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的低調生活(清穿) 湖邊歷險

作者 ︰ 簡一筆

塔克老人到錫林格勒立即捎了一封平安信,約莫過了兩個月,又捎回一封信,信里說到他已在女乃牛身上找到天花痘痂,正準備給奴隸種牛痘。

塔克很早就知道人痘的種法,人痘花費和風險都很大,普通牧民家庭根本難以承受這筆花費,但種牛痘還是頭一遭,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成功。他花了很多時間,去走訪了飼養女乃牛的牧民,發現真得和若寒說的那樣,飼養女乃牛的牧民家庭很少有人感染過天花,即便在天花肆虐的年代,大大增加了他的信心,他對牛痘能防治天花有了一定的期待。

他是個醫者,不願意殺生,罔顧人命,起初先在動物上試著種牛痘,取得預期的效果,于是他和錫林格勒旗主提起種牛痘這件事,他的提議得到旗主的大力支持,決定讓俘虜中的死囚,先種牛痘。

錫林格勒旗下有許多戰爭留下來的俘虜,錫林格勒旗主許諾凡是參與種牛痘的死囚,若能平安活下,就消除他們的奴籍,放他們自由,想走的就發給盤纏,願意留下來的則變成他們部落的旗民。死囚都很踴躍,橫豎都要死,若能活下就能獲得自由,重歸故里。

塔克老人很謹慎,他專挑那種身強體健的青壯年男女,年老體柔的以及小孩子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第一次只選五個人,他們手上最初長出了丘疹,很快就成水皰和膿皰,身體只是略感不適,但水皰和膿皰很快就消失了,身體很快恢復了正常。第二次,他就和部落里的蒙醫一起,選了二十個人,除了一個人因發燒,癥狀加重外,其余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如此幾次,一百多名種牛痘者中,只有一人死亡,死因也不是因為牛痘,而是傷寒導致的。這樣的結果,讓塔克和蒙醫激動不已,這牛痘比人痘不論從成本、時間、危險性都小多了。

這樣的結果,讓整個錫林格勒盟都沸騰了,終于有人把天花這個千年難題給攻克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天花肆虐了。

在錫林格勒盟旗主的支持下,塔克又擴大了種牛痘年齡範圍,俘虜中一部分老人和小孩也種上了,除了兩個年幼的孩子沒熬過去,其他人都平安度過了。

林若寒突然想到,現代小孩子種牛痘大多在小學一二年紀了,大都有歲了,最小的也有七歲了,她得馬上寫信告訴老人這件事。

塔克還在信上說,接下來他要和部落的蒙醫一起,要給錫林格勒盟的牧民種牛痘了,等他忙完了,就要月了,等他回來就給姐弟倆種牛痘等雲雲。

林若寒沒想到牛痘居然進展這麼順利,蒙古人居然能這麼輕易接受牛痘,細想之下,也明白了其中緣由,一與塔克老人的威望有關,二與蒙古族人很強的防疫意識有關。听塔娜說,每年冬春,蒙古這邊都有大量牛羊死于疫病,林若寒不由懊惱自己以前沒有用心學醫,若能把現代的抗生素、消炎藥等研制出來,那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生活總有煩惱,日子總在繼續,月兌去厚重衣服的若陽,已經跑得飛快,一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撒野了,讓林若寒很頭痛。為了拘住小家伙,林若寒每天抽空教他背詩認字;還許諾只要他乖乖听話,就帶他上山打獵或采摘野菜。

冬窩子附近有幾個小湖泊,林若寒在去年曾到這里,和部落人一起捕過魚。最近的那個小湖泊是個淡水湖,一條很小的溪流水緩緩注入湖泊,形成一片濕地和草甸群,還長著許多蘆葦。湖邊水草豐美,湖里魚類眾多,吸引了天鵝、大雁、蒼鷹、沙雞、松雞、灰掠鳥、野鴨等飛禽在這里歇息覓食,也吸引了黃鼠狼、狐狸等小動物再此處捕食。

留守的兩家人養得牲畜並不多,經常會結伴到到湖邊放牧、打獵、撿野禽蛋、采草菇,有時也會去湖里捕魚。

林若寒和扎木合相處時間長了,兩人漸漸熟絡起來,說話也隨意多了。

扎木合不僅會說漢話,還能說的一口地道的河南話,林若寒忍不住問道︰「扎木合哥哥,你漢話怎麼說得這麼溜啊?」

扎木合驕傲地道︰「跟母親學的,母親老家就在河南洛陽邊上,那里有很多牡丹花!」

又轉過頭問︰「妹妹,你看過牡丹花沒?我沒看過,母親說牡丹花很大,有碗口那麼大,真有那麼大嗎?」

「是有碗口那麼大,有單瓣,也有重瓣的;顏色也很多,有紅的、粉的、紫的、白的,非常漂亮!」

「母親說等我長大了,就能去洛陽看牡丹了。妹妹,我還想上嵩山少林寺,听說那里的和尚都會很厲害的功夫,有塔娜阿爸那麼厲害嗎?」

「我去過洛陽,見過牡丹花,沒去過嵩山,但我听說過少林功夫很厲害,能飛檐走壁。」

林若寒說這句話沒撒謊,林朝英曾在開封住過一陣子,慕名到洛陽看牡丹,還畫過一幅牡丹圖。

「妹妹喜歡嗎?」

林若寒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很愉悅地答道︰「我喜歡,特別喜歡看醫書。」

扎木合歪著頭,注視著若寒瑩白的脖子,突然說道︰「妹妹,以後我們一起放牧,一起讀書,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到小孩子身上的緣故,林若寒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很幼稚,又或者穿是越到這里,深怕被人誤解,一直帶著面具,雖然塔克老人和塔娜一家對她姐弟都很好,但橫在他們之間是幾百年的代溝,很多秘密只能深埋在心中。不能按著自己的想法肆意的活著,對自由散漫習慣的林若寒,也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林若寒自顧自的想著,那邊扎木合已經把手伸到若寒額頭上,擔心的問︰「妹妹,你怎麼啦?哪里不舒服?」

林若寒望著扎木合關切的眼眸,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忙轉頭害羞地道︰「札木合哥哥,我沒事,我在想事兒。扎木合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扎木合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後,說道︰「妹妹,你剛才臉色真得不太好,還是躺下來歇一會兒。」

林若寒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還要教若陽他們認字!」

扎木合挺著小胸脯,大聲說道︰「好!」

扎木合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妹妹,你今天還打拳嗎?我能跟你學嗎?」

哦,他說的是易筋經和太極拳,林若寒在現代生活了很多年,沒什麼武林門戶之見,很痛快的答應了。

扎木合高興地笑彎了眼,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兩人在湖邊的草坡上鋪了一塊羊毛氈,一塊躺在那兒,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扎木合很得意地告訴若寒︰「妹妹,這湖邊水鳥很多,我阿媽以前用野鴨子毛,給阿爸做了一件大氅,冬天穿可暖和了,就是下雪了也不濕,我已打了十幾只野鴨子了,到時讓阿媽給我也做一件。若寒妹妹,你見過野鴨毛大氅沒?」

林若寒不由地嘀咕道︰「又不一定要野鴨毛的,鵝毛、鶴毛都可以做成大氅的。」

扎木合驚奇地道︰「妹妹見過鶴氅?」

林若寒心虛地道︰「我只是覺得野鴨毛可以做大氅,那鶴毛、天鵝毛也應該可以做成大氅的,反正它們都是水鳥。」

扎木合听了也覺得很有道理,說道︰「妹妹真聰明,能想到鶴毛和天鵝毛!這天鵝比野鴨大多了,有個四五只就能做成一件大氅了,妹妹你也做一件吧!」

沒想到扎木合,平常看起來很靦腆,不愛說話,混熟了,發現他根本就是一個話嘮。

林若寒胡亂的應了一下,又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說︰「妹妹,我阿媽還把蘆葦絮做成枕頭芯,又軟又涼快,夏天睡覺舒服,一點都不熱,比木枕舒服多了!」

用蘆葦絮做枕頭芯,林若寒沒有听說過,但她知道夏天睡棉枕很熱,木枕又很硬;她寧願不用枕頭,也不願睡木枕,正苦惱著,沒想到扎木合幫了一個大忙。

林若寒不由驚喜地道︰「扎木合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扎木合連忙道︰「真的,不信你到我家里去看,我們家夏天都睡蘆葦絮枕頭。不過蘆葦絮枕頭很容易睡癟了,隔幾天就要把枕芯取出來曬,經常曬曬才蓬松,睡起來才舒服。不過妹妹想做蘆葦絮枕頭,還要等上幾個月,秋天才有蘆葦絮。」

這時,湖邊突然傳來扎木禮的尖叫聲,兩人大驚,飛快的爬起身來,林若寒提氣施展輕功,拉著扎木合跑了過去。

只見湖邊的草地上盤著一條很長的毒蛇,高昂著頭,吐著紅色的蛇信子,正凶狠的盯著兩個小家伙,兩個小家伙臉色蒼白,已嚇得秫秫發抖,即便這樣扎木禮還拿著小匕首,把若陽護在身後,他們前面草地上還躺著一只小馬駒。

毒蛇听到側面有風聲,往後退了一下,若寒才發現這蛇頭是三角形的,邊上的扎木合驚呼道︰「蝮蛇!」

林若寒大驚,大興安嶺地區毒蛇很少,只有少數幾個品種,大部分是無毒蛇,這個地方最毒就是蝮蛇了,這種蛇不僅毒性強,攻擊性也很強。

林若寒不敢跑到若陽他們身邊,怕驚動蝮蛇,攻擊他們,從懷中掏出玉峰針,轉頭對扎木合道︰「我去抓蛇,你把若陽他們帶走。」

說著林若寒縱身往蝮蛇上方高高躍起,同時向下灑出玉峰針,動作是一氣呵成。蝮蛇立時立起攻擊若寒,扎木合趁機把兩個小家伙帶到安全的地方。瞬間蝮蛇眼楮就便瞎了,蛇身就軟了下來,若寒立時抽出蒙古刀,把蝮蛇攔腰斬成兩段。

這時林若寒才發現這蝮蛇居然有兩米多長,塊頭真得不小了,遠處的若陽和扎木禮見毒蛇被殺死了,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扎木合手忙腳亂的安慰著,還和林若寒示意,他們沒受傷。

林若寒先過去看小馬駒,發現它的前腿的小腿上被蝮蛇咬傷了,有兩個深深的牙印,還好小馬駒還有一口氣。林若寒用布條綁了小馬駒的傷腿,給小馬駒放毒血,上了蛇藥,把它包扎好;又取了水囊,倒些清水出來,把解毒丸給小馬駒喂了下去。過了半個多時辰,小馬駒的氣息開始平穩起來了,小馬駒得救了。

走回若陽他們身邊,扎木合正抱著若陽,拍著他的背哄道︰「不怕!不怕!蛇已經被你姐姐殺死了!你看,你姐姐在給小馬駒治病,過幾天,小馬駒又能陪你們玩了。」扎木禮則緊緊地拉著他哥哥的衣角,臉上還噙著淚水,還帶著一絲驚恐之色。

若陽一見到姐姐,眼楮霎時變得霧蒙蒙的,伸手要她抱,嘴里還抽噎著道︰「姐姐!姐姐!……蛇!……蛇!……若陽怕!……回家!……我要回家!」

林若寒輕輕的拍著若陽的背,哄他道︰「不怕!不怕!蛇,被姐姐殺死了。若陽不怕,姐姐帶若陽回家!」

扎木禮也小聲的跟扎木合說︰「哥哥,我怕,我也想回家!」

若陽一邊說著,一邊抽泣,慢慢的睡著了,睡夢中緊緊地抓住若寒的衣服,還時不時的驚恐的把頭往若寒懷里鑽,林若寒知道弟弟被嚇著了,一直輕輕地拍著他,扎木禮則緊緊抓住哥哥的手,緊緊跟著哥哥,一步也不肯走開。

出了這事,林若寒和扎木合兩人都沒什麼心思放牧了,但現在還不到正午,扎木合就讓若寒趕緊把兩個小家伙先送回家。

正在這時,程逸軒、吉布達、阿爾穆和塔娜騎馬過來了,三人七嘴八舌地把剛才發生的事的說了,程逸軒和吉布達知道小家伙被嚇壞了,趕緊讓阿爾穆送他們回家。

這次毒蛇的事情的後果,兩個小家伙晚上都做噩夢了,半夜還驚叫起來,塔娜阿媽心疼地只掉眼淚了。程逸軒給他們開了安神藥,喝了幾天才好一點,兩人都有點焉焉,就象霜打的茄子。

這次事情後,程逸軒、吉布達他們堅決不再讓小孩子單獨出去放牧了,真得要去,得有有大人陪著。現在已經是五月下旬了,草原上的毒蛇也開始出來活動了,有水源的地方要特別小心;再說草原上不管白天黑夜,隨時都有猛獸來襲的危險,幾個孩子都太年幼了,這次能逃過一劫,全靠若寒反應快!

林若寒也會抽空指點扎木合他練武,說來扎木合倒是位練武奇才,雖然起步晚,但進步卻很快,短短兩個月時間易筋經就有小成。

程逸軒開玩笑道︰「若寒收了一個好徒弟,要好好教導,不要浪費良才美質!」

扎木合則紅著臉,始終不肯喚若寒為師父,堅持著原來的稱呼,若寒妹妹。

林若寒見他天分好,又肯努力,除了傳授他易筋經功夫外,還傳授他自創的古墓派武功,天羅地網勢及獨門暗器玉峰針,對付野獸很有用。

大興安嶺自開春以後,山上的蘑菇和野菜就很多,以前還能叫上塔娜一起上山,現在要找她就不容易了。自從和阿爾穆好上以後,兩人天天約會忙,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一起練武,一起放牧,一起打獵,一起挖野菜,形影不離,塔娜除了吃飯和睡覺露個臉外,不著家了。

林若寒不由驚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羨慕之余,也有點妒忌,她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

塔娜變化很大,連小若陽都發現不對了。

若陽坐在炕上一邊吃著酥油餅,一邊好奇的問︰「阿媽,大姐姐去哪啦?寶寶,天天沒看到!」

塔娜阿媽拿了手帕,幫他擦著嘴角的點心碎屑,故意皺著眉說道︰「你大姐姐,長大了,不要阿爸阿媽了!」

林若陽道︰「阿媽,我要你!要伯伯!我不去玩,在家陪阿媽和伯伯!」

塔娜阿媽親了親若陽的小臉,笑咪咪的說道︰「我們若陽真乖!還知道陪阿媽和伯伯!」

這時,林若寒和扎木合走了進來,她對塔娜阿媽說道︰「阿媽,我明天上山挖些野菜回來包水餃!」

阿媽還沒開口,那邊若陽已搶著問了一句︰「姐姐,你又弄啥好吃的?」說著,還咽了咽口水,一雙眼楮閃閃發亮。

林若寒模了模若陽的頭,說道︰「你呆在家里要乖一點,要听阿媽話,姐姐就給帶好吃的!」

林若陽點點頭,不響了,低下頭,繼續吃酥油餅。

塔娜阿媽不放心地道︰「你伯伯不在家,你一個小孩子上山,阿媽不放心,要不明天和你姐姐一起去?」

扎木合插了一句︰「塔娜阿媽,明天我要上山砍樹做弓箭,剛好和若寒妹妹做伴,明早我過來叫妹妹。」

塔娜阿媽道︰「那你們兩個一起去,有伴些!樹林里野獸多,把弓箭和刀帶上,不要跑遠了,要記得早點回家!」

兩人齊聲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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