家就不必再整天坐在我床前了吧……你沒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以去散散心嗎?」

「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不過,如果我的存在給你帶來了困擾的話……」埃里克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唉……回來吧……埃里克,你究竟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沒有什麼可以想的。殺掉塞巴斯蒂安之後,我就徹底沒有值得去想的東西了。」

「也沒有什麼想做的事?」

「沒有。」

「好吧……你需要確立一個人生目標了。」

「我知道,我一直在思考。」

「所以?有想出來什麼嗎?」

「沒有。」

「……」回答得太快了吧?

「我是個戰士,查爾斯,我是個戰士。從我還不記事的時候,我就被要求擁有戰士的行為,戰士的思想。我是個戰士,我只會戰斗。我為了我的家族而戰,我一直都是。但現在……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查爾斯沉默了一會兒︰埃里克在這幾句話里反復使用「戰士」和「我」,尤其是「我」的使用次數太多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大約是開始懷疑自我的存在價值?听起來像是對自我身份的認知快要崩解了……

「或許你可以為了自己而戰。」查爾斯試探著說。

「我?沒有什麼人正在威脅我的安全。」

「不,我的意思是為了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堅持、你自己認為正確的那些東西。」

埃里克的表情若有所思。

查爾斯閉上雙眼,不去打擾埃里克的沉思,但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睜開眼楮問︰「埃里克,你寸步不離地守了我二十多天,應該不是僅僅因為愧疚吧?」

「嗯。」

「或許還因為你無處可去……不,這不能解釋你為什麼不食不寢,你說你為了家族而戰……莫非你從我身上看到了你的某個家人?」因為沒能保護家人,所以把這份愧疚移情到我身上了?

埃里克閉了閉眼,表示默認。

「好吧……父親?兄弟?別告訴我是母親……」

「大概都有一些吧……」

「我該說很榮幸呢,還是說我想揍你呢?」

「說很榮幸就可以了。」

「居然知道開玩笑了?你想通了?」

「大概吧。」

「能說說嗎?」

「不能。」

「好吧……不過我的房間總算可以只屬于我自己了,對吧?」

夜晚,覺得有些口渴的查爾斯一睜開眼楮就被坐在自己床頭櫃上的人形黑影嚇了一跳。

「埃里克?你在這里做什麼?我以為你去隔壁的房間睡覺了。」

「睡不著,想來看看你。」

「……」這是什麼詭異的回答?

「需要什麼嗎?」

「……一杯水,謝謝。」

埃里克接過查爾斯喝空的杯子︰「還有什麼需要嗎?比如上廁所?」

「……」

「不用害羞,我之前幫你處理過無數次了。」

「……漢克給我做好了輪椅,謝謝,我自己可以處理。」

「那東西用起來很麻煩吧?我可以抱你過去,很簡單的,需要嗎?」

「……」

「需要的話就告訴我,不用害羞,我之前幫你處理過無數次了。」

「……」我知道,不需要你再重復一遍……

「需要嗎?」

喂喂你把自己當成留聲機來用了嗎?深知埃里克執拗個性的查爾斯申吟著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不,不用了,謝謝。」

「沒關系。」

「……你不回房去睡覺嗎?」

「看不到你的話,我睡不著。」

「……」雖然知道埃里克大概是在重組自我認知的時候把他當成了一個重要的部分,但查爾斯還覺得這個回答……好像有什麼地方非常不對,錯覺嗎?

而且有你這尊神坐在床頭櫃上,我也很難睡得著好嗎?

不,說到床頭櫃……

「你為什麼要坐在床頭櫃上?牆那邊有椅子。」

「搬過來會發出聲音。」

好吧,或許我應該為你不想打擾我睡眠的好意領情,不過床頭櫃上……我記得還有台燈和電話等零碎物品來著?

「在找什麼東西嗎?」埃里克按亮了漂浮在他身邊的台燈。

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整個臥室,查爾斯看著埃里克身邊飄著的一堆金屬台燈、電話、電話上頂著的紙抽等物,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

「埃里克……你用磁場浮起它們多久了?」

「幾個小時吧,我發現它是種很好的控制力量的訓練。」

「……你真的需要一些睡眠了。」

「嗯。」埃里克從床頭櫃上跳下來,把台燈電話等物一一放回去,按滅了台燈。

黑暗中傳來一個氣急的聲音︰「喂!我的意思是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別上我的床!」

「可是我困了……」

「喂!」

「先湊合幾小時吧……」

「喂!」

「對了,你要是想上廁所的話,請一定要叫醒我,我抱著你去比較方便,也免得你不小心滑倒什麼的。」

「喂!別這麼快就睡著!呼嚕響得太快了!喂!」

一年以後,查爾斯辦起了一座專門接收變種人學生的學校,名為學院。原本為美國中情局服務的科學家漢克也是一位變種人,他給查爾斯重新建起了一個腦波增幅器,利用這個儀器,查爾斯從世界各地找到了不少被遺棄的變種人孩子收養在他的學校里,同時也偶爾會有一些听說了教授和萬磁王的名字而來到這里尋找同伴或者庇護的年輕變種人加入。

美國政府對這個變種人學校保持著極強的警惕,雙方也進行過好幾次武力接觸,為了保護自己,查爾斯和埃里克建立起了名為「戰警」的戰斗隊伍,埃里克對自己能干回戰士的老本行表示很開心——他可教不好學生。

在這個學校里,大部分人在大部分時間中都很開心,不過……

「……埃里克,你那個臥室有幾年沒回去過了?」

「每天都回去啊,你以為我每天的新衣服都是從哪里換的?你又不同意我把衣櫃搬到這里來。」

「……好吧,你那個臥室里的床,有幾年沒有躺過了?」

「我把它送給了鐳射眼,作為他升為我的副手的禮物。」

「……你不能一輩子都睡在我這里吧?」

「或許……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好吧……」

「你睡眠上的那個小問題應該不在了吧?‘看不到我就睡不著’什麼的,按理說你的心理應該已經走出了重鑄自我的階段,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

「或許吧,我沒有嘗試過。」

「你可以從今天開始嘗試一下。」

「那你晚上想上廁所怎麼辦?」

「我可以少喝水不起夜!」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但我房間里沒有床,難道我得去跟鐳射眼擠一夜?他會覺得奇怪吧?」

「……你也知道和別人擠一床會奇怪嗎?」

「你和我是家人啊,我和鐳射眼還沒有這麼親密的關系。」

查爾斯瞪著眼神和表情全都純潔無辜的埃里克瞪了好一會兒才挫敗地說︰「你真應該組建一個家庭了。」

「但我已經……」

「我指找一個女孩子!」

「啊?」

「女孩子!結婚!生子!這才是真正的家庭!」

「可我不想……」我不想在盒子空間里找個女孩結婚生子……不,或許……

盒子空間又名真幻空間,埃里克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它究竟是怎麼運作的,但他漸漸發現盒子空間構造出來的世界並不只是個虛擬的、像第一紀的電影那樣的世界,它構造出的更像是一個真實的、完整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以埃里克為中心,不是為了埃里克才運作,盒子空間只是把埃里克塞到這個世界里,給這個原本就存在的世界中投入一個小小的靈魂而已。

他在前三個世界中停留的時間太短,還沒有對世界的真實性有太確切的判斷,但在這里,他終于有足夠的時間去確定世界的性質︰它們是真實的!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有著自己的精神和靈魂,自己的思想和抉擇,所以他才能把查爾斯視為家人、兄弟,付出感情。

但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要在這里找個女孩子結婚生子。

或許……或許也不是不可以?

抱著這樣的想法,當一個從學院創建最初就追隨著他們,可以稱為學院元老的漂亮女變種人第無數次給他以曖昧的暗示時,他以試試看的態度接受了名為布蘭達的漂亮女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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