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射出信後,就趕緊撤回樹林里,若寒捂住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氣,剛才真得好險,那飛箭就如蝗雨一般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差點被射成箭垛子了!還好她輕功不錯,下次她可不干這麼冒險的事了!
若寒在林子的一顆歪脖子樹的樹洞里,取出她藏在里頭的包裹,還好東西都在。.
若寒拍拍身上的塵土,拎起包裹,心情很是愉悅,拿出一個小小的哨笛,響亮地吹了幾下,一只小毛驢從樹林里鑽了出來,很是親熱地跑到若寒身邊,圍著她只打轉。
這是一只黑色的小毛驢,若寒到大同是買的,別看是一頭小毛驢,腳程也不慢,抵得上一匹普通馬,當然和她那匹大黑馬是沒法比的。
若寒一人一驢,慢悠悠地前往太原了,至于大同的事,就由康熙他們忙活去了。
若寒現在口袋里有的是銀子,救出那賣藝父女後的第三天夜里,她帶了迷藥,偷偷潛入那姓周的鹽商的家里。
若寒正準備動手除去那奸商,卻遇到那奸商的妹子派人送信給他,說御駕一兩日就要到大同了,讓他安分呆在家里,不要出去闖禍。
听說康熙要來大同,若寒就改了主意,殺了鹽商一個人,只是治標不治本的事,今天有姓周的,保不齊明天就來一個姓楊的,姓張的,最好是把事情鬧大了,一窩端了,說不定老百姓還有一兩年清靜。
改變主意的若寒,沒有對鹽商痛下殺手,只是戲弄了他們一番,一個晚上,奸商一家大小老婆,全部成了光頭尼姑。
若寒順手牽羊,從鹽商家弄走了大筆財物,有銀票、金子、銀子,她自我安慰道,反正這些都是民脂民膏,她不用白不用,即便抄家了,財物也到不了老百姓的口袋,都進了官府衙門,說不定又便宜哪位貪官了。
弄到財物後,若寒就到城外樹林里找了地方先埋起來,等出城後再去取,一切都弄妥當後,若寒才回到杏花村。
別說古代交通落後,消息閉塞,但輿論八卦的傳播消息還是非常驚人的,她還沒到太原,這康熙帝智除惡霸總兵、知府的事,已經傳遍山西各地了。
他的光輝事跡,還被改成說書段子,在各大酒樓傳唱,康熙帝仁義開明君主的形象就深入人心了。村野老民都說,康熙是個好皇帝,有他百姓不愁沒飯吃,沒衣穿。
若寒不禁咂舌,這康熙帝真是位偉大的危機公關大師,這麼一件事居然被他炒作成這樣,若寒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政治這東西,不是她這種升斗小民能玩的。
若寒緊趕慢趕,終于在七夕之前到了太原,趕上七夕乞巧節,河邊放花燈的盛會了。
若寒嘆了口氣,這次七夕節可真沒伴了,身邊一個親人都沒,前兩年還有秋露、白芷她們做伴,今年可真是孤家寡人了,到了春節時,就更冷清了。
古代不比現代,正月未滿市集大多未開市,早一點的也要過了正月十五,至于那些屠宰的新鮮肉,在正月你就甭想買到了,整個正月吃的都是臘肉、腌肉,因而古人過年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整個臘月都在忙乎這些東西。.
若寒板著手指頭算算,離臘月還有三個多月,最好在臘月之前,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再說過年住客棧也不方便。
若寒算了算,太原到西安有一千多里路,她騎小毛驢得走上三個月,至于成都就更遠了,沒有七八個月絕對到不了,看來今年春節,她要在西安過了,明年就是成都,後年到昆明,沒有汽車飛機就是不好,出個門也不方便,若寒唉聲嘆氣良久。
到西安去租個小院子,最好帶家具,再買個小丫環做伴。若小丫環不錯,她就帶她上路,若不成,給點銀子,放她回家團聚。
進了太原城,若寒手頭銀子寬裕,就找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棧,跟小二要了一間一等房。
那小二沒有動,他那三角眼,不住地打量著若寒的衣飾,又斜著眼瞟了一眼邊上的小毛驢,慢吞吞地說道︰「這兒客官,本店的上等房間可是要三兩銀子一晚?你不如住對面的客棧,那里便宜多了?」
若寒很是奇怪,抬眼看到他的眼神,她今天穿了一件棉布藍袍,因趕路身而顯得風塵樸樸,感情這位店小二衣冠取人了,以為她住不起店了,不由冷笑一聲,正準備開口,邊上就傳來一聲冷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那小二騰地轉過身子,握緊拳頭,正想發火,卻發現是自家的少東家,那聲冷哼正是他發出來的,他正陪著他的一位友人過來。
那位冷哼少年開口道︰「這位公子,小生這廂賠禮!家僕無禮,請公子多多包涵!」
若寒笑笑,表示不介意,這時店小二那傲人的氣勢,早就沒了,忙點頭哈腰的道︰「少東家,小的知錯了!這位客官,這邊請!」
說著趕緊去牽若寒的小毛驢,見主人家出面賠禮了,若寒也沒為難這個小二。
少東家的友人盯著若寒遠去的背影,發呆了很久,少東家推了推他,揶揄道︰「冷長楓,你盯著小男孩干什麼?本公子,記得你可不好這一口!」
那個冷長楓說道︰「什麼小男孩,明明是個小姑娘!她的耳朵明明有耳環的痕跡,也沒有喉結,這小姑娘夠漂亮,我看那煙雨樓的頭牌如玉也不及她美貌。文峰兄,你實在太遲鈍了!」
文峰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難怪她要住我們客棧一等上房,平常很少有人住那兒的。」
瞟了一眼邊上,正興奮地磨拳搽掌的冷如楓,忍不住潑他涼水道︰「這小姑娘眼神精湛,似乎懷有上乘功夫,只怕是江湖中人物!過幾天我們太原,要舉辦擂台賽了,這幾日城里的江湖人物特別多,如楓兄摘花,也要小心些才是!」
冷如楓臉色一僵,佯怒道︰「文峰兄,小弟是那麼沒品之人不成?兄弟我慣來憐香惜玉,你啥時見我招惹良家女子?男歡女愛,講究你情我願,我冷如楓啥時強迫過女人?」
文峰笑道︰「是!是!是!你冷大爺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兩人是自小相熟的玩伴,自是了解對方的性子,文峰知道冷如楓向來有些風流自賞,但卻不會做出個的事情,不用擔心那小姑娘的安危,他最多就是到人家姑娘面前獻獻殷勤罷了,佔些嘴上便宜,遂拋開這個話題。
那個冷如楓卻道︰「你那店小二好不識貨!那小姑娘明明穿了件上好的棉袍,這棉布可是松江布中的上品,專供大內的使用的,我們小民有錢也無處買!」
文峰心頭一凜,冷如楓家是京城有名的布商,對各式布料再熟悉不過了,只怕今日這小姑娘的身份,可不是江湖人物這麼簡單。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還是先查查小姑娘的身份。
兩人到了櫃台前,仔細翻看店小二登記的小姑娘資料,她居然是湖南的苗人,從張家口那邊探親回來,還打算前往雲南。
兩人吐吐舌頭,怪不得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竟敢單身一人上路,苗人慣會用毒,尋常人見了都要怕幾分。只是她能穿上大內的衣物,她在苗族部落里的地位應該不低,兩人同時想到,不由異口同聲道︰「她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也只有這種解釋才說得通,若寒還不知道自己竟成了別人的話題對象,她隨身攜帶的這些衣服料子,成了罪魁禍首。她若不住這麼高檔的客棧,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只想著這種客棧安保會好一些。冷如楓當即拍著胸口,擺出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模樣,當即叫人在若寒隔壁開了一間上房,文峰又氣又好笑,你就唬人吧!
明明看上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想去搭訕,真得有點不知死活,文峰有些不放心,也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上房去了,跟他們做伴去。
若寒進去不久出來,發覺邊上多出兩位可人,赫然是那位少東家和他朋友,兩人見了若寒,臉上都露出大大的笑容。
若寒暗自撇撇嘴,怪不得那店小二不想安排她住一等房,敢情是他少東家和朋友住這兒,若沒有眼前礙眼的兩個家伙,她還想多住上幾天。
若寒晚飯和明早的菜牌和餐點,洗了個澡,絞干頭發,正準備休息一下,突然覺得□有些濕漉漉的,糟了,天葵來了,還好沒把被子床單弄髒,否則要露陷了。
若寒手忙腳亂的取出自制的衛生巾,還好離家時她多做了一點,這年代沒有衛生巾和衛生紙,多用布條包了草木灰,當衛生巾使用。
不管你地位多尊貴,即便是後宮妃子,王府福晉,這女人來了天葵日子都難熬,都沒有現代女子舒服,更難過的是,她們來了天葵,還要安排通房丫頭伺候夫君,懷孕就更不用說了。
若寒接連幾天都懨懨的沒精神,只有七夕那天出去了一趟,看了一會河燈,買了些七巧果回來,就沒有再出去過了。
對面的文峰和冷如楓,不由暗暗稱奇,莫非這小姑娘失戀了,她約得人,七夕沒有來,所以一個人關在房里生悶氣。冷如楓頓起憐香惜玉之心,罵那個不知名男子背信棄義,讓一個小姑娘為他傷心。但若寒不出門,文峰和冷如楓又知曉她女子的身份,也不好意思去敲她房門,約她出去游玩。
苗人和漢人不一樣,女子同男子一樣大方,沒有漢人、滿人那麼講究規矩禮儀,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听說苗人婚姻是男女自己做主,相互看對眼,父母才會出面提親的,這點讓冷如楓很是羨慕。
想著京城父的那位未婚妻,冷如楓一陣郁悶,他仗著自己功夫好,偷偷地去瞧過,相貌不美,還一張大餅臉,聲音很粗,連脾氣也不好,還打罵丫環。父親就是看中對方家家資豐厚,又只有一個女兒,對方是看中他冷如楓是武舉人身份,相貌也不差。
他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還好娘親臨死前轉移了她的嫁妝,這幾年他一直經營的很好,于是他翹家出走了,投奔了太原的兄弟,一住就是一年多。
反正他那位繼母不安好心,要給他說了這門親事,還想讓他入贅,沒人跟他兒子爭家產。他出走以後,繼母還來不及開心,就被打擊成霜打的茄子了,父親舍不得這門婚事,入贅就落在了二弟身上。
听京里的老管家說,繼母不肯二弟入贅,想退了這門婚事,父親不肯,繼母就倒地撒潑,結果惹惱了父親,連抬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妾進來,繼母立馬安分下來了。
父親派人傳信過來,會為他挑一門合適的婚事,讓他趕緊回家。他回信道,等二弟成親生娃後再回去。
他最了解他這位父親了,他眼里只有錢,當年為了娶繼母,他和祖母聯手逼死了娘親,現在他生意做大了,不用看繼母臉色了,連小妾都抬進門了。
父親現在眼巴巴的叫他回去,八成又是看中哪一位有錢人家的女兒了,看上人家家產了,他比二弟多了個舉人功名,在婚姻上有市場多了。父親自己這一生就是這樣過來的,還想著他也這樣過,簡直是白日做夢!
想著繼母生的那兩位妹妹,驕橫跋扈,不過相貌倒是不錯,听說大妹妹已被父親送給一位總督當小妾了,據說那總督的年紀和父親都差不多了,繼母還沾沾自喜。與人做妾日子,有那麼好過,父親生的這些兒女,都是為他的野心鋪路的。
為了這樣的男人,母親當年不顧外祖父的反對,強行下嫁,結果白白丟了性命。繼母未婚先孕,結果唯一的兒子入贅了,大女兒也被當禮物送出去了,再過一兩年,就輪上小女兒了。
若寒在房里憋了三四日才出門,等天葵一好,趕緊洗浴更衣,去晉祠游玩。出門時,遇到文峰和冷如楓,听說她要去晉祠,兩人自告奮勇的當起向導來。
瞧著兩人的舉止,也是大家出身的,不像是齷蹉之人,若寒想著既然有現成的向導,她何樂不為呢?